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开设的诸种科目,无论是社会学科还是人文学科,都是为了传递人类的思想文化遗产,增进对于本民族和其他民族的了解,认识各自的文化特『性』和共同价值。了解自己是认识他人的起点和基础,正所谓〃设身处地〃。同时,教育作为个体社会化的过程,也注重从了解他人、他国、他民族的过程中更深切地认识自己,认识本国、本民族,这种了解和认识,始自家庭,及于学校;延至社会,推而广之于国际社会和各国人民及其历史、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价值观念、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等等,并从这种深入的了解之中,培养人类的尊严感、责任心、同情心和对于祖国、同胞和人类的爱心。
学会共处,就要学会关心,学会分享,学会合作。仁爱,从来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准则;〃四海之内皆兄弟〃,一直是相传千年的社会理念;〃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更成为我国多民族社会大家庭的时代风尚、社会至上的价值观念带来了负面的影响,我们一方面要倡导在法律规范内的公平竞争,利用其有利于发挥个人首创精神和提高经济效益的积极方面,另一方面更要发扬和倡导先人后己、毫不利己、互相合作的集体主义精神。
学会共处,就要学会平等对话,互相交流。平等对话是互相尊重的体现,相互交流是彼此了解的前提,而这正是人际。国际和谐共处的基础。在北大,新生人校,无论是校长、院长、教授还是讲师、高一界的师兄、师姐,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和你平等地对话,主动与你交流,把你融入集体之中。
学会共处就是要学会用和平的、对话的、协商的、非暴力的方法处理矛盾,解决冲突,这对于人际之间、群体之间、民族之间、国家之间的矛盾都同样适用。学会共处,不只是学习一种社会关系,它也意味着人和自然的和谐相处。从我国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传统到当代世界倡导的〃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无不指明了学会与自然〃共处〃的重要『性』。这种学习,像其他学习一样,也包括了知识、技能和态度、价值观念的习惯和养成。
作为年轻人学会共处,主要不是从书本中学习,它的最有效途径之一,就是参与目标一致的社会活动,学会在各种〃磨合〃之中找到新的认同,确立新的共识,并从中获得实际的体验。
大学生积极投身社会实践活动,不但能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也能够提高社交能力和与人相处的能力。
十、北大人的率真渊源
(北京大学99级中文系)吴海锋
与人交往时要克服过于〃率真〃的『毛』病。
1928年,大散文家沈从文被当时任中国公学校长的胡适聘为该校讲师。沈从文时年26岁,学历却只是小学文化,当他带一身泥土气,闯入十里洋场的上海后,时间不长,即以一手灵气飘逸的散文而震惊文坛,当时已颇有名气。
但是,名气不是胆气,在他第一次走上讲台的时候,除原班生外,慕名而来听课的人很多。面对台下满堂坐着的渴盼知识的济济学子,这位大作家竟整整呆了10分钟一句话也说不出,后来开始讲课了,而原先准备好的要讲授一个课时的内容,被他三下五除二地10分钟就讲完了,离下课时间还早呢!但他没有天南地北地瞎扯来硬撑〃面子〃,而是老老实实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人很多,我害怕了!〃于是,这老实的、可爱的坦言〃害怕〃,引起全堂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胡适知道后,评价这次讲课时,对沈从文在第一次上课的失败中能坦言〃害怕〃,认为是〃成功〃的,值得赞赏!
