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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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货-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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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震八、白仲政在外面烧好水,又摘了驱毒的草药简单煎熬后,带了进来,先是给贺月佳清洗了伤口,随后将那些驱毒草药敷上去,又让凡孟用温水替贺月佳擦身,降低她的体温,抑制她的病情。

刑术看着一直叮嘱凡孟的元震八,想起来了什么,上前轻轻触碰了下元震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示意他出去。

元震八会意,低声对萨木川叮嘱了两句,擦了擦手跟着刑术走出帐篷。

走出帐篷,来到篝火边之后,元震八看了一眼在外面巡视的谭通和阎刚,刚要开口,刑术先问道:“元兄,你到底要去甲厝殿找什么?”

元震八看着他,却是反问:“刑术,你是聪明人,我想,事到如今,你应该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

刑术摇头:“我只是推测,但我现在知道你的确应该是去找药了,但不单单找的是‘巫神的愤怒’,也许是苗人的奇药、古药之类的,总之是类似的东西,而且,我还可以肯定的是,甲厝殿中除了当年成就铸玉会的玉器相关的技巧记录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

元震八点点头,盯着篝火道:“我也不隐瞒你了,我想,甲厝殿内具体有什么,当今世上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刑仁举,一个是我师祖,但我师祖仙逝几十年了,现在就我知道。”

说着,元震八停顿了下,目光从篝火边移开,看着刑术道:“甲厝殿中有三窟,一为玉窟,二为银窟,三为药窟。你们要找的是玉窟,我要找的是药窟,至于奇门的线索到底藏在三窟中的哪一部分,我师祖当年也没有找到,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要救贺月佳,只有抓紧时间赶到药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当年我师祖他们去寻找的途中,也有人被鬼虫咬过,也是在药窟中找到了解毒药。”

刑术听完,却是问:“你先前说三个人知道,不过你就说了刑仁举和你,还有一个人是谁?”

元震八看着刑术道:“这个人你不陌生,他有个绰号叫‘关外佛’。”

刑术一愣,脱口而出:“你是说,陈泰东?”

元震八默默点头。

第十四章:关外佛

刑术此时明白了,元震八的师祖,也就是柳东云在当年发现了甲厝殿的秘密之后,并没有宣扬出去,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够,他无法久呆在甲厝殿中,只得出来,出来之后他并没有撕毁刑仁举所画的那地图,也没有重新标注,更没有去写清楚在甲厝殿中有玉窟、银窟和药窟这三窟的存在。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也许是逐货师都有自己的私心,柳东云延续了刑仁举当年布下的那个局,试想一下,如果他重新标注了位置,那么纹鼬也好,合玉门也好,早就找到甲厝殿了。

而现在,元震八竟然又说出,知道甲厝殿事情的还有一个关外佛陈泰东的时候,刑术下意识扫视了一圈身处的营地,问:“这么说,这几十年间,去找过甲厝堡和甲厝殿的人,至少有好几批?陈泰东也是其中一批?”

元震八没直接回答,只是道:“陈泰东可是唯一一个在东三省能与你师父郑苍穹齐名的逐货师。”

刑术当然对陈泰东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这也是他听师父郑苍穹这几十年间提到的最频繁的一个人名,一个天才的名字,一个三十多岁才成为逐货师,却在短时间内名震东三省的男人!

此人之所以有个绰号叫“关外佛”,除了他是少林寺还俗弟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在江湖传言中,他是个大善人,也有陈大善人的称呼。他赚来的所有钱都去救助苦难之人。

可刑术却在郑苍穹处,听到了另外一番说法——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刑术当初第一次听郑苍穹对陈泰东的评价后,奇怪地问:“这人不就是个笑面虎,伪君子吗?”

“不!”郑苍穹却是立即否认,“那只是相对,对害怕他的人来说,他就是夜叉,相对的,他就是佛。”

刑术有些糊涂,只得看着师父摇头表示不明白。

郑苍穹道:“一只可爱温顺的猫,在惹急眼的时候,也会变成疯狂的野兽。”

刑术回忆到这的时候,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泰东现在正在监狱中。”

元震八道:“没错,他的确是在监狱中,据我所知,他是自愿入狱的……”

……

第二天清晨,黑龙江凤凰山监狱,3号监区外操场。

身着警服的傅茗伟站在操场高墙下抽着烟,他的眼神却没有看向操场与监区的连接通道,而是一直看着在高墙上巡逻的武警,这里因为关押的都不是重犯,所以并没有重刑犯监狱那种令人压抑的气氛,因为15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加上还有机会减刑,让这里的囚犯都对自己的人生抱着希望。

