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什么?」他俯近她的耳畔,嗓音酵浓的低语。她的颈肩很香,他仔细嗅闻,发现是香茅的气味。
热浪从被他鼻尖摩擦过的部位,一路往上蔓延,她能闻见他的古龙水香味,还有浓厚的男性体热,他这是在诱惑她吗?
「我在思考关于你的问题。」她瞠着眸心,纤背堪直,努力保持若无其事的轻松状态,尽管非常困难。
「关于我?!」他的手指轻轻滑过线条圆润的肩头,在她耳畔吸吐,气息像一张网罩住了她。
看她全身寒毛直竖,白皙的肌肤冒出一颗颗小疙瘩,脸颊浮现不同于彩妆品所呈现的红晕,黎湛的嘴角满意地挑高。
他挖掘出她不同于生气时的美丽,当她紧张或不知所措时,她的反应会变得笨拙迟钝,伶牙俐齿也跟着当机,偶尔还会因为说错话而咬到舌头。
比起生气瞪人的美丽,这样的她,笨拙得很可爱。他承认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慾,他老是喜欢惹怒她,或者捉弄她。
「我在想,你本来就是这副德性?为什么我以前从来不晓得?」
「不然从前你知道的那个我,是什么德性?」
「嗯……温和,宽厚,有爱心,没有攻击性。」
她努力忽略在颈肩游走的手指,那粗糙的茧在柔嫩的肌肤上轻刮,她身子反射性的轻颤,体内有股热流在流窜。
他低下头,双手轻轻拢住她纤细的颈部,从外人眼中看来像是在帮她调整那条珍珠项链,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在跟她调情,而且丝毫不介意在众人面前。事实上与他相处下来,她发现他看似进退有据,行事精明内敛,私下根本是为所欲为,只将自己的喜好当作准则。
「你的形容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驯养的小白兔。」黎湛闷声发笑,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带来温热的潮湿感。
「可是你并不是。」孟颖臻讨厌他这样,明知道她害怕在这种场合出糗,所以她总是十分紧绷,偏偏他就爱故意闹好。
「对,我不是。我是无法被驯养的,你得弄清楚这一点。」
「在我印象中的你,似乎不该是你现在的样子。」
黎湛半敛的阵光转为深沉,鼻息略重地问:「那很好,我希望你只记得我现在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喜欢从前的自己吗?是因为艾德格的缘故?!」她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你从来不提起你哥?」
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呼吸声加重,那双爱抚着颈肩的粗砺手掌骤然抽走,孟颖臻愣了一下,等待片刻却什么也等不到,她才转过身。
只见黎湛己经去而复返,取了两杯金色香槟走回她身旁,态度泰然,嘴角还噙着一抹惬意的笑,仿佛刚才她感觉到的那抹异状,只是她的幻觉或想像。
「几个叔伯在那头,我过去打声招呼,你想一起来吗?!」薄唇抵上杯沿,他笑睐一脸茫然的她。
她接过香槟,双手合执细长的杯脚,看着黎湛翩然走远的高大背影发起愣来。
难道他们兄弟俩存在着某些心结?除了那一回在温莎镇巧遇,黎湛总是刻意避谈他兄长的话题,她纳闷也不解,偏又找不到机会弄清。
就她所知,黎之浚与黎湛兄弟情深,两人个性堪称互补,一外放一内敛,一强势一温和。
做为老早之前便被认定,最有可能继承父亲与叔伯事业的人选,黎之浚的锋芒一向强过另外几个堂兄弟,甚至连亲弟弟也比不上。
黎之浚的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黎湛经常被隐盖在兄长的锋芒底下,外界对他的评价不多,大多是谦逊温和这一类的赞美。
可如今看来,那些评语与她认识的这个黎湛,有一段挺大的差距,究竟是那些传闻有误,或是他变了?
