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头,“不行,你必须要保持清醒才行,只有这样才能走到最后,才能离开这里。而且,你必须走出去!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自动消失,任你怎么想我都没有用。”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走。”
“乖,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要不要听?”白夙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殷凝。
“什么秘密?”殷凝抬起头,眨了眨又红又肿的眼睛,“快点告诉我。你和我之间怎么可以有秘密呢?”
“呵呵,恩,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所以我才要告诉你啊。”
“快点告诉我听。”
白夙微微低下头伏到殷凝的耳边。随着白夙的低语,殷凝的眼睛越睁越大
然而就在有的人懊悔、有的人哀伤、还有些人紧张不安的时候。郑穆昀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在空旷的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待他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悄悄地潜入了钱环海生前所住的房间。反手拉上身后的门,直接走到床头柜的旁边,拉开抽屉利落的翻找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找到了属于钱环海的游戏提示卡片。没有立即打开,只是拿着东西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一看,眉头立即皱起来。因为钱环海的提示卡片上什么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究竟是怎么回事?郑穆昀有些气馁的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沿上。这让他实在想不通,如果说他拿到的卡片上是一片空白的话,他倒也不会想太多,兴许是自己没有特殊的任务罢了。而现在有人死了,他按照“不可以翻看活着的人的卡片”的规则,也就是说看死人的卡片就是可以的。所以他前去翻看已经死去的钱环海的卡片,根本算不得违规,况且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钱环海的死,好早点找出凶手。而之所以他鬼鬼祟祟的单独行动,是因为他根本就信不过别人,信不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钱环海的卡片上竟然也是什么都没有!
太奇怪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如果说单是他一个人的卡片空白一片,没有半个字,也许不奇怪,可是如果有第二个人也出现这样情况的话,那就不免奇怪了。难道世界上真就有如此巧合的事?也是因为钱环海没有特殊的任务吗?
郑穆昀无法肯定,毕竟这卡片上半个字也没有,他又要怎么推测呢?对于他来说事不过三,除非立即有第二个死者出现的话,有了第二个死人,第二张死人的卡片,他就可以去翻看。
仅仅是游戏的第一天,从开始的轻松惬意到死亡的阴影毫无征兆的降临,从一些人的相互猜疑到某些人自以为是的冷静分析;从表面的平静到实则的暗涛汹涌。
是的、平静的永远只是表面而已,然而表象之下,在幕后操纵者所营造的游戏空间中,亘古不变的暗藏着无尽的黑暗与嗜血的杀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晚很快降临。
到了大约晚餐的时间,作为女佣的宁晓羽还是负责的一个个挨家挨户的征询了每一个人,是否还要用晚餐。
因为钱环海的事情,大家其实没有什么心情再坐在一起慢慢享受顾丰登的佳肴,但是按照游戏的规则,角色扮演的考量出发,还是勉强坐在一起,异常简单的吃了点沙拉之类的食物。而且,顾丰登做食物的时候,也不在厨房单独做,而是将原材料直接从冰箱中取出,拿到大家伙的面前,现场表演,在他麻利的做完沙拉之后,还事先尝了口,让众人放心,确保食物的安全问题。
简单快速的用过晚餐之后,众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对策,以后的每天早上9点、中午12点和晚上6点为进餐时间,其余的时间为自由活动时间。至于保命的问题,就全靠自己了。毕竟就算众人呆在一起,幕后人也有的是办法杀人。就好比钱环海是毒死的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一个人死去,根本和碾死一直蚂蚁没什么区别。若真的聚众而逼急了幕后人,恐怕他会随便在空气中下点药让众人昏迷,继而杀人,又或者直接随意的引爆一个人都再简单不过。根本防不胜防。所以什么聚在一起就会很安全的说法,在这里根本无法运用。
所以大家决定自己收拾自己的餐盘,然后回各自的房间去。
席间,殷凝和秦铮没有说过一句话,殷凝甚至连看都不看秦铮一眼。而其他的人也都各怀着心事。
随着夜晚的降临,每个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祈祷着自己能够平安的度过第二天,为了活着,甚至都没有人敢因为困倦而熟睡过去。但是就像刚才众人的讨论一样,只要某些人使上一些小小的手段,所有的人,所有有呼吸的人,都毫无征兆的熟睡了过去,进入了无法逃脱的梦魇之中。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睡死在自己的房间里时,有一个人带着嘲讽的微笑,大摇大摆的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走廊上,从走廊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再由一头走到另一头,根本无所谓自己的脚步声会吵醒谁。这个人一边肆无忌惮的踱着步子,一边竖着食指对着走廊左右两边的门来回晃动着,嘴里还不断的念念有词,“点、点、点芝麻……啊,就是你了。”
那人停下脚步,正站在储炎的门前。
140、电锯惊魂。。。
一夜无梦,也不知道为何会睡得这么沉。算不得安稳,只是混混沌沌的。就连醒过来之后,脑袋都特别的重。
殷凝扶着自己发沉的脑袋,快速的看了眼床头上的小型计时器。她现在特别害怕看计时器,虽说不能够证明这玩意儿究竟是不是有催眠的作用,总之她心里已经对计时器产生了反感的情绪,怵得慌。
现在,时间显示为九点十四分,正是早餐的时间段。翻身下床,看到小四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自己,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复杂的很。即觉得安逸满足,又觉得烦躁不安。就像是两个小孩在打架,一个在告诉她,“你看,小四还活着。”另一个则在骂他,“醒醒吧,你看到的是幻觉!”
