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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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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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粟娘笑道:“我最贪凉,晌午时我在这里躺躺,相姐姐不要和我争。”

相奶奶笑着应了,“我的丫头正好也能在外头床边的脚踏上歇歇,晌午都是要犯困的。”悄声对齐粟娘道:“前几日还没太留意,如今看起来,连大当家的家底甚厚,这些摆设怕比你睡房里的家私更好,莲香也算是有福了。”

齐粟娘无奈点了点头,一起回了明间里,半叶送上四盏胡桃夹盐笋泡茶,相奶奶和蕊儿、梗枝商量着下茶定,换庚贴,敬神柜,催妆、铺床,送嫁妆、亲迎、拜堂诸般事务,以至置席宴客,备数红线喜钱、点请昆弋戏班、随喜伴婆、杭州厨子,选点披红童子,亲迎鼓乐、置备开脸红线、上头红梳等等琐碎无不计较。

齐粟娘当初成婚时,虽是十三阿哥主持,干娘李府台夫人刘氏操持,到底也是无亲无友,免不了要亲自打理,自然知晓一二,见得蕊儿和梗枝在一旁说席面的事儿,便悄声向相氏道:“头一个所在便是新房,相姐姐,你看这嫁妆单子,昨日那间东厢房,若是放下这张江宁拨步描金大床就占了多半,这些个橱柜妆台、桌几椅凳、脸架锡器哪里又放得下?就是伴婆喜娘,丫头养娘也得有个地站住了才行,没得让新郎官到时候挤不进房的道理罢?”

相奶奶掩嘴直笑,“夫人这话说得也未必没有道理。”转头抬声道:“蕊儿姑娘,后头可还有大一间的屋子?”

蕊儿微微一愣,瞟了齐粟娘一眼,笑道:“后进上十二间房,除了爷住着的正房,东厢房算是最大的了。”

一向不说话的梗枝慢慢道:“爷地正房,将来做新房时,多是为当家奶奶备着的,姨奶奶想也是能明白。”

齐粟娘听得她话里带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四人转了开去,商量了重做七品官吉服、银带、朝靴,订下了新嫁娘喜日所穿戴珠冠红裙的款样、料子,便听得外头云板敲响。

蕊儿笑道:“必是连大河从路过地漕船上买了时新尺头送进来了。梗枝。你去接了。让他们送到卷棚里来让夫人和相奶奶过目。”

梗枝点头去了。蕊儿对齐粟娘笑道:“梗枝失礼。还请两位夫人宽恕一二。奴婢在此替她陪罪了。”说着便要施礼。齐粟娘连忙扶起。相奶奶笑道:“蕊姑娘是个明白人。”蕊儿笑而不答。见得炉香又快燃尽。转身过去添香。

齐粟娘悄声对相氏道:“相姐姐。我心里地主意你是知道地。许家败了。莲香她没根没底。日子怕是不易过。若是能风光进门。日后在这宅子里也好立足。

但若是去占正房。又得想想将来”叹了口气。“将来正室进门。听说了这些事。还有不拿她开刀地道理?我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相氏微一沉吟。笑道:“未必一定要正房才能风光。把东厢房和旁边地耳房打通了也是好事。”齐粟娘哧一笑。“相姐姐说得是。东厢房原本就是小了些。”

相奶奶忍俊不禁。伸指

下她的额头,“只怕那间东厢房比你的寝房还多两说它小?罢了,我也不说你,只是若要动土推墙地,自然要大当家作主才行。蕊儿姑娘,以你之见?”

