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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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草-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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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割据分裂状态。解放军既然占领了日本,那必须进行实质性的、强有力的统治。就算是延续各地的分封,也得封给解放军里的高层——自己结义兄弟或者亲信。所以各地的大名迟早是要洗牌的,而且等不了多久。道三此时表态,愿主动献出领地,其实是以退为进。解放军已成了日本的天,而那个千秋万代的傀儡——天皇,也不得不屈服。作为旧势力,同“织田贤婿”和解放军搞好关系,才是生存之道。就算道三不让出美浓。美浓早晚也是解放军的。不如主动献出,卖一个大人情。若是“织田贤婿”稍稍讲些情面,所得到的好处,绝不会是“让后代跟着牵牵马”,那么简单。
王直虽然明白道三不过还是在耍心计,但心里边还是领了他这个情。解放军迟早要对付那些旧大名,夺他们的权,收他们的地。尽管他们表了态臣服,但解放军需要完整地治理日本。道三主动让出美浓,可以在这件事上,起到一个榜样性的作用。这才是王直最看中的。连道三这样的强势大名,都这么做了,更何况其他人呢。王直乐意看到,众大名的纷纷效仿。而相对应的,王直也必须给这个榜样特别的优待,否则这种“效仿”,就不会发生。“让道三的后人牵马”肯定不能算优待,起码得赐个大官。而作为正室的浓姬,也不能再接着冷落。貌似王直初时,对她还稍有兴趣外,娶了明珠后,便不理不睬,一味地软禁。让她犹如“罚入冷宫”。而明珠倒是不久便又怀孕,足月后,替王直产下一子。王直以自己名字“直”的同义词——“正”,来命名这个儿子。显然已经对他相当重视,看作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浓姬的地位每况愈下,甚至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实际的地位。似乎在王直的眼里,她就是一个人质加囚犯。
由于王直的第二身份——“织田信长”,是未公开的。与道三的翁婿关系,也暂时只能秘而不宣。所以虽然道三打定主意献地,王直却不能马上就过去接收。否则便暴露“真实身份”了不是。只能先心领了这番好意,待时机成熟,再走这一步。因此,客客气气地先回了一封信,并没有实质性地进展。而对于道三的“将稻叶山城作为中都”的建议,虽然心动,但中都毕竟已经开建,也遗憾地搁置了。
让王直没想到的是,道三预备向他献出美浓的主意,虽然由于时机关系,没有真正落实,却也给道三带来了杀生之祸。
另表一事,能给王直牵马的人,那可也是不一般的。譬如说丰臣秀吉,就是给王直牵马,后来得了境遇的“干活”。道三让他的后代给王直牵马。说不准,也能与丰臣秀吉一般气候。不过话说回来,王直如今已给丰臣秀吉,暗中打上了“永不叙用”的标签。虽然是义弟,但由于私自犯明,闯下大祸,如今也仅同囚犯。情分尽失,若不是当初结拜时留有誓言,只怕已将他除掉。


两百九十八、招甚鸟安
更新时间2013430 22:10:50  字数:1178

 大明来人了,一位叫蒋洲,另一位叫陈可愿。名头上都是胡宗宪的门下宾客。这大大出乎王直的意料,甚至让他感到无比震怒。并非因为这两人此行的目的,是过来招安。而是某个人,或者说某一群人,完全失去了起码的准则。而那个人却是王滶。
解放军与大明已经交恶。先是为“改革开放”,后是为丰臣秀吉的“私犯大陆”。反正已是“水火之势”。也因为有些这方面的考虑,王直定下了“先征服日本,后西进美洲”的全新战略构想。不愿与大明再有一丝一毫的利害冲突。
照理说,王滶发现大明那边来了招安的使者,就应立即强制遣返。根本不该,带到中都,并且向自己引荐。这几乎就是背叛的行为。
大明的使者先是乘船到了长崎。解放军战士见来者不善,便抓扣了起来。按照规矩,最好的做法是遣返,就算是处决。以两边的敌对关系,也属正常。但当战士们将人带去给王滶发落时,王滶问了情况,竟然视作上宾。而且随船护送到了中都。
王滶如今可是王直身边的红人。丰臣秀吉一倒,海军的大权便转到了他手里。王直需要留在建设中的中都坐镇。而与日本各地、海外诸岛的商货经营、物资运转,大部都赖海军完成。驻军建城本就需要大量的给养和物料。因此王滶并没有待在中都,大多数时间都在长崎这个解放军海军主基地,负责船只的调度。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同当初的丰臣秀吉一样,失去了首领王直的直接管控,极易不服号令、自作主张。
就像这次一样,明明王直已经将“东进”视为主要目标。王滶却不知好歹地引了大明招安的使者来相见。说严重点,是对他这个义父的“忤逆”。
因此王直在怒骂了一声“招甚鸟安”后,拒不接见使者。甚至当场下了逐客令。让来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虽然王直也曾一门心思,想受大明招安,做个逍遥王爷。但由于在“改革开放”上的寸步不让,让这事成了泡影。如今时过境迁,王直也另有打算,准备率领解放军吞了日本后,东占美洲。与大明朝廷更加格格不入。一个在西,另一个却想往东。老死不相往来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怎愿领受这个什么招安。都已经自立为王,乐得快活,革命事业上也可大有作为,何必再寻思去作那封建主义的奴才。若说之前,是没考虑周全,钻进了让大明实行“改革开放”的牛角尖、死胡同。如今眼界一广,只要解放军把海外之地都占了。普天之下,真正都成了中华领土。就不必要向“外”开放了,全在“内”了嘛。所以说,解放军还是一门心思搞海外扩张更好。从长远看,对中华民族也更有利。
就算是后来的21世纪,实行“改革开放”,大有成就。但在国际舞台上,依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财富和资源上的被掠夺就不提了。实打实看的着的领土上,也好不到哪去。不仅海里能丢的,都差不多了。陆上还被印度抢了一大块。往前推久一些,外蒙古和俄占故土的面积更加不得了。若是解放军能在500年前,就能打出一个好局面。还怕越南、菲律宾这种跳梁小丑吗?面对这种级别的小丑,都还要纠结、痛苦的窘境,也会一去不再复返。