明明知道眼前的小四是幻觉,可是她的心还是不愿相信。很矛盾,很纠结。
站在浴室的门口,侧着头盯着小四看,小四也看着她,就这样四目相对看了好久,白夙慢悠悠的开口道,“你真的可以试试。”
殷凝没有说话,回过头去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憔悴,浮肿的眼睛,黯哑苍白的皮肤。一瞬间有点恍惚。想起一个梦,自己也是站在镜子前的梦,还有梦里有点不一样的秦铮……
心里很乱,真的如小四所说的吗?真的要那样做吗?
小四说的所谓秘密,其实在殷凝看来,与其说是秘密,不如说是白夙教给她一个摆脱他这个幻觉的方法,一个眼睛会骗人的方法。
他告诉她,其实他就是秦铮,秦铮就是他。他们两个就是一个人。
直白的比她自己的疯狂念头更加扯淡,起初听到这秘密的时候殷凝还非常的震惊,因为她从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给任何人听过,可为什么小四会对她说这些?
这算什么?安慰她?让她摆脱痛苦?让她不断地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又或许,这个所谓的秘密,根本就是她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是她心里一直以来疯狂念头的滋长。不过是通过幻觉的小四说了出来,再告诉了自己。其实,根本就是她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为的就是自我安慰,摆脱痛苦。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四也就算不得离开她,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活着而已。
摇了摇头,不愿去多想,拧开水龙头快速的洗漱了一下,便离开房间前往客厅。
一步入客厅,就看到已经有几个人围站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凑过去看,发现是继昨天钱环海死去亮起的画之后,又有一幅画被灯光打亮了。定睛于画面,殷凝心下一惊,虽然她知道,这些画的内容所绘,其实就是每个人的死状。尽管画中的人物乖张扭曲,无法辨认出具体的人是对应的谁,但是这幅画中人物的死状,只能用残忍来形容。画面所绘是房间的一角,有一张大床上,上面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而剩下的人则站在床的两侧,看着床上的尸体。整幅画的画面阴森恐怖、深色的背景还有血肉翻绽着刺目的红,极尽的黑暗与血腥,使得整幅画面充满了一种变态的张扬和诡异的氛围。
殷凝皱着眉,立马从画面中回过神来,数了数自己身边的围观群众,一共四个人,分别是宁晓羽、甘霖、卓清还有顾丰登。
没看到秦铮,心里一揪,不自觉的立即调头往房间的地方跑去。推开白色的大门还没有把脚迈进走廊,就听到曹雯雯软得发腻的声音响起,“前辈早,昨天睡得好吗?”
