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行如隔山,我作为一名初窥门径的阴阳师,没心思搞其它的事。”
七道杠:“我迫切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你有阴眼,可以看到鬼,我认为咱俩通过对鬼的审讯,能够搞清楚坟墓里有没有值得挖掘的东西,这样一来,就不会白忙乎一场。”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帅哥还是蛮有想象力滴,这个方法确实也具备可行性,只可惜,我没有兴趣。
一般来说,值得去挖的墓都是有些年头的,年代久了,里面的鬼也就走了,多半已经投胎再入轮回,或者到其它地方玩耍去了,老待在一个地方多无趣啊,日子久了,肯定会腻味,像这样的墓,就算挖了,里面鬼一般也不会在乎,反正那些东西他也用不上。
我说:“你别挖坟了,干点正事,我可以借给你一点钱,两万够不够,你去做点小生意,运气好的话,一个暑假下来也能赚点。”
七道杠摇了摇头:“几万块钱我也有,不必向你借,我想做的是大买卖,能够一次搞来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那种,想来想去,还是盗墓比较有希望。”
我:“你的父母不会允许你去当盗墓英雄,也不会同意你搬出家里,而且你尚未成年,他们有权利监护你。”
七道杠:“如果我有足够的钱,那么谁也不能阻拦我,今年我还不满十八岁,但是明年就不同,我需要提前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我:“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想挖坟就去挖吧,注意别让人逮到,我可以送给你几道驱邪符和镇尸符,也许能够用得上。”
又聊了一会儿,他要走了,我起来送他出去,在走廊内,遇上再次借尸还魂复活过来的小婉,两人表情漠然,擦肩而过却未曾打招呼。
我朝小婉使眼色,她摆手示意别乱来,然后快步走向卫生间去了。
、杀手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想要办理一桩刺杀的委托,但是我发现,目标的级别较高,不符合幽冥事务所的内部规定,于是拒绝了这次交易,但是我把朱八的QQ号给了他,让他自己联系去。
中年人问:“这位是很厉害的杀手吗?还是中介?”
我:“不能对你说得太清楚,待会你新注册一个QQ号,然后到网吧和她联系,请放心,杀人绝对是她的特长。”
中年人:“我是否可以说是你介绍的?”
我:“什么都别说,直接问她是否有空,然后提供刺杀目标的信息,再按照她说的数目和方式付账,就一切OK。”
中年人:“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我:“当然。”
中年人:“你跟那位杀手很熟吗?”
我:“不太熟,曾经有过合作。”
中年人:“那位杀手的人品怎么样?会不会拿了钱却不做事?”
我:“不会的,你完全可以信任她。”
对于朱八,我很有信心,因为她喜欢杀人,并且喜欢吃人,能够得到食物并且有钱赚,这种事她当然不会拒绝。
中年人忧心忡忡地离去,看得出,他对这样的安排不怎么满意,但是没办法,我不可能违规去杀一位大人物。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一位苗条修长的女子走进来,身上有一点淡淡的消毒药水味,由此推断,她从医院里出来,然后直接到了这里。
她很年青,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很清纯,至少表面如此,衣服穿着挺普通,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最近我发现自己的嗅觉同样大有提高,当然,远不如狗狗,但是比起一般人就强很多啦,我甚至可以通过小婉残留的味道,弄清楚她最近几分钟内去过什么地方。
这点特长当然得利用上,所以我说:“你从医院里出来是吗?”
女子:“我在医院上班,是护士,常常给人打针。大师居然能够看得出我来自医院,很厉害哦。”
我咧开嘴笑了笑:“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女子:“今天凌晨四点,我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所以来这里请你帮忙。”
“看到什么了?鬼?行尸走肉?还是其它?”
