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经济适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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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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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演看着齐粟娘腕上的红玉佛珠,每一颗都有小指头般大小,被水润湿了,闪着异常柔婉而又无力的光芒。陈演摩挲着齐粟娘的手腕,喃喃道:“叫你受委屈了……”

浴室里静了下来,齐粟娘觉得手腕儿被陈演抓得生疼,她看着陈演,他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将她腕上那佛珠一颗接一颗剔了开来,带起一阵阵水响……

外头院子里,秋阳暖暖地晒着,小连将马牵出来洗涮。廊院下,周襄天微微眯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七夕眼角儿觑着枝儿从后院走

,悄悄从茶炉边站起,挨到枝儿身边。枝儿脸上一》没有出声。

“枝……枝儿,我这几日就求……求周先生替我向奶奶说……咱们俩的亲事儿……”

枝儿脸上透红,没有吭声,嘴角儿却是翘了起来,七夕见着她这模样儿,顿时欢喜了起来,又挪近了一步,“枝儿……”

“枝儿,外头有个小厮,说是九爷庄上的奴才。”理儿一脸奇怪走了过来,“送了些野物来给奶奶,说是他们家石管事大娘吩咐的。”

枝儿见得理儿过来,连忙从七夕身边走开了,“我去看看。”

过了半个时辰,粟娘扶着陈演起了身,换了衣,回了内室,安置他坐在床边。齐粟娘将床头堆着的帐册收拾好,把算盘放进陈演的枕箱,外头天已是晚了。

枝儿和理儿举着烛台走来,枝儿将床头几上莲花鲤鱼烛台上的残烛点燃,内室里便亮了起来。

理儿在床边上四角长案,再摆上补汤和饭菜。枝儿道:“奶奶,方才九阿哥庄子里的一位石大娘送来了两只山鸡、一只山鹿,十捆鲜菜。”

齐粟娘一怔,点了点头,“收着罢,我知道了。”

枝又取出一封信,“奶奶,是比儿姐姐从淮安寄来的信。”

齐粟娘正用缓围子包着陈演的双,听得枝儿的话,却没抬头,似是只顾着忙,没有出声。枝儿见她脸色不好,却不知为何,便有些胆怯,不敢说话。

陈演微微一笑,“放下罢。你们着去。”

房门关上了,陈演伸手取了信,正要展开,看了齐粟娘的脸色儿一眼,不由笑了起来,不待齐粟娘说话,伸手搂住了她,“看你这脸色,活像要吃人一样。何必自个儿生气。好,这信咱们不看了。

”抬手便将信递到了床头几烛火上。

信角被莲花鲤鱼撑起的金黄火苗儿舔着,还来不及出一声轻响,转眼便燃了起来,蜷曲起来的纸角里,隐隐见得“莲……”,火光一闪,便成了飞灰,只余着越明亮的烛光,轻轻摇摆着,温柔地笼罩着内室,笼罩着相拥的陈演与齐粟娘。

齐粟娘伏在陈演怀中,久久没有言语,过得半晌她细声道:“陈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高邮——何大人受了伤,是不是这官不能辞了——”

陈演抚摸着齐粟娘的头,“我都有打算呢,齐强哥的事儿,还有咱们将来的事儿,你放心。我日后一定守着你过日子,不叫你担惊受怕的。”

齐粟娘喃喃道:“何大人他为了救你受了重伤,听说人虽是明白了,但损了元气,要下床还得养上几年。”

陈演慢慢道:“我问明白了,至多四五年。这几年,皇上一时寻不到人来接河道上的事儿,也刚好给我空儿,腾出手来替咱们自己打算打算。”说罢,拍了拍齐粟娘,“来,饿了罢,咱们吃饭。”

陈演舀了一碗桂鱼汤递给了齐粟娘,自个儿一边吃着,一边翻看李明智送过来的帐册。齐粟娘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算盘和帐册,奇怪道:“皇上的差事?这样着急?”