两百九十九、坑干爹
更新时间2013430 22:11:23  字数:998

 王直开始发觉情况似乎真的很不对劲。从前便宜认来的干儿子,好像步了也是便宜结拜来的义弟丰臣秀吉的后尘。掌了解放军海军的大权后,便不把他这个首领放在眼里,不服号令,为所欲为。几乎可以等同于“作乱犯上”。让王直火冒三丈的同时,也暗自悲哀遇人不淑。被干弟弟摆了一道,不算太丢脸。可为什么干儿子也是同样作风,要知道被坑爹,是数得着的最丢脸的事件之一。兄弟间无非讲些情义,父子间可涉及忠孝。在传统的人伦纲常里,“忠孝”可是放在头一位的。做儿孙的,不忠不孝,自然比“兄弟反目”更丢人。所以王直现在算是丢人丢大发了。被狠狠地坑了一把爹不说,这个爹,还是最憋屈的“干爹”。
干儿子王滶根本不听令,将胡宗宪派来的两名使者蒋洲与陈可愿留在中都,好生招待不说。自己更是跪到了王直所住的殿门外(中都已经建造了一段时间,王直所住之处以宫殿的规格搭建,也已粗糙地具备雏形)。非逼王直见两人一面不可。
王直当然知晓厉害,王滶顶了丰臣秀吉的海军总司令的位置。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滶这么一跪,乱了军心不说,更是让他这个干爹骑虎难下。
王直很倔,脑子也不太好使,便随王滶就那么跪着。想着只要跪累了,这个不识相的干儿子自然会回去。哪知王滶也很倔,上半身笔挺地跪着,一连就是两天两夜。军中和他交好的大员,慢慢地聚拢起来,都和他跪在一起。
王直突然发现,整支军队,尤其是海军,运作越来越不灵了。头头们都在自己的门口跪着了。当然越来越不像回事。
王直想着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或许真的出了问题。先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囚了“立大功”的义弟丰臣秀吉。这下又不问缘由,和干儿子王滶杠上了。原本这两人都算是海军这方面的左膀右臂。废了一边,总还剩另一边。看形势,却是王直再倔下去,两边都废了不说,反成两个心腹大患。这还不是最差的结果。或许王直很快便会失去对解放军主力部队的掌控能力,甚至被这支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军队所害。
王直用两天两夜的时间,终于看清形势,想通关节。所以他让步了。虽然暂时仍未答应接见大明来的招安使者,却是极为乐意同王滶私下沟通一番,听听他的想法。毕竟王滶为了这种不三不四的招安,就逆顶他这个干爹的权威,甚至有了一扛到底的意味。于情于理都很难解释。王直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一向很乖的干儿子突然这样热衷于“坑爹”。在处置完丰臣秀吉,军心并不平稳的微妙而且关键的时刻,向自己这个干爹拼命发难。真可谓“大坑特坑”。莫不是和丰臣秀吉一样存了“反心”。


