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家是不会白养的。”
他说的话,气得我火冒三丈,这自大的猪。我还以为他不同的呢?原来他才是最古董的。
他用我来做生意,他带我出去,其实不是要介绍我,而是要我出尽风头,到时丢尽脸吧,好个冷夜非,狠。
“女人怎么了,给你生孩子是瞧得起你,你那么看不起女人,为什么你不去找个男人给你生孩子呢?八成你和程予是真的了。”一气起来,我真的什么也不顾地说了出来。
“秦米米。”他不悦地一砸碗。
“叫什么叫,我们之间,无法沟通。”推开椅子,我头也不回地走。
其实先走,还有个原因,溜啊。和他对峙,没有我好处的。冷静下来我会觉得我真是大胆地跟他叫阵。
真的是意见不合,先前的相处,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他越是不肯给青青请先生,那我就越是要教她。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就在后山等着青青,寻了树荫处,就教她写字,念诗。
她很喜欢学这些,一连几天,都跟在我的身边,越发的喜欢黏着我不走。
他一边几天没有回来,彼此都气恨吧,不见为妙。
但是他还不甘心,命令那奶娘,不许青青到我院里。
这男人的心眼,还不是一般小。
惹得我生气了,青青午睡的时候,偷溜出来,我就带她到书房后面的窗下去坐着,给她讲故事,顺便还打忧看帐的他。
“从前有个恶魔,有肺病。”我怨恨地说着。那个恶魔,还在里面咳嗽着。
“然后呢?”青青抬起头,好奇地问着,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地看里面。
摸摸她的头我说:“恶魔好霸道,他养了好多女人,只用来生孩子。”
“啊。”青青惊叫出声。
我笑着说:“恶魔想生小恶魔,一直到他很老的时候,才生出一个小恶魔,小恶魔头上长了三只角,长了翅膀会飞。”
“哇。”她又惊叫,一眼的好奇:“然后呢?”
“老恶魔有肺病,但是生个小恶魔,一点也不听话,一天到晚就喝酒,见了小孩子就鬼叫,他最喜欢做的,就是烧钱,他仗着家里的钱多,全都换成了银票,放在火炉里烧,用来温酒。”
青青听得好入神,一双大眼写满了感叹。
“老恶魔天天咳嗽,想叫人倒杯水喝,小恶魔嫌他多话,把他扔水里去。”
“姐姐,小恶魔不好,青青会倒水给爹喝的。”
“嗯,小孩子不要学那个小恶魔,只有上梁不正,下梁才会歪。”
“姐姐,什么是肺病啊?”
“就是一天到晚,不停的咳咳咳。”
青青点头:“哦我知道了,那叔叔是不是得了肺病啊。”
“这个,我也不是大夫,但是咳久了,心肺都会咳出来。”
“那老恶魔呢?”
“那小恶魔呢?”她一个劲地问。
问得我满头包的,太好学了吧,不过是讽刺某人的一个故事。
“那个,青青,我们不管恶魔了,我教你口刻,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四四十六,六六三十六……。”
有本事的,他不会跟着我们的数字乱,我报复得可快乐了,口诀也乱背得溜。
他咳嗽声越发的大,最后忍不住了:“好了秦米米,发疯发够了,闲着吃饱撑着,过来把帐算了。”
我推开后门,看着他气冲冲的脸,笑得自在:“对不起啊,女子无才就是德,你去找程予吧。”
“欠揍是不是?”他一拳打在桌上,又忍不住地咳嗽着。
“姐姐,叔叔会不会生小恶魔啊,他一直在咳嗽,青青怕啊,头上为什么还长角啊。”青青捂住眼,不敢看他。
我暗里笑得开心,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他虎眼瞪着我,我呵笑:“不知道啊,端看别人心里怎么想了。”
“管家。”他大声地叫着。
正门窗下一个人影紧张地说:“少爷请吩咐。”
“给青青请个西席先生来,想学,就琴棋书画,样样给我学齐了。”
不用那么多吧,但是青青看起来好高兴啊,笑得开心地说:“谢谢叔叔。”
“要是学不会,我就拿教唆的人开刀。”他一手点着我:“你给我滚进来算帐。”
“为什么我要给你算帐?”我是小妾,小妾是专门四处玩的。有事聊聊天,无事生生事非,乱乱一池清水,别想我给他乖乖的使唤。
“青青,还不回去。”他冷冷一瞧,青青就溜了。
扯了我就往那椅子上一丢,似怨还恼地说:“没事就尽给我招麻烦,就不能乖点,给我算帐。”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把玩着指甲,不理会他。
“秦米米,不要惹我生气,最近咳得厉害,火气大一点,要是一个生气,别怪我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关我什么事,谁叫你不吃药的。”但是一直咳,我听了也觉得挺辛苦的。
他不说话,抓了笔塞在我的手里,软下了一些声说:“算吧,我真是有些累。”
活该,但是有钱人,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尤其是冷夜非,他不信任人,很多事,他都是一手抓着。
管帐的,他谁也信不过,就自已天天算着,管着。
