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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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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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香味望去,她看到,银灰色的身影早早坐在当中的火堆旁,而昨晚用来烘干衣物的架子上,挂着一个很奇怪的容器,里面发出一些咝咝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

银啻苍的身子背对着她,却似乎知道她已醒来:

“换上你的裙衫。”

她看到,原来的裙衫早整齐地叠好,放在她的手可及处。

他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有时候细心到,有些不象一个男人。

这么想时,她突然想笑,下意识地望向昨晚轩辕聿躺的那侧,也早空无一人。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如果没死的话,应该很快会回来。”

银啻苍的声音传来,依旧不带任何的忌讳。

“昨晚,谢谢。”夕颜说出这几个字,没有等他回话,拿起裙衫,往岩石后走去。

这句话,是最客套的敷衍,只是,她还是想说。

纵然一个谢字,听了,亦是不痛不痒的。

无心的人,说过,即忘。

无心的人,听过,即忘。

唯愿,他和她,真的无心,就好了。

走到岩石后,这个地方,确实给了她最好的换衣处,又绿茵遮着,当中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除非有人走到正跟前,否则,是没有办法看到她换衣的。

甫换上自己的衣物,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她骇了一跳,联想到昨晚的蛇,忙朝那响动处望去,却是轩辕聿的声音传来:

“朕不在的时候,别在这换衣!”

一语落时,她看到了他。

不知是身体未好,还是其他原因,他的面色不太好,说完这句话,径直越过她,往火堆里走去。

她换好衣物,走到火堆时,那一黑一银的身影,却是背向而坐,银啻苍瞧她走进火堆,冲她递来那个奇怪的容器。

“喝吧。”

“只是什么?”

“果壳熬鱼汤。”

她隔着段距离,仍能瞧到大大的壳内,果肉包括壳盖都被银啻苍悉心地用小刀雕去,里面,是熬得白白的鱼汤,显然是熬炖了有一阵子。

“我不吃这个”她没有接过果壳。

“死了,连素都茹不了。”

夕颜反是一笑,道:

“那你多喝点。”

“你不喝,我自然多喝点。”银啻苍收回果壳。

轩辕聿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过来。”

带着命令的口吻,银啻苍忽地一笑,站起身子,拿着果壳比夕颜抢先一步走到轩辕聿跟前:

“皇上,这是本候熬的鱼汤,您要先御用品尝一下吗?”

“多谢远汐候,不必。”轩辕聿刻意加重“远汐候”三个字,用衣袖擦了一下手里的果子,侧转脸,有些不耐地道,“还不过来!”

夕颜瞅着这两个男子,突然,觉得在这一刻,他们之间很和谐。

这幅画面,在初升的晨曦映衬间,不仅和谐,其实还很完美。

她怕,她走过去,这幅和谐得完美,就会被她所破坏。

原来,她才是最不和谐的那一人。

是的,都是她。

然,若她不想听到接下来某人的咆哮,她还是必须得走过去。

她走进他们,轩辕聿把那果子随意一丢,若不是反映快,眼见着,定是给他扔到地上。

“找不到艾叶,这个效果差不多。”

他,还记得艾叶。

她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果子,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唇齿间,也觉不到涩苦。

银啻苍带着点邪痞地一笑,端着果壳,走进夕颜:

“看来,皇上也和本候一样,不用男人手上的东西。”

说罢,他把果壳往夕颜手里一递。

这一次,夕颜没有推却,轩辕聿受了伤,有什么比用这鱼汤更好呢?

只是,银啻苍也中了毒。

“还有果壳吗?”她问。

银啻苍的眉尖一挑,冰灰的眸子敛了笑意,道:

“还有一个壳盖。”

她把果壳和果子并到一手,一手伸向他:

“给我。”

 银啻苍返身去取那壳盖时,唇边终是洇出些许的笑意。

银啻苍不仅给了夕颜那壳盖,还一并给了她一双用树枝打磨成的筷子。

夕颜接过那双筷子时,手,莫名地滞了一滞。

她将丝帕垫在一侧,把咬了一口果子放到丝帕上,随后,她小心翼翼地用树筷将鱼肉夹出,放在壳盖上,直到果壳内仅剩下纯白的鱼汤。

做完这一切,她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使得她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形。

似乎有很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但今天,她的心情忽然,很不错。

她甫要端起壳盖并那副蔓筷,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银啻苍,他坐在不远处,嘴里似乎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拔来的狗尾草,仰躺在地上。银灰的袍衫半敞开,在初起的阳光沐浴下,掩映不住的,是他麦色的肌肤。

她的脸一红,立刻端起壳盖,往轩辕聿那走去。

“皇上,请用早膳。”她躬身,用宫里的措辞说道。

既然,他要她这样,她不是做不来。

轩辕聿听得她这么说,顿觉胸一闷,不知是伤口的原因,还是,她的迂样让他闷了这口气。

可,这样,总比她之前对自己冷若冰霜要好。

至少,她肯主动开口对他说话了,不是吗?

