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运作,但事情并不是那样,夏婕竹死了,王立天、刘达和穆聪也都死了!”
丁伟终于按耐不住道:“齐先生,齐八爷,人不是我杀的,你怪我?”
“不怪你怪谁!?”齐八爷怒道,“所有人当中,只有你与俄罗斯方面单线联系,我怎么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们连你到底赚了多少钱都不清楚!”
“听着!”丁伟火了,“假掺真这件事,警察已经查清楚了,我也认罪了,但是你不要想把其他的事情都扣在我头上!当初孤儿院、学校缺少资金,无法运作的事,是你提议我做油画买卖的!”
“你妈了个x!”齐八爷火了,起身走向丁伟,“当时我向你建议的是做正当买卖,不是利用孩子们的仿作走私洗白那些失窃的真品。”
傅茗伟闭眼听着,如果单从丁伟的计划来说,特别是走慈善渠道,真的可以说做得天衣无缝,加上那个拍卖所中也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在帮助他们,所以要想查清楚很困难。
全世界黑市交易的油画,每年交易额都至少达到了上亿美元,这是国际刑警给出的数据,但是黑市交易出去的那些真品油画,大多数都不会承担运到买主目的地的风险,通常这些买主都只能自己想办法,大部分走的都是陆运或者海运,走空运风险性太大。
而在俄罗斯方面,每年都会失窃名贵油画,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收藏者家中盗走的,这些人在偷走油画之后,如果就地出售会非常麻烦,因为太惹眼了,于是丁伟通过早年与俄罗斯人做生意的渠道,开辟了一个新的买卖线路,那就是让失窃的名画通过陆运从俄罗斯境内,偷运到中国,然后明目张胆地用相机拍摄下来,打印出来让学生们仿照着作画,随后再以慈善交流作为名义,将大批仿作放入油画交易中心进行拍卖。
到了这个阶段,俄罗斯方面将会派出身家清白的商人竞拍,因为仿作量大,加上带着慈善的名义,所以拍出去的价格也不低,随后油画交易中心检测之后,开出相关证明,再将有证明的仿作与真品混在一起,通过陆运运回俄罗斯。
运回俄罗斯之后,那位商人将会开一个私人拍卖会,将所有的仿作按照不同的等级进行区别拍卖,这个过程中,知道真品在其中,并且酷爱油画,同时不担心违法的收藏家会被商人带到现场,告诉他指定的某件商品的编号,再以高价拍卖下来。
不过拍卖下来的价格再高,也不可能达到真品的价值,而剩下来应该补偿的那部分钱,则由收藏家以慈善捐赠的形势转给商人设立的慈善基金会,到此所有的交易完成,这位收藏家就可以将得到的仿作挂在家中,而将真品收藏在自己私人的保险库内。
因为真正的收藏家,是真爱着自己的收藏品,不会将这些油画单纯地当做炫耀的物件。
随后,商人会将钱扣除相关的运输费用等等一系列之后,将剩下的钱分成三部分,在中国方面油画交易中心拍出的钱全部归丁伟所有,真品拍出的纯利润中的10%也归他,剩下的三分之二,商人拿一小部分,大部分都交给背后的主使者,也就是俄罗斯黑手党。
这样一来,画是干净的,钱是干净的,还不用纳税。
国际刑警将这一系列的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将一份简单的报告交给了中国方面,傅茗伟看完后,立即明白主导这件事的不仅仅只有丁伟,他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虽然油画的事情是搞清楚了,但是当年画室的夏婕竹命案,乃至于后来死去的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依然是个迷,而要解开这些迷的关键就在于,当年这批人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们为此都做了什么而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俄罗斯方面也在紧罗密鼓地调查着,因为涉嫌到案件中的人实在太多了,截止他们向中国方面发出报告时,在俄罗斯方面被逮捕的涉案人员已经超过了70人,其中还有部分海关人员。
而傅茗伟这边,除了已经认定与案件有关的丁伟、齐八爷之外,油画交易中心的内线被逮捕归案,那些不知真相,但涉嫌收受贿赂的相关人员也被停职隔离调查,现在剩下来的就是火灾人命案,还有当年在画室中的那桩不知如何定义的人命案。
同时,傅茗伟也很清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否则的话,那辆集装箱货车不可能无缘无故开了车厢锁,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两颗烟雾弹,其中几幅前不久丢失的名画,也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间被放到失窃的博物馆大门口。
会是刑术做的吗?如果是,刑术的本事简直是可以通天了!傅茗伟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牢房内的齐八爷和丁伟又陷入了沉默当中,许久丁伟终于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夏婕竹是怎么死的,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学生,她也帮过咱们不少,说不好听点,她就是棵摇钱树,她的本事假以时日是可以超过纪德武的,我怎么会害……害了她!”
