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豆腐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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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豆腐压海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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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深渊未化龙,毫光直射斗牛宫。清云有路终须到,直待峥嵘上九重。”她年幼时虽是跟娘亲认过一些字,但要参透这诗文中的含义这可就力不能及啦。
“大师,这签文说得是什么意思?”四喜有些不解地看着老和尚,她才疏学浅,但也看懂了峥嵘二字,这二字好像与坎坷崎岖不无什么两样嘛……
这不就是意味着她的姻缘之路会十分坎坷么,为何这位大师还说是上上签……
“女施主你有所不知,这签文正是意味着来日你苦尽甘来,得到好姻缘的机缘。”老和尚笑得很神秘,四喜却似懂未懂。
“大师,小女子还是不怎么懂啊,要不你再说得透彻一些。”四喜心知自己这辈子是没什么礼佛悟道的机会了。
“女施主的意思
是?”老和尚看向四喜。
四喜被他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想必这大师一辈子也没碰见过悟性如此之差的人,今日她真是给大师添麻烦了。
“大师,小女子的意思是说你干脆告诉我,我何时能够遇见我的意中人啊?”
老和尚一听,眉开眼笑起来,他边笑边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四喜傻眼,“大师,你别这样,稍微透露一些吧!小女子的姻缘就全靠您啦!”
老和尚依旧笑而不语,这可真是急煞四喜。
她继续央求道,“大师,您就透露一些吧,比如这意中人有什么特征啊,要是小女子遇见了该如何处之啊?”
老和尚见其一脸渴求,心头不禁软了几分。
“那好吧,贫僧今日就破例告诉女施主这一回吧。”
四喜双手合十,“多谢大师了。”
“你这意中人啊,若是有缘定会遇见。只不过这途中颇有几分坎坷曲折,你可会在意退却?”
四喜摇头,那老和尚又接着说道。
“要找到他可说是容易也可说是不容易,只需找到与你拿同一张签文之人,那十之八九就是你的有缘人了。”
“贫僧言尽于此,女施主你就不必强求了。”老和尚说完,双手合十,闭目不语。
而四喜立于树下许久,终于是有些参透。
“这么说,我这姻缘还是十足坎坷啊……”她捏着手中的那枚上上签,心中百味陈杂。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上哪去寻一个手里拿着与自己相同签文的人呢……
难,实在是难!
看来她想要顺利出嫁的愿望此番是落空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准备嫁妆,然后请那张媒婆安排一桩婚事比较靠谱啊。
意中人什么的,有缘才能相逢,无缘皆是狗屁。
四喜蟠龙山此行可谓是铩羽而归,功败垂成。缩在店里颓了两天,四喜终于重拾了心境,决定埋头苦干,努力存嫁妆。
天微微亮,四喜便在油锅前忙碌起来。油炸得酥脆金黄的臭豆腐飘香,浓郁地散播在大街小巷之中。
而此时,正有一顶豪华小轿自大路转进小巷。
坐在轿子中的管明月忽然嗅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异香,香里带着臭,臭里带着香,不由得惊讶道,“这外头卖的是什么,味道怎生如此奇怪?”
倚在一旁独自看着窗外的傅云楼听后,微微一笑。
“你这厮窝在临遥小城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连这最寻常的街头小吃也不认识?”他眼角略略扬起,明明是和悦的语气说出来偏偏带着三分揶揄。
“傅二,你这话就说的不地道了。我天天忙着培植药草,哪有时间出来
闲逛。再说,你这条命还不是靠我捡回来的,休要在这摆谱,我才不吃你这套!”管明月一听,有些愤慨起来,他撇过头不去理会这位鼎鼎大名的傅二公子。
“轿夫,路边停一下。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小吃?”他蓝袍一掀跃下马车,临了还气鼓鼓地瞪了傅云楼一眼。
对于自己这位燥脾气的损友,傅云楼报以无奈一笑,只得跟在起身后一道下了轿子。
二人循着气味一路走着,没走几步就看见街角那家貌不惊人的小店。
“豆腐香啊~豆腐臭~油炸豆腐臭里香啊~”彼时,四喜正旁若无人地炸着豆腐,一面哼着小曲儿,分毫没有注意到杵在自个面前的两位俊俏公子。
“店家,你这儿卖的什么那么臭?”一位年轻公子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四喜心中一乐,这可是今儿个第一位客人呢。
忙用湿抹布搓了搓手,她抬头笑道,“咱家卖的是用祖传秘方调制的臭豆腐,公子你有没有兴趣尝一尝啊!”
眼前这位蓝衣公子相貌真是不凡,四喜一面偷偷打量着管明月一面端出一碗新炸的臭豆腐递到他面前。
“公子尝尝吧,不好吃不要钱~”
管明月点点头,端着碗跑去桌上坐下。四喜见今天第一笔生意做成,心里好不欢乐,这炸起臭豆腐的手脚就更利索了。
而这时,另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姑娘,再来一碗臭豆腐。”
“好咧!”她忙将锅里金黄的臭豆腐一撩摆进碗中,顺手递给了那个人。接着她又转过身,心道这人的声音好耳熟,却不知在哪块听过一般……
“麻烦姑娘替我加些辣子。”那人没有走,四喜回过头,刚好对上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公子,你刚刚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么?”