哪怕,又回到最初的相对如冰。

他略侧了眸华,瞥了一下那壳盖上的鱼肉,冷冷道:

“朕不喜欢吃鱼肉。”

顿了一顿,复加了两个字:

“刺多。”

夕颜依旧躬身:

“臣妾替皇上把刺去掉。”

说完,她将壳盖放到地上,用树筷轻轻地挑开鱼肉,将里面的刺一根一根挑出来,这湖鱼刺细小且多,拔起来颇费眼力,好不容易挑干净一块,她鼻端已沁出细密的珠子,不做,总算是去干净了刺。

她将这块鱼肉放在壳盖的一边,呈给轩辕聿:

“皇上,可以用了。”

他执起她手里的蔓筷,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觉得她指尖的冰冷,但,这一次,她没有避缩,只是恭谨地继续端着壳盖。

他夹起那块拔好的鱼肉,本该是鲜美的味道,用进口内,没来由地让他觉到一阵涩意。

她终于知道了,怎样让他不舒服了。

并不是拒他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维持这迂腐的样子。

然,这也是他要她这么做的。

不是吗?

他将这块鱼肉嚼得很慢很慢,不管怎样,这是她替他第一次去干净鱼刺的鱼肉。

他不想用得太快,哪怕再涩,都要细细地嚼了。

细嚼的过程中,他看到她的目光,却是稍稍望了一眼银啻苍。

只这一望,他口内的涩,悉数变成了嚼蜡。
 “难吃!”

这鱼,是那个男人捕来的,也是那个男人熬的。

而他只顾去找这果子,其他什么都没做。

他将蔓筷一甩,手才要挥开那壳盖,看到她转而凝向他的目光,还是缓了一缓,这一缓,他想要挥去壳盖的手,仅变成放回自己的衣襟处。

“皇上,臣妾替您把剩下的鱼肉拔完。”

她收回凝向他的目光,恍若未闻听到他说的话,依旧细细地挑干净剩下的鱼肉中的刺,并细心地把鱼头里的两瓣嫩肉一并挑出,置在果壳内。

做完这一切,她俯身:

“皇上,您想用了再用,臣妾先行告退。”

一切,都按着宫中的礼规。

却再再让他的胸口闷了起来。

他看到她起身,端起果壳,走向银啻苍,只这一望,他猛地收回目光,再不去望。

她并未将果壳直接递给银啻苍,而是将果壳支在早上的架上继续烤了起来,待烤到,果壳内有冒出些许的白气,她方以袖掩了手,端起热热的果壳,递给银啻苍:

“给。”

银啻苍一回首,他嘴里叼的那颗狗尾草一晃,从她的鼻端拂起,她奇痒难当,不觉,一只手松开果壳,去揉鼻子时,另一只手移了位,纱袖中露出的指尖触到那果壳,刹那烫得震了一下。

一震间,银啻苍早将那果壳接过,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她微红的指尖,却,也仅是瞧了一眼。

“我不爱喝汤。”

他声音很轻,说得是明白的。

“你还能吃鱼肉吗?”她睨着他肿成两大片的唇,忍住笑意道。

银啻苍的嘴被蛇毒所伤,若用鱼肉,万一有刺没挑干净,对于他现在的嘴来说,绝对回是种考验。

而轩辕聿,既然腰部受伤,鱼肉却能帮他尽快恢复体力。

所以,她才把一碗鱼汤分成了两部分。

只是,他们真的领情吗?

个个,好象,都颇多不满。

她伸手把他嘴里叼的狗尾草轻轻一拉,他已松了口。

“当然能吃。”

说完这句,他只把这汤灌进喉里,再不多言。

她把狗尾草放到他的袖边,起身,走向属于她的那处,丝帕上,犹是那个咬了一口的果子,她捡起那个果子,继续,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

她真的饿了,所以很快就把那果子吃完。甫吃完,她的脸边伸出一双大手,里面,赫然是两个一样的果子:

她才要伸手去接,那双手突然把她的手一并握在了手心。

她一惊,握住她手的力度,却丝毫不容她退却。

其实,她本就再无路可退。

所以,不退,就不退吧。

她没有挣扎,亦没有去望那双手的主人,神态安然:

“皇上,您不放手,臣妾怎么接这果子呢?”

只有他,让她没有任何后路可退。

惟有他!

他松开手,她的手内他的紧握,现出些许的红色印子,她平静的拿起两个果子,离开他的手:

“谢皇上恩典。”

依旧循着规矩,没有丝毫的分差。

他能觉到手心的凉意,是来自于她已经抽离的手。

什么时候,他能把她冰冷的部分,一并地再次温暖呢?