没多久,那个留着平头,但头发全白的陈泰东慢悠悠地出现在通道连接处,与送他来的那名狱警说着,笑着,狱警也是满脸笑容,随后指着傅茗伟的方向,说了句什么,这才将连接处的铁丝网门关上,站在里面背着手等着。

看起来陈泰东与这里的狱警关系都不错。傅茗伟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想,在陈泰东转身朝着他慢慢走来的时候,也从他的不协调的行动中发现他的双腿应该受过伤,虽然经过治疗恢复了原本的行走功能,但双腿迈步的时会显得不协调,显然无法走得太快,更无法奔跑。

虽然陈泰东头发全白,但他的身体却很健硕,不像其他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要不瘦得不成人形,要不就胖得很不协调。

“看来陈先生的身体很硬朗,也很健康。”傅茗伟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傅茗伟。”

陈泰东笑着握了握傅茗伟的手,傅茗伟觉察到他的手很温暖,表示他身体真的很健康,而且情绪也很平和,手心无汗,对这次的会面既不期待,也不紧张,显得很平静。

陈泰东道:“傅警官,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你能找上我,肯定查看过我的档案,当然,档案里面记录的仅仅只是一小部分,至于我过去的其他事情,应该是我的某些同行告诉你的,说句玩笑话,他们应该是被你们招安了。”

傅茗伟咧嘴笑道:“陈老先生真幽默,在监狱里,还这么乐观,很少见。”

陈泰东四下环视了下,才道:“监狱,原本就不应该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地方,应该是一个给人希望,让人重生的地方,不是吗?让人绝望应该是刑场。”

傅茗伟摇头:“不,让人绝望的不是刑场,而是将自己送上刑场的所作所为。”

陈泰东使劲点头:“果然是负责文物古董侦缉方面的警察,说话都带着哲学厚重感。”

傅茗伟不由得一愣,因为他们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并未挂牌,外界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身在监狱中的陈泰东。

陈泰东看着傅茗伟的表情,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傅茗伟问:“你猜的?”

陈泰东道:“你承认了。”

傅茗伟笑了,这才明白,先前只是陈泰东对他脑子中推测的一个试探。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指名点姓要找我陈泰东的人,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从相关渠道也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加上你见到我之后,对我也算尊敬,带着礼貌,由此我可以得出两个推测……”陈泰东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一,你是新成立的某部门的负责人或者是二把手,这个部门针对的应该是文物古董相关案件的侦缉,同时该部门应该属于试点单位;第二,你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出面帮助你们,用我的专业知识辅助你们侦破一些疑难案件。”

陈泰东的话让傅茗伟有些吃惊,眼前的这个老头果然如慕容柏、白竹声所说的一样,是个极其聪明的家伙,但他的这种表现,自然而然让傅茗伟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刑术。

陈泰东见傅茗伟一直看着自己,也不回答,于是问:“我推测错了?”

“不离十。”傅茗伟点头,“我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陈泰东笑道:“郑苍穹?”在傅茗伟略有些惊讶之后,陈泰东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改口道,“不,你没机会认识郑苍穹。”

傅茗伟不解地问:“为什么?”

陈泰东道:“因为你有机会与我认识,完全是因为我在监狱里,反之,你我也不会认识,这就是原因,所以,你刚才想起来的应该是郑苍穹的徒弟,一个叫刑术的年轻人,看起来,你和他不仅仅只是认识,或许你们还是朋友,但是刑术不可能成为你想要的那种人,所以,你最终只能找上我。”

陈泰东说完,不等傅茗伟再次开口,紧接着道:“你又想问为什么,对吧?因为在东三省的这个行当中,行事方法与思考方式与我最接近的只有郑苍穹,郑苍穹既然没可能与你认识,那么就只剩下他亲手调教的徒弟了。”

傅茗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点头,心中却腾起另外一种除了佩服之外的念头,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在脑子中浮现出来的时候,陈泰东忽然间凑近,低声问:“傅警官,你现在对我的感觉,是佩服呢?还是害怕?”

傅茗伟被陈泰东吓了一跳,他差点就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止住了,下意识回答道:“两者都有。”

陈泰东笑了:“傅警官,我与你合作,不过你听清楚了,是与你合作,只限于你,也就是说,你们部门的其他人询问我任何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哪怕是你上级领导问我。”

傅茗伟微微摇头:“为什么?”

陈泰东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呢,还是想问为什么我只与你合作?”

傅茗伟深吸一口气,他脑子忽然间有点乱:“为什么要与我合作?”

