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放出的飞剑没有被砍断,也没有被拍落尘埃,但是方向却变了,紧贴着我的肋部飞过去,划破了我在名品旗舰店里购买的昂贵外套。
这衣服花了我八千多块钱,居然就被弄破了,真可恶。
我有些担心老头的飞剑会玩个空中转体,绕回来继续尝试刺杀,于是转头看身后。
担心的事不曾发生,那柄异常机灵的小剑刺穿了墙体,就这么插在其中,只露出一小段柄,先前那种夺人心魄的光芒却已消失殆尽,灵性全无。
小帅哥跑过去,举起板砖,照准剑柄狠狠往下一砸,只听到咔嚓声传来,居然就这么敲断了。
小婉哈哈大笑。
、尸体盾牌
我回头再看前方,发觉放飞剑的老头神情沮丧,面如死灰,唇角有一道紫色溢出。
骑驴的老头急忙从口袋里摸出药丸塞到吐血老头的嘴里,另外一位拎着花篮的老家伙则急匆匆往篮子里掏出一只巨大的人参,折断了一小枝,放到伤病号的嘴里,然后又塞进其它几味药品。
几十秒钟里,吐血的老头的口腔填满了各种药物,腮帮子弄得鼓起来,像是突然间长肥了一样,看上去颇为滑稽。
然而治疗的效果像是蛮不错的,老头的脸上迅速浮现一丝红润,呼吸不再急促,目光里有了一点神采,眼睛不再像死鱼,而是像死猪。
我觉得此时已经小胜一场,让对方看到了我的实力,应该有希望讲和,于是大声说:“我提个建议,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如何?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吹箫的老头放下手里的乐器,严肃地说:“你杀死了我这么多同事,这个账要怎么算?”
我:“赔钱行不?一个算两千万,比航空公司坠机之后赔得高很多了。”
吹箫老头气乎乎地说:“我的这些同事一个个全都是国宝级的人物,每一个都价值连城,你赔得起么?”
这当然是胡扯,我比那些死掉的家伙更厉害,是不是可以说我价值连国?
我:“那就每一个赔五千万好啦,不可以要求太高,否则的话我就破产了。”
小婉低声说:“这样胡扯没用处的,对方根本不在乎钱财。”
我小声回应:“知道,只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他们这么老了,长时间站着,精力肯定会有所不济,到时候再动手的话,希望更大。”
小婉:“刚才那柄飞剑怎么会没有刺中你?感觉真是奇怪。”
我:“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怎么搞的,感觉那剑似乎并不怎么快,我甚至来得及用刀拍了一下。”
小婉:“你整个人就像聚宝盆,总有潜力可以发掘,真是奇妙,如果今夜你能够侥幸不死的话,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我:“我设法挡住这些老东西,你寻找机会带着两个大孩子逃走,进入地府也罢,逃回到幽冥事务所里也好,你看着办。”
小婉:“凭我的能力恐怕是跑不掉的,就算你杀光这些老东西,外面也还有其它的武装力量。”
我:“这样好啦,你带着两个大孩子躲到房间里去,等我的好消息。”
小婉:“我不太放心你,还是站在这里吧。”
小帅哥说:“我能够帮忙,不会给你添乱的。”
林妹妹说:“我看这些老先生和老太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不怕他们。”
这时六位老家伙突然没打任何招呼,也不曾事先提醒,六道光芒瞬间闪现,疾速飞过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六柄飞剑明明比子弹的速度更快,我却能够看清楚它们运行的轨迹,仿佛时间变慢了。
想来这可能是我的感官更敏锐了,反应也更快捷。
死灵术瞬间启动,我指挥着地上老太太的尸体蹦起来,打算用这具肉盾牌去阻挡飞剑。
、法宝
老太太的尸体在我指挥下迎向飞剑,指望这具血肉之躯能够阻挡攻击是不现实的,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仅仅只是想让那些剑稍稍减慢一点速度罢了。
然而我看到了出乎预料的一幕。
飞剑居然停下了,就这么悬空飘浮在空中,距离老太太的尸身一米开外。
由于很近,我得以看清楚这六柄剑,它们的式样都很相近,只是长度有所不同,其中最长的一柄有三尺左右,最短的则只有两寸多,有几把是金属制成,有的则是木头制成,还有一柄是以竹子为原料做出来的,这些剑无一例外地表面全都刻满了许多怪异的字符,能够认识的字不足十分之一,大部分都从未见过,感觉与甲骨文很相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修真者炼制的法宝?
幽冥事务所内的教材和秘笈里偶尔有提及,但是都闪烁其辞,含含糊糊,不得要领,想来这是由于所修炼的方法和路子完全不同的缘故。
如果我把这些剑抢下来,收归自己使用,效果会怎么样?我忍不住这么想。
吹箫的老头严厉地说:“把小美的尸体送回来。”
我:“这尸体对你们很重要吗?”