沈从文的这种率真是值得肯定的。当然,也有一些北大老学究……比如熊十力和梁漱滨所表现出来的〃率真〃显得明显不合事宜,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应该力戒和克服。
从为人行事上讲,熊十力和梁漱滨一样,都合于儒者和佛家〃知〃与〃行〃合一的道路,有所信必能行,行与信完全一致,没有一点曲折,没有一点修饰。从生活上讲,熊、梁二先生都走的是佛家的一路。熊十力的衣着像是定做的,样子在僧与俗之间,袜子是白布高筒的,十足的僧式。生活十分简朴,房间除板床、旧被褥、书架和书外,余物不多,吃穿用总在凑合之度。熊十力对外表不甚重视,打扮起来也是超凡脱俗。他平时直立不喜坐,冬不御裘,御裘则病。所以在炎热的夏天时,他总是穿着一条中式布裤,上身光着。见客也是如此,无论来什么客人,年轻的女弟子,学界名人、政界要人,他都这样,毫无局促之态。
大半因信而诚之人多有率真,过于率真则行事在常人眼中看来有些怪,熊十力也属此怪人之列。比如他好吃鳖喜静,曾应上海复旦大学之聘,提出要求是只接触教授,不接触学生,每饭须备一鳖。不好多上课,在北大时,学生上门问学比去上课还多,被人称为不上课的名教授,弟子亦满天下。他不喜人打扰,30年代初住沙滩银问路西时,常有人无故打扰。他便关上门,门上贴一张大白纸,上写:近来常有人来此找某某人,某某人以前确是在此院住,现在确是不在此院住;我确是不知道某某人在何处住,请不要再敲此门。凡看见此条的人都不禁失笑。
熊十力不喜交往,人际关系仅在少数朋友和弟子的圈子内。据说对弟子,他要求很严,极少称许,稍有不合意就训斥;对于个别器重的弟子,就更不客气了,他必定是常常训斥,甚至动手打几下。其实,他对任何人都一样。比如居正(字觉生),是革命元老,也是熊十力的朋友,但熊十力对他与学生一样,觉得不对就骂。又如陈明枢,是熊在内学院的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后来陈当了广东省『政府』『主席』,这时熊正贫病交困,陈请他去广东,他不去;送钱,他不受,陈实在要送,熊说我每月生活费大洋30元,陈按月寄送,他接受了。
克服〃率真〃,融入社会,绝不是为了随波逐流不要人格。
陈衡哲是北京大学第一位女教授,而且是蔡元培开风气之先才引进北大的。
陈衡哲秉『性』刚柔并济,有两件事在北大享有盛名。其一,陈衡哲对自己的入室弟子必进行人格教育。最常说的是:〃你不要怕人恨你,恨是不要紧的,人家了解之后,就不会恨了。但你绝不可让人'看不起',那可能会糟透了!〃其二,陈衡哲不怕汪精卫的压力,支持丈夫与之相抗,任叔永在北平时任管理美国庚子赔款退偿事务的〃中华教育文化基金会〃干事长,恪尽职守。但时任行政院长的汪精卫多次想挪用此笔款项,是以威『逼』任叔永。陈衡哲知道后,对丈夫说:〃我非牝鸡司晨,也不怕人恨。应本责任与道义立场来说话,纽约所存庚款,谁也不许移拿借用,我们宁可让人恨,不可让社会人士看不起。〃
这种『性』格给她曾经惹出一场风波。日本人进『逼』华北之后,任叔永和她二人就先行转移入四川。任氏名重一时,被聘为四川大学校长,陈衡哲也被聘为教授。但陈氏一向对四川军阀的糜烂生活不满。一次,四川某将军邀请任氏夫『妇』参加家宴,一进客厅就发现妻妾成群,环伺于侧。陈衡哲立时心中反感起来,没想到饭后,将军又请她登榻烧两口玩玩,陈氏顿时心头火起,当即拒绝,转身而去。回家之后,她越想越不对,觉得『妇』女在四川之地位实在太低,于是提笔而成几篇文章,寄给胡适《独立评论》发表。结果在四川军阀中引发轩然大波,立时『逼』得她夫『妇』二人离开川大。
陈氏的刚强品格让同事们无不佩服,解放后她留在上海,帮助人民『政府』管理教育,成绩很大,至今为人传诵。
十一、保持一颗平常之心
(北京大学2000级中文系)王磊
常人应该保持一颗平常心。而事实上,常人最难拥有的,也正是这样一种〃平常心〃。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眼看着身边的人住别墅、开汽车,常听别人侃侃而谈高档消费,如果没有一种坚定的志向和信念,我想是没有几个人能够保持淡泊的心态的。而在北大,却有一群这样的人:他们为学术而奋斗,让眼花缭『乱』的世界在他们的面前引退了。他们勤恳,他们甘于寂寞,他们以罕见的执着和坚定,使学术的光芒显得灿烂而澄澈。赵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赵园,女,1945年2月生,河南尉氏人。师从王瑶、乐黛云,1981年在北大中文系获硕士学位,论文题目为《老舍……北京市民社会的表现者和批判者》。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北大一学者这样评价她:
