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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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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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粟娘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劝合,却不知如何说,只得道:“那位爷心里忍着呢,天天对着我念经,我若是到了他跟前,左右不出一日,便要被他叫人一顿板子打死,去了祸害。”庆幸道:“多少他还记得我的忠心,昨天将我从太子爷面前摘开,保住了我的小命。”

十四阿哥听到“太子爷”三声,面色慢慢沉郁,半晌没有说话,齐粟娘看得纳闷,方要开口,十四阿哥却猛然站起,空挥了一下马鞭,带起一声脆响,道:“行了,宫里还有事,爷回去了。”说罢,匆匆出门而去。

齐粟娘一头雾水,看他远去,倚着门呆了半晌,直到冷风吹起,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回过了神。

齐粟娘收拾着桌上的残茶,看见风儿刮起院中的尘土,扬了半天高,池子里的一条红鲤从水中越起,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重又落下,顿时带起一池的水涟,池底的群鱼都涌了上来,将原本清澈的湖水搅得浑浊。

她抬头见得天际边阴云渐聚,翻滚蒸腾,似是要变天,慢慢走了回来。

叩门声又起,便听到九爷府里来人,传她过去。齐粟娘暗暗腹诽,当了一回奴才,就终身是奴才了,低头打量了一身汉女装束,抚了抚头发,跟着秦道然进了书房。

虽还未入黑,天已经暗了下来,屋里上了灯。风推着窗外的树枝刮着窗框,吱吱作响。九爷坐在黄花梨木的大书案前,左手摸着一块莹润的玉狁镇纸,镇纸旁有个小小的玉盒,盒口相接处缕着一圈绯红龙纹,在摇晃的火光下,甚是狰狞。

齐粟娘看着秦道然退了出去,书房里寂静得吓人,书房外却满是风雨欲来的喧嚣,不由吞了口吐沫,施礼道:“民女给九爷请安。”

九爷将视线收回,抬眼看着齐粟娘,不知有意无意,半边脸隐在灯影下,似笑非笑,指着一旁的圆椅道:“坐。”

齐粟娘暗抽一口冷气,陪笑道:“九爷跟前,哪里有民女的座。”暗嘲自个儿的奴才腔是越来越溜,原想在心里笑一回,却不知怎的,被一股阴郁滞闷之气沉沉压着。

九爷看了她一会,慢慢点头道:“方才----十四爷和你说什么了?”齐粟娘一怔,回想了半会,答道:“回九爷的话,十四爷过来看了看民女,什么也没说。”

九爷半晌没有说话,似是斟酌了会,笑道:“那皮袄子可还喜欢?”

齐粟娘忙道:“民女谢九爷厚赐,实是愧不敢当。”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房间里猛然大亮,随即一声闷雷响起,在天际反复回荡。

九阿哥似是全未注意到天地变化,慢慢磨叽,说了一会齐强差办得好,再说了一会大阿哥对陈演折节下交,转来转去,笑道:“十四弟那会子为你闹腾时,屋里还没有人,如今一晃快两年,倒是有了两个侍妾,对你可还一直是关照。”树枝砸窗的声音愈来愈急,忽听得“噗”的一声,竟是树枝将窗纸划破,露出了丑陋锐利的尖牙。

齐粟娘不知他何意,只能陪笑,九爷瞅了她半会,站起踱了两步,方要说话,淅淅沥沥的雨点砸瓦的声音响起,秦道然在门口急叫了一声:“九爷,十四爷又回来了。”说罢,脚步声去,竟是躲了开来。

齐粟娘正被秦道然的怆慌吓了一跳,九爷却是眉头大皱,正要迎出,却听得房门咣当一声被踹了开来,十四阿哥执着马鞭站在书房门口,面色阴沉,看了九阿哥一眼,也不说话,上前一把抓住齐粟娘的胳膊,拖着她就走。

齐粟娘一时怔住,被他扯着出了房,听得九阿哥在后头叫了一声:“十四弟!这事儿——”

十四阿哥脚步缓了缓,抓着齐粟娘的手却紧了紧,头也不回道:“不用她,也能办这事。”天上响起一串炸雷,接二连三,震得人心惊战胆,倾盆大雨转瞬即下,砸向了北京城。

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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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觉得不想看皇宫戏的亲,再忍一章就出宫上船了。。。再忍三章女主也就松口气了。。

高邮卷 第二十六章 乾清宫的穆德士

过了几天,皇上原准备南巡,没料到随着雨季的来临,江南的汛期也按时报到,淮安的汛情随着一骑骑在狂风暴雨中飞驰的俊马报入了乾清宫南书房,彻夜长亮的宫灯下,康熙聚集皇子、六部九卿、传教士,对历年各地雨量、河流流量等实据反复推演,以求预先判断黄、淮、漕沿岸受灾情况。齐粟娘亦被召至御前侍候。

“皇阿玛,陈变之奏称,已拆除拦黄坝,深挖河道,黄河北移,出海口浚清,若是如此,高家堰便可保。”十三阿哥奏道:“高家堰若保,则江淮可保。”

太子摇头道:“虽是如此,但暴雨连连,大异往年,此时拆除拦黄坝,未必能引黄入海,若是反涌,则江南危殆。”

三阿哥亦道:“皇阿玛,太子言之有理,大水旬月不退,若非清河县清口所在入海口受堵,便不会如此,若真是如此,则清河县高家堰怎能不危?”

