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有好几百万人,符合这些特征的男性想必为数众多,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稍后我问如花,为什么才刚被杀死十几分钟就能够找到我。
“我给你的那些符当中有一张有聚魂幡功能,无法收集别的魂魄,却能让我找到你。”
“你早已经感觉自己命不长久,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是吗?”我问。
“是啊,我会看相会算命,十几年前,我就发现自己面露夭亡之相,于是就开始胡天胡帝乱来,叫□□的时候常常要求对方别戴套,就因为自知活不久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没想到能够活到现在,感觉还有些赚了。”如花说。
“当初你对朱八施术的时候有没留下一手?”
“没有啊,真遗憾,那会应该在她体内埋下个记号就好了,可惜那时只想着赶紧把事弄好,然后拿着钱去享受生活,没动这个脑筋。”
“你能带我找到朱八吗?”
“我活着的时候都做不到的事,现在当然更没办法,我变成鬼了,并且是一只菜鸟鬼。”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在城里到处逛逛,结识几位志同道合的鬼友,寻找一点乐子,然后再慢慢考虑是否到地府定居或者投胎什么的。”
“你是否知道朱八现在有些什么样的厉害杀招?”
“她力气很大,动作极敏捷,好像还会用意念隔空移物什么的,总之非常厉害,如果她躲在暗处突然袭击的话,简直不会失手,除非你早有准备,否则的话,根本没办法跟她斗。”
我感觉额头上有些冷汗,对于这样的一位潜在的可怕敌人,我简直就不知道怎么应对。
如花说:“如果你死掉,别忘了来找我,一般情况下,我会在山京大学的男宿舍楼里转悠,每天至少会有几个钟头待在男浴室里观赏小鸟。”
我忍不住说:“你真好色。”
如花:“鬼不好色,天诛地灭。”
、太监
我驾车来到汤姆住宅的楼下停车位时,如花走了,临离开之前扑到我怀里磨蹭了一阵子。
考虑到她已经死掉,是一只孤独的鬼,而且对我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所以我听之任之,让她胡闹一下,也没有表示反对。
走到电梯门口等待的时候,我左手持镇尸符,右手拎着洋快餐之外还拿了一张玄天符,胸前贴了一张驱邪符。
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子对我横眉冷对,好像我是一名危险的疯子,随时可能会扑上去非礼她一样。
真荒谬,我还怕她非礼我呢。
平安来到汤姆的住宅里,我长出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汤姆正和一位今天早晨结识的女顾客纵情狂欢,呻吟和叫喊没完没了,并且没关门,听到我开门进来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没有理睬这一对,直接走到到电视机前面坐下,开始吃东西。
汤姆大声喊:“小雷,我们郑重而严肃地邀请参加进来,大家一起嗨。”
我想起那位女顾客肥壮的身躯和脸上的浓妆以及手指上绿色的指甲油,摇了摇头,大声回应:“我太累了,没兴趣,你们尽情玩吧,不必管我。”
女顾客喘息着说:“小弟弟,来嘛,姐姐很会痛人的。”
我:“抱歉,我实在太累了,头疼得厉害,想休息一会儿。”
热情的女顾客说:“你先睡一会,下半夜我再来陪你玩?”
“不必了。”我说。
汤姆对女顾客说:“别理他,这家伙最近好像变成太监了。”
这当然是一种诋毁和污蔑,但是我没兴趣解释,也无法解释,当然,想证明我没变成太监是非常容易的事。
那女人实在太倒胃口,所以我宁可被误认为是太监,也不想证明。
啃光了两只鸡腿和几块鸡翅之后,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白珍珍。
“有事吗?大神棍。”她懒洋洋地问。
“刚才得到最新消息,大约四十分钟以前,朱八扮成帅哥模样,谋杀了把她从还魂尸改造成尸妖的那位巫婆。”我平静地说。
“哇,好邪恶,以怨报德。”白珍珍说。
“你注意安全,叫那些保镖别松懈,有事立即打我的电话。”我说。
、落难千金
两天过后,一切平安,没有朱八的消息。
我依旧很忙,接到的看风水和上门驱邪的预约已经排到后天。
下午十五点一刻,手机响了,低头一看,发觉是白珍珍打来。
我只好示意面前的顾客稍候片刻。
电话里她的声音显得很不高兴,就像是刚刚被谁骂了一顿似的:“大神棍,我倒大霉了。”
我有些困惑,猜不出她遇到了什么事,难不成开车撞了一位无法摆平的体制内人士?或者撞了一位权二代三代或者富二代?因此惹下大麻烦。
“发生什么事,说给我听听。”我如是回应。
她没头没尾的蹦出来一句:“我的车被没收了?”
