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19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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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第19层-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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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作品,是高玄的一幅遗作,画名叫《幽暗少女》。高玄曾在欧洲学习绘画多年,获得过意大利‘达·芬奇美术大奖’,他的作品具有欧洲古典主义风格,擅长通过光线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被西方美术界誉为‘中国的伦勃朗’。在高玄不幸去世后,他的画作在市场上的价格立刻大幅攀升,而这幅画更是被高玄视之为自己最重要的作品。请注意画中的美丽女孩,有评论家说,画家能把她画得如此美丽,一定深爱着这位女孩。但也有评论家说,画中的女孩的仙气太重,似乎不是现实世界的人物,应该是高玄想象中天使的形象。好了,现在正式开拍,起拍价人民币一万元整。”

台下立刻有人叫出了十万元的价格,但随即又有人加价了。正当大家纷纷举起牌子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大厅最后一排,坐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

她就是春雨。

春雨看到自己正端坐在油画里,被挂在大厅最醒目的位置,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是在报纸上看到了这条拍卖的消息,所以专程赶来的,却没想到拍卖的竟是这幅画。

拍卖场上出现了一百万元的天价,终于买走了这幅油画。据说这次拍卖所得款项,都将用来助学。

她低着头走出了大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当她走出拍卖所时,阳光正照射到她的脸上,她终于抬起了头,就像画中的样子。

是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春雨独自走到了苏州河边,看着这栋三层的旧式楼房。底楼的子夜画廊已经关门了,她看不清三楼的窗户。

她回过头看着河水,阳光洒在缓缓流淌的水面上,发出金色的反光。她悄悄拿出新换的手机,一口气编辑了好几条短信:“在你死后的第二天,叶萧就查封了地狱游戏的服务器,不会再有人收到那个致命问题的短信了。”

“严明亮承认了自己与你的关系,并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目前有关部门正在处理他的问题。”

“许文雅的治疗进展很快,她已经可以说话了,文医生相信她很快就会痊愈的。”

“南小琴已经醒过来了。因为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她失去了部分记忆,正好连同地狱游戏的记忆也失去了,真是因祸得福。”

“高玄,你能收到吗?”

然后,她依次把这些短信发送到某个号码。

几秒钟后,短信铃声又响了起来……

(全书完)

番外篇:寻宝记

【一、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

最后一班地铁。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我闪身冲进车厢,差点要被车门挤扁。

坐下来,才有些后怕。何必那么冒险?大不了打车回家,不过最近工资打了折扣,公司又正准备裁员,必须节省每一分钱。

头一回坐末班地铁,车厢里空空荡荡,连自己在内只有五个人。我百无聊赖,开始偷偷观察其他乘客——

我的对面坐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拎着公文包,但又不像公司白领。啤酒瓶底似的眼镜,还有早已谢顶的头发,这一切使他看起来更像我大学时的老师;

中年谢顶男子的旁边,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素色休闲装,没有发型的发型,黑框眼镜,姿色平平,目光呆滞,形单影只,典型的“干物女”;

我这边坐着个年轻的猥琐男,戴着耳机玩着PSP,时不时浑身都跟着游戏抖动;

车厢最远端,有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黑红组合的长裙,长发沿着两耳披下来,围拢着一张瓜子脸。她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我看了她几眼,突然觉得她似乎有些眼熟,于是小心地探着头,等着她抬起头来。

终于,她放下书本,抬头看着车窗里的自己的倒影。

我看清了她的脸。

与此同时,我的心好像被重重揪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招呼道:“颜色?!”

她警觉地转过脸,眨了眨眼:“是你?”

我傻乎乎地点头,却不知再说什么。

颜色倒是大方地走了过来,迷人的黑衣红裙,在疾驰的地铁中摇曳生姿。这张脸庞依然那么漂亮,只是略微多了些岁月的痕迹,眼角唇底更见成熟风味,不再是青葱岁月的小姑娘了。

“嗨!”她重新坐在我的身边,“已经多少年没见面了?”

我闻到空气里飘来她身上的香味,竟有些紧张。我皱皱眉,答道:“三年?还是四年?”