陈演伸手将枕箱里的算盘捞了过来,隔在膝盖上,噼噼叭叭打着,眼睛盯着帐册不放,过得半晌,抬头微微一笑,“我不在的时候,叫你受了欺负。”说罢,又低头干活。

齐粟娘心中惑,见得他忙碌又不好打扰,只得道:“虽是急,吃完了再弄罢。”陈演看了她一眼,把帐册一丢,歇了手上的活,“好。”

齐粟娘心中欢喜,一边和陈演吃饭一边说着些闲话儿,待得饭毕,枝儿进来收拾。齐粟娘一面给陈演泡茶,一面道:“枝儿,明儿准备些吃食,送到九皇子庄上石大娘那回礼罢。”

枝儿连忙应了,陈演见得枝儿退了出去,放下手中的茶,抱住齐粟娘道:“你是命妇,她是管事,你不用去。”顿了顿,“以后我少忙公事,时时陪着你。”

齐粟娘在陈演怀中点着头,“你说得是,我也没打算去,让枝儿去问声好便罢了。”看了看桌上的帐册,“你可是要忙了?”

陈演微微笑着,“不忙,只是看看帐,你坐在这儿,我一边看一边和你说话儿。”



清男的正文在《漕船上的莲香葫芦湖里的蕊儿》那一章已经完结了,文情已尽。其实邹邹我是激情派,嘿嘿。但本文文理未完,第十六章开始,算是番外,把清男的伏线写完整,让主题更鲜明一些,谢谢亲们支持。

正文 第十六章 等待辞官的北河河总(三)

风越肃冷,树枝上的枯叶只余下零落几点。在小月,陈演走动已是无碍,便带着齐粟娘回直隶河道官衙。

枝儿与七夕订了亲,虽是因着规矩比以往更难见面说话,但她和理儿、长生便越亲密了,时时寻着空儿到厨房里和理儿说话。

“昨儿晚上我去周先生房里看哥哥和长生,没料着周先生还在前衙里理事,七夕也没回来。”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厨房里热烘烘的,理儿挽着袖子,一边团面,一边困惑道:“我原想着爷回来用饭了,周先生必是回了。”

灶上的锡水壶咕嘟咕嘟冒着水泡儿,枝儿正在提壶的手一顿,偏头想了一会,“爷这阵儿多陪着奶奶,除了急务,掌灯后是不办公事的。许是这样,周先生才越忙了罢。”

理儿笑着点了点头,枝儿将青瓷暖壶灌好了开水,又和理儿闲扯了两句,正要离开,理儿又扯着她悄声笑道:“今儿晚上到我屋子里来用饭。”

枝儿自然应了,得晚上侍候完陈演和齐粟娘,料着齐粟娘不会再唤她,便溜到了理儿房中。

理儿和长生正摆着饭,另一,七夕正坐立不安地等着,一见着枝儿进门,便笑了开来。枝儿含羞带怯,被理儿和长生拉着,一块儿坐下来用饭。

第二日,儿瞅着开衙后,陈演去了前头,悄悄儿对齐粟娘道:“奶奶,奴婢听说,这阵儿爷作了不少人,提堂过审的就有七十多个,押牢待议罪的就有四十余人都说是贪墨河溯海银。多半都是河标上的人。”

齐粟娘自然知晓枝儿如今和七夕了亲,外头的消息儿比当初的比儿还灵,她点了点头“干爹不及他熟悉河务,他不在的这阵儿是有人钻空子。确也应该查查。”

北河河总奏请清查河海银的折子递进了乾清宫上书房,过不得几日,陈演便被康熙召入京城。传旨的魏珠到得天津卫河道衙门时,还未到晌午。陈演领了旨,吩咐摆席周襄天陪着魏珠喝茶,他自个儿转身回了后宅。

