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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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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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雪的娘说:“你姑给你介绍这一家,家里还有些地,人长得也不比刘太武差。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人家明天就把彩礼送过来——”杨雪掀开被子,坐起来,说:“娘,爹,你们的话我也听见了。刘太武要我不要我,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要跟刘太武,我这一辈子除刘太武,谁都不嫁!我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我死了也要埋在刘家的坟地里。”
这话可是石破天惊!杨大发停止了吸烟,怔怔地看着闺女。杨玉凤说:“雪,难道你要一棵树上吊死不可?你知道大家可都是为你好!”
杨雪说:“你们要是真为我好,就不应该给我在再介绍一个。我还不是嫁不出去,还不是没有人要。明天那家要是把东西送来,你们把东西给我退回去,你们要是强迫我接受,我只有学梁山泊和祝英台。”
几个人面面相觑,无言回答。
晚上,老两口子商量了半夜,觉得女儿要是真不同意,就算了。想找杨雪的姑说说。
第二天早上到杨玉凤家。杨大发说了意思。杨玉凤听了这话,也很为难,已经给人家说好了的事,咋能说退就退,让人家咋在村里混?这太没面子了!
杨玉凤说:“哥,婚姻大事也不能完全由着她。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大发和老伴听杨玉凤说的有道理。现在又没有地方住,自己是串房檐住,也是寄人篱下。要是真闹僵了,以后可咋见面。于是就同意下来。
王遂山家就把彩礼送到破庙里。
杨雪看到了一箱又一箱的彩礼,掩面而泣,心一下子碎了,开始滴血。杨玉凤过去劝说,帮她擦干眼泪。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众人还以为她同意了。脸上都绽开了笑颜。杨雪到外面。外面搭了个棚子,算是厨房。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把菜刀,说:“爹,婚姻大事,应该由我自己做主。我已经许配人家,是有公婆的。可是你们背着我,私定婚姻。现在又不听我的劝告,强迫我答应别人,让我做天下不仁不义的人,今天我就死在这里。血肉之躯,生身父母。爹,今天我就还给你——”
杨玉凤在身边站,急忙抱着她的双臂,才没有让粉颈横断,热血喷洒。杨雪的姑只得退回了彩礼。从此,再不提杨雪的婚姻之事。
杨雪从此日日思念刘太武,夜夜梦见刘太武到葛村迎娶她,醒来却是一场梦!梦醒后小庙依旧,村子依旧!




十一、深入虎穴

天放晴了,一轮红太阳。
冬天,很难得有这样一个好太阳。说它好,是说它还有些光芒,还有些温度,暖融融的。人们在忍受寒冬的同时看到了春天的希望,进而想到生活的希望。
罗城是阳城县西北一个比较大的村子,以做生意而闻名。
刘太文正在指挥一群伪军操练队列。
桑云鹤和刘子虬是有矛盾的。
当年桑云鹤占据罗城,刘子虬占据着磨盘山一带。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刘子虬却开始了兼并战争。先消灭兼并了周围的土匪,接着被国民党政府委任为保安旅长。他就想兼并桑云鹤。桑云鹤在阳城县西北也是数得着的土匪,跟本不把刘子虬放眼里。刘子虬要封赏桑云鹤,桑云鹤对他不理会。于是两个人的矛盾就开始产生。后来国民党阳城驻军征集军饷,向刘子虬摊派,刘子虬就摊派给了桑云鹤。桑云鹤一个子也不出。这一次刘子虬可找到借口,就对桑云鹤动起了刀兵,结果是桑云鹤打了败仗。
桑云鹤一直记着这个仇,发誓要报仇雪恨
刘太文到寨上,桑云鹤是如获至宝!
刘太文的任务是为桑云鹤训练军队,有朝一日要和刘子虬重新开战,以报当年的耻辱。刘太文用正规军的方法训练。刘太文训练军队,桑云鹤就在一旁观看。开始几天,有一些人懒散惯了,过不惯这种准军人的训练方式。看到桑云鹤在一旁压阵,也只好默默忍受。后来,就有人开始逃跑。这天,宋山林对刘太文说:“我说太文,你再训练时,能不能把要求放低些。”
刘太文听出话外音,说:“如果要用我,我就得好好练兵,就得听我的话。如果不用我,我就离开这里。将来打仗是要真刀真枪,枪子不看面子。”
宋山林就不再说话。刘太文训练的是射击。把十个玻璃瓶子放在三百米之外的地方。要求射击者一枪命中。还有一项是队伍训练。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桑云鹤要对士兵进行检查。桑云鹤亲自将瓶子放在三百米的位置,然后开始射击。第一组,十个人,有八个人都是一枪命中。射击结束后,桑云鹤大摆宴席,为刘太文庆贺。
这天刘太文在训练队列,桑云鹤派人来叫他。刘太文到桑云鹤那里,见门前绑着三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刘太文到这里后,还没有听说桑云鹤杀过谁,绑过谁。那三个人看见刘太文忙把头低下。
“旅长找太文有事么?”