蕊儿走了过来,微微犹豫,陪笑道:“爷是放了话的,亲事上的事儿全由夫人们作主,银钱不用报给他。只是东厢房旁边连着爷住着地正房,若是要动土,免不了有声响,奴婢以为,相奶奶说得甚是。”顿了顿,“夫人和相奶奶且议别事,奴婢去前头向爷禀告。”

相奶奶听她说得很是在理,连忙让她去了,齐粟娘看着她的背影叹道:“有这般的好女子放在身边,还不足,一个接一个抬进来……”

相奶奶笑道:“男人谁不是这样?你也别太操心,莲香这孩子是个明白人,又跟着许老太太在大宅门里长大,这些妻妻妾妾的事,怕是比我们俩都看得透些。”也叹了口气,“我只怕连大当家不会应,听说原是要一天抬进来两个,莲香她怕是不太中连大当家地意……这孩子实在是个好的……”

齐粟娘听到此处,握着扇柄的手指抓紧。她来这世上,见着齐强的行事和外面的世情,便知这世里的男子多半性好渔色,连震云若真是中意莲香,哪里会在许府里就强占了她?分明不过是一时逞意。虽说把她接回去做侍妾确是比卖出去好上许多,但若是无宠她想起陈演和齐强地话不过全仗着连府内宅的规矩,若是连震云不管内宅,规矩一乱,无宠之妾便是人人可欺相氏和她不过都是想借着新房地事儿看看连震云对莲香到底有几分宠爱罢了。

蕊儿出了园子,避开梗枝,悄悄把这事说给连大河,连大河一思量,带着她到李四勤房中来寻连震云。

“奴婢看着,两位夫人原是想把新房放在爷的正房里,不过,”蕊儿瞟了坐一旁发笑地齐强一眼,“现下,县台夫人想将东厢房和耳房打通了作新房,还请爷的示下。”

李四勤猛拍齐强,“你妹子忒利害了些,我大哥地正经嫂子还没有进来呢,她就和她对着干上了。”

齐强摇着红骨细撒金金钉绞骨川扇儿,笑道:“这你就看错了,我妹子压根就没想让连老大再娶当家奶妈,就想把莲香的位置坐实了,我说连老大,你就看着罢,只要莲香替你生了个儿子,我妹子必要让我妹夫出面来说项,要你扶正。”

连震云皱眉道:“正房不能让,推墙动土的随便她们,午后你和梗枝把地方看明白了,明儿就从后门召工匠来动工,你们仔细各房里的细软,大船领人去看守门户。”蕊儿和连大船连忙应了,齐强笑着问连大河,“方才我看着你让人抬了三抬尺头进去了,怎么样,除了这些料子和酒,这回来的漕船上可有葛纱?”

连大河笑道:“今日是没有的,不过我得了信,明日来的船上一准儿有。”

蕊儿到园子里回了相奶奶,相氏和齐粟娘皆是大喜,相氏见得蕊儿转身走了开去,低声笑道:“竟是我们多虑了?若是不是把她放在心上,哪里又会点头?”齐粟娘满脸是笑,连连点头,“看着蕊姑娘的行止,连大当家后宅里的规矩想是不乱的。”说话间,梗枝提着一个大攒盒,揭帘走了进来,便住了嘴,看摆饭。

蕊儿在两人面前置了一张小凉几,取了冰湃果子送上,再揭开盒,里面攒就的是八格细巧果菜。四样热菜,四样鲜果,还格了一银素壶凉州葡萄酒,两个小金莲蓬钟儿杯。

正文 第十八章 连家后宅的蕊儿(下)

娘和相氏用了一些冰果,相氏的丫头锦儿走上来,洗了手,去了残汁,蕊儿和梗枝回后院去侍候连震云吃饭。

相氏抰了一筷子糟鹅掌,啧啧道:“没想到竟是这般富贵?连大当家得有多少身家才撑得起这般的用度?”齐粟娘吃了几口,没有答话。

相氏亲手倒了酒,嗅了嗅,竟是极上品的葡萄酒,笑道:“我在家也时常陪老爷喝几盅,夫人,咱们也乐和乐和。”

齐粟娘甚少见相氏如此,知道她难得自在,笑着取酒敬。两人人一边吃一边说笑,不一会儿把银素壶儿的酒吃了个底朝天,齐粟娘还未如何,相氏就有些眼迷,齐粟娘和锦儿连忙扶着她到了中间暗房里,让她在黑漆缕金凉床上躺下,锦儿睡在床踏上守着相氏。

