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说:“我与你不一样,没看到吗?我刚出生几个钟头,已经比你更出色了,按照这样的进展,再过几个星期、至多几个月,我肯定会厉害到不像话,关键是要有足够的人让我吸精元,你别拦着我。”
怪物型男:“你这样胡乱杀人,肯定会招来麻烦的,到时候我就算想帮你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怪胎:“等我飞升之后,你就可以向其它人和妖吹嘘,说你有一个飞升到妖界的孩子,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比自家孩子考上白大和青滑更有面子。”
、有话好说
两只妖谈笑间,三位医师已经成为干尸,副院长目光里充满了惊恐,嘴动了几下,却无法说出话来,怪物型男显然控制了他。
怪胎松开了三位医师,得意洋洋地仰天狂笑,脸上的皮肉呈不规则的起伏,整个脑袋浮肿胀大,如同一只猪头,看上去像是精元摄取过量消化不良。
瞬间之前,它还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现在则成了可怕的妖魔,凭它眼下的形象,如果走到外面去,肯定会吓坏无辜平民。
它的身体也胀大了许多,床单被撑开了,掉到地上,露出一具极端恶心的粗大身躯,它齐锁骨下方开始皮肤呈灰绿色,与面部的洁白形成鲜明对比,形状很像一头刚刚褪光了毛的猪,有许多条扁平状的触手紧贴皮肤,看上去就像身上爬满了水蛭一样,估计只要有食物出现,这些倒胃口的玩艺儿就会进入勃发状态,变得很大很粗,并且中空,顶端还很锋利,可以钻破食物的衣服,插入皮肉当中,吸取感兴趣的东西。
怪物型男沮丧地说:“乖囡囡,这就是你的真身吗?好丑啊。”
怪胎说:“对,这就是我的原型,确实不怎么样,这个全都怨你,因为你和妈咪的遗传基因不好,所以我长得如此难看。”
怪物型男:“好在你可以变化。”
怪胎:“可是变来变去很费劲,我想一直保持这个模样,做一只正大光明的妖怪。”
怪物型男:“除非你隐形,否则的话会吓死人的。”
怪胎:“现在咱们离开这里,到外面闯世界去。”
怪物型男:“我对这个城市比较了解,你必须得听我的,否则的话,我恐怕保护不了你,估计现在想杀死咱俩的人多了去。”说话的同时,他的手离开了副院长的头顶,慢慢放下来,但是眼角余光还斜瞄着这老头。
副院长说:“别杀我,有话好说。”
怪胎:“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把你灭口比较好。”
副院长焦急地说:“我会为你们保密,把全部罪行推卸到雷雨扬身上,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怪胎:“咱们还要继续合作呢,我身为一只说话算数的妖,一定要完成与你之间的协议。”
副院长紧张地摇头:“不必了,协议取消,你们两位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神仙下凡,我这里池子太小,养不下你们这样的巨龙,你们想去哪就去吧。”
怪胎:“这不行,我还打算一辈子跟着你混呢。”
副院长:“不必了,我恭送两位大神离开这里。”
怪胎:“我很喜欢这里,不怎么想走。”
副院长愣住:“如果你们确实打算呆在这里不走,我也只好欢迎,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到外面转悠一下看看,也许会有更适合你们生存和发展的地方。”
怪胎:“你不用担忧,我可以变成雷神棍的模样,然后再去吸人精元,这样的话,就可以把人们的怨恨转嫁到那个倒霉蛋身上。”
说话的同时,它的脸变了,五官与我颇有几分相似,但是——谁也不会把它误认为是我,因为它太肥了,如果我体重增加七十到一百公斤,大概会长成这副模样。
、怒火中烧
看来怪胎变形的能耐很成问题,甚至远不如一般的妖,这让我比较放心,就凭它这副德行,不可能蒙混过关,任何一个诚实的目击者都不会把它当成我。
然而副院长接下来说的话让我有些怒火中烧。
他:“两位大神,你们放心地玩耍去吧,我会对看到的每一个差人说是神棍雷雨扬杀了人,并且把人吸成干尸,一切与你们无关,至于将来如何,就看你们的运气了,目前看来,我只能帮你们做到这一步。”
这厮很狡猾,通过出卖我而让两只怪物觉得他有些用处,留着他比杀掉他更好。
真可恶。
我已经用手机拍摄下了三段怪胎吸食活人精元的视频,有这些证据,想来应当可以说服绝大多数差人和法官,当然,别有用心者除外。
我慢慢接近怪胎,右手举起了斩骨刀,左手则握着一叠灵符,只要挥刀一击,就可以重创怪胎,然后回过头来再对付怪物型男。
怪胎摇晃着圆鼓鼓的脸,得意洋洋地问:“我像不像雷神棍?”