桑云鹤出来了,说:“他们是受刘玉真的雇,来杀你的。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是刮是杀我就不管了。”桑云鹤说完就走了。
刘太文不知道刘玉真为什么要杀自己。
刘太文在他们周围转转,把绳子给他们解开。他们都惊恐地看着刘太文。刘太文说:“起来吧,都起来吧。”三个人一起跪下说:“刘先生饶命啊,我们是受人之托,我们冤枉啊。”
刘太文大声说:“我不杀你们!放心,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我要杀你们,太容易了!”
三个人还是不起来,还在磕头。刘太文就生气了,说:“再不起来我要开枪了,把你们统统打死。”三个人这才起来。
刘太文把他们带到自己屋里,吩咐下去做一桌饭菜。刘太文又拿出酒来,让他们喝。他们不敢喝,刘太文说:“喝了酒咱就是朋友。”
三个人这才把酒喝了。大胡子叫白胜。刀条脸叫王贵。光脑门叫于千。那次在刘舜臣家,刘玉真没有被打死,只是受了重伤。现在听说刘舜臣的大儿子刘太文在桑云鹤这里,就想把刘太文杀掉。不管是谁,只要是刘舜臣家的人,都在可杀之列。他派人,要务必杀了刘太文,没有想到一到罗城就被捉住了。
刘太文盛情招待,三个人羞愧满面。吃罢喝罢,刘太文说:“你们可以回去了。”三个人就是一愣。白胜说:“让我们回去?回去那刘玉真能饶过我们?我是不走了,我要跟着你干。”王贵和于千也要求留下来。刘太文说:“这不行,我做不了主。这事得桑旅长说了才算数!”
三个人一齐跪倒说:“就麻烦刘大队长,到桑旅长那里求个情,让我们留下吧,我们就是回去了,也活不成啊!”
刘太文说:“让我去试试吧!”
刘太文到桑云鹤那里,说了意思。桑云鹤想想说:“这样的人留下来不安全。你也知道古代有反间计,难保他们——”刘太文知道桑云鹤的意思,说:“这层意思我考虑到了,不过凭我的直觉,他们是真心跟着我们的。”
桑云鹤或许是给刘太文面子,冲刘太文一个微笑,说:“既然刘大队长说了,行,就让他们留下,不过——”桑云鹤压低声音说:“你可得小心点,派人盯着点。”
桑云鹤在罗城大练兵的消息传到了旅长刘子虬那里。这天刘子虬来到罗城,要桑云鹤的部队都到方家山去。刘子虬说:“这是大日本皇军的意思啊。现在西山的八路军活动猖獗,皇军的意思是要加强那里的防务,我是不敢违抗,因此来和你商量商量。”
桑云鹤有心不去,就说:“我们走了,这里怎么办?没有人也不行啊!让我和弟兄们商量商量再说吧。”
刘子虬要的就是让桑云鹤离开罗城到方家山去。方家山是刘子虬的老巢,到那里可以看着他,于是不客气地说:“我听说那个刘太文在你这里?”桑云鹤也不隐瞒,说:“是在这里。刘太文曾经在正规部队干过,还和日本人打过几次仗,是个难得的人才。”
刘子虬是想一刀把刘太文宰了,不管咋说也是刘舜臣家的人。如果光明正大地杀,恐怕桑云鹤不同意,就想把桑云鹤骗到自己的大本营里。这样既可以控制桑云鹤,又可以找到机会除掉刘太文。他阴笑着说:“桑兄,你可是办了傻事了啊,那刘太文可是皇军的心腹之患,你让他在你这里,还让他帮你训练部队!皇军可是已经盯上你了!”
刘子虬这话让桑云鹤掂量又掂量,知道是刘子虬吓唬自己,但也不敢掉以轻心,说:“我看未必吧。他不就是帮我训练训练部队,这也是为将来打仗做准备的,也没有什么错处,你说是吧?”
刘子虬看桑云鹤是不把自己放眼里了,索性拉开脸说,说:“是啊,部队是该训练训练,以备不时之需。眼下形势吃紧,皇军让我们把部队开到前线去,我是不敢违抗啊,我们可都是吃日本人这碗饭的啊。”
桑云鹤知道刘子虬又在威胁自己,仔细品算了自己的力量,充其量不过百十个人。刘子虬呢,已经是四千多人,再加上日本人为他撑腰,一旦动起手来,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桑云鹤起身,用带有讽刺的语气说:“我小小桑云鹤怎么敢和刘旅长和皇军作对呢!请稍等片刻,我去和弟兄们商量商量,这毕竟也是一件大事!”
刘子虬冷笑了,跑不了你,说:“行行,我在这里等候。”
桑云鹤把宋山林和刘太文叫到屋里,关上门,说明意思,看着宋山林,说:“你我是亲戚,也是弟兄们,此一去方家山,就是进了老虎笼。你拿个主意吧。”
宋山林说:“太文是闯过大世面的人,让他说吧!”