吹箫老头:“小美与我朝夕相处一百多年,彼此情深似海,你说是否重要。”
我:“明白了,这老太婆原来是你的姘头。”
故意这样不礼貌,就是为了激怒对方,未曾想老头居然不中计,仍然保持着平静,他一字一顿地说:“小美一生守身如玉,你不要用小人之心来猜度和胡说。”
我:“老太太一辈子是处子——抗日到底,真可惜,差不多算是白活了,如果早知道她的一生如此悲惨,我会考虑只是弄伤她而不是夺其性命,让她可以去风月街找个□□体验一下身体的爱情。”
吹箫老头:“少废话,快把小美还回来。”
我:“你们把飞剑撤下,然后咱们再讨论此事。”
难得手头有点恃仗,当然得充分利用一下。
我忍不住想,或许可以用这具尸体威胁对方,达成一个协议,让小婉带着两个大孩子先走。
吹箫老头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平静地说:“一具尸骨而已,难道你还想以此来要挟我们吗?”
我:“既然如此,我只好用它当盾牌了,你们有什么大招尽管发过来。”
老头长叹一声,轻轻一挥手,其余的老东西一齐行动,六柄飞剑缓缓飞回到各位原主手里。
我心想机会来了,此时他们收回法宝,正是旧力已断而新力未生之际,发动突袭的话,成功可能性非常大。
想到这里,立即开始行动,我将杀鱼刀悄悄送到老太太的尸体的裤腿当中,然后控制尸体慢慢飞过去,打算在距离稍近一些的位置上启动,争取一举杀掉七名老家伙当中的几个。
让尸体飞起来属于起尸术当中最为高深的一门技艺,以前我无法做到,然而现在不知怎么回事却可以很轻松地施展出来,一点也不费劲,由此看,最近一个钟头里我提高得真是不少。
、菜刀
尸体接近七位老年人身前大约两米左右远处,骑在驴上的老头突然大声喊:“有问题,大家小心。”
怎么就给发现了呢,真遗憾,我只好提前启动计划。
杀鱼刀穿透了老太太的裤腿飞出来,冲向最近的一位老头,这家伙打扮得很像八仙当中的铁拐李,身体歪斜,一条腿像是曾经患过小儿麻痹症,也就是脊髓灰质炎,然后留下了无法治愈的残疾。
我原以为,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山寨铁拐李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必定会完蛋在我的飞剑(准确地说,是飞刀)之下。
然而情况有些诡异,刀锋在距离目标大约一尺左右的地方突然悬停住,可能没停,但是行进得非常缓慢,跟乌龟爬行差不多。
我猛然省悟,自认为很了不起的技艺,原来遇到强手的时候并不怎么管用。
山寨铁拐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因为他在同伙的帮助下,用道法能量控制住我的杀鱼刀。
吹箫的老头冷笑:“嘿嘿,小家伙,你这根本不能叫做飞剑,只能算是野路子飞刀,哄哄无知百姓倒也没问题,上不得大场面。”
我平静地说:“是吗?那就送给你们,这刀我不要了。”
然后我松开了对杀鱼刀的控制。
不得不如此,因为我发现在这样远的距离与对方拼隔空移物的意念力量,实在太费劲了,很快我就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这把煞气极浓的凶器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吹箫老头:“法器没了,现在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
与修真者用精血炼成的法宝有所不同,我的刀是可以放弃的,此时我身上还有一把匕首和一把三棱刀以及一把结实的小型菜刀,这些全都可以充当飞剑使用。
经过一番简单的比较,我觉得还是菜刀比较顺手些,匕首和三棱刀都更适合穿刺而不是切割。
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我在假期里曾经到亲戚开的饭店里做工,对于切肉片之类事还算比较在行,对于菜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握住刀柄,就感觉到莫名的亲切和默契。
于是我从口袋里抽出菜刀,然后解开皮革套子,露出刀刃。
这是一柄镀铬的刀,闪闪发亮,简直可以用来作为镜子使用,从超市里买出来之后,仅仅只是简单打磨过一次,然后一直呆在皮套子里,因为我已经不下厨房,不必自己动手做菜就可以吃到味道不错的食物。
对于一把菜刀而言,没用过可以算是一种缺陷。
如果杀过众多牲畜的刀,就会天生带有几分煞气,对于施展法术大有好处,可以增强威势和杀伤力。
就算是杀过许多鸡鸭也好。
可惜,我剩余的刀全是新家伙,没用过,连水果都不曾切削过。
菜刀举起到空中,引来一阵哄笑。
山寨铁拐李乐滋滋地说:“这就是你的法宝吗?超市里十几块钱一把,要多少有多少,看来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师。”
、虚脱状态
我没有理会这帮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没有出声,直接抛出菜刀。
贯注道法能量之后,一道亮晃晃的光芒从我的手里飞速冲出去,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没有人可以形容这一刀的速度,它瞬间出现并到达,无坚不摧,例无虚发。