怪物型男沮丧地说:“一点也不像,虽然眉眼和口鼻的形状差不太多,但是你太肥了。”
怪胎:“等我把刚吃到肚子里的精元消化一下,变瘦些之后,就可以变得跟那家伙差不多,然后我去外面做些坏事,比如把小孩从天桥上扔下去,把老头老太太推到车轮下面,抢劫珠宝店什么的,然后再找几个有监控摄像镜头的地方,抱着路过的行人吸成干尸,如此一来,雷神棍在这个城市里就没办法继续混下去了,那些差人和所谓的高人自然会去找他算账。哈哈哈,我是不是非常聪明。”
怪物型男愕然愣住片刻之后,无精打采地说:“听起来不错,可是实行过程当中却可能会有许多麻烦。”
副院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举在手里可怜兮兮地说:“这个账户里有两百多万元,密码是989898,请两位笑纳。”
怪胎伸出手接过,塞到肋下两条扁平贴肉的根须之间夹住,看着倒也不会掉,然后抬起头恶狠狠地说:“以后每月给我一百万,否则的话灭你满门。”
副院长愕然,流露出拍马屁招来灾难的不幸表情,痛苦不堪地说:“最近医院里没有大工程,也没有大额设备采购,我恐怕得大半年才能够赚到你要求的那些钱。”
怪胎怒骂:“操,真差劲,臭穷鬼,真想三两下把你吸成骷髅架子,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话。”
副院长:“我是有用处的,请别吃我。”
怪胎:“好的,就留下你的猫命,记住了,今后要努力奋斗,多多捞钱,把所得的九成孝敬我。”
副院长腿一软跪下,乐颠颠地说:“一定一定。”
这时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场面,往前冲了一步,举刀斩向怪胎的脖子。
刀刃准确地命中既定攻击部位,然而感觉却有点儿奇怪,与想象中斩首的情形有很多差异,刀刃所到之外,感觉韧劲十足,就像砍到了一只没充气的轿车轮胎上那样。
、斩首
怪胎的脖子坚韧程度超乎我的想象,狠狠一刀下去,原以为能够至少砍到骨头里,弄断三分之一的脖子,然后再补两刀,就可完成斩首大业,然而,事情出乎预料,这一刀仅仅只是弄出一条狭长的伤口,深度至多有一两厘米。
怪胎若无其事地微笑,好象这样的攻击于它而言跟挠痒痒差不多。
好在我并不只是有这么一招,还有其它的后续手段。
刀还未收回,左手握的镇邪符和玄天符还有火烷符一起拍到怪胎晃动的大肚皮上。
我的手掌与它的身体接触,感觉像是碰到一堆蠕动的大胖虫子身上。
如果谁愿意的话,可以尝试体验一下这种感受,只需要把手放到一堆肥大而鲜活的蚂蝗身上,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
怪胎发出尖厉的嚎叫,显得非常痛苦,身上冒起烟雾,身体摇晃了几下之后仰而摔倒,躺着不再动弹。
这时怪物型男举起两只手朝我扑过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我半转身,手里的刀反向划过去,刀刃正对怪物型男的左侧肩膀关节处。
有些奇怪的是,这一次发力并不足,仓促之间出手,仅仅只是想阻挡一下而已,万万没想到造成的破坏居然很可观,不经意间卸下了一条近乎完整的手臂。
怪物型男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拍向我的脸,好在我反应快速,低头闪过了这次攻击。
头顶感觉到一丝疼痛,他的手擦着我的头皮掠过,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扯走了一些头发,前次被九幽神君烧坏的头发刚更新生长出来没多久,再次遭到破坏,我不禁大为光火。
斩骨刀再次举起,注入了道法能量,弄出一条光刀,瞄着怪物型男的脖子砍下。
他满脸惊愕,傻站着不动,大概是光刀所展现的虚假威势给吓住了,就这么任我砍。
他的脖子明显比肩膀关节结实很多,我一连砍了几下,也只是弄出一道大伤口,还有三分之二保持着与躯干的连接。
感觉很像是在砍一棵不怎么结实的嫩树,为什么这样,我不太明白。
怪物型男哀求:“大师,饶命啊,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我:“乖乖站着别动,一会就好,等脑袋砍下来之后就不疼了。”
怪物型男站着一动不动,保持原状,任我用刀劈。
他:“好难受啊。”
我喘着粗气说:“再来两下就能搞定,请保持镇静。”
他:“我即将被砍断,没办法装作没事一样。”
这时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被斩首想必是很痛苦的事,为何他没有逃跑也不反抗,就像一根木桩般站立不动,难道真的被我身上的威势给吓住了?
我有这么神奇吗?
