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殷凝一时语结,要她如何解释?难道要说是因为幻觉?恐怕他们才不会相信的吧?
“说不上来了吧,好,不说名字的问题,那为什么只有你的身上有伤?还是新伤。这一点你又要怎么解释?说不定就是在你捕杀她的时候,因为她反抗才产生的!”
“不,不是的!”殷凝因为一时的震惊,脑袋不怎么好使,运转速度大幅度降低,什么思路都没有了。其实她不是没有理由,没有借口,没有解释,只是她现在的大脑有点混乱,再加上被储炎咄咄紧逼,很多东西她不知道要如何说清楚,比如她的幻觉,又比如丝袜脸的追杀!真是让她有口难辩,但同时,被储炎这么逼问,心里顿时恍然,为什么丝袜脸只是对自己穷追猛打,只是弄伤自己却不杀死自己的原因了!其目的,为的就是栽赃嫁祸!
“不是?那么你倒是解释看看呐,为什么从刚才分开到现在重新集合在一起,我们都好好的,就只有你受了伤?”储炎的情绪有点激动,说话逼得人喘不上气,“怎么,说不上来了?那好,我替你说,因为你就是杀人凶手!”
“我没有!”殷凝摇头,再度把目光投向白夙和秦铮,她不管别人相不相信她,只要他们两个相信她的话就可以。然而让殷凝没有想到的是,不论是秦铮还是白夙都没有及时的给予她信任的回应,他们纷纷迟疑的站在原地,没有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对她表示信任,即便没有任何语言,即便不说“相信你”这三个字,殷凝都会觉得安心。可是现在,这两个男人纷纷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表示。让殷凝的心一再的下沉再下沉,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自己根本就是站在了冰原上,被呼啸而过的冷冽寒风刮得透心凉。
短短的几秒钟之内,殷凝六神无主的环视着所有看着她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或是疑惑、或是惊诧、或是奇怪、或是警惕的目光。一瞬间,殷凝感觉自己不仅仅只是看着他们那么简单,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空空的,像是落进了真空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闷闷的。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听到死寂一片的真空世界里,忽然变得嘈杂起来,有很多声音都是聚集在了一起。很快殷凝便意识到,那声音是来自眼前的这些人,他们内心正在计较的声音。
她看到秦铮在拼命的思考,听到他不停地在做着假设和猜想,似乎是想快速的整理出什么来,好帮自己开脱。她知道他的迟疑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真的需要他第一时间的肯定!要的就是他不理智的认定,就算说是盲从也好。但是这样的认定才最真最重要。只是为什么每一次都叫自己失望?为什么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过于冷静的看待?
她看到白夙呆愣在原地,似乎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虚假的消息。她听到他一直都在默念着“不是她、不是她……”的话语。殷凝也不怪他的迟疑,反倒心疼。毕竟白夙患有自闭症多年,接受信息的速度向来就比较慢,比较难以消化,何况是如此震惊的消息?就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消化不动,又要他怎么第一时间接受?
她看到一边的钱环海也在看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甚至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惊惧来,她听见他在说,“没有想到,原来凶手就是你。怪不得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看外表文文弱弱,其手段阴狠毒辣……”
她看到储炎愤恨的紧盯着自己,攥紧了手里的纸条,等待着自己的回答索要答案。“快说呀,怎么,事情败露就不敢承认了?”
她看到陌生男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仿佛看戏。然而奇怪的,殷凝似乎听不到他心里的所想。让她不禁皱眉。
不过很快的又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她看到陌生男人向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异常沉稳的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128、何患无辞。。。
也正是因为陌生男人的这句话,将殷凝一下子拉回了自己的臆想之外,回归现实。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从透明的泡泡里“噗——“的走出来了似的,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就清醒过来。对于这种情况,殷凝倒是觉得很新鲜,不过她大概知道,这又是自己的幻觉在作祟,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也容不得她想太多。
可惜、这句她希望从秦铮和白夙口里第一时间说出的话,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说了出来!让殷凝有些失望,虽然她可以理解他们的心理,可为什么要迟疑?很多时候女人想要的不就是毫无道理的肯定么?即便他们在短暂的几秒钟之后立即站到她的身边,可是他们终究还是迟疑了。
好吧,现在不是追究他们在不在乎自己的时候,她什么时候靠过男人了?那一次不是在需要人保护的时候自己杀出的黎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到时候再说吧。不论如何,她也要为自己搏一搏!