赵园常说自己的〃老〃。但是她凌厉的谈锋,时而发出的富有感染力的笑,使你觉得,她所谓的〃老〃,或许更指一种境界。在这个字的庇护下,她可以更加坦然地摒弃浮躁的心态,摒弃虚夸,而更加关注自己的内心;她不再易受外界的纷扰,〃老〃使得她游离于〃圈子〃之外,更以平常心来面对学术与人生,她甚至淡漠于别人的评论。〃我清晰地体验着发生在自己这里的衰老过程,觉察到生命由体内的流逝,甚至听到了生命流逝中那些细碎的声音〃。对于一个刚刚五十出头的人来说,〃衰老〃这个词尚显得滑稽,可是这种渐入老境的心态,对于学术上如日中天的学者而言,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它使她得到了摆脱的借口,心灵更加自由,无所羁绊,空前从容。如果你在她的文体当中读到了前所未有的淋漓尽致的品评,读出了删繁就简如隔三秋的表达背后所蕴涵的洗尽铅华之美,那么,你会觉得,〃老〃给赵园带来的可绝不仅仅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或者恰恰是相反也未可知。赵园自己,也时常〃害怕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自得其乐、无不满不平、持论公允稳健〃的蔼然长者。几年前有人在文章中称赵园为〃旧式的女『性』批评家〃,想到自己在所谓新人眼里,已是〃过时人物〃,她不禁失笑,彼时的心境,似乎听到谈论另一个人,漠不关心,不妨随喜一乐。〃老〃来恰然,不乏幽然,总不会持起袖口来干仗。
赵园又可算得是研究所里最坦然的。她的不加掩饰不留余地的直率,有时候到了让人惊讶的地步。语句的斩截率真与文丛的曲折掩映成了有趣的对照。生活中的赵园,对师,对友,总是任『性』而为,出话无忌。对颇具师道尊严的王瑶先生,她也不一味恭顺,有时甚至不惮顶撞。即使在纪念王瑶先生的文章中,她也不忘指摘他的震怒中所显『露』出的〃旧式〃的〃病态自尊〃。这就是赵园,不隐讳,不造作,在艰涩沉重的文体后面,你倾听的是真实的〃独语〃,不必担心受欺骗。她可能故意遗漏某些片段,但凡她所叙述的,绝没有煽情般的夸张,也没有着意编撰的轶事传奇。学者的散文,也不善于吹〃肥皂泡〃,读后,别是一种风味,似与时下的文风不同。无病的呻『吟』,在她是不可饶恕的。
在纯粹思辨的世界之中,女子的地位是微乎其微的,这是举世公认的事实,这也许从生理学上得到某种牵强的解释。而学术在研究中的女『性』倾向,却是所有女子者之大忌。而赵园却是例外的处之泰然的一个。她并不刻意追求所谓女『性』风格,但是也决不回避、隐藏她不欣赏的,只是那种故作粗矿的〃假小子〃的习气。然而在赵园的学术世界里,并不缺少思辨。虽然完备的、体系化的训练并不具备,但她在大学时代所积攒下来的哲学养料,却实在使她以后的学术生涯受益无穷。在赵园的著作中,你也许一点儿也嗅不到有〃女『性』标记〃的某些气味。她的文风,犀利、斩截、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顾影自怜;她的论断,精警透辟,往往发人所未发,独具方家慧眼;她的选题视野广阔,自辟蹊径,其深度与广度均令人望而却步。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得以在众多男子所〃盘踞〃的学术天地中卓然不群,独树一帜。
她写道:〃我在作为对象的形象世界中游走,试图由心灵的创造物去接近创造者的心灵,由这些心灵去亲近整个文学时代;力图凭借历史知识、艺术理论和个人经验(包括审美经验)控录这个艺术世界的深层结构,同时,由这特殊世界去'复原'那个时代的感『性』面貌。〃而事实上,赵园一直在寻求对自己终极能力的挑战……陌生的知识领域,陌生的理论架构,以至于陌生的表述,她尤为一心向往这的,是思维能力、认识能力惟及将认识理论化的能力。她力图达到〃生命的深〃。
赵园戏称自己是〃邂逅学术〃的。所谓〃邂逅〃者,不期而遇也,选择了学术,选择了书斋生活,在她是偶然而幸运的。枯寂与清贫,确也是书斋生活必然的伴生物,但她并不打算用安贫乐道、献身学术之类冠皇的话来自慰或是解嘲。她相信她所做的,是任何一个正常社会必有人做的,其价值无须特别论证。多少年来,因为弄学术,她已经习惯了听取满腔同情的半悲悯半慨叹的评语:太清苦了。每逢这时候,她真想仿庄惠之辩反问一句:〃子非我,安知我不以此为乐?〃是的,学术给予她的,是不受纷扰的一份宁静,她在学术中清晰地体验到生命力的扩张与延伸,〃激情迸发时任激情迸发,平静淡薄中写平静淡漠的文字〃,她甚至对上苍的安排心存着深深的感激。自然,书斋生活之中也有不可弥补的缺憾。整日安坐在书房的一隅。沉溺于思考与表达,对于活泼的生命,〃永远地丧失了游戏的态度,永远地丧失了悠悠怡然,以至于迟钝了对四季流转、寒暑交替的感觉〃,竟至于〃一年年地忽略了初春时柳梢那烟似的鹅黄,到瞥见枝头翠『色』欲滴,才照例地悚然一惊〃。书斋是纠缠她的矛盾与『迷』『惑』的所在,她有时竟不可抑制地厌倦,强烈地向往她不曾拥有的生活,在投入与逃避、兴奋与疲惫之间游『荡』,既惧怕喧嚣又不耐沉寂,这是她初期常有的状态。她曾不无神往地叹道过〃我哪怕是一个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