“不,是五年零六个月。”她也看出我的紧张来,微笑着道。

我苦笑:“你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这些年你还好吗?”她问。悦耳的声音背后,云淡风轻。

“一团糟。”我老老实实回答。这几年我的生活的确糟糕透顶,一如现在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但我不想过多地谈论自己,转移话题道:“你过得不错吧?我经常在报纸上看到你,书店里有许多你的书,不少还在畅销书榜上。”

“谢谢。”颜色低调羞涩地点头,似乎不愿别人当众称赞自己。而我更显尴尬,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

地铁到了下一站,车门打开,进来一个老头,八十多岁,颤颤巍巍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倒地。

果然,列车重新启动的瞬间,老头便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心口,面色发紫。

我立刻扑到老头身边,颜色也帮忙托着他的头。车厢里的其他三人,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坐着。

“老人家,你怎么了?”颜色急切地问。

“我……我……心脏病……”老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摸着老头的衣服:“药在哪里?”

“没……没有药。”老头用力地喘息。

“啊……那到下一站就送你去医院!”颜色也很焦急。

“我……我快死了……”老头的双眼绝望地睁大,似乎无限留恋着这个世界,“听我说……天苍山……舍利寺……竹林精舍……观音堂……东窗……第四……第四根柱子……我的……宝藏……”

老人说完“宝藏”两个字,便永远停止了呼吸。

我惊恐地抬起头,正好与颜色的额头撞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痛呼一声。

这一撞疼得我眼冒金星,我坐倒在地,捂着脑门,手里还扶着死去的老头。

颜色的目光却很奇怪,狐疑地盯着老头,又抬头看着我的双眼。

刚才袖手旁观的三个人,此刻也围拢在我们身边,像看热闹一样欣赏死人。

地铁再度靠站,我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

地铁上的死亡事件,我作为第一目击证人,被请到警察局做了笔录。幸好老头死因很快认定,系心脏病突发致死。老头没有亲人子女,也没人来纠缠我。我只从警方那得知老头姓古,退休前是个中学历史老师。

颜色也一同被请到警局。警察对她的态度明显比我好许多,因为她是著名推理小说家,负责此案的警察又是她的书迷,还找来几本书请她签名。她现在混得不错,听说在上海买了房子,每本书都能赚几十万,经常全国飞来飞去地签名售书。

录完口供,我们便各自走了。等我回到家中,我突然感到后悔——刚才因为太过慌乱,竟忘了要颜色的电话号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古老头临死前那几句话,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心底,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时刻在我梦中萦绕,迫使我满头大汗地醒来,耳边一片死寂,只剩下那段遗言——

“听我说……天苍山……舍利寺……竹林精舍……观音堂……东窗……第四……第四根柱子……我的……宝藏……”

天苍山、舍利寺、竹林精舍、观音堂、东窗、第四根柱子,最后两个字是“宝藏”!

听起来像一部探宝小说?心脏病突发的老人,想起许多年前发现或埋下的宝藏,不忍这巨大的财富就此永埋尘土,拼死道出埋藏宝贝的地点,给后人发现的机会,否则死不瞑目!

古老头不是无儿无女吗?也许这笔神秘的宝藏,是他赠给最后救他的好心人的遗产。

幸亏我及时上前帮助他,才知道了老头的宝藏密码。

我的宝藏!

想到这一点,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因为我在一部小说里看到过“天苍山”——《地狱的第19层》,多年前我曾经被这本书迷住,尤其是看到男女主人公走进天苍山,寻找意大利画家马佐里尼隐居过的地方,却意外发现那些神秘壁画的情节。

难道真的有天苍山?而不是小说家的虚构?立即上网搜索“天苍山”与“舍利寺”,很快找到结果——

天苍山位于苏浙两省山区,距南京不过几十公里,竟与大名鼎鼎的李后主有关。古书《太平广记》记载:五代十国时期,天苍山在南唐吴越交界之处,末代君主即著名词人李煜,这位风流天子才华横溢,酷爱各种书画古玩,收藏了不少稀世珍宝,包括二王的书法真迹,顾恺之、吴道子的名画,也有他本人的书画作品。北宋灭南唐时,“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的李后主宁为臣虏,也不愿宝藏落入一介武夫赵匡胤之手,便派人将那批无价之宝秘密埋藏在天苍山舍利寺。此后的千年之间,不断有人前往天苍山寻找宝藏,但从来都没有下落,至今仍是探宝界的难解之谜。

古老头的临终遗言,不正是天苍山舍利寺?李后主留下的宝藏秘密,却阴差阳错地被我发现,莫非这是命运恩赐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小人物的礼物?