“可是我没有办法相信你!”殷凝心里有了决定,仿佛有了斗志一般浑身一个激灵,往前跨出一大步,做好了辩论的充分准备。顿时也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从突然卡克中恢复了过来,并且开始拼命的运转。她不能被意外的状况给吓到,她要保持冷静才对。最起码,趁着怀疑她的这些人还没有对自己起杀意之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受伤,是因为刚才在迷雾中我受到了一个用丝袜蒙着脸的人的攻击,是那个人袭击了我,我才受了伤!”
“蒙着丝袜的人?难道是要准备抢银行吗?哼,真可笑。那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蒙着丝袜的人是谁?为什么偏偏袭击了你,却不杀了你?”储炎又说。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因为对方一直都是从背后袭击我,我不清楚,而且他的脸上套了好几层丝袜,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那个人没有杀我,只是让我受伤,其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你门发现纸条后,把浑身是伤的我将凶手两个字联系起来吗?”
“空口无凭,让我们拿什么相信你?那几个男人相信你,是他们的事。至于他们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相信你的话,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可是我没办法相信,要我放过你,除非给出一个合力的证据证明!”
储炎这话说得让殷凝心里窝火,这话几个意思?暗指她为人不检点乱搞男女关系?可是她又发作不得,反正清者自清,有些东西也没有必要自己瞎解释,还是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好,证据就是我防身用的匕首被丝袜脸夺走了!而现在我的匕首就在他的口袋里!”殷凝指着陌生男人,不是她恩将仇报,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她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不错了,能赖就赖,况且她向来对陌生男人没有什么好感。谁知道他说他相信自己是真是假?还有为什么她的匕首会在他的口袋里?
陌生男人似乎有点诧异,没有想到殷凝会以怨报德的指证他。不过他到并不生气,反而无所谓的笑笑,“难怪你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这把匕首看,原来匕首是你的呀。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头套丝袜的人,这匕首是我在走廊里捡的,于是就带在身上了。诶,等等,话又说回来了,你又要怎么证明这匕首是你的呢?”
“请你仔细检查匕首的手柄末梢处,看是不是有一块地方的皮质破损?”
陌生男人听了殷凝的话,从口袋里掏出匕首看了看,“有。”
“因为这块地方我老拿指甲抠它,所以留下了破损,这就是证据!”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陌生男人,殷凝自然不敢就此懈怠,乘胜追击,“我证明完了,现在该你了,你又要怎么证明是匕首是你捡的,而不是从我这里夺走的?”
“那你又要怎么证明我就是丝袜脸呢?”陌生男人笑笑,答非所问,还顺带把问题重新丢给殷凝。其态度似乎对于殷凝的话并不以为意。语气轻松,听上去好像不是在讨论一桩严肃的,攸关生死的问题。反而更像是在和殷凝讨论一道简单的数学论证题。
那笑容、那语气还有他狡猾的回答方式,让殷凝恨不能冲过去抓花了他的脸才好,她就是没来由的讨厌他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当心把大门牙笑下来!
“对了!丝袜脸在攻击我的时候,我就是用这么把刀戳伤了他的手臂!谁的手臂上有伤,谁就是真正的凶手!你们看,”殷凝指着自己脖颈处已经结痂的一个小伤口,“这是丝袜脸袭击我的时候,用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于是我用匕首扎了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大,匕首的利尖都扎到了我自己!”
听殷凝这么一说,众人齐刷刷的将视线移到殷凝雪白的脖子上,果真看到一点红得血痂,还有她衣襟上的一片血迹。面面相觑,如果殷凝所说不假,那么谁的手臂上有伤,谁就是凶手!
每个人都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可是还不等殷凝说出,请各位撩起袖子验身的时候,钱环海指了指舞台上方的尸体,颤颤巍巍地说,“那个,你们看,伤口,好像在她的身上……”
抬头望去,一下子就看到冷珊雪的右手手臂上有一个血洞,刚才没有看到是因为尸体在自然放松的状态下,手臂下垂的角度正好是侧面,而整个尸体是正对着大家,所以伤口不可见。且当时都被她恐怖的死相给震惊了,再说她满身的伤,谁还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伤口?又加上之前她的尸体忽然一阵的胡乱晃动,更加不会看清楚,而此时尸体静止不动,然而就在刚才冷珊雪的尸体乱晃之后,尸体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发生了偏移,况且现在有目的的寻找此类伤口,令众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血洞。不大,呈现一个圆形,伤口边缘的肉还外翻着,不正是殷凝在拧了一下匕首之后奋力拔出造成的吗?