他凝着她,她只是拿起一个果子,慢慢地咬着,她的脸苍白瘦削,再无初进宫时的圆润,纵凭添了灵秀之气,可,这,又怎是他想要的呢?

难道,他真的不如那一人吗?

哪怕,那一人,现在不过是往过之君,却终得了她的心。

一见钟情,他从来不信,可,现在,她和那人,除了一见钟情之外,他找不到其它理由来让自己面对这一切。

夕颜知道他起身离去,咬着果子的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

她没有去瞧他离去的背影,因为,她知道,这一辈子,她注定,都再逃不走注定的命数。

小腹随着这一念,有些许的疼痛。

既然他说这果子的作用一如艾草,她选择相信。

更快地把果子吃了下去,骄阳的灼热已撕开晨曦的薄雾,炙烤得让人难耐起来。

当这份灼热的阳光,照到银啻苍的脸上时,他已把果壳内的鱼汤喝完,哪怕,他没有一点食欲,却依旧喝得很干净。

他很少有食欲。

似乎,从来不会觉得饿。

也似乎,没有任何食物能挑起他的食欲。

除了,母亲在小时候给他做过的银丝糕之外,再没有东西,能再让他有一点点的食欲。

母亲,很遥远的一个名词。

遥远到,他都快记不清,母亲的样子了。

只记得,那些呻吟声,不分昼夜地响起,让他觉得无法忍受。

他讨厌听那些呻吟声,很讨厌,很讨厌!

所以,在他成为君王后的很多年里,美姬在他身下婉转承恩时,他是不容许她们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一点点都不许。

他记不清,有多少忘记这条规矩的美姬,在呻吟的下一瞬间,变成冰冷的尸体时,那些血,和记忆深处的血融会在一起,除了让他更加暴戾之外。

再无其他。

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底限,试图挑战的,除了死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去处。

对于一个已死的人,做过的一切,才值宽恕。

他放下果壳,起身,走出火堆,朝那片湖泊走去,边走,边脱下银灰的纱袍。

他喜欢水,干净的水,能涤尽所有的丑陋和脏污。

他就这样走进湖泊里,旁若无人的浸泡起来。

 夕颜觉到面前一堵黑影挡住所有视线时,甫抬起脸,竟是轩辕聿。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走了过来,她只是听到有脚步声离去,朝着那方向看去罢了。

只是,他既然走了过来,她能做的,仅是低下脸,不再去望。

“起来。”

“诺。”

她照着他的吩咐起身,他拽着她的手,往岩石后走去。

对,不是牵,是拽,没有任何怜惜力度地拽紧。

只这一拽,她手腕的脉相,除了胎相稍稍有些许不稳外,其余,是让他心安的。

看来,那果子,是有效果的。

她没有丝毫的反抗,顺从地跟在他走到岩石后,彼处,有这蔓枝攀附,是一处很好的绿荫之地。

他拽她走进这里,松开手,以命令的口吻道:

“为朕重新包扎伤口。”

“诺。”

她应了一声,难道,他的伤口处又绷开了吗?

她将他的袍子解开一侧,昨晚银啻苍替他包扎的地方,分明还是完好的。

“皇上,伤口处的包扎仍是好的。”

她躬身禀道。

他的手,一拉她的裙裾,没待她反映过来,她的裙裾外侧的纱罗被他轻撕了一小条。

他撕得恰到好处,即不让她有丝毫的暴露,那长度,又刚好够绷带的包扎。

“诺。”

她明白他的意思,从他手中接过绷带,没有再提出质疑,只是轻柔地解开昨晚的包扎处,她解得很轻柔,可,这份轻柔与任何无关。

绷带甫解,她清晰地看到,那处伤口,在白日看来,犹是触目惊心的,黑紫了那么一大块,还有一道深深的口字,纵然,血不再流,这样的伤,难道,真的一晚上就复原了吗?

鼻子又酸了起来,在飓风的漩涡里,她看到那块巨石撞来,也记得他抱进她避开时,被巨石所伤。

是她的罪孽。

可,也是昔日的因,造成了今日的果。

她用力压下所有的酸意,神情平静依然地替他换去那绷带,解下她还算干净的汗巾,垫在那处伤口,复按着之前包扎的样子,用她的裙裾包扎完毕。

纵然昨晚,她没有看银啻苍怎么包,解开的时候,她已记下了包扎的要点。

昨晚不愿看,今日,却必须亲手包。

又是他的折磨吧。

只是,她不会让他知道,这种折磨对她是有效的。

否则,他会乐此不疲的。

他看到她平静的面对他的伤口,平静地包好,这份平静,反带起了他心底再无法做到平静。

“醉妃——”他声音低嘎地唤出这两个字,她抬起脸,望向他。

她的眼底,太清澈,没有丝毫的雾气,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到,他于她,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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