一阵森寒之气突然笼罩了方圆百米之内。
小婉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小帅哥和林妹妹则挤在一起相互温暖。
菜刀飞出去之后,由于速度太快,劲道太足,我已经无法做到精确控制,只能粗略地让刀在一个不怎么大的范围内活动。
吹箫老头的胸膛上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菜刀贯胸而入,从后背透出,带着大量的血和破碎的内脏以及小片碎骨。
然后又飞向旁边打扮得像蓝采和的那个老头,这家伙明明已经快九十岁了,却还要坚持装嫩,实在令人恶心之极,不杀掉他,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
山寨蓝采和的腰在刀光一闪的同时被斩断,肠子和未彻底消化的食物四下飞溅开,上半身掉下来的同时,下半截身体迈开大步往前跑,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传说中的旗手。
菜刀飞向山寨铁拐李,这一次却受到了阻拦,因为杀戮两个老家伙消耗了一点时间,让这个山寨货得到做出反应的机会。
他移动了老太太的尸体,以此来阻挡菜刀。
老太太的头被斩下一大半,沾了许多血的脑子掉出来,落到灰尘当中,菜刀继续往前飞行。
铁拐李让面前的尸体转动,把双腿迎上来,试图以坚硬的腿骨来阻挡攻击。
腿骨连同肌肉被一分为二,就跟锯子弄出来的一样整齐。
然后我的能量消耗得临近枯竭,菜刀再也无法前进,就这么卡在了老太太的骨盆当中。
玩飞剑是很费劲的事,我刚刚才掌握这门技艺,缺乏相关的耐力训练,刚才的雷霆一击已经是超水平发挥,就这样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让我的体内存储的道法能量彻底用光。
我颓然坐到地上,满脸汗珠,仿佛刚刚结束铁人三项赛的选手,浑身上下几乎再没有一丝力气,完全进入到虚脱状态。
小婉走到我面前站住,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握着一叠灵符,表情平静,从容而镇定,好像在商店里看衣服而不是与强大而邪恶的敌方对峙。
小帅哥和林妹妹显然知道这个时候躲藏是没用的,两人牵着手站起来,从花坛背后走出,来到小婉旁边,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那伙老年人。
小婉说:“你们俩回去躲着,待会被俘虏之后,知道什么就老实说出来,乖乖配合审讯,千万别自讨苦头吃,这样或许有一条生路。”
小帅哥摇头,语气显得很坚决:“大伙一起死罢。”
林妹妹的声音有些颤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话雷哥哥曾经对我说过。”
我喘着粗气,费劲地说:“赶紧投降,别再管我,设法活下去最重要。”
手摇一片蒲扇的胖老头说:“想一起死掉吗?这个很好办,我成全你们。”
、拼命
小婉手里的桃木剑散发出一道森寒的灰色光芒,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符纸则放射出蓝光,纸张无风自动,发出清晰的嚓嚓声,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生命力。
我知道小婉已经发挥出最强力量,打算做无谓的拼死一搏。
怎么回事?我的同伴难道被死神迷住了?一心求死?
没道理啊,我都没这么勇敢。
无论如何,能够逃掉一个总比大家都完蛋要好很多。
我对小婉说:“赶紧想办法跑啊,钻地也罢,魂魄离体也好,总之要努力逃走,否则外面的人连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知道。”
小婉:“对方早已经布好了阵势,逃不掉的。”
手摇蒲扇的老头轻轻挥了挥手,四柄飞剑瞬间出现。
小婉手里的桃木剑迎上其中一柄飞剑,剧烈的撞击中,桃木剑损毁,木屑四处飞溅,却也让飞剑的来势为之一顿,得以将另一只手里掌握的灵符抛出去。
一道黄色的光芒闪过,飞舞在空中的符纸受到某种奇怪力量的驱使,一张张分散开来,悬浮地空中,形成了一个看着并不怎么紧密的防御圈,笼罩了周边三米方圆的空间。
我颓然摇头,知道这没什么用,不可能抵御住敌手的攻击。
小婉脸色发灰,眼睛里溢出红色的血泪,显然正在把所有潜力激发出来。
这样的拼命,只能让大家多活几秒钟而已。
山寨汉钟离得意洋洋地说:“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小婉:“我们会死掉,接下来你们也会不明不白地死掉,一个都活不成,我能预感到这一点。”
四柄飞剑悬停在空中,刃尖刺入灵符的防御圈当中,却不急于深入,似乎想要戏耍对手。
小婉的脸色渐渐由灰色变成了褐色,身体枯干,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最后阶段。
我无力地说:“放弃吧,你已经尽力了。”
小婉:“再顶一会,反正要得死,死前让这帮老混蛋多消耗一点能量也好,这样或许能够让他们折寿几年。”
我:“刚才你不是说他们都会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