我:“这个事好象不算很奇怪。”
她的车被没收或者查封都是很正常的事,闯了这么多祸,至今才倒霉,报应来得已经很迟缓,不应该有任何怨言。
她:“驾驶证也被没收了,今后我不能再开车了。”
我:“你居然有驾驶证?这事有些奇怪,我一直以为你是无证驾驶。”
她:“我当然有驾照,并且是A2,跟你一样。”
当然,凭她那位神奇的爹地,弄个A1驾照拿着玩估计也没难度。
我:“以后你想开车的时候,可以到公园里开小娃娃玩的那种电瓶车。”
她大怒:“发克油——!”
我:“我并不反对你发克米。”
她:“我和老妈要搬家了,因为房子也被查封了。”
我在些惊讶,不明白为何连房子会落到与车子同样下场,按理说没么方便快捷啊。
“你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连房子都保不住?”我问。
她:“最近几天我一直很乖,连□□都没看,放学之后就回家,至多偷偷抽枝烟什么的。”
我:“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显得很沮丧:“朱彼得供出一大批人,这些人当中后台不够硬的那些被抓起来,然后引起了连锁反应,结果把我的爹地牵连进去了。”
我:“原来如此。”
她:“现在我可能要成为穷光蛋了。”
我:“没关系,你还年青,可以从头再来。”
她:“你傻啦,以为这里是美国?在这旮旯你见过哪个老子被抓之后儿女还能够重振家业的例子?”
、因果
有人说过,恐怖的巨变可能会由于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引发,又有人说,一只蝴蝶振翅有可能是万里之外的台风的起因。
现在我有些相信这种说法了,而以前是不怎么相信的。
当初如果白珍珍不要来幽冥事务所委托杀掉朱八,那么就不会出现还魂尸朱八,然后也没有在选美大赛台上变成恐怖怪物的山京小姐,接下来朱彼得也就不会被抓,而朱彼得如果平安无事地继续做他的流氓大亨,也就不会导致许多人被抓,不会把白珍珍的生父牵扯进去。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形成一个怪异的圈子。
在这个神奇而伟大的城市当中,像白珍珍的爹地那个级别的成功人士并不多。
不难想象,想要干干净净地成为富豪在这里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一个商业架构在发展壮大的过程当中,总会遇到一些问题,总会落下一些把柄,总有需要用金钱开道的时候,无论做得多么巧妙,总会留下潜伏的麻烦,也许一直都没事,可是一旦翻出来,就是没完没了。
我试图安慰白珍珍:“你还有妈咪,这点打击不算什么,生活仍然在继续,明天还会降临。”
其实我心里有一点点高兴,她的爹地坐牢去了,东方小梦自由了,我的机会大好。
许多个孤独的夜晚,我曾经对着昏黄的夜空祈祷,希望老天爷能够让这对母女俩当中的一个成为我的浪漫情侣(我没胆量祈求更多,怕老天爷生气),而现在,机会真的有了。
白珍珍:“我把新地址告诉你,听好了……”
担心会遗忘,我顺手用笔记清楚,然后撕下这一页,装到口袋里。
她:“放学了来接我好吗?我已经有好些年没坐过公交车了,一时无法适应。”
我:“好的,我一定来,你几点放学?”
她:“十七点十分,跟从前一样。”
我:“想吃什么零食,我会买来。”
她:“不想吃,没心情,抓我爹地也就算了,干嘛把我的车也没收了,真可恶。”
我:“只要肯努力,车子会有的。”
她:“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把我的贞操放到网络里拍卖?”
我:“别这样做,形象搞坏了是一辈子的事。”
这时我对面的顾客有些不高兴地提醒:“手相看了一小半怎么就没下文了,煲电话粥能不能等我完事走掉之后?”
、放学之后
下午十六点三十分,我叫工作室外面仍在守候的两位顾客寻求汤姆或者其它阴阳师的服务,因为我有急事必须处理。
然后我对两双生气的眼睛视若不见,大步跑出去,冲进电梯。
十七点零五分,我准时来到哈牛剑中学外面。
乍一看,我沮丧地发现,等候在路边的车辆当中,再也找不到比我这辆更低档次的,更别提那些有特别通行证、可以驶入校园候车区的车辆。
等了一小会儿,白珍珍无精打采地走出来。
“这就是你的车吗?”她平静地问。
“是,新买的,刚跑了几百公里,还没上牌照。”我如是回答。
她:“谢谢你来接我,否则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用客气,谁让我这么喜欢你,而你又是如此美丽动人。”
她钻进去,拉过安全带系好。
旁边一位胖乎乎的傻小子走过,洋洋得意地问:“白珍珍同学,你的豪车哪去了?”