齐粟娘早听得消息。正奇怪他怎地有空儿回后宅。陈演走上前来握着她地手。道:“我今儿去。怕是得后日午间才回和我一块儿去罢。这几日你一直说累乏。我不放心你。”

齐粟娘一怔。顿时笑了出来。“陈哥。不过是两天——”

“你独自在这里不放心——”陈演慢慢抱住了齐粟娘。“现下京城里正乱着。”

齐粟娘伏在陈演怀中。听着他地心跳声声道:“京城离天津远着。这里又是官衙。你快去罢误了你地公事。”咬了咬唇。抬头看向陈演“京城里地事。你可千万别掺合进去了。



陈演凝视着齐粟娘。“你放心。我不会明着干地。”

齐粟娘一怔,似是明白陈演为何如此担心,多半还是暗中行了些事,她看了陈演半会,心中犹豫挣扎,想着齐家的大仇,终是叹了口气,“你放心。我就在家里呆着,专等着你回来。”

陈演点了点头,召了丫头上来让她们摆了饭,叮嘱枝儿好生侍候,便出了后宅到前头。

陈演沿着青石道走着,远远见得侧厅里,周襄天正陪着魏珠用饭。离着侧厅还在十来步远,陈演眼角一扫,小连悄悄儿走到他身边。

陈演停住脚步,“怎么了。”

小连轻声道:“爷,小的打听明白了,崔大人每月里有中旬、下旬二十日必在天津,另有十日要去京城。”看了陈演一眼,斟酌着又道:“今儿十月初二,又去京城了。”

陈演皱着眉,只觉崔浩如今太不小心,“身边可带了人?”

小连摇了摇头,“只带了两个把总。”

陈演沉吟半会,“行了,你再去盯着,你不用跟我去京城,一定要把崔大人何时在天津看明白了。”

陈演进了侧厅,陪着魏珠说笑用饭,临到出门上车的时辰,陈演趁着魏珠不在跟前,侧身对周襄天道:“先生差人知会崔千总,平日里出门多带些人罢。”

周襄天微微惊异,不知陈演为何对崔浩这般上心,虽是因着内眷有些交情,终是各不相干,崔浩到底是八爷门下的人,最近江苏帮收拢了常州帮,两边儿正较着劲,还是尽避着的好。他虽是这般想着,嘴上还是应了。

天津城河标兵营,崔浩接得京城里召唤的消息,策马出了营,一路走到天津城北门,听得开道锣响,见得北河河总的仪仗过来了,便策马闪在路边。

眼见着北河河总向着京城去了,崔浩正要随之出城,见得翁白迎面而来,后头跟着三十来名挑夫,抬着三十抬彩礼,多半是漕河上来的新货。

翁白见得崔浩,也是一愣,连忙一勒马缰,拱手为礼,“崔大人。”

崔浩笑着回礼:“翁公子。”他扫了一眼翁白身后的彩礼,“翁公子何时到淮安去下聘?婚期可订好了?”

翁白面有喜色,似是被取笑多了,应对也格外从容,“下月初五后,等淮安李二当家从通州返程时,随他一起去淮安下聘,再订婚期。”

崔浩知道九月是交漕粮的日子,江苏帮一

四勤押船,现下怕是已到了通州交完粮,正忙着收回程时贩卖得利,便也点了点头。

两人又寒喧了几句。崔浩正要离去,翁白扫了他身后两个把总,微一犹豫,又道:“崔大人,京城里不安泰,江苏帮这几日也有些动静,崔大人还是小心些好,多带些人上路。”

崔浩一怔,拱手重重一礼,“多谢翁公子。”

天津城北门外,漕河上刮着冷风涛汹涌,再过一月,河上便要封冻了。

一夜急奔北河河总的马车在清晨过了通州,进入了朝阳门。魏珠领着陈演走入乾清宫已是第二日上午时被召入了上书房。

午后,八阿哥匆向乾清宫上书房走去,正看得三阿哥、四阿哥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对面走了过来。