不愿地看着,他坐在一边的贵妃榻上,捂着喉咙一直咳。
“看大夫了没有?”我还是忍不住地问着。
“来看过了。”
但是这样子,看来是没有效了。
我放下笔,走到他身边:“走吧。”
“没事,你算你的,我在这里小息一会。”
都咳得要死了,还担心那数字。
翻了翻白眼,我不爽地叫:“反正帐不会自已算完,你担心什么,去看大夫,一个不行,就看二个,这帐,我会给你算清楚,满意了没有。”
站起来,急促地呼着他,他压着我的肩头:“好吧。”
“去,别压着我,叫管家陪你去。”
他难受地喘气,又咳了一会,才贴近我的耳边软软地道:“米米,陪我去吧。”
“不要。”
转回我的头,对着他的脸,软软地求:“陪我吧。”
长叹,我还真是吃软不吃硬,别扭一会说:“好吧,那迟些再去,现在太早。”人太多了,我从那天晚上起,不想让他把玩在股掌之间。
没说什么,他脸靠在我的肩上,似乎想寻找一种温暖一样。
我知道他一直以为,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这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看着不忍心推开他。
不忍心,就是一种让步,步步退让,剩下的,还留得着什么?
他抱着我的脖子:“米米,好难受。”
我知道想咳又咳不出来的难受,还是教训他:“看你以为还敢不敢自以为是,一病起来,你想找个人,也难。”
同情,是一个女人的弱点,但是我敢说,全天下的女人,并没有真的狠心到底的人。
现在哪里敢问自已的心,守得七零八落了,报复,离我越来越远,好了伤疤忘了痛。
唉,也许,我就是这样子,多了同情,多了更多的不忍心,才一步步地失败。
第四十九章:渐生爱意
天色有些黑的时候,才扶着他到外面去,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
谁叫他不要坐马车,也不要这个那个,就要我带着来。
我没有拒绝他,看他咳得太惨了,有些有不忍心。
他拢着我的肩,半靠半倚着,有一种负重的感觉,填满这条街。
那时下雨让人赶着出来,心里空空如也,不知为什么我会天怨人怒的。
他一路上咳个不听,我觉得他一定好辛苦。
咳不出来的时候我轻拍他的背:“早就不看大夫,现在难受,也活该。”
他咳,不会向着我,似乎怕传染我一样,鼻息粗重,暖暖地在我的脖子间。
无奈地抱着他的腰走,冷冷的风一吹,我把手上的衣服给他披上才走。
他依着我,轻声地说:“米米,你说我们老了,还会不会这样子。”
老了会这样,我们会走到老吗?他忘了,我们说的是什么了,从恨开始,看谁先爱上,谁就输得一败涂地。
“冷夜非,你不要忘……。”
“咳咳咳。”他又捂着心口,咳得难受了。
我拍着他的背:“别急,马上找大夫给些东西含着,就不会咳得那么难受了。”没有枇杷露,止咳糖浆,也有什么药吧。
大夫给了一些喉糖,看了看说:“二少爷,你的喉咙,不太妙,我开些药给你,一天三次……。”
“什么时候能好。”他口里含着糖,不太清楚地问。
大夫呆了会说:“这个很难说,有些一二天就能好,有些三五天。”
“走。”他拉了我的手就走。
我知道他讨厌这样的大夫,连个日期也给不出。
他就是这样,我不觉得出奇了。
看他的样子,赶紧喝叫住他:“别吐出来,要不然,你还咳得厉害。”
“味道不好。”他抱怨地说着。
我当然知道味不好,我小时候,也特怕这些。扶着他往下一家走:“别嫌这嫌那的,有本事你就不要生病,不就什么也不用吃了,也不用咳得这么难受了”
万般委屈地压在我的身上,他叹气:“米米,别说了,真的咳得这里痛。”
我给他抚抚胸口:“好了,别急,别气。”
到了下一家,他还是直问别人,什么时候能好。
估计是医术高超的,淡定地说:“五天。”
时间有些久,不过冷夜非竟然叫他开药了。想来,他是很信任这样的,敷衍的,他一身不喜欢。
大夫还吩咐着:“莫要吃太多生冷刺激之物,多些汤火温润。”
“记住了。”他看着我。
他生病,为什么要我记啊。
点点头,取了药扶着他走。
夜色更黑上了几分,秦淮边的水凉生风,让我往他怀里靠得更前。
他袍子一掀,将我捂进他怀里:“这样暖和一些。”
没有拒绝他,二边好些莺声燕语,灯笼高高挂,花船上光亮一片,脂粉香扑面而来。
他搭着我的肩头,由始至终,没有看那花船一眼。
反而我却多看了几眼,看着那些倚栏卖笑的女子,心中有些凉薄之意。
“在看什么?”他轻声地问着。
我抬头一笑道:“你曾经说过,我过门三天,把我卖到青楼里去,我想如果那时是这样的话,我现在也是站在船头上,高傲地吹着冷风而立。”
他笑笑不说话,只是拢得更近些。
我想卖到青楼,我是不是会跳水逃生呢?还是宁死不卖身。
总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和冷夜非现在走得那么近。
“过去的事,别想太多了。”他咳了起来。
“夜风有点凉,早点回家吧。”
他忽然温笑地用手抚着我的脸:“米米,我喜欢你说的这个家,以往我一个人,无论我多早多晚回去,都觉得,只是一个落脚点而已,里面是空空的。现在说的这个家,有点暖,有点喜欢。幸好,我没有真的把你卖到青楼去。”
我叹气:“为什么呢?”