齐粟娘侍立在南书房门口,看着紫禁城上黑沉沉的夜空,江南的雨真的已经下了很久……

“皇阿玛,儿臣以为,清口入海、高家堰洪堤皆已竣工,此时再说无益,只能严令河道总督张鹏翮和江南沿河各级河工官吏,吃不离堤,睡不离堤,时时巡查河道,有漏便堵,有水便疏,堤在人在,堤毁人亡,方是现下急行之事。”

“儿臣以为四阿哥所言甚是。”八阿哥趋前奏道,“黄河改道是皇阿玛既定之策,已无需再议,今年水大,屡有小处冲决原是常理,时时小心,防小患而绝大患,方是上策。”

康熙心中原是如此想,再见得众臣皆以四阿哥、八阿哥所言有理,便下旨严令河道总督张鹏翮亲上河堤,不可懈怠,又下旨给清河县河丞陈演,务必保住高家堰。

此时已是凌晨,康熙夜不能昧,挥退六部臣工,召白晋等传教士将演算实据奉上,又传给各位皇子传阅,李德全见得康熙闭目养神,轻轻上前道:“皇上,阿哥们昨日入了宫,到现在只用了一次点心,您看……”

康熙睁开眼来,看了看十来个儿子,皆是面带疲色,忙道:“快传膳,赐坐。”

齐粟娘看着御膳一道道送了上来,轻轻动了动发麻的双腿,乾清宫原是一天两班,因着康熙连连彻夜议事,侍从们不敢退出惊扰,她从昨天晚上站到现在,也是水米未进了。

不过,比起费神也费心的康熙和阿哥们,她已是很轻松了,以她的推断,小处冲决不可避免,只要及时发现,便能全功于此役。

齐粟娘想到此处,嘴角微抿,王大鞭托人带信来,高邮陈、齐两家的三百亩棉地已是播种,高邮城里的棉纱牙行到村里数了株数,下了订金,若是能避开水灾,陈演每年总有一百五十两银子的进项。

只有一百余两呢,能填得了那些窟窿么?齐粟娘微微叹了口气,康熙三十七年时,她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现在却嫌百两白银的年收入太低。齐粟娘的视线慢慢溜到了南书房巨大的河图上,一条细线从北京城弯弯曲曲直到杭州,漕运,对于皇上而言,那是立国保民的命脉,黄淮不治则漕运不安,对她而言,那是一条淌金流银的命运线……

“齐氏。”

“民女在。”齐粟娘悚然一惊,跪倒在地,“皇上有何吩咐?”

“和穆德士一起,把这组实据算清楚。”

齐粟娘微抬起头,贵人们用膳已毕,取了康熙交下的差使,各自演算,“是,皇上。”齐粟娘站起,走到荷兰传教士穆德士身边,执鹅毛笔,看了看实据,与穆德士交谈了几句,便干起活来。

除了康熙、三阿哥外,就是穆德士与齐氏这一组演算最繁,两人开始时,不时低语,穆德士的汉语勉强能用,到得急难处,便语不达意,开始用中古拉丁语夹杂荷兰语,指手划脚地解释,声音越来越高,令人侧目,便是康熙都抬起头多看了他俩几眼。

齐粟娘已没什么力气说话,中古拉丁语和荷兰语杂在一起,她也听不懂,说不通就在纸上一步一步演算,直到穆德士看明白,再进行下一步,穆德士初时还拧,后来渐渐便也习惯,一言不发,用实据说话,到得后来,便是齐粟娘怎么算,他就怎么算。

这样下来,他俩仍是慢了众人半柱香的功夫方才算完,穆德士将结果呈上,康熙瞅着他,笑道:“朕东方算学如何?”几位阿哥连连轻笑,那些教士也微笑看着穆德士,“皇帝陛下,这位女士很好,非常好,不过她的算学——非东方,也非西方---”穆德士又开始着急起来,一串串中古拉丁单词、荷兰语单词蹦了出来,便是那些传教士都面面相觑,康熙微笑着,等他说完,点头道:“你说得很对。”

齐粟娘实是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甚是失仪,李德全见康熙含笑看了她一眼,未作怪责,便没有出声。

齐粟娘又退回了书房门口,默默看着西墙上的挂针一点一点从凌晨四点,指到了早上八点,再从早上八点转到了午后四点,突听得“卟嗵”一声,因饥饿疲劳已经反应迟钝的齐粟娘慢慢侧目看去,书房另一侧又倒下了一个太监,李德全走了上来,挥了挥手,便有外头的太监走上来,动作熟练地抬着下去了。

“李德全,换一班人,他们也两天没吃没睡了。”

齐粟娘真心诚意地跪下谢恩,三呼了万岁,随着众人倒退着,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齐氏,你留下。”

