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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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渡-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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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是冷哼一声,硬是将头扭到一旁,不说话。

楼韧捏她的鼻子,不满的说:“怎么?还在生气?”也不管她是否理会,他径直说:“县主大人,你这脾气也着实大了点吧?被人当头泼冷水的人是我,被人当着大伙训斥的人还是我,如今被人甩脸的也是我,我都不气,你有何不满?”

“你不讲……”

萧缘书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他悉数吞下了肚子,他的舌长 驱直入,毫不客气的在她嘴里舔舐、吸允,半响才放开她,不坏好意的用身体已经起了变化的硬处抵在她的*上,道:“竟敢和我置气!哼!等你回书院再收拾你!”

萧缘书被他弄得脸一红,正要说话,他已经放开她,迅速进了马车。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知身是无根物(十



萧缘书回到病房时,翘哥已经不在里面,想来是到厨房干活去了,唯有萧夫人坐在长凳上和査君然说话。

査君然的神色有些奇怪,好似很痛苦,又好似充满了期盼。她们说话太轻,她无法听见,见她进来,两人很有默契的闭了嘴。

萧缘书没有多想,张口便问:“哥哥在和萧夫人说些什么?”

査君然颇不自在的看了看萧夫人,又看了看她,眸子有些闪烁不定,道:“没有什么!就是哥哥认了萧夫人做义母,正商量着是不是要摆台宴席……”

萧缘书乍听此言,当即来劲了,欢喜说道:“好啊好啊,我们等这个月过去了再摆宴席,将书院的同窗都叫上,还有二哥也得来,我再把夫子也喊上。”

査君然见她高兴,眼线不由放柔,也跟着咧嘴笑,回答:“缘书既然觉得应该热闹一下,那我们下月初一便摆上几桌酒席,到那时怕是已经有鳝鱼了,虽然不算肥大,却也可以下肚,我再让人抓几条来,也好犒劳犒劳你。”

萧缘书轻快颔首,非常自觉的跑到萧夫人面前,握住她的两只手,朗声唤道:“义母!”萧夫人初听她唤义母,先是一愣,而后别有深意的看向査君然,复又笑眯眯的答道:“哎!

缘书真是乖巧!”说着,她话锋一转,接着道:“我就说你和君然情深笃定,心意相通!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认了一个儿子,竟还多了一人唤母亲!”

闻言,査君然眼神复杂的看向萧缘书,他们即便是义结金兰,可也断不至于要她跟着他称呼母亲和父亲,除非,除非,她是他的妻。

明明想得很通透,可他还是止不住有了些许奢望,这奢望是她给的。虽知她给得无意,却被他牢记于心,并自欺欺人,暗暗回味。

饶是再明白她的心思,在她一步步的无心接近后,在她一次次的给予奢望后,他还是不由沉沦,还是想有个结果,一个水中花,雾中月般的结果!

萧夫人将他的表情看得明白,呵呵笑开,说道:“缘书,你既然也叫我母亲,那日后可得常常跟着君然来看望我这个老太婆,我的日子过得实在孤单。有了你们,我多了许多快乐!”

萧缘书不乐意的说:“义母胡说,义母才不是老太婆呢,要依我说,义母更像我的姐姐呢!既然你是哥哥的义母,便也是我的义母,我们自然会常常来探望你。”

萧夫人闻言笑得更欢,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别有深意的望向査君然,其中暗示唯有她和査君然知道。

见对方不搭理她,萧夫人也不在意,而是低低长叹:“哎!”

萧缘书见她好好地忽然感叹,不免有些纳闷,当即问道:“义母,你怎么了,怎么忽然长吁短叹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哎!要说这人心呀,总是不知足,以前呀,我一个女人孤苦伶仃,就盼着有个孝顺的儿子能承欢膝下,将来也好给我养老送终!你说,一个独身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儿子呢?我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奢望呢?”

“怎么是奢望?义母现在不是有了哥哥这个儿子了吗?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反而皱眉?你是独身女子又怎样,能有哥哥这个儿子说明是天意,真正的是欢喜的事,实在不该忧愁善感!”

“所以我说人呀,总是不知足!现下我有了儿子,愿望也实现了。可我又忍不住想,这儿子早晚都是要娶媳妇的,或者要嫁给别的女人的。现在的女人多稀罕,儿子有了女人后能不宝贝吗?肯定是把儿媳妇好好供起来,指不定就忘了我这个义母了……”

“义母,你别伤心!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义母是做母亲的,也可以帮着哥哥挑选呀!”

“缘书这话说得真是在理!说到挑选,我这里倒真是有这么一个人选,就是怕人家不愿意!”

“咦?义母为哥哥挑选了谁?义母放心,哥哥长相俊朗,又有本事,那姑娘断然不会拒绝的!像哥哥这样的,只怕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良人呢!”

“是吗?缘书真这样想吗?那义母倒是想问问,若义母想让你哥哥和你成亲,你可愿意?”

闻言,萧缘书嚯的一下松开了握住萧夫人的手,好似被毒蛇咬了一口,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夫人,随即又感到身后的査君然也是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的后背看,顿时有些无措,讷讷道:“不,不行的,我是,我是哥哥的三弟……”

“缘书,你本就是个女子,何来三弟一说,你哥哥也已经知道你是女儿身了,你也不用再躲躲闪闪的!”

萧缘书更加无措,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垂着脑袋,像棵被厚雪压住的松树,沉甸甸,木讷讷。

见她如此,査君然眸子一暗,到底舍不得她为难,勉强笑着说:“缘书,莫听义母胡说,哥哥尚未立业,谈何成家?再说了,将军百战死,我自愿意马革裹尸,何苦还拖累一个无辜女子!”

他不说还好,一说,萧缘书越加难过,咬着下唇,将唇瓣都咬破了还未察觉。

萧夫人望向査君然,眼睛