《美人温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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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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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誓,那时侯,若能在历代皇帝之灵前许下誓言,那誓言之重便与九鼎同……”柳婧这句‘若能在历代帝王之灵前许下誓言’一出,几女便再也笑不出去了,她们一楞一楞地听着柳婧说下去,“至于现在的婚娉之礼,不过始于周礼,它的意义是结两姓之好,也就是说,它不过是两个家族的结盟礼而已,它与情爱无关,与白头盟约无关,与生死相依无关,便是新妇临时出了状况,换一个族中的姐姐妹妹也能成了。”
说到这里,柳婧同情地瞟了几女一眼,她走下马车,在地五等银甲卫的陪伴下,雍容华贵地走向另一辆马车,然后邓十七等人目呆呆地看着那马车越驶越远。
地五朝被柳婧唬住的几女看了一眼后,忍不住笑道:“属下从不知夫人有这么一面。”
马车中柳婧也笑了起来,她说道:“其实是我那席话说中了她们的心事罢了……少女情怀,总是渴望未来的良人,是与自己相慕相恋两心不换,而不是自己这一生,都只是个工具。”
地五闻言笑道:“不是说这个,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夫人说这么多话,真与平素完全不同。”
柳婧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叹道:“我现在四面皆敌,哪怕是言语上示一下弱,第二天也会传得四处皆是。”

第二百四十九章 显威

邓十七妹看着柳婧的马车往回驶去,突然哧笑出声,“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妇人!只是她说一千道一万,这新妇归来,连邓家大门也进不去,只怕不出一天,便会成为洛阳笑柄!”
她的话一出,众贵女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邓府大门处,一个管事急急冲了出来,他大步追上柳婧的马车,拉着地五不知说几句什么话后,地五一声令下,柳婧的马车转向,竟是朝着大门驶去。
在邓十七瞪大的双眼中,柳婧的马车竟是张扬地驶入了邓府正门,从那条百数年来,只有王公大臣,帝王权贵才能进入的正门风光而入!
一时之间,不管是邓十七还是众女,都张大了嘴。过了一会,那陈氏女泪也不流了,沙着声音叫道:“为什么?十七,不是明明说了……”
她还没有说完,邓十七马上想到了原因,她暗暗忖道:邓氏何等门府,九哥哥既然在码头上当众说了这贱人是他夫人,那邓氏便不能因为赶走邓九新妇而引得众人闲话不休。
自家人的性情是什么,她还是明白的,这有什么不满,肯定还是愿意关上门来算帐,真闹得人人都侧目,个个都指着自家说笑,那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
柳婧的马车,缓缓驶入了邓府。
眼前这一眼看不到边的亭台楼阁,院落湖泊,就是南阳邓氏的本家——百数年来,南阳邓氏圣宠不衰,几乎所有子弟都在外面有别庄,可不管什么时候,能够进入本家,永远代表着一种荣耀。
柳婧的马车安静地驶动着,马车中的柳婧。一边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想道:如果皇兄还在,进入这样的大世家对我来说又不算什么了。
马车还在朝前驶着。
而这偌大的院落。婢仆虽是来来往往,可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极有素养。柳婧的马车被地五等银甲卫这么簇拥着从正门而入,他们不惊不注目,也无人相迎指点——虽是从正门而入,可这种无声的冷遇,也是一种下马威吧?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柳婧刚刚走下马车。便是一阵凉风吹了过来。
柳婧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在地五等人的簇拥下,朝着邓九郎惯住的院落走去。
——正常情况下,柳婧做为新妇归来。自是应当见过长辈,不过既然前方没有人来迎接,她也用不着上赶着去被人取笑。
就算如此,柳婧这一路走来,那些来来往往。似是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婢仆行人,自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
因此,在走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小湖泊旁时,劈面走来一群**岁的小少年。这些小少年。显然都是各家子弟,一个个衣着华贵,小小年纪便把傲气都沉淀在骨子里,虽是粉雕玉琢,可任何一个看起来都是不凡。
他们的方向,正好与柳婧对了个正着。
不一会,少年们便与柳婧正面遇上了,看到柳婧含笑而立,却站在路中不避不让的,一个脸蛋圆圆,大眼乌黑的八岁左右的孩童伸手一举,在示意众伙伴停步后,他大步走到柳婧面前,朝她上下打量一眼后,他负着双手,倨傲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邓府?”
明明地五就走在一侧,不止是地五,便是另外几个银甲卫,也都是从小跟随邓九郎,在洛阳都是极有身份的世家子,可眼前这少年以一副主人口吻询问时,却装作不认识地五一样,完全把柳婧当成了闯入家门的贼!
柳婧微笑地看着小少年,她目光在众少年身上转过一圈后,才同样倨傲地说道:“我是你九嫂,为何进不得这邓府?”