听这话,不用猜也知道曹雯雯是对谁说的,心下顿时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可又不情愿的别扭着,刚想离开门边,不料自己晚了一步,秦铮已经走到了门口,并且差点撞到她。
蓦地刹车,四目相对,一时无语。而紧跟在秦铮身后的小尾巴曹雯雯刹车不及,一下子撞到了秦铮的后背,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听到曹雯雯惊呼,秦铮根本不理。只注视着殷凝,再犹豫了两三秒钟之后,轻轻地说了声早。
“早。”殷凝低着头,礼貌地回了一句。
“好痛。前辈,我好像是崴到脚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这时,曹雯雯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
殷凝循着那柔弱的声音望去,看到她非常小清新的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脚腕,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崴了脚似的。红彤彤的小脸,梨花带雨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摸样,有些凄凄艾艾地望着秦铮,就差没有伸出一只手让他扶了。
一脑黑线,这女人以为自己在拍琼瑶剧么?要不要这么脑残啊,心里骂了一句。殷凝没空理会清新派肥猪流,眼下的局势孰轻孰重,有脑子的人一看便知,谁有空搭理她,纯属吃饱了撑得。
见秦铮根本连头都不肯为自己回一下,曹雯雯不甘心的攥紧了拳头。她有心想找棵大树靠一下,没想到大树根本不理她这只金丝小鸟。心里的愤恨就不用说了,更让她觉得委屈不甘的是,这棵大树好像只对姓殷的女人特别好。论长相、论身高、论身材,她哪点不如姓殷的?比她漂亮、比她高挑、比她胸部大!是个男人都会对她产生保护欲才对!为什么偏偏这个叫秦铮的男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怨恨的瞄了眼站在一边的殷凝,不过她狠毒的神色很快就一闪而过,顿时换上琼瑶式女主角的可怜形态,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刚要开哭,就听到郑穆昀的声音从自己背后响起。
“这是怎么了?干嘛堵在门口。”郑穆昀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什么情绪。脸上始终保持着标准微笑。也许在别人看来他是个标准的绅士好男人。热情、正直、助人为乐,可不明所以的,殷凝总觉得他太假,好像是在刻意的保持着自己完美的形象。尤其是他的笑容,总会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见没人理他,有些尴尬和莫名的瞥了眼坐在地上的曹雯雯,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再看眼前几个人之间的状态,不能说心里有数,但也猜出个七分八分,貌似是没人愿意扶她,郑穆昀弯□,面带招牌式微笑的将曹雯雯扶起来,“你没事吧?干嘛坐在地上?”
“我……没事。”曹雯雯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因为根本就没什么事,是她自己在找事儿。就刚才她自己撞到秦铮的后背摔倒,也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或者说是确认,秦铮为什么老是不理她。现在她终于知道原因了。
看到郑穆昀出现,殷凝点了点人数,知道是有人死了,所以人数要比之前少一个,,算上刚才的四个人,回头又看了眼墙上已经亮起的第二副画。心下顿时明白过来,储炎已经死了。
郑穆昀不明所以的看着殷凝的一举一动,而后循着殷凝的目光去看客厅的方向,立即就看到了好像死亡通知函似的画作又有一幅被灯光点亮。马上清点了下人数,当机发现少了储炎。他随机就调头率先冲到了储炎的门前,其他的人也一个一个尾随其后。
因为画上的灯被点亮,就意味着有人确实已经死了,所以郑穆昀没有敲门,一把拉开了她的房门,走了进去。
然而眼前的场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怖,整个房间干干净净的有条不紊。没有特别的血腥或者凌乱,没有任何明显的挣扎打斗过的痕迹。
目光搜索,将视线快速的对准储炎的所在,只见她好像睡着了似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只把脑袋露在了被子外面。闭着眼睛,脸上甚至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若不是客厅中的画被点亮,众人恐怕会以为,储炎不过是睡着了而已,说不定会抱歉的悄悄退出她的房间。
“曹雯雯。”郑穆昀冷着脸,很是严肃。他没有回头,一只手在半空中挥了挥,好像是在让杵在众人身后的曹雯雯上前来。毕竟游戏的规则指出过,各司其职。而现在曹雯雯是医生,检查尸体这种事,当然是交给她来做。
郑穆昀叫了第一声,曹雯雯没有回应他。毕竟她一个才念护理系的大一菜鸟级女生,面对尸体还是有些害怕的。何况她刚才还在秦铮面前装柔弱呢,这个时候怎么好冲上前去装女英雄?
只是她不知道,人家秦铮就是讨厌假矫情装柔弱的女人,而且她装得还一点也不高明。
“曹雯雯!”郑穆昀第二声叫她,声音有些响,有些严厉。让众人不备,个个一个激灵。
“是……”曹雯雯自然也是一惊,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拖着脚步走上前,皱着眉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是不是又要检查?”
此时的郑穆昀收起了以往的招牌式微笑,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在场所有人都欠他钱。心中暗骂眼前的女人脑袋空空,后知后觉。可是不管怎么说,按照游戏角色扮演的规则,既然有医生的角色,那么就要尽到游戏中的责任。何况他是警察不是医生,就算懂得很多现场的勘察和大概的尸检,也不好代理法医的职务,检查尸体。
知道曹雯雯笨,可好歹也是学过点护理的,总该知道些起码的常识吧,又不要做深入细致的检查,看看储炎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大概的死因总该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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