三人互换了一个眼色,来到书房门外。魏珠迎了出来笑道:“三位爷,皇上在召见北河总督陈大人。”

三阿哥道:“我们等着就是。”

上书房里鎏金西洋座钟咣当咣当:走着,从午后一点指向了午后四点,三位阿哥半点没有不耐烦的神情,安安静静在门外等着。

“叫施世轮和张鹏年来。”熙的声音突然响起,魏珠连忙应了一声叫了小太监去催请皇上的亲信大臣。

上书房里的人越来越多,三位阿哥直等到时钟指到晚上八点,也没能进去陛见。

眼见得里头开始传御膳,让北总督等几位臣子佐食。三阿哥微微笑着,“陈变之经了这一回的生死老辣了。”

深夜的风呼呼地吹着,乾清宫檐下的宫灯不停地摇晃,在四面宫墙上投射下光暗交错的树影。

上书房里传来的康熙说话声阿哥和八阿哥皆没有出声,三阿哥也停了嘴神听去,“你今晚即刻赶回天津畿四面之河流水道,切切用心。”

脚步声响起,陈演躬着腰从上书房里慢慢退了出来。他转过头,看到三位阿哥,微微一笑,拱手施礼,“微臣见过三爷、四爷、八爷。”

三阿哥连忙扶住,“陈大人免礼,陈大人的腿脚可好些了。”

陈演恭恭敬敬道,“多谢三爷动问,皇上已差御医诊过,已是大好,以后每年去泡泡温泉,将养着便是了。”

“让他们进来。”康熙的声音响起,三位阿哥连忙整理衣冠,走进了上书房。

陈演看着他们的背影,面上泛起淡淡之色,一步一步向宫外走去。

三更鼓响,四阿哥终于回了雍王府,一直在等待的十三阿哥迎了上来,“四哥,怎么样?”

“陈变之把通州河标千户等人的口供呈给了皇上,他们指称贪占的河溯海银中有八万两呈给了兵部尚书齐世武。皇上已经下旨让施世轮审理此案。”

十三阿哥大喜,“这一年来,齐世武那些人时常在一起会饮,咱们都知道有猫腻,但为免打草惊蛇,一时间抓不到切实的人证与物证。皇上虽是看着,也在犹豫。这下借着贪墨海银之事,能名正言顺把人抓来刑审,只要有了口供,立时就能翻出谋逆大案。”

四阿哥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老八门下安郡王世子已是打算出头告齐世武等人谋逆了。”

“陈变之以往哪里会出头挑这些事?这是给她老婆出气。他大舅子一家死在太子门下,他老婆也差点被太子染指。便是个泥菩萨都会有火气了。”十三阿哥满脸笑意,“我原还担心皇上对他去探黄河源极是不满。现下看来,这回若是能查清谋逆案,皇上仍是会大用他。”

四阿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何图华这一声大病,还不知撑不撑得住。施世伦多半要放漕台的外差,陈鹏年又太老了些,皇上,不过是还没有寻着能替上的人……”

钮禄府里,陈演看视了仍然卧病在床的何图华,婉谢了留宿,出了府上了马车,“连夜赶路,早早回府。”



正文 第十六章 等待辞官的北河河总(四)

城通向天津的官道上,河总府的亲兵举着火把开路,驰着,车前悬着两盏明角灯,把夜路照得半明半暗。

摇晃的车厢中,燃着残烛,陈演沉吟半晌,看向车内的周襄天,“先生,你看皇上此次会如何落太子?”

周襄天捋着短须,慢慢道:“大人既是说,皇上听得齐世武等人贪墨之事,便把三位大阿哥召了进宫一齐商议。在下以为,阿哥们的那些心思,皇上多半还是知道的。他们一起来办,事儿就是板上钉钉了。皇上对太子怕是圣心难回。”

陈演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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