回答完这句话后,柳婧直视着眼前的小少年,淡淡又道:“二十三郎可是想要出城纵马?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三刻钟后会有一场暴雨,小郎君可别淋了个透湿,惹了身疾病回来。”
她这话一出,众少年嗡嗡嗡地交头接耳起来。
不止是他们,便是站在后面的地五,散在花园各处侧耳倾听着的仆婢,这时都是一脸吃惊。
柳婧这句简单的话中,透露了三个消息,一是,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才回本家的小少年便是二十三郎的?二,她怎么知道他们此行是要出去纵马?明明这还是众少年半刻钟前决定下的事。三,她凭什么这么肯定的说,三刻钟后有一场暴雨?知天象断雨雾,那可是绝顶的本事,是史书上才有记载的,至少这洛阳城里还没有这样的高人!
这时刻,邓二十三郎哪里还记得打柳婧麻烦了?他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不对,你在吹牛!三刻钟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大雨!”
柳婧微微一笑,向眼前白嫩可爱的小少年弯下了腰,缓缓说道:“二十三郎要是不信,不如咱们打上一个赌?”
柳婧这话一出,众少年来劲了,一个十岁左右,五官生得极好,只是肥肥胖胖的少年踱着八字步走上前来,他挡在二十三郎前面,朝着柳婧说道:“好,我们跟你打一个赌!就赌这一场雨!”他看了看碧蓝的没有一点乌云的天空,续道:“要是三刻钟后不曾有雨,你当如何?”
柳婧悠然一笑,说道:“如果我输了,我给你们一人一千两黄金!”
这一人一千两黄金的价码一出,四下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见状,柳婧挑眉问道:“怎么,不信?”
“好,我们相信,那要是你赢了呢?”
“我赢了啊?”柳婧笑了起来,她步履优雅地围着众少年转了一个圈后,慢腾腾地说道:“要是我赢了,你们每个人都得答应替我做三件事。放心,不是什么难事,也不会牵扯到你们大人。这个赌,你们敢不敢应?”
那挡在最前面的小少年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一伙人,共有十七个,这妇人要是输了,可得赔上一万七千两黄金!这可不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就在众少年交头接耳时,站在不远处看着的一个管事低声说道:“眼前这些郎君都是各家的嫡子或得宠的庶子,真要每人应承那妇人三件事,那影响可就大了!要不要阻止?”在他旁边,另一个年青些的,做主子打扮的青年冷笑起来,他哧声说道:“能把下雨的时辰断到一刻二刻的,便是做国师也做得,她有这个本事?不必管她,我倒要看看她掏出一二万两黄金知不知道肉痛!”“郎君说得是!”
眼前的这些小少年,行事还真有几分谨慎,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才由邓二十三走上前来,大声应道:“行,我们答应跟你打这个赌!”
“那好。”柳婧笑意盈盈的挥了挥袖,向左右的婢女命令道:“郎君们不准备纵马了,快去准备榻几,我要与诸君一边赏着这本家山水,一边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柳婧的命令,这些隶属于邓府本家,向来眼高于顶的婢仆们自是理也不理,就在这时,柳婧目光冷冷扫来,不耐烦地喝道:“怎么这点小事也做不得?”
她的喝声一出,几个自恃身份的婢女正要上前,就在这时,邓二十三不高兴地叫道:“让你们去你们就去,磨蹭什么?”那小胖子也叫道:“快去吧。”“怎么还楞在这里?二十三,你家里的婢仆可真不懂事!”
于众少年的斥喝声中,众婢仆无可奈何地行了一礼,佝着身向后退去。她们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向柳婧,想道:夫人们都说,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这下好了,给搅了。
就在众少年高高兴兴地坐上榻几,仰着头看着依然蔚蓝一片的天空时,一个仆人正在极快的速度冲向内宅深处。
不一会,他来到一个厢房外,向一个妇人低声禀报了几句后,那妇人一惊,他看向那个仆人,轻叫道:“那些银甲卫真是这么说的?”
“是!”
“这不可能!”妇人惊叫道:“她又不是龙女,凭什么能断雨水!”
“可他们说,这事柳氏已做过好几次,从来错漏!”
这一下,那妇人脸色终于变了,她犹豫了一会后,牙一咬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不能让这个赌继续下去!这十七个小郎君年岁虽小,可他们都不是一般人,真要每个应了她三件事,以后我们做很多事都会非常被动!不行,我要去阻止他们!”
说罢,少妇手一挥,带着一群婢仆护卫,浩浩荡荡地朝着小花园走去。
这时,沙漏已流逝了三分之二,三刻钟已过了二刻钟了!
就在众少年还在谈笑风生时,一阵风吹了过来。这风清凉无比,在这六月的天气里,吹在人身上还带着寒意。众少年先是一惊,也不知是谁抬头一望,顿时,好几人都失声叫道:“快看天空!”