傅云楼睫羽微敛,刚要开口却被管明月抢先。
“他爱吃辣,店家你有多少放多少~”
四喜猛点头,夺过辣椒罐子往那碗里撒了几大勺,完了颤颤巍巍道,“公子够辣么?”不够,她整个罐子送他也可以。
“够了。”
傅云楼点头浅笑,接过碗走到管明月身旁坐下。
而四喜则盯着油锅狠狠地发呆,眼下她怎么看这些臭豆腐都跟镶了金似的,金光灿灿闪闪发亮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一篇好书是不可以急躁的,更何况奥运会还木有结束呢~


、福祸总是双至

“没想到这臭豆腐闻着奇臭,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管明月撅着嘴夹了块热腾腾的臭豆腐放进嘴中,一面喊烫一面啧啧称赞。
“你怎么光看着不吃?”他见傅云楼一手撑头,一手弹桌,黑眸微垂,却并不动筷。想来这厮一定又不知上哪神游了才是。
听到某人的嚷嚷,傅云楼才稍稍回神,他微微一笑,执起筷子,夹起那沾满辣椒粉的臭豆腐优雅地放入嘴中。
臭豆腐极有荣幸地在他嘴中咀嚼着,与此同时还有两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注视追随着。
见这块幸福的臭豆腐终于从他的咽喉中缓缓地咽了下去,管明月首先激动地追问道。
“味道怎么样?”
“尝起来确实很香。”
傅云楼沉吟半刻,扬起眉头冲着四喜微微一笑,“主要是姑娘你的辣椒粉放得够味。”
躲在一旁偷看的四喜被他这么一笑,整个人都笑懵了。她没想到这平凡不起眼的油炸臭豆腐也能入了这贵家公子的法眼?
她简直跟着那黄灿灿的臭豆腐一般闪闪发光了……
“公子,还,还想要么?辣椒粉很多呢……”对着那人明若春光的笑容,她踌躇半天方才如获救兵一般地抱着辣椒粉罐子忐忑道。
“多谢姑娘美意,不过傅某认为越是喜爱的就越是要节制才行。”坐在简陋木桌边的俊美公子今日身着一件月白春袍,一头青丝稳妥地收在玉簪之下,即便在如斯寒颤的环境之下,他也偏能端出一副出尘之姿来。
四喜被他笑得两眼发直,两腿微软,一时间不知该答些什么才好,只好一个劲地点头道,“公子说的是,小人受教了。”
“什么越是喜欢就越要克制,这是你傅二自己创出来的歪理吧!我管明月可不这么认为,越是得我眼的,我就越是想要多看几眼!”管明月平日颇有些看不惯傅云楼那套泰山崩于面前都不为所动的老神在在,他放下手中木筷,冲着四喜大声道,“麻烦店家再来一碟臭豆腐,若是有条件,再弄壶酒来可好?”
四喜忙点头,她这儿虽是小店,但平日里供食客们消遣的薄酒还是有的。
这厢她转头过去忙碌,木桌上的二人却相互对视起来。
“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好事。”管明月悻悻地放下筷子,不满道,“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大爷我这美好的一天估计是要毁了。”
“我看也不尽然。”傅云楼眼波一颤,嘴角泛出一丝笑花来,他夹了一枚盐津花生放入嘴中悠悠道,“你这几年日子过得也太过悠闲,如今有我在,偶尔给你添些乐趣罢了。”
管明月鼻头一皱,“叨扰我一人也就算了,如今还有牵连到无辜之人。

说着他转头看向犹自在灶头前忙碌的四喜,荆钗布衣,悠然自乐,做梦都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傅云楼挑眉,一改之前慵懒模样,将身形稍稍直起。
他轻声道,“若非你执意要尝尝这臭豆腐的滋味,如今又为何会牵连他人呢?”
管明月看向他,有些气恼,暗自咬牙道,“就你什么都知道,如今该怎么办?”
傅云楼耸肩,面上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从容自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着他大声对灶台的四喜喊道,“姑娘,有劳你将头埋在灶台底下,没有我的吩咐千万不可抬头,好么?”