齐粟娘见得半叶把食盒等收拾了去,便也转到了凤求凰寒绢屏风后,放下白纱帐幔,躺倒在欢门描金云母凉榻上,摇着手中的白纱扇儿,嗅着满室的荷香,慢慢睡了。

足睡了一个时辰,蕊儿才进来侍候起身洗脸,一边卷帐一边笑道:“这酒儿后劲大,相奶奶这会儿还迷糊呢,夫人的酒量倒是好。”

齐粟娘也微觉头疼,笑道:“一时忘形,贵府上的吃用俱是好生精致。”

蕊儿捧上锡盆面巾,“也不是向来如此,慢慢讲究些起来,因着两位夫人过来,特意又多用心了些。”

齐粟娘净了脸,待重整妆时,见得玉梳金后,捧上的亦是杭州关玉和的荷香粉,点头道:“莲香就爱这个,看来自不短了她的。”

她梳洗完毕,持着白纱扇儿走到外头,看着尤坐在床边愣神的相氏笑道:“我地好姐姐,你地酒量可就这样了。下会可得小心些。”

相氏让小丫头侍候着洗了脸。上了妆。慢慢醒过神来。亦是笑道:“到底女人们一起作乐自在。平日里我哪里又喝醉过?一杯一杯地数着呢。”

蕊儿忙道:“方才大河说。今儿船上新到了五花药酒。又有一些新鲜时菜。听说那五花药酒是用桂花、梅花、菊花、桃花、李花泡制后埋藏十年而成。最能养颜活血。明日相奶奶和夫人再试试。若是好。带些家去。也是我们爷一点心意。”

相氏与齐粟娘俱是失笑。相氏持着蕊儿地手道:“我地儿。你们爷若是没了你。这后宅里更不成样子了。莲香性情好着呢。你们好好相处罢。”

齐粟娘和相氏又忙了一下午。看得日头偏西。相氏命丫头到外头去吩咐套车。齐粟娘想着几日未见齐强。听得梗枝说他就在前院李四勤房中喝酒。便趁着这空档。独个儿走出凉卷棚。穿过花园子。向前院走去。

日头虽是偏西。园子里晒了一天地草地绿坪上仍是腾着热浪。齐粟娘四面一扫。见得唯有假山边树荫下地一条石径清凉。便一边摇着白纱扇。一边上了石径。

这石径不过是两步宽。卵石铺成。正在假山背后。随着地势高高低低。因着一直未向阳。齐粟娘走在路上只觉凉风习习。甚是怡人。没料到被这凉风一吹。一股酒意上涌。她虽未迷糊。脚步却有些沉重打颤。她担心在这石路上摔倒。连忙扶着假山壁。站着定神。见着前面三步处有块冒出地平石。扶壁过去。坐了下来。打算稍事歇息再走。

“葡萄酒的后劲原有这般大么……”齐粟娘轻笑着自言自语,“和哥哥一起喝金华酒时都未见如此……”说话间,她微微闭眼,以扇掩面,倚着假山石壁歇息。

凉风阵阵,连震云皱着眉,思索方才总坛里传来的消息,信步走在平日里常行的阴凉小径,连大河一声不吭走在他身后,过得半会,忽地急走一步,极轻声道:“大当家……”

连震云不耐烦地从沉思中回神,正要回头,一眼看见十步外慵懒依坐在假山边上的齐粟娘,只见她身上白线挑纱斜襟衫儿长到膝头,其下桃红百折纱裙子撒了满地,双目轻合,纤手中持着团团一张白纱扇子,微掩粉面,面上隐约带了些微红晕,如一株红茎白花,在无人知晓角落中悄然开放,任人采摘。