齐粟娘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来,应道:“是。”话音未落,听得相同的“卟嗵”一声响起,便没了知觉,最后朦胧想着:“我后知后觉,没体贴到皇上想给陈演指婚的圣意,挡了许久的道,也难怪他看我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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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卷 第二十七章 德州行宫的刘三儿(上)小修

九月,微风中稍带凉意,齐粟娘捧茶走入了乾清宫上书房,听得康熙下旨道:“……黄河自清口入海,高家堰无恙,……江南未有大灾。河工有成,朕心甚慰,赏河道总督张鹏翮三眼花翎,升高家堰河丞陈演为清河县知县,”顿了顿,言语中微带笑意:“朕本月南巡。”

御船一路过了通州,齐粟娘侍候康熙用了早膳,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空,出了舱房。河风吹拂,吹动了九省漕河边隋炀帝植下的杨柳,庞大的御船队顺风而下,经天津、沧州、进入山东界内。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久历北京干燥的齐粟娘很是舒畅。

上了船,随行的四阿哥、十三阿哥日日与康熙在一处商议河工,与太子说话的时间也少了。齐粟娘有些纳闷,四阿哥平日虽是倒向大阿哥,也与太子交好,远不及八阿哥他们壁垒分明,这般行止,实是不太正常。不过,联想到近日来康熙对太子越来越冷的脸,齐粟娘似乎悟出了一些。

不过她这几日却对太子印象大改,太子随驾,随身的女官里正有蕊姑。太子离开座船,到康熙跟前侍候时,齐粟娘和蕊姑时常在一起说话。齐粟娘原是心中愧疚,没料到蕊姑却似是知她心思,直言她本是荣妃延禧宫的宫女,太子幼时由三阿哥母妃荣妃抚养,时时过去请安,她早就蒙太子青眼,那日太子本就是来寻蕊姑。

齐粟娘大是错愕,细细看了蕊姑的脸色,不似是说谎,又不好再问。再打听双虹,虽是无宠倒也平安,心中疑惑,不免收了几份对太子的厌憎。

天色渐渐暗了,齐粟娘梳洗后去换班,出门在外,乾清宫人未能全部**,她以往只要在门口站着当摆投,如今却是奉茶、倒水、传膳、研墨都要干,虽是有些不习惯,但看着李德全、梁九功、小魏太监忙得脚不沾地,也只有庆幸的份。

今夜康熙只招了十三阿哥上船伴驾,先是谈论河工,再说漕运,不免回忆起平三藩,征噶尔丹,父子俩说得甚是投契,一人做了三四首诗,直让齐粟娘听得打瞌睡。

眼看着月上中天,两人兴致正浓,齐粟娘只得将茶水换了一回又一回,待得她第五回从茶水间捧着茶案走向前舱时,正遇上四阿哥上船。她还未行礼,突听得半声尖利的女子惨叫,突地又戛然而止,没得半点痕迹,竟是从太子的座船上传来。

齐粟娘被叫声所惊,手上不稳,茶案一歪,将一盅茶打翻在地,一声脆响,溅湿了四阿哥的鞋面。齐粟娘慌忙请罪,还未出声,又是一声含糊的惨叫传了出来,声音虽小,却让她寒毛直竖!

齐粟娘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入了灯火通明的前舱,喘了几口气,看着康熙面带怒色的脸,又是一惊,结巴道:“皇……皇上……”

康熙冷着脸道:“你去看看。让他收敛些。”齐粟娘一愣,却听得身后的四阿哥恭敬应声,转身便下了船。

齐粟娘面色发白,想起太子爷从沧州弄上船的几名女子,再想起蕊姑的话,脑中一片混沌,不知谁真谁假。

康熙似被扫了兴致,命十三阿哥退下,独个儿在船舱里走来走去,面色越来越怒,李德全与齐粟娘皆是噤若寒蝉。到得四更天,康熙方才就寝,临睡前叹了口气,让齐粟娘到御膳房里下旨,给太子多炖些补汤,又让李德全过几日到了德州行宫,选些良家女子充入太子后宫。

齐粟娘在回到房中,在床上辗转,睡不踏实,第二日开始,仍是尽量躲着太子。夜晚的尖叫声再没有响起,但过了几日,康熙就寝后,她晚上轮值时,仍是隐隐可闻太子座船上女子哀泣之声。

太子夜夜折腾,到得德州行宫时,竟是生起病来。康熙便在德州行宫驻跸。

德州行宫虽是不大,宫室却也精巧。齐粟娘对便殿上两座十二扇重锦镶嵌螺甸屏风很是留意,上面刺绣着德州漕运盛景,康熙亲自于屏上题诗,“出逢漕中来,入逢漕中去。联樯密于指,我舟无着处。”并赐了一座到太子西殿,让他在病中观赏。未料到太子病势渐重,康熙下召索额图来德州侍疾。

齐粟娘日日在便殿上看着屏风上物态繁华,又见着德州知府李明智领着总承迎驾之事的豪商一日一贡物,一日一呈宴,尽是天下南北奇珍,她一门心思全在打听德州有些什么本地产物,其中有哪些北贩最易获利,对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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