「别紧张,他不会跑掉。」
一声笑诸中断了她的思考,孟颖臻撇首一看,珍妮姑妈微笑走来,单手拢上她肩膀,精明的眼神藏不住好奇。
「甜心,在这里没人会落单,如果不介意的话,在艾蒙回来之前,让我当你的护花使者吧?」
珍妮姑妈楼着她走向宴会厅外边的露天庭院,她根本无从开口拒绝。
庭院的花草修剪得极美,绿色灌木上缠绕了一串串灯泡,晕黄的灯光使得景色朦胧美好,许多人在菩薇丛前的雕花白铁椅上品酒交谈。
「亲爱的,有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也许你可以帮上忙。」珍妮姑妈对她俏皮的眨眼微笑,眼神充满了浓厚的探究。
噢,糟了……黎湛的姑妈可是社交界资讯站,她绝对不可能漏掉任何一个挖掘内幕的机会,看来一时半刻她休想脱身。
「艾蒙,你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看来艾德格的离开,你的悲伤很有限。」
西班牙风格的巴洛克式建筑中庭里,黎湛手里端着酒杯微笑而视,眼前的男人五官略带拉丁风味的深邃,他是强恩,大伯的长子。
强恩很早便插手公司的事务,协助大伯处理生意大小事,也是最有资格继承公司的强势人选。他与黎之浚向来不和,两人从小一路竞争到大,毎每输给黎之浚后,总令他越加憎恨这个同年,但实际上小了他五个月的堂弟。
黎湛对强恩的暗讽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垂眼饮酒,脸庞在幽微的灯光中显得异常沉敛。
「啧啧啧,看看你,把艾德格的模样学了个九成像,仿佛你真能代替他的角色。」强恩眼底浮现明显的厌恶,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
他从没将黎湛放在眼底,过去他只是黎之浚的跟班,善良又心慈得像是红十字会的成员,关于他的那些愚蠢事迹,经常在茶余饭后成为众人揶揄的话题。
黎湛静睇强恩一会儿,才不冷不热地说:「我跟艾德格是兄弟,他有的,我同样也拥有。」
「兄弟?」强恩嗤笑,扯动嘴角的表情写满隐晦的不屑。「你确定?」
「你什么意思?」黎湛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沉着的面色微变。
「别装得一脸无辜,我想你心底比我更清楚。」
「强恩,把话说清楚。」
强恩冷笑耸耸肩,仰高喉头啜了一口威士忌,以沙哑的声音说:「你们家的事情我才懒得管,黎之浚从峭壁上摔下来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以为黎之浚是唯一的阻挡,那你就错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黎湛眯眼,嗓音压低,神情透露出几分嗜血的冷酷。
同一时刻,转角处的白色柱子旁有影子闪动了下。
孟颖臻的后背紧紧抵住柱子,瓷砖的冰凉透进肌肤,她不禁微微发颤,体温却因为紧张的情绪不断上升,额头与背心都溱出汗水。
她不是有意要偷听,为了摆脱珍妮姑妈的盘问,她利用上化妆室的藉口到处找黎湛。她得罪不起黎氏家族的每一个成员,但是黎湛可以。
然而,她不明白,强恩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强恩在暗示什么?莫非那场意外藏着什么可怕的内幕?
「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因为当前最重要的,是你己经妨碍到我。」不远处那头,强恩继续说道。
「我知道杰柯叔叔想让你接收艾德格的股份与位置,出于友好的家族关系,我父亲与葛瑞克叔叔都不可能会反对,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这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到最后接管公司的人一定是我。」
强恩口中的杰柯叔叔即为黎湛的父亲黎士哲,葛瑞克叔叔则是他的叔叔黎士凯。
「是吗?」黎湛的声音轻快愉悦,仿佛强恩说了一个有趣的笑话。
「走着瞧,你不会是我的敌手,你也不可能代替艾德格,比起他,你还差得远。我劝你还是回去当好法律顾问,回到律师事务所待着,管理公司可不像打官司,这里没有你发挥的余地,你的善良与仁慈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场。」
该死的家伙,他凭什么这样眨低黎湛?他才是不长眼的大混球。他根本不了解黎湛,没见识过他真正的能耐,凭着可笑的自负便大放厥词,愚蠢至极!
可恶,黎湛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不反击?他几时变得这么软弱可欺?
孟颖臻侧过脸,透过白色柱子的边沿,气愤的瞪着那方的两个男人,特别是那抹黑色的高大身影,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一脸无动于衷!