众人齐刷刷看向天空!
天空中,竟是不知何时开始的,已是乌云缕缕,而且还有越积越厚之势!

第二百五十章 显威二

就在这时,前方的小道处,急急走来一队人马,看了那走了最前面的华贵妇人一眼,地五凑上柳婧,说道:“夫人,看来你这便宜路径走不通了!看到那妇人没有?那是邓家三郎的夫人,人甚是精明能干,在这宅子里很说得上话。”
就在地五介绍之时,那妇人停下脚步,只见她让人招去几个小少年,也不知她说了几句什么话后,那些少年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就在那妇人也沉下脸时,只见那个十岁的小胖子走了过去,他虎着一张脸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那妇人终于闭了嘴。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沉默了一下后,挥手示意少年们离去,让身边的仆人把地五叫了去。
不一会,地五过来了。在众人地盯视中,地五对着柳婧说道:“夫人,三夫人说了,你这样赚小孩的便宜,没的胜之不武,她让你自己去推了!”
地五的声音一落,柳婧便哧的一笑!
哧笑声中,柳婧淡淡说道:“这三夫人势力很大?”
“是,她是你婆母的侄女,你婆母非常喜爱她。”
柳婧挑了挑眉,她睨向地五,“你的意思,是让我按照她的话来做?”
地五迟疑了一会,摇头说道:“我只希望夫人妥当处理。”
柳婧闻言又是一笑,她看了一眼那越流越快的沙漏,看了一眼天空厚厚的乌云,慢慢伸出手,接过天空中飘下的一点雨丝后,脚步一提,衣袖飘飞地向邓九郎的府第方向走去。
她竟是也不与少年们多说,也不向那三夫人闲谈,便这么在人人都知道她要赢了的时候。若无其事地飘然离去!
她把邓三少夫人晾在了当场!
地五马上跟了上去。
而就在一行人进入邓九郎的院落的同时,大颗大颗的雨滴啪啪啪从天空砸落,厚厚的乌云更是把整个天地都笼罩其中。
柳婧抬头望着这天空。又是哧地一笑。
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打断了一切,等雨停后。天色已晚。看着站在一侧,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儿子,邓母品了一口手中的浆,淡淡说道:“擎儿,你那妇人进府也有一阵了,母亲怎么没有见到她?”
邓九郎没好气地说道:“母亲,你装病把我骗回。要是有什么话,直接跟孩儿说便是,至于阿婧,她总会来见过你的。不用急于一时。”
邓母一下给激怒了,她把手中的浆朝着几上重重一放,喝道:“擎儿,你怎么跟母亲说话的?”
她气得颤巍巍的,几个仆妇连忙围上来抚的抚胸捶的捶背。
这时。邓九郎放缓声音,说道:“母亲,你要见她,孩儿呆会便带她进来拜见。”他手一挥,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后。蹲在母亲身前,然后,他与邓母的双眼直视。
看到他眼神,邓母一怔,这时,邓九郎说道:“母亲,孩儿实是被骇怕了。”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苦,甚至因为太过痛苦,那张俊美飞扬的脸,还出现了些微的扭曲。
定定地看着邓母,邓九郎哑着嗓子说道:“母亲,孩儿已经失去过一次,实在不想再有第二次。您向来宽厚,之所以不喜欢她,不过是受了姐姐的影响。而姐姐原本还是赞赏她的,到现在容她不得,也不过是因为和乐公主已‘风光大葬’了,如果再宣布她复活,会惹得世人闲话。可是母亲,这明明是姐姐的错,为什么非要阿婧来承担一切?圣人都说过,‘孰能无过’,明明姐姐只要大方的承认失误,改正了就可以的事,为什么非要让我与阿婧来承担这无边痛苦?”
邓九郎这一席话,说得十分缓慢,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的。邓母听到后来,刚要反驳说,“你姐姐是当朝太后,她怎么可能会有错?怎么可以让她有错?”时,一眼看到痛苦不堪的儿子,便闭上了嘴。
自长大后,邓九郎越变越沉稳,已很少与母亲说这么多话了。现在他一口气道出自己的想法和痛苦,本想还说些什么打动母亲时,抬头看到母亲眼中的不以为然,那心便猛然一沉……
……也许,真是高高在上的日子过惯了,在母亲心中,自己这个儿子的痛苦,阿婧的痛苦,根本抵不过让她们自承有错带来的取笑吧?
想到这里,邓九郎站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依旧不满着的母亲,沉声说道:“母亲保重。”说罢,他衣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邓九郎一走,众婢仆便一拥而上,一妇人凑近邓母,小心地提醒道:“三夫人,九郎临走时,好象还生气着。”
“我也还生气着!”邓母没好气地说道:“他耽于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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