连震云尚是头回见她这般娇懒情态,心中急跳,喉头发干,听得连大河向后退避开去,定了定神,无声无息地走了近去。

连震云站在齐粟娘面前,见她沉酣未醒,慢慢弯腰,细看她长眉杏眼,只觉涌入鼻头的残荷暗香中隐隐藏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不禁哑然失笑。他知晓其酒醉,心中越发难耐,悄悄伸手,欲摘去她面上的白纱扇儿,忽见她睫毛微闪,似是将来醒来,顿时站直后退一步,咳了咳,

:“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齐粟娘的酒意渐消,醒了过来,忽听得身边有男子声音,惊了一跳,连忙站起,定神一看,却是连震云。连震云对莲香所行之事若是前世里,不用她不平,也是个重罪。这世里,却还要求着连震云开恩给莲香个名份,便是陈演和齐强,也觉着未必不是个好事。相氏和她也要操心莲香是否在连震云跟前得宠。这世里的女子不由自主她早已知晓,但寻常之事忍忍也罢了,莲香半点错事未做,却落得个这样地结果,便不说莲香这样的品格儿,她心中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难过哪里又能找得到地方说?不过只能哭一场而已。

齐粟娘看着连震云,他客气问候,又是身为客人,不能得罪于他,只得自我安慰,他对莲香尚算用心,平日里也讲礼数,不过是这世里男子的性好渔色的毛病勉强点头笑道:“大当家府上的吃食甚是爽口,午间和相奶奶用了一些酒,妾身失礼了。”

连震云见得她唇角带笑,虽还有些疏远之意,但神情与离去许府时的冷漠相较,直是天上地下,已是意外之喜,连忙道:“诸事烦杂,辛苦夫人与相奶奶,些许酒食何足挂齿。夫人这是要去前头?”

齐粟娘点头,“几日未见兄长,想去探看一二,大当家,我哥哥可是在二当家房中?”

连震云笑道:“你今日是看不成了,午间漕上来了新酒,他和二弟贪新鲜,喝了大半坛子,没料到那酒名儿雅致,却是个一饮就倒的,这会儿早睡得沉了。”

齐粟娘微觉失望,却也无奈,只得向连震云微施一礼,便要返回,连震云不舍她即走,连忙道:“夫人,震云还未谢过夫人送图之情,上回能得皇上青眼,全仗夫人五副简图……”

齐粟娘听到他提前此事,顿时一惊,把先时对他地不满全推到一边,伸指作势,轻轻嘘了一声,“大当家,小心别让人听着。”

连震云见她面带惊慌,知晓她爱惜名声,不欲让人知道她身为妇人精于旁道,也不欲让人知道两人私相授受,不自禁压低声音安慰道:“夫人莫怕,这四面无人能听到,”顿了顿,“便是听到了也不敢说出去……”

齐粟娘看他一眼,悄声道:“皇上圣明,那能仅看五副图就让赏了大当家七品顶戴?大当家原是人中龙凤,腾达不过是早晚之事,与妾身又有何干系?只是”连震云听她如此会说话,更是欢喜,见她神情,不由笑道:“夫人尽管放心,若有差遣,震云敢不从命?”

齐粟娘见他这般客气小心,连忙摇头道:“妾身哪里敢差遣大当家,只是请大当家免了妾身地船费罢了,”微微一笑,“妾身自有本钱,至于货源和出售哥哥只有妾身这一个妹子,便是事忙,动嘴说上几句也不麻烦地。”

连震云失笑,见她面色终是全松了开了来,言语间也少了些冷意,心里一热,不着痕迹走近半步,一边看着齐粟娘的神色,一边斟酌着慢慢道:“总坛里来了消息,我现在兼掌扬州府漕事,扬州府富甲天下,人物风流,那边的衣……”

“扬州府!?”齐粟娘双目大睁,心中喜到极处,“扬州府的盐若是能偷运出来,岂止是十倍之利?大当家,你……你千万要把这个美差给抓住了……”

连震云心中叹息,只得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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