陈泰东道:“因为你像个孩子,别误会,我没有说你幼稚不成熟,而是因为,我没有孩子,但我希望有,我还希望我的儿子会是警察。”

此时此刻,傅茗伟突然间觉得,自己在陈泰东面前真的就如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说好听点,那就是他的思维节奏完全被这个人拽着走,说难听点,先前那一段时间,他完全被陈泰东控制了,从始到终,他脑子中除了“为什么”之外,没有其他的念头,这对一个警察来说,那是相当可怕的,更何况,他还面对的是一个还有三个月零五天刑期才满的在押犯。

陈泰东不再说话,仿佛刻意给了傅茗伟定神和思考的时间。

许久,傅茗伟才道:“我们部门聘任你为顾问,是聘任,有偿的,并不是无偿的,时间暂定为三个月零五天,刚好是你剩下的刑期,这三个月算是一个考核期,我们将会视情况确定考核期到了之后,是否请你留任,一旦留任将会正式签订劳动合同,你也会享受相关的津贴,当然,这三个月内,你如果蓄意阻挠和破坏我们的相关行动,我们将会提请检察院再次将你逮捕送审。”

陈泰东听完,笑道:“我有选择吗?”

傅茗伟道:“有,你可以选择不做,但如果你选择做,那么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条件,就没得选了,就我个人来说,那些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陈泰东道:“那不等于是没选择吗?没关系,反正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出去了,我答应你们,咱们去办手续吧,时间不等人。”

傅茗伟早就准备好了相关的手续,因为是特事特办,所以来之前他的申请和一系列的东西都是一路绿灯,加之陈泰东本身就不是重犯,而且一直认罪态度极好,即便是在监狱中有过斗殴行为,但调查之后,发现都是人家惹事在先,他被迫反抗在后,只是下手重了点。

当然,最诡异的是,上一次斗殴,陈泰东一对五,对方五个人的平均年龄为27岁,几分钟下来,那5个小伙子不是爬不起来了,就是骨折了。

所以,别看陈泰东腿脚不方便,在拳脚功夫方面,至少5至8个年轻人都是无法近身的。

因此,傅茗伟在打出申请之前,也特地向上级要了一个人来当他的副手,这个人就是吴志南。

傅茗伟的这个决定,让董国衔搞不懂了,办案方面,吴志南的脑袋也不比傅茗伟聪明到哪儿去?而且这人以前在大多数事情上都与傅茗伟针锋相对,找他来当副手,相当于让他与董国衔这个级别的人平起平坐,他能愿意?就算必须服从命令,今后的工作他肯定也会带着情绪。

可傅茗伟在看过陈泰东的资料后告诉他:“陈泰东的拳脚功夫肯定在你我之上,我们俩对付普通的罪犯什么的没问题,但是对付他那种人,可以说是无能为力,既然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为什么不求援?要硬撑呢?”

董国衔听完,脑子中就浮现出吴志南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问:“傅队,南哥还会拳脚功夫?”

傅茗伟笑了一声:“在你正式成为警察之前的头几年,每年省厅举办的搏击大赛,他都是冠军,而且是轻轻松松就夺冠的那种,他还代表我国参加了当年在汉堡举行的国际警察搏击大赛,这些事你不知道吧?没研究吧?”

董国衔带着一脸的不相信摇头,傅茗伟笑道:“我没必要骗你,你去问问老资格的警察,都知道,而且,当年我们受训的时候,他在体能和搏击方面,也是名列前茅。”

董国衔点头:“傅队的意思是,让他来专门盯着陈泰东?”

“是的。”傅茗伟点头,看着陈泰东的档案,“万事谨慎一点为好。”

傅茗伟领着陈泰东办完了一系列手续,领取了他的个人物品之后,带着他从离开监狱,坐上等待在外面的那辆商务车。

当傅茗伟打开车门之后,陈泰东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正捧着一个文件夹仔细看着,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吴志南。吴志南朝着里面挪动着,让陈泰东上车,同时笑着伸出手去:“你好,陈老师,我叫吴志南,是傅茗伟警官的助手。”

说到这,吴志南故意侧头看着傅茗伟,狠狠地笑了笑,显然他很不满意“助手”这个头衔,但也无可奈何。

陈泰东笑着握手,随后看向前面驾驶位上的董国衔,傅茗伟坐在副驾驶座上才介绍道:“这是董国衔,也是我的助手,不过算是新手,吴志南和我一样是老警察了,调过来之前,也是刑警队的队长。”

实际上,吴志南只是副队长,傅茗伟刻意这么说,是为他挽回面子,让他不要有太多的负面情绪,以免影响接下来的正常工作。

陈泰东坐在那,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董国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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