三百、坑亲爹
更新时间2013430 22:11:57  字数:2134

 当召见了王滶后,王直突然间就明悟了,原来这世上被“坑干爹”,不能算太惨的事。“被坑亲爹”才够严重。
王滶当场就给王直跪下了,然后才声泪俱下地说出了缘由:自己的老母、妻儿都被胡宗宪派人从徽州府歙县抓到了杭州,用作本次招安的人质。王滶这些年在外闯荡,虽然常托人往家里送钱、送信,却很少回去。老母亲身体不好,就让妻子长守着照顾。因为夫妻间聚少离多,仅有长子一根独苗。
王直到这时,算是真明白了。王滶一向都很忠心,虽然干爹王直论年纪其实比他小不少,却依然很敬重。当初王滶拜王丹作干爹的时候,也是很讲“忠孝”,甚至也用下跪的方式逼王直出兵为这个前干爹报仇。可这回,王滶算是被自己的亲人,包括儿子给连累了。说严重点,是“被坑亲爹”了。原来这个坑干爹的货,自己也被坑着。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王直虽然不齿胡宗宪的这种作为,但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干儿子的亲人,包括儿子,都被人家捏在手里。这事就不好办了。但答应招安,仍是几乎不可能的。如今解放军立足日本,和大明已经断绝了关系。待得东进美洲的计划实现,便可开创出另外一番大局面。被建立起来的中国占据美洲这样优越的地理位置,只要潜心发展,一定能成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国。起码超越大明,不在话下。王直实在找不出答应招安的理由。
王直只好狠下心,劝起“过于感情用事”的干儿子来。毕竟是21世纪过来的人,讲起大道理自然是一套又一套。并且完全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王直说着:“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哭哭啼啼,快些起来。”伸手用劲将哭成泪人的王滶搀起。王滶性子直,没回过神,便顺势起了身。
王直却说:“此事颇有蹊跷。你离家多年,寻常人等难知你底细。如今大海茫茫,消息隔绝,怕是那两个奸诈的使者,拿话套你。空口白牙,无中生有,就把你给唬了。”王直这话也有些道理。虽然底下这个干儿子拜过来好些年,但作为干爹的王直根本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若不是这次王滶主动说起,王直压根不知道他还有老母、妻儿留在老家。经营“海商”这种大逆不道的勾当,通常都将真实身份进行保密,而对故乡亲眷的情况更是绝口不提。出来混江湖,总不能连累家里人,不是吗?就像以前织田信长做“一枝梅”,行侠仗义的时候,也一样严守身世。
王滶本已缓过来,如今却猛然间哭得更凄厉了。一个壮男人,却使劲往王直的怀里靠。还说着:“千真万确啊,并不是那蒋洲与陈可愿唬我。他俩不但带来了我母亲、妻儿的常用物件,更是捎来了她们的画像,就是怕我不信啊。”
王直也知道,这个世界不同于500年后,确认人的真实身份很难。没有电视和互联网上传播的视频和照片,哪怕似他这种大人物,去到生处,也基本上不会被常人认出。譬如说之前,丰臣秀吉打着解放军的旗号,进犯大明。由于丰臣秀吉一贯说日语,与一般的大明人间,又隔着层语言障碍。虽然丰臣秀吉从未假冒过自己,但绝大多数明人还是十分确信地将他误认作自己。甚至更早以前,很多人还把王滶误认作自己。
专业画师画像的成本,比照片高多了,因此难以普及。而且以古代的画风画技,王滶能从画里,认出他自己的亲人来,估计这画师也上一定水平了。
既然有画,那么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因为古代的画要传神,必须照着真人描绘,可不像500年后,直接得张照片,照样描就行了。其实500年后,也不兴动笔画了。靠电脑将照片PS一番,什么花样都能玩出来。比单用笔强多了。这么说来,王滶的几个亲人,还真落到了胡宗宪的手上。
但这不代表着王直会因此让步。王直又劝道:“大丈夫做事,必须舍得牺牲。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们干革命的解放军人不能怕死。既然自己的性命,都可以随时付出。那些个亲人又算什么?”虽然王直觉得自己这番话里的道理,确实有问题,但为了劝慰这个过于感情用事的干儿子,也顾不得许多了。
王滶顿时稍离了开去,瞪大眼睛,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愣愣地盯着王直。的确王直所说的话,太叛逆了。老母、妻儿是能让随意送命的吗?要知道古代的传统道德理念里“忠孝节义”是最为重要的。为了大义,舍弃妻儿,尚能说得过去。古往今来,类似的例子很多。但老母却是万万不能的,全因辈分在上。
王直也觉得自己说得过于严重了,拍拍王滶的肩膀说:“革命志士,不能拘于小义。亲人固然重要,但她们能够有机会为革命事业牺牲,未尝不会觉得是种荣幸。”
王滶已经彻底听明白王直的意思了,连忙退了几步,又给跪上了。一边嚎哭,一边磕起了头。说着:“义父在上,可怜我一直漂泊在外,未能给老母尽孝。如今她遭逢大难。您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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