听到这里的傅茗伟睁开眼睛,他意识到丁伟有隐瞒,因为丁伟说“害”这个字的时候,结巴了一下,紧接着后面的“害了她”三个字的语调又比之前的低很多,从语气和措词来分析,明显心虚隐瞒着什么。
现在看来,齐八爷是的确不知道夏婕竹是如何死的,但丁伟就说不准了,也许杀害夏婕竹的凶手不是他,但他应该知道在夏婕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伟的话,让齐八爷一直盯着他,随后齐八爷用了一种最无用,但却能给自己心里安慰的办法,他让丁伟发誓。
随后丁伟竖起三根手指头在那发誓,说完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傅茗伟摘下耳机:“国衔,夏婕竹的相关资料,最详细的什么时候送过来?”
“还在整理当中,你要的太详细了。”董国衔回答道,“要从她户口所在的社区,还有派出所以及孤儿院内收集整理资料,派出所方面已经将能派出去的人全派出去了。”
傅茗伟点着头,在那里思考着什么,想了半天,他想起丁伟的那句“她的本事假以时日是可以超过纪德武的”,随后他立即道:“先让他们调查纪德武和夏婕竹有没有出入境记录!”
“啊?”董国衔愣住了,“出入境记录?”
“对,快点!越快越好,这件事好办,一个电话就能问出来。”傅茗伟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董国衔立即拿起电话来,几分钟之后,听完电话的董国衔转过身来:“傅队,你说对了,丁伟、纪德武和夏婕竹曾经以旅游的名义去过俄罗斯,时间是……”
“时间在夏婕竹死前不久,对吧?”傅茗伟看着地面,抢先说道。
董国衔点头:“对,就是齐八爷所说的夏婕竹死前的三个月左右。”
“这就能解释得通了。”傅茗伟抬手看表,“我们先休息下,到了半夜三点左右,紧急提审丁伟!打他个措手不及!”
一侧的狱警此时插嘴道:“傅队长,这不符合规矩吧?”
“我东西写了,话也说了,发生任何事情,我一个人承担,和你们无关,如果到时候上面追查你们,你们就说,我是拿枪逼你们这样做的。”傅茗伟冷冷道,说着他脱下警服,指了指腋下的枪套。
董国衔急了:“傅队,你是不是疯了!”
“你第一天认识我?”傅茗伟笑了,“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早就不止是一个刑警队的队长了。”
傅茗伟说完闭眼戴上耳机,而那狱警的目光停留在他肩头三级警监的肩章之上。
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为了破案而不顾前程。
!!
第三十六章:怪物
傅茗伟的调查进入了关键时刻,位于地下坐窟中的刑术三人也在着急的寻找着出口,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凡君一却坐在刑术的当铺之中,盯着刑术故意没有放进保险柜,而是刻意摆在柜台下方的绝世画。
凡君一看着绝世画画框之中镶嵌进去的那个小东西,知道那肯定是追踪器或者是定位芯片一样的玩意儿,是阎刚弄来的,如果有人试图将这个定位芯片给撬下来,那就会直接损坏这幅画。
对于收藏者来说,这幅画的价值不大,所以没有人会偷,而对于想找奇门线索的人来说,如果撬开这个芯片,绝世画被损坏之后,也许会连带着损坏其中隐藏着的线索。
所以,这是一招险棋。
凡君一坐在那,喝着刑术的茶,往烟斗中塞着烟叶。
门开了,凡君一头也不转,直接道:“坐。”
艾星灵走进当铺之中,直接坐到凡君一的身旁,看着他手中的烟斗道:“你不是早就戒烟了吗?”
“这是烟斗,不能吸进肺里的那种,而且,我只是把烟叶装进去再拿出来,又装,这种方式利于我思考。”凡君一终于扭头看着艾星灵,随后一笑,“你今天很漂亮。”
艾星灵对凡君一的突然奉承,只是回以冷笑:“几十岁的人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为什么要约我在刑术的当铺见面,而且还是不请自来,闯空门是犯法的。”
“民不举官不究,你认为刑术知道了会报警吗?”凡君一将烟叶又小心翼翼倒在铺好的绸布之上,“你还记得这幅画吗?”
艾星灵点头:“当然,但我们看到的不是这幅,是另外一幅。”
“看来真的如璩家人所说,当年那个逐货师,为了严守那个秘密,用了不少的办法,他的脑子真好用,全都是随机并可行的办法,就好像是一座迷宫,一座有上百个入口,但只有一个出口的迷宫,只有其中一个入口可以走到出口,但如果你选择错误,走错了入口,你要想再返回,那就是难上加难。”凡君一抬手看表,“你说他们现在到哪儿了?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那个秘密?”