桑云鹤说:“太文,虽说你来时间不长,可我也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这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毕竟也关系到你的安全,说说你的看法!”
刘太文说:“桑旅长,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还用得着我来说吗?我刘太文虽说也是拿过枪,和日本人干过几仗,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得一提。”
桑云鹤不高兴了,说:“太文,你可不能往别处想。我已经说了,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三个人的命运,也关系到我们这百十个弟兄们的命运,你说说吧!”
刘太文有心不说,看桑云鹤追问得紧,也是真心实意,就说:“旅长的意思是不想去,和他们讨价还价。我看未必是上策。那样只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怀疑你桑云鹤有什么图谋!”桑云鹤就是一愣,说:“你说你说。”刘太文接着说:“其实很简单,干脆把人都拉出去,跟他到方家山。到那里咱们还是在一起。不管他想什么办法,咱们都会见机行事,将来还能壮大自己。”
宋山林和桑云鹤互相看看,桑云鹤没有做声,宋山林说:“你什么主意啊,咋不吭声,我看这样行啊!”
桑云鹤一咬牙说:“行,深入虎穴!捉他的虎崽子去!”




十二、 狭路相逢

豫西根据地发生了重大变化。自从皮定军徐子荣来后,又来了韩钧。后来又来了张才千和王树声,成立了中原军区,建立了根据地和抗日民主政府。葛福海任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刘舜臣在供给处供职。
晚上,刘舜臣家。
葛福海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现在的八路军最缺的是两样东西,一是弹药,一是药品。许多伤病员由于缺少药品的治疗,忍受着伤痛。
葛福海打算为八路军搞些药品。想想说:“搞些药品,也不是小事。就说咱阳城吧,虽说药行林立,可是卖的都是中草药,这些对于八路军来说用处不大。”
刘舜臣自信地说:“他们需要的是西药,比如盘尼西林之类的消炎药。这个不成大问题,我有办法。”
刘舜臣曾经在田协堂医院干过,和里面的大夫田老七熟悉,葛福海就让他去了阳城县城。第二天,刘舜臣到了阳城,找到田老七。
医院里没有什么生意,门口摆了一张麻将桌,几个人在玩麻将。田老七也在玩。人们一声高呼,有人高叫着:“糊了糊了。”有人向田老七面前扔中央票。田老七身边一个女人,在看田老七的牌。刘舜臣知道这时过去,会扫了人家的兴,如果不过去,也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他趁大家正洗牌的时候,上前说:“老七老弟。”
田老七抬起头,一时没有认出刘舜臣,愣怔了片刻。刘舜臣介绍说:“我是刘舜臣啊。”
“啊呀!舜臣兄,”田老七忙站起来,说身边的女人:“你替着我,有客人了。”那个女人打量一下刘舜臣,接着田老七的牌开始玩。
两个人说了一会闲话,田老七看他也有有事,压低声音说:“听说日本人快完蛋了。”
刘舜臣马上警觉起来:“何以见得?”
田老七大大咧咧地说:“人们都在议论呢,你难道不知道?原先听说来了八路军的皮定军,一出手就炸了登封日本人的飞机场。接下来就攻打黑石关。现在呢,又来了王树声。听说是从延安过来的,第一仗就是上官寺和下官寺,那里可是刘子虬的老巢啊。听说,刘子虬要不是跑得快,早被打死了。听说还有个叫张才千的人是在延安跟毛泽东当警卫的,还是个团长。”
刘舜臣笑起来。他想不到田老七会知道这么多。田老七说:“哎,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你们那里离上官寺近,你们就没有听说过?八路军去过你们那里没有?”
刘舜臣反问道:“你消息这么灵通,八路军去没去过你能不知道?”
田老七笑道:“我也是听人们传说的。啊,对了,你今天来有事吧,说,只要我田老七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刘舜臣抓着田老七的手说:“好,到底还是咱自己弟兄。你门路广,能不能搞一些药材。”
田老七不等刘舜臣说完,大笑:“这算难事?去吧,咱医院里,你想要什么药,随便拿。”
刘舜臣知道他误会了意思,就说:“你这里的药不合适,我要的是西药。”
田老七收敛了笑容,阳城是中药材的集散地,这里的药商经营的都是中草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舜臣一个乡间之人要西药干什么?田老七看着刘舜臣,没有说话,把刘舜臣看得不自在。刘舜臣说:“你看我干什么?”
田老七看看门外,确信没有人注意,才说:“你参加了——”田老七比了一个“八”字。刘舜臣忙笑,大大方方地说:“哪里的话,这些年乡里疾病多,像拉肚子啊,结症啊,感冒啊。吃中草药当然可以,可是,现在不是有西药吗,西药见效快。再说了,小孩子家吃西药也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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