「你可以继续假装自己跟艾德格一样好,但是你骗不了任何人的,你永远比不上他,也不可能成为他。」强恩丢下这句话才心甘情愿的离开,转身前不忘给黎湛一记鄙夷的眼神。
这个可笑的冒牌货一直在模仿艾德格,以为这么做就能得到众人的倚赖与看好。
真是愚蠢,到最后终究只会成为一个笑话。
黎湛看着孟颖臻从白色柱子后方冒出来,故意与要离开的强恩错身而过,妆点娇美迷人的脸蛋恶狠狠地瞪了强恩一眼。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瞬间他仿佛看见一只小母老虎挥动爪子,想将猎物撕成两截。
「什么事这么好笑?」快步走至黎湛面前的孟颖臻,一听见他低酵的笑声,早就沸腾的怒火越发旺盛。
「强恩惹到你了?」黎湛伸手抚摸她堪凝的脸,她瞪眼躲开,反过来轻推他的肩一下。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不反击?那个无知的家伙从头到尾都在羞辱你、嘲笑你,你却放任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在替他生气,脸蛋因为怒气而涨红,美丽双眸有两簇火焰在燃跳,他的胸口也传染了那样的热度,开始发烫,因为她而注入了生命力。
她会在乎强恩说的那些话,并且因此而愤怒,足见她心中确实接受了他,潜意识已将两人看成一体。
「强恩就是这种人,我不会计较这些,没意义。」黎湛心情极好的说道。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孟颖臻怒极,口气更急躁地说:「他怎么可以当着你的面,大肆批评你?这真的很没礼貌,更何况他还是你的兄长。」
「只是堂兄。」黎湛微笑。
「外界不是都说你们黎氏家族的人很团结?家族成员关系非常紧密,众人的向心力很足,重视亲族关系的程度几乎跟义大利人有得比?原来这些全是放屁,鬼扯!」
黎湛握住她边说边挥动的纤手,将她的手拢进拿心里,眼神变得深沉难测,像两面镜海,反映出她酡红的怒颜。
兴许是避免有人经过偷听,黎湛改用中文说道:「我们是一个关系很紧密的家族没错,但那并不代表底下没有纷争。你也知道,我父亲与他两个哥哥一同继承了地产事业,毕竟这么大的事业光靠一个人管理太过吃力。目前的主事者看似是我父亲与两位伯父联合坐镇,其实主要实权还是拿控在我二伯手中。」
「那是黎家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太多。」她不悦的想将手抽回来,黎湛挑了挑嘴角,硬是不肯。
「你因为强恩对我的羞辱而发怒。」没耐心的小老虎。她难道不明白,他说这些,是为了拉她进入他的世界。
「对。而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她怒瞪一双美眸,浑然不知在他眼中看来,她生气的模样最是耀眼。
「我不懂有什么好生气的,强恩说的确实是事实。」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仿佛置身事外,谈论着他人的事。
「才不是!」孟颖臻震惊的提高音量。他居然认为那些都是事实?她真的越来越搞不懂他!
「不然在你看来,什么才是事实?!」
「你很优秀。我不晓得黎之浚平常是什么模样,但是你跟他是兄弟,你们关系亲密,即使你跟他相像也是无可厚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她发现当她说出这些话时,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又是那副置身事外的神态。
「你喜欢这样的我?」
「当然——」她蓦然愣住。他居然还有心情套她话?他若不是太自我,就是根本没将强恩这个人的存在当一回事。
「你喜欢你听说的那个我,还是眼前这个我?」他拢住她的纤手按在胸口,心跳声透过肌肤渗穿她。
话题整个被扭转过来,严重走歪,她脸颊上的怒红逐渐被困窘而起的红晕取代。
噢,这个男人真的难以捉摸,越是深入相处,她越发现自己无法彻底理解他。
黎湛将上身的重心往前倾,嘴角上扬的俊颜顺势凑近全身狂冒热气的她,用着情人间的呢喃低语,性感诱人地说:「你喜欢这样的我?嗯?」
「别闹了!」她伸出双手推拒他的胸膛,但不过是虚张声势,他身上总有一股奇异的庵力,能够融化她的抵抗。
「可以,除非你告诉我答案。」他微侧着脸,将唇贴上她冰凉的耳珠,敏感的肌肤被他的嘴含热,他喷洒在她脸颊的呼吸像岩浆,她的脑袋霎时成了一团奖期。
「黎湛……」承受不住他带来的热潮,闭起眼,她低喊着他的中文名字。
以西方人的角度而言,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是个绅士,顶多吻吻她、拥抱她,或是抚摸她的手普与腰腹肌肤,除此之外不曾再更深入。
他的自制力好得像怪物。每当她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时,她总不由得这般想着。
事实上她错了,黎湛的自制力一点也不好。好几次他己经在脑中剥光她,将她香滑白晳的娇躯用最色情的方式。
唯一阻止他付诸实行的原因,是他无法透露的顾虑,还有她太过纯洁生嫩的反应告诉他,他的动作不能太快,没有经验的她短时间无法承受太多。
这只小老虎很保守,她洁身自爱,从没将自己交给别人,她的唇像珍珠一般珍贵,她纯净无瑕的身躯更是无价之宝,他必须给她最好的。
黎湛半垂着眼眸,舌头慵懒地挑逗她的耳珠,手心摩挲起湖绿色透明蕾丝底下的美背。
他的嗓音沉酵如歌,呼吸是相应和的暖昧节奏,孟颖臻闭着眼,用全身感官去感觉他的爱抚。
他甚至不必吻她的唇,光只是这般戏玩似的调情,她便毫无招架之力。她甚至怀疑他懂巫术,对她下了迷情縻咒,否则她怎会纵容自己与他一同堕落。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腰部曲线游走,然后滑到她的俩臀,顺着服贴肌肤的丝质布料往下揉按,仿佛在监赏一件艺术品那样爱不释手。
「黎湛,别……」她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颈部,当他的唇紧贴她的颈动脉,或轻或重的吸吮,她的双腿开始发软颤抖,两手紧攒住他又厚又硬的背肌。
「宝贝,你让我等太久了,现在我己经不需要答案。」带茧长指勾起她的下巴,他如星空般幽邃的眸光将她锁住,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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