、病房奇变
这位护士小姐姓周,现年二十一岁,从事护士工作已经两年多,其间看到过许多次死人,抢救过许多次已经没得救的人,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
对于尸体,她在卫校的时候就已经不怕了,无论多么血淋淋或者烂糟糟,她都能够平静地对待之,该干嘛就干嘛,一点不含糊,完全按照院方的要求做,争取利益最大化,麻烦最少化。
今天凌晨四点,她开始例行查房,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段常常有患者病发身亡,所以她强打精神,离开了温暖的值班室,走到外面,一间挨一间去查看。
看过三个病房内的十几名患者,感觉全都正常,至少天亮之前不至于死掉。
来到靠近楼梯口的病房,推开门进去,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跪坐在一位中年男子身上,使劲在摇晃,嘴里发出‘嗬嗬——哦哦’的声音。
要知道这两位全都是危重病人,老太太前不久心脏出了毛病,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而中年男子则是脑溢血,目前已经半身不遂,仅两只手臂还能勉强动弹一下,齐胸部往下全无知觉,目前脸上还套着氧气面罩。
然而就是这样两个重病号,居然搞起了这么刺激的游戏,未免太离谱了点。
病房内四台监控心率和血压的仪器都已经停止了工作,插头被拔下。
担心突然出声可能会吓到这老太太,导致其心脏出问题,所以周护士站在门边,看着这两位,打算等其折腾够了之后再过去。
稍后,周护士看到了更多奇怪的情景。
老太太的脸色发青,嘴唇呈紫黑,眼睛翻转得只有眼白而看不到黑色的,嘴里不停地冒出黄色的泡沫。
根据周护士的经验,目前的老太太看上去和尸体没有什么两样,并且还是死掉两个钟头以上的尸体。
中年男子的情况同样不对劲,嘴张开得很大,舌头斜拖在唇角一侧,眼睛瞪得挺大,仿佛牛眼,两只无力的手臂抬起,手掌放在老太太干瘪的胸前,手指机械地屈伸,似乎在摸索什么。
由于强烈的好奇,周护士走上前去,打算就近看个仔细,此时她已经不再考虑会不会吓到老太太。
、阴森
周护士来到床前,近距离观看两位危重病人。
她惊讶地发现,这两位并非在做游戏,而是实实在在地办事,就跟□□当中的男女演员一样真实,没有半点虚假。
她觉得这一幕不太可思议,完全不可能发生,于是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觉疼痛的感觉很真实。
她可以确实,自己没有做梦。
这个房间里有四张病床,中年男子的床靠近门口,旁边是老太太空着的病床,棉被掉到了地上,而老太太骑在中年男子身上,兴高采烈地摇晃。
再往里一些,分别是另外两位男性患者,一个是冠心病,动过手术至今已经有十天,仍处于危险期,另一个是肺癌晚期,已经时日无多,目前只进行一点保守的治疗以延长生命。
她看了看里面,发觉那两位患者都已经停止了呼吸,平静地躺在□□,胸腹部不再有起伏,脸色有些青紫,像是死掉了不止一个钟头,但是他们都举着一只手,中指竖起,做了一个不怎么体面的手势。
往日这里总会有几位家属陪伴,但是今夜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只剩下四位患者,再没有其它人。
窗子敞开,风吹进来,窗帘摇曳。
一种阴森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病房。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眼前所见完全违背了她所受过的专业教育。
由于紧张和惊恐,她忘记了喊人,也没摁铃,而是呆呆地站着,手里捧着托盘,瞠目结舌地看着这里的情况。
老太太折腾的同时慢慢转过头来,把掉光了牙的嘴对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分明在笑,两只仅有白色的眼球像是放射出某种妖异的微光。
她被吓到了,手一松,托盘掉到地上,弄出响亮的声音。
里面两张病□□的患者被这声音所吸引,慢慢坐起来,先前高举的手臂放下,青紫的脸转过来,正对着她,并且在笑。
她猛然想起一句俗话,不怕尸体哭,就怕尸体笑。
这些像是已经死掉多时的人为什么还会动?并且会笑?
她的思维仿佛停滞,仅有一个微弱地念头在闪动——跑啊,赶紧跑啊,出去叫人来帮忙——但是,腿却不听使唤。
、救命啊
可怜的周护士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最终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形,事后她都觉得是奇迹。
两位停止呼吸的男性患者下了床,其中一个还摔倒在地,但是很快爬起来,然后摇摇晃晃走向她。
这时她可以确定所看到的绝对不是活人,而是某种奇怪的东西,因为人决不会像这样走路。
两具会动的尸体看上去非常笨拙,动作机械而僵硬,身上的骨头和关节弄出没完没了的‘咯咯’声。
她终于说出一句话:“你们想干什么?”
一位患者嘴唇动弹了几下,却无法弄出任何声音来,但是两只瞪得浑圆的眼睛却明白无误地显示出恶意。
这时她终于能够操纵自己的腿,本能地转过身,想往外跑。
但是刚一迈步,身后就有一阵强大的拉力,把她固定住,不能再往前去,回头一看,一只粗壮而巨大的手拉住了她的衣服后摆。
被老太太骑在身下的脑溢血患者揪住了她的衣服。
她试图扳开脑溢血患者的手指,但这只大爪子冰凉而有劲,就像一把钳子,牢牢掐住了衣服,根本不可能摆脱。
这时两位男性患者缓缓走近,僵硬的手臂不停地挥动,就像在寻找或探索什么,眼看即将触摸到她。
她拼尽全力发出一声尖叫:“救命啊——有鬼!”