“为你那时的固执,你和她,真的完全不同的,我折了你的手,你一点也不哭,你坚强得让我惊叹。”
“想着还痛呢。”那痛,虽过去了,可是一说起,手还刺痛着。
“我吹吹。”他抱紧我。
“唔,不要啦,冷夜非,你不能乱亲我的脸,你在咳。”
他咳着,笑着:“米米,好喜欢跟你一起啊。”
二人相扶着回去,把药给丫头。
我在书房的里点亮了烛火,想把帐目都给他算完好了。
没等一会,敲门声响,夹着一些轻微的咳声。
冷夜非推门进来:“米米,明天再算吧。”
“没事的,现在还早。”也不过是七八点的光景。
他端来一杯茶放在桌上,轻道:“那你喝些这个。”
红红的,有股甜腻的味道,我喝上一口,觉得特别的清润,原来是糖水,还真是有心了。
我一边算着,他就卧在那贵妃塌上看书,时不时的几声轻咳,都是压得低低的。
等丫头送上药,我看他都要睡着了。
端了药送到他的唇边,摇摇他:“喝了药,就回去睡。”
他睁开迷蒙的眼:“你算完了吗?”
“没有,你得吃药,才会好。”给他端着,又跑去算。
他喝完药,送碗出去给丫头,在外面低声说了一些东西又进来。
端了面前的糖水喝:“真是苦极了的药。”
“良药才会苦口。”
“米米,我来算,你报数,记上就好了,算得太晚了,心痛你。”
他少来了,不过我看着他打算盘,我真的佩服极了,噼啪作响的珠子一上一下的,就把数字算出来了。
他念,我就写下。
时间在彼此合作的过程中过去,融洽而又温馨,似乎天生一对,就这么般配,无论哪方面,我们都彼此相欣赏着。烛火飘摇中,我提着笔一字一字地落下。
他看到我写的一叠纸:“米米,你不会算盘,可你算得,也并不慢。”
“我们那里,比你这个还快呢?有种叫电脑的东西,只要你把数字输进去了,就能给你算出来,还可以做个表格,每月的营收,是高,还是低,很多都可以。”还是现代好啊,看着这些,真感叹,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电脑?”他诧异:“米米,你能研究出来吗?”
一头冷汗流,我摇头:“不可能。”我能研究出来,我就不必打工了,也不必被车撞了。
“等等,什么你们哪里?”他眉头皱了起来。
“呵,这个,反正你也知道,我以前可不是秦语爱,我的灵魂,跑到她的身体里来了,我那个地方,是不同的时代,出入不是坐马车的,而是有比马车更快的,也不用叫人传话,一个电话就好了,总之呢,我们那里,是个男女公平,信息和高科技发达的时代。”
“怪不得,你会与众不同。”他摇头叹息。
“呵呵,不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哦,女人也能占半边天。”得意地仰起脸:“女人也能做皇上。”
“你哟。”他宠爱地一点我的鼻尖:“把帐册收起来,去吃东西。”
“咦,你手好脏啊。”推开一些。
哪知他靠得更近,干脆就抓着我,脏手往我脸上摸:“看你嫌。”
“冷夜非。”我扬声叫。
“好了,不闹了,吃饱了,就睡觉去。”
说得多暧昧啊,可是,心里有一种暖流在流过。
我要拉我的手,我缩了回来,往一边跑:“我先去吃了。”
“胆小鬼。”他带着笑意地叫。
胆小就胆小吧,反正有些感觉来得太快,我不敢直接去面对。
怎么说,也要他先爱上我吧!
先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