艾星灵摇头:“我现在感兴趣的是,到底是璩家人利用了那个逐货师,还是那个逐货师利用了璩家人?这幅画中到底是不是真的隐藏了奇门的线索。”
“你对奇门有兴趣?”凡君一问。
艾星灵摇头:“铸玉会的,只会对玉感兴趣,但如果真的要说在我们其中,谁会对这些感兴趣,那只有你了。”
凡君一傻笑道:“那倒也是。”
“别磨蹭了,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如果风雷知道我们这样单独见面,会胡思乱想的。”艾星灵有些不耐烦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凡君一迟疑了下道:“我觉得四大首工应该取消。”
“什么?”艾星灵转过身子,看着他,“如果这个制度取消,以后怎么管理铸玉会?”
“星灵,实话实说,当年咱们成为四大首工,建立这个制度的时候,原因是什么?”凡君一一脸正色道。
艾星灵道:“因为璩瞳失踪了。”
凡君一再问:“璩瞳怎么失踪的?为什么会失踪?这个失踪二字前后是不是应该加上引号?既然我们已经默认并且暗示刑术去了那个地方,那么就应该预计得到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艾星灵不说话,凡君一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有点!”艾星灵摇头,“但我后悔并不是因为担心我们建立的制度会被破坏,而是我担心……担心晨雪会受到影响。”
凡君一起身,走到艾星灵跟前:“星灵,当初我们四个人做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会给晨雪和她姐姐带来伤害,但现在我们挽救还来得及。”
“挽救?月佳已经失踪了多年,谁也找不到她,怎么挽救?”艾星灵站起来,“以当年的情况来说,我们四个人就是篡权,就是政变,我们用最不要脸的办法欺骗了璩家人,让他们唯一的传人躲在那个该死的地下坐窟当中。”
凡君一不说话,艾星灵指着地面又道:“他就在这下面躲了几十年,当他第一次认为一切都已经结束要出来的时候,我们四个血气方刚,抱着一腔热血,又无比幼稚的年轻人,不想拱手将权力交出去,所以选择了继续欺骗他,我知道,你也清楚,我们都希望他死在下面,可惜没有,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凡君一摇头:“那是时代的错,历史的错,和我们无关。”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暗示刑术下去?”艾星灵瞪着凡君一,“你不就是希望他下去找到那个人吗?那个曾经铸玉会的领袖!”
凡君一皱眉:“那你呢?你不也暗示了吗?”
“是!我暗示了!但我没有像你暗示得那么明确,我很矛盾,我想赎罪,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欠璩家的!”艾星灵指着凡君一,“你,我,风雷还有万安,我们都欠璩家的!”
凡君一看着艾星灵,一字字道:“所以,我说四大首工制度应该取消,难道错了吗?没错,我们欠璩家的,我们让刑术下去发现这个秘密,璩家人会返回铸玉会,当年的秘密也会被发现,按照规矩,我们四个人会被逐出铸玉会,晨雪也会发现身世的秘密。”
艾星灵呆在那,什么反应都没有。
凡君一继续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还。”
凡君一说完坐下来,重新装填着烟叶。
艾星灵转身看着他:“你想取消这个制度,完全是因为当初凡孟的死,对吗?你讨厌这种制度,所以一开始,你就想让璩家人回来,但你要知道,就算当初是璩家人做主,凡孟也会死!”
凡君一坐在那慢慢塞着烟叶:“谁知道呢?谁也不能回到过去,对吧?”
地下坐窟之中,爬到第四层的刑术从其中一个坐窟中钻出来,朝着对面的胡三千摇摇头。
胡三千也摇头道:“我这边也没有任何发现,但是发现了一些金箔,说明这些坐窟里面曾经是有金身的,但被人取走了。”
刑术蹲下来,对着下面喊道:“晨雪,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喊完之后,下面没有任何回应,刑术又喊了一嗓子,随后意识到不对,立即沿着墙壁滑了下去,对面的胡三千也立即直接跳下,落地之后,两人立即分头在周围的坐窟之中边找边喊,找了一阵之后,虽然没有发现贺晨雪,却在右侧第一层某个地库之中发现了一道打开的暗门。
刑术看着那扇在坐窟墙壁内开启的暗门,又用手电照着地上凌乱的脚印,上面明显是人挣扎过的痕迹,立即就追了进去,胡三千叫了一声:“别慌,我去收拾东西。”
刑术径直追进去的那一刻,胡三千转身快速收拾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