刹那间,殷凝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冷珊雪的手臂上会有那个伤口?不应该啊!可是殷凝却一时无语,根本答不上话来。毕竟按照冷珊雪的体格来说,她够高,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体型又微胖壮实珠圆玉润的,想必力气也不会小到哪里去。如果在头上套了好几层丝袜,整张脸就和鸡蛋似的,哪里还看得出是男是女?
不要和殷凝说女人是有胸部的,胸前那两坨是团肉,不会没有感觉。如果说冷珊雪用什么布条之类的东西束胸了呢?绑起来之后不仅平,而且摸上去的感觉就会和男人的胸肌差不多,再加上丝袜脸一直都是从后攻击殷凝,背部的感触力本来就差,自然不可能仔细分辨!
难道说,攻击自己的人真的是冷珊雪?
殷凝的脑子很混乱,感觉她的大脑从刚才的运转中忽然又卡壳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判断,她真想逃走,可是如果她逃的话,不就落实了她是凶手的罪责嘛!所以,就算她现在语塞的杵在这里,也绝对不允许自己逃跑!
雾气渐浓,虽然还没有浓到化不开的地步,可是却足以开始让人看不清对方的面目。所以在众人当中有一个人得意的一笑,继续看着眼前这场戏,心里只感觉有意思的很。
“就算尸体上有伤口,也并不能代表伤她的人就是殷凝。”
秦铮冷冷的声音终于是响起了,慢慢走到殷凝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虽然她他表面很平静,依旧面无表情,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冰冷,殷凝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现在应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站出来为她说话!
其实,刚才秦铮在听到钱环海念及纸条上的内容时自然也是一愣,从没有想到过所谓的写着真相的纸条上,竟然会出现殷凝的名字。为什么会这样?实在出人意料,也让人措手不及。
他相信殷凝,自然是知道殷凝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不管凶手是谁,只假设说杀人的凶手真的就是幕后人的话,以他布置这么一整局游戏的能力,断然是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且致命的错误,根本不会让被害者留下指正自己的证据,还是紧紧的攥在手里,并且在尸体晃动的时候就掉落下来,让众人看见!何况尸体的手掌还被贯穿了钩子,凶手会不发现她的手里攥着纸条?绝对不可能!所以不管纸条上写谁的名字,答案都是陷害他人无疑。
恐怕幕后操纵者要的就是看众人勾心斗角,相互猜忌才开心!
可是殷凝真的是被陷害的吗?秦铮忽然反问自己。这个问题让他很纠结。很挣扎。他不允许自己犯下任何失误,尤其是发生在殷凝身上的,不论他做这样的假设是不是很欠打,但是他必须这么假设。如果万一真是殷凝的话,那么他可以就此制止这场游戏。想办法帮助她,或者想办法来证明她不是杀人凶手。
当然,不是说他不相信殷凝,轻易地因为一张破纸条而对殷凝产生了怀疑,而是他不相信殷凝的精神状态。当然这并不代表他认为殷凝是个疯子。只是殷凝的状态一直都不稳定,尤其是在到了这关游戏之后,她出现过较为严重的幻觉,让她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再者殷凝现在自己也很混乱,尽管已经很努力的为自己辩护,可始终都说不到点子上,也找不出直接有力的证据来。
而且那个矮个子貌似名叫储炎的女生说得对,为什么只有殷凝一个人身上有伤?从刚才分开到现在的聚集,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过既然殷凝后来说明是头套丝袜的人攻击所致,又听殷凝大概的讲述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于是秦铮心里自然有的几分计较,也很快就把事情理了理。
然而他刚才没有及时的跳出来为殷凝辩护,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怀疑、不相信她,他只是为了保险做个假设罢了,而且有些东西确实需要殷凝自己理清楚,不然他现在也帮不了忙。还有就是,他一直保持冷眼旁观,就是为了观察所有的人,否则有些人的举动他可能不一定能够注意到,心里微微存了印象,有了猜测。
其实他一直冷眼旁观也是自己强迫自己这么做,因为他心里有计较,一直都保持沉默,为的就是暗中观察。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说他相信殷凝。当下,秦铮心道不好,顿时就发觉他自己太过专注大局,却忽略了殷凝此时的感受,她需要他的肯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