他人在逆光之中,看不清神情。而声音却准确无误地传递过来,温和中却透露着毋庸置疑的权威。
四喜听后整个人一愣,第一时间是照着他的话抱着头半蹲在灶台边。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蹲下来的同一瞬间,“嗖嗖”一声,几道银光自外头射过来,刷地一下钉在灶台之上。紧接着又有几个不明来历的黑衣人突然冒出来,手持着明晃晃的长刀向傅云楼二人猛冲过去。
杀气已至,傅云楼袍角微卷,人却未动。而一旁的管明月拍案而起,脚勾一提,整张桌子腾空飞起狠狠砸在那伙贼人之上。
跟着他抓过隔壁桌上的筷子筒,整个人一跃而起,手腕一翻,数十道筷子雨齐刷刷地向接踵而至的黑衣人射去。
而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尚不知是何情况的四喜突然看见一道黑影重重地跌在她脚边,胸口上赫赫然竖立着一只筷子之时,她惊了。
“我,我的筷子……”
她颤抖出声,见那人胸口还有微微起伏,吓得倒退几步缩在灶台不敢出来。
“解决了么?”在管明月几个旋身之下,先后而来的黑衣人纷纷倒在地上。而傅云楼至始至终一脸云淡风轻地立在一边看着,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曾飘动。
“还有几个埋伏在外头。”管明月狠狠踹了躺在地上犹自喘气的刺客一脚后厉声道,“说!是谁人指示你们来的?!”
谁料话音未落,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齐齐两眼翻白没有了生息。
管明月上前一检查,见其人面色青白,眼角隐隐留下血痕。 
“是事先就藏好的毒。”他看向傅云楼沉声道,“还有一些见时机不对趁乱逃了!”
傅云楼微微摇头,走到尸体边仔细端详一会后对管明月道,“穷寇莫追。”
四喜正缩在灶角瑟瑟发抖,忽见一道人影挡在自己面前,仍旧以为是那黑衣的贼人逼近,惊得大声叫唤出来。
“啊!不要杀我!”
她只是个微不足道卖臭豆腐的穷人罢了,尚且没有成亲
,老天爷千万要保佑自己不要被误杀啊!
“姑娘?”
没有明晃晃的刀锋如期而至,有的只是一人如春风化雨般温煦的声音。
四喜颤巍巍地抬起头,见傅云楼立在自己前面,黑眸坠光,笑得温文尔雅。
“没事了姑娘,那些贼人已经被我们击退了。”
他一只手轻轻搭在四喜肩头,紧接着稳稳一提便将她整个人搀扶了起来。
“没事了?”
四喜惊魂未定,站起身来环顾一番四周更是差点没被惊得一口气憋了回去。
“这,这……”
望着眼前那一片狼藉,四喜只觉得两眼发黑,双腿发软,整个人扶着灶台几乎都不能动了。早知道会砸了她赖以生存的小店,那还不如一刀了结了她来得痛快呢!
“姑娘,酒水可否准备好了?”
一只白皙的手接过她抱在手中的酒壶,在四喜的目瞪口呆之下,两位公子复又坐回一地狼藉之中,姿态怡然地酌起小酒来。
这贵家公子就是贵家公子,举手投足果然不是她这一介粗俗凡人可以揣测的……这前脚还在被人追杀,后脚竟然还有胆子在原地喝酒,仿佛刚才一幕只是饮酒作乐前的预热节目罢了。
四喜蹲在地上一脸肉痛地清点着自己到底损失了多少只盘子,多少双筷子,她两眼一片漆黑,只觉得流水般白花花的银子正从眼前流去。
她实在是不能明白这二位公子如此洒脱是为毛啊……为毛她不能一脸平静地坦然接受自家店铺被砸的事实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二位公子终于是尽兴而归准备告辞了。而四喜则心神恍惚,清白着脸,差点手抖算错了帐。
傅云楼心下自是明了,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四喜,并柔声道。
“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们拖累了你。请你收下这笔钱,也好修缮一下小店才是。”
四喜盯着那素色锦囊看了许久,终于是接了过去。她是没有理由不收这些钱的,倘若没有这个豆腐店,那她明日真的是要上大街喝西北风了。
“多,多谢公子。”她垂着头道谢,眼圈微微有些泛红。
管明月看着她有些可怜,便安慰道:“姑娘你别怕,那些人不会再来的。你就放心收了这笔钱,以后我还要经常光顾呢!”
四喜点点头,却觉得那锦囊里除了钱好像还塞了什么一般,捏着怪怪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怕我们再待下去,恐怕还会连累到这位姑娘才是。”傅云楼沉吟一番看向管明月。
管明月点头,转身对四喜作揖道,“今日之事连累了姑娘,在下十分过意不去。待过几日必定前来好好道歉。”
四喜连忙摆手道,“
不用了不用了,公子客气了!”
几番推让之下,两位公子离开小店。而四喜一人捏着锦囊呆立良久,方才想要拆开锦囊审视一番其中装有多少钱财。
扯开锦囊,其中有不少碎银不说,还有两锭银子,别说是修缮小店了,就是要把整座小店盘下来也成啊。
四喜心头忽然由生一股占了便宜的愧疚感,她接着往里摸,却从那锦囊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来。
“这是什么?”
手心里的纸条细细长长,像是签文,她摊开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鱼在深渊未化龙,毫光直射斗牛宫。清云有路终须到,直待峥嵘上九重。
她人微微一顿,手一松,一张纸条悠悠地飘落到脚边。
傅云楼在临遥城内临时盘下了一户民居,规模虽不是很大,但也算小桥流水,布置得十分雅致。
这天守门小厮忽然前来传报,说有一年轻女子徘徊在大门前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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