【二、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

数日后,我向公司请了年假,坐上前往天苍山的长途大巴。

数小时的车行颠簸,令人头晕眼花,这些年的宅男生涯,使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这身板还能探宝?想到此便悲从中来,随手翻起一本旧书,大学时代买的《南唐二主词》,收入了李后主与他的父亲李璟的主要作品。

然而,一路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但不敢回头去看。

车过南京,李后主的金陵故地,我忍不住装作捡钱包,低头回望车厢后部,四排座位之后,有人突然举起一本《谜小说》,正好遮住自己的脸。

欲盖弥彰!

我定了定神,保持这个姿势不变,死死盯着《谜小说》封面,本期主打是《寻宝记》。

僵持了十分钟,对方终于放下了书,露出庐山真面目。

居然是她?

一秒钟的惊讶困惑之后,我迅速明白了是她的理由,原来如此!

她也看到了我,同样惊讶与尴尬。她以为我早就转回头去,没料到我会坚持那么久。

几秒钟后,她露出一个纯粹礼节性的微笑。

我却没有这种礼节,直截了当地走到她面前:“颜色,太巧了,我们几年都没见过,却在几天之内碰到两次。”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球。”

美女推理小说家颜色,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全副武装的野外打扮,果真别有一番风味。我注意到她的身边,坐着个朴素的乡下妇人,而非我想象中的帅哥。

“你一个人出来旅游?”

“是啊,这些年一个人惯了,经常独自出游做背包客。”

她给我传递了两个信息:一是她还没有男朋友,至少现在没有,是否意味着对我的暗示?哎,我别再自欺欺人了!二是她在极力掩饰自己,把这次特殊行动,伪装成平时的背包客出游。

“哦,这次去哪玩?”

“不知道。”她镇定地看了看窗外,“我喜欢自由,随心所欲,随遇而安,遇到美丽的风景,或者有趣的人,就会停留下来,玩得尽兴之后,再重新踏上旅途。”

这牛皮吹得真是高水平!

遇到“有趣的人”,暗示常在旅途发展恋情?“玩得尽兴之后”则说明她不负责任,是黑熊掰玉米的类型?唉……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人,我心里莫名失落。

“你呢?”

颜色的目光比之当年更加犀利,让我心里的阴暗无处遁形。

“哦,这些年我也是一个人,你不是写推理小说的吗?看到我这副落魄的样子,就该‘推’出我是孤家寡人了。”

“切,谁关心你这个!”她送给我一个无情的白眼,“我的意思,你也是出来旅游的?”

哎呀,我真是自作多情,颜色有钱有名有貌,怎会关心我这个宅男?结果被她数落得无地自容!

“是……是的……我也是……随便走走……”

颜色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我什么话都不敢说了,红着脸回到座位上。

窗外,大巴驶入山区公路,那连绵起伏的山峦,竟有一股天地苍凉之气,想必天苍山因之得名。

目的地到了,却不是旅游景点,而是深山中的穷乡僻壤,四周全是茂密的山林,仅有一块碧绿的山谷,散布着高低不平的薄田,世外桃源般的村舍。下车的人们都是村妇民工,几乎看不到城里人模样。

我背着旅行包,走在乌云之下,仰望层层叠叠的山峰,哪里才是传说中的舍利寺?

一回头却是那张熟悉的脸,颜色果然与我一同下车,看她还能编出什么鬼话?难不成现想一篇小说圆谎?

她刚想要闪身开溜,就被我喊住:“颜色!没想到你也来天苍山玩啊!”

像突然定格一样,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机械地一笑:“神奇的世界,我们的旅游目的地居然相同!”

“不过——”我故作疑惑地看着眼前乡村,“这里不像旅游景点啊。”

“我做背包客的时候,习惯借宿老乡的农舍。”

“哇,你的胆子好大,美女独自借宿农舍,不怕碰到色狼吗?”

“闭嘴!”

她露出大学时代才有的表情,恨不得我立刻消失。

“如果有色狼的话,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所以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嗯,如果这个色狼就是你的话?”

“我难道长着一张色狼的脸?”

“不像。”她狡诈地一笑,“色狼都不会长着色狼的脸,就像流氓不会在脑门刻上‘流氓’两个字。”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我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还要故意远远绕开我?”

她无语地沉默半晌:“对不起,我们一起走吧。”

其实,我们彼此早已心照不宣,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天苍山,就是为了地铁上听到的遗言,传说中舍利寺的南唐宝藏。

※※※

走进萧条的村落,偶尔见到几个村民,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也没什么商店,似乎从未来过旅游者。

我拦下一个农妇问:“请问,你知道舍利寺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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