她平静地说:“关你鸡八事,滚开。”
傻小子狰狞地笑:“坐棒子车,未免对不起你的出身。”
她:“你家里连属于自己的车都没有,从来都开着某OV牌照的车来接你,真差劲,□□得这么明显,就算弄辆奥拓来也比这个强啊。”然后她比划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我在一边想,如果她委托我把这小子咔嚓掉,得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她老爸被抓了,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学会勤俭度日,懂得节约,至少别胡乱杀人或者伤人。
傻小子装腔作势地仰天长笑,昂首挺胸,眼望天空,走到一辆黑色奥迪旁边,打开车门钻进去。
她:“拍下这辆车的牌照,发到网络里去,就说公车私用,这样弄有效吗?”
我摇头:“一点屁用都没有,你看看周围。”
她:“以前倒没怎么注意,果然很严重啊,至少一小半都是公车。”
驶出一段,她开始批判我:“你开车怎么如此温柔,跟车距离这么远怎么超车?你强硬一点的话,别人自然会让你。”
我平静地说:“如何安全地开车,应当是我更有发言权,毕竟我已经有十万多公里没出过交通事故。”
、理想
白珍珍对于爹地被抓一事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她生气的只是自己的车没了,驾照也没了。
目前住的房子被查封她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觉得搬家很麻烦很没劲,而且妈咪的车也被没收了,这个有点讨厌。
至于未来如何,她一点也不担忧。
毕竟是大孩子,可以理解。
我很想告诉她,株连这种事在这旮旯是存在的,得小心啊,她有一位神奇的爹地,享受了多年的幸福生活,如今却很可能面临着麻烦,没准会被请去喝茶甚至控制住。
如果她和辣妈失去自由,被捉到牢房里,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拼了老命也得救她们出来,至于手段或者办法——哼,身为神棍,花招多的是,如果百无禁忌的话,对付几个或者一大群普通人那叫简单。
在穿越了小半个东城区之后,来到了白珍珍和辣妈的新住址。
“妈咪说了,类似的房子我们还有五套,其中有两套装修过,只要添置一些家具就可以入住。”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更乐观,虽然你的爹地不幸暂时去去了自由,可是你仍然能够维持体面的生活。”我说。
“妈咪说了,这个学期结束之后,我就离开哈牛剑中学,转学到其它学费便宜的地方去。”
“你觉得自己能够适应吗?”
“不能,如果光看考试成绩,我的同班同学根本没有几个能跟其它高中相比的,就连七道杠也不成。”
“看来你得发奋图强,奋起直追。”
“切,没那兴趣。”
“你的理想是什么?难道你没有奋斗的目标吗?”
“有啊,我的理想很简单,就是嫁个有身份有地位还有许多钱的大帅哥,他必须保持忠贞不二,对我言听计从,永远不怀疑也不反抗,我揍他的时候不会还手。”
我愕然:“这就是你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吗?”
她:“是啊,有问题吗?”
我:“感觉不太可能实现,这样的好男人连我都自问做不到。”
她:“你做不到是因为你人品差劲,不求上进。我这么性感迷人美丽可爱,当然能够找到完美好男人。”
、危险分子
我看到了新居当中的东方小梦,她一如往昔地美丽动人,被她的双眸注视了几秒钟,我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无法站立,得扶着墙壁才能保持平衡。
“雷大师来了,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去接珍珍,我叫她自己坐出租车回来的。”小梦说。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悦耳动听,令我浑身上下忍不住想要颤抖。
仍然有保镖,不过只剩下四名,这帮家伙显得不务正业,目前围着桌子打麻将,钞票扔来扔去,就像废纸一样。
他们一个个身强力壮,穿着统一的黑色西服,领带歪歪扭扭,皮鞋扔在桌子底下,光脚丫踩在椅子边缘,嘴里叼着烟,一副欠揍的德行。
还有就是,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戴着太阳镜,我不禁猜想,就算是睡觉和洗澡以及拉屎的时候也不会摘下来。
走到旁边的房间里,我低声问小梦女士为什么还有保镖。
“他们说此前预支了半个月工资,所以要再工作一个星期,不过这样也好,昨天搬家全靠他们帮忙,所以没费什么劲。”小梦说。
估计这帮家伙其实是想再等等看,搞清楚老板能不能放出来,毕竟这年头想要找到一份稳定并且轻松、收入可靠的工作不容易。
这帮家伙才是真正的危险分子,需要小心提防,没准他们背地里商量着要把母女俩洗劫一空?
还有这样的可能性,也许他们当中某个人是来自另一群体的线人,想要摸清楚情况然后回去邀功请赏。
“遭遇这样的不幸事件,希望你能够保持平静的心态,不要难过,不要绝望,也许再过些日子,情况就会往好的方面转化。”我试图安慰她,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显得不知所云。
小梦淡淡一笑:“没什么,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