仔细看怪物型男,也没发现哪里不妥,一切貌似都很正常。
我稍一犹豫,停下了砍削行动,这怪物还以为我改变主意了,张口说:“谢大师不杀之恩。”
我:“没说不杀你,站着别动,不许缩脑袋,把脖子伸直了。”
他果然很听话,站着不动,身体微倾,摆出一个很适合斩首的姿势。
、尊严和立场
我咬紧牙关连续砍了五刀,终于成功地把怪物型男的脑袋斩下来。
怪胎此时仍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副院长钻到床底下,露出一只脚却不曾意识到。
我做了几次深呼吸,心想得先把这些妖孽给收拾妥当了,然后再慢慢与副院长谈谈。
我用锋利的杀鱼刀来对付怪胎的脖子,这一次效果非常好,来回划了几下之后,很容易就切割到了中部。
它的眼睛已经恢复了黄色,目光凶恶,充满了怨毒。
真的很像用刀对付轮胎那样,如果硬砍,几乎没什么用处,但是用锋利的刀刃耐心来回划拉的话,却可以很容易地割进去。
几分钟之后,怪胎身首异处。
随着脑袋与躯干分家,四肢立即摊开,呈绵软无力状态,身上皮肤表面的条状触手纷纷垂下,就像被晒得半干的菜叶。
我长出一口气。
按照幽冥事务所提供的教材当中所述,普通的妖类在被斩首之后会渐渐现出原形,然后死掉,妖魂飞离人界,到另一个神秘莫测的空间去。
如此看来,我已经成功了。
再看怪物型男,这家伙最先被砍下的右臂已经露出原形,居然是一段树干,顶端原先是手掌和手指的部分如今是五根枝条和一些枯萎的叶片,根据我的经验,可以断定是这东西与普通的槐树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是一只槐树精。
再看其脑袋,已经成为一只奇形怪状的木头疙瘩,看上去极丑陋,在山上树林里若是看到这样一只东西,恐怕连踢一脚的兴趣都不会产生。
身体同样化为了一段树干,上面乱糟糟地有一些像是新生的枝条,但是已经枯萎,色泽灰暗,奄奄一息。
我走到床边,叫副院长出来,有事要与之商量。
这家伙的反应有些出乎预料,居然在床底下大声喊:“我身为组织的一名高级别成员,有自己的尊严和立场,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你说什么都没用。”
我耐心地说:“两只怪物已经死掉了,你快出来吧。”
他:“有什么话我在这里同样听得见,你赶紧说吧。”
我:“如果我和你达成什么协议,岂不是成了床下之盟。”
他:“你能保证真的不伤害我吗?”
我:“当然不会,没事杀人干嘛。”
他:“那我就出来吧,你可否对天发誓永远不伤害我?”
我:“如果我想把你拆散了,躲在床底下也没用,发誓就不必了,如果你以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你下手。”
他:“两只妖死透了么?”
我:“目前看着好像已经死得很厉害了,可是说不准,有些东西的生命力是很顽强滴,也许还会有什么名堂也很难说。”
副院长终于从床下出来了,摇晃一下脑袋,扶正眼镜,很快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模样。
我冷冷地看着这厮,强压下扑上前去狂揍他一顿的冲动。
这家伙是我生平所见最卑鄙也是最愚蠢的人之一,说实话,到了现在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怪胎吸干了其它人的精元,却唯独把他留下。
、洗清冤屈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手对付两只怪物,救了这个差劲之极的老混蛋,对于此事,至今我仍有几分后悔。
副院长用近似于官腔的语调说:“雷先生,为什么你能够突然出现在这只怪东西身边,然后用菜刀砍它的脑袋,事前让我以及这两只怪物都不曾察觉?”
我:“身为阴阳师,隐形术是很简单的一种必备法术,常常要用到。”
副院长:“现在我打算把全部的罪行都推到两只怪物身上,为你洗清冤屈。”
我:“本来全部的罪恶都是这两只怪物所为,你只要对□□说出实话即可,不存在什么冤屈,事实明摆在这里。”
副院长面有困难之色,犹豫片刻之后说:“可是我与两只怪物多少有些牵扯,如果说出实话,恐怕我也会承担一部分责任,我混到如今的境地不容易,不希望被处理下去。”
我:“诚实点,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要勇敢地去面对。”
副院长:“我得好好想一想,找到一套比较圆满的说辞,在不损害你和我的利益的前提下应付□□的盘问和质询。”
我冷冷地说:“别指望我配合你说谎。”
副院长:“这个——。”
犹豫片刻之后,他走向地上的怪胎尸骸,捡起送出去的那张银行卡,转而说要送给我。
对于这点小钱,我还是看得上眼滴,这是因为二十年来的贫困生活打下的烙印和培养出的习惯,每一张百元钞票对我都像是很重要。
但是,我仍要拒绝,因为对这老东西毫无信心,也没打算与之同流合污。
我坚决不收这张银行卡,他硬要塞过来,推来推去。
忍无可忍,我一声大吼:“说不要就是不要,别再提此事。”
他悻悻然收回,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
我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高级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