大概是她这声叫喊太响亮也太刺激了,脑溢血患者的大爪子居然松开了她的衣襟。
突然间拉力没了,她失去了重心,倒向门所在方向,重重摔下去。
趴到地上之后,她没有试图站起来,而是选择了顺应时势、因地制宜的办法——手足并用着地爬行。
她爬出门去,然后又往前爬了十几米远,这时终于缓过劲来,抽空回头看看身后,发觉没有谁跟来,于是她站起,大步往前冲,一路跑回到护士值班室,叫醒了另外一位同事和值班的医生,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他们。
医生和同事都不怎么相信她的话,说她大概是眼花了,或者精神有些恍惚,所以出现幻听和幻视,把平常的情况当成了灵异事件看待。
、莫名其妙
经过一番复杂的交流和讲述之后,周护士的同事和值班医生表示愿意亲临现场看看情况。
本来他们也要过去,因为时间差不多快到五点了,对危重病房的例行视察即将开始。
几分钟过来,三个人站到了危重病房的门外。
值班医生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年青力壮,是篮球爱好者,站在这样一只大块头后面,周护士觉得还算安全。
门推开,医生首先走进去,看了几眼之后退回来,对守在门口随时准备逃之夭夭的周护士说里面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
周护士心惊胆战地跟着面前的医生进去,看到了很莫名其妙的一幕。
老太太乖乖地躲在属于她的病□□,不时发出一声无力的呻吟,中年男子脸的氧气面罩没有问题,表情和脸色都很正常,与先前尸体一般的模样全然不同。
靠窗位置那两架□□的人同样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他们有呼吸,看上去还很平稳。
四台监测仪都正常工作,屏幕上显示的心率和血压都很正常,对这样的病人而言,正常得已经有些过了头。
医生上前逐一听患者的心跳,叫周护士给患者量体温。
她愕然摇头,叫旁边的同事去做,同事很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端着托盘走过去。
几分钟之后,医生乐呵呵地说四位患者都没问题,运气好的话,再过两个月或者半年就有希望出院。
她心神不宁,接着巡查过其它几处病房之后,回到值班室里坐下。
她的同事去了医生的值班室,和医生在那边鬼混,只留下她单独一个。
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但是她又缺乏去危重病房看看的勇气,于是裹着大衣,在护士值班室里闭眼休息。
担心会遇到危险,所以她把门反锁上,并且用一把椅子顶住。
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突然有人敲门,她站起来,隔着玻璃看出去,发觉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脸色青中带灰,微微有发绿,眼球全是灰白的,瞳孔部分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满脸的皱纹和乱糟糟的白发看上去很诡异。
她被吓得不轻,拿起了一把剪刀,隔着玻璃与老太太对峙,她决定,如果老太太砸破玻璃闯进来,就用剪刀捅。
、鬼脸
老太太拍打了几次门,然后隔着玻璃朝周护士伸舌头,做鬼脸。
这是真正的鬼脸,完全符合灵异电影当中对鬼脸的定义和演绎,甚至更离谱些,胆子小的人看到了可能会晕倒,心脏不好的人多半会直接挂掉。
周护士手握剪刀,站在窗前,紧张地注视着老太太。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惧怕外面这位又干又瘦的老东西,她的个子比老太太高出一个头,体重超出至少二十公斤,而且她在卫校的时候曾经是校排球队的主力成员,接受过很严格的体能训练,按理说如果动手打起来的话,她应当可以轻松容易地把老太婆弄得趴下。
但是她没有勇气出去揍这可恶的老东西一顿,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老太婆砸烂玻璃进来的话,她有没有足够的胆量自卫。
老太婆把脸贴上玻璃上,一会儿挤眼睛,一会伸出脏兮兮的长舌头舔来舔去,最令人恶心的就是,这老怪物的唾液是黄色的粘稠液体,模样跟稀豆粉或者脓鼻涕差不多,沾在玻璃表面几乎不会流淌下去。
她在想,要不要喊人?
打断了医生和同事畅快的爱情活动,她们会不会很生气?
如果喊过之后,这老太婆一转身跑掉,回到病房里继续装出模范病号的样子,那又怎么办?
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算想出来,也不一定会做,想象和实践毕竟是两回事,就像她平时看着邻居家的那只狗极端不顺眼,无数次想下毒弄死它,但是几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这么做,凭她对于药品的了解,不为人知地弄死那条狗是非常简单的事,但是,她一直只是想象而已,每次回家去,那只狗仍旧朝她狂吠不止,仿佛想吃了她,而她只能默默容忍这一情形。
老太婆的行为更离谱了,居然掀起了衣襟,露出旧抹布一样满是皱纹的肚皮,洋洋得意地在她眼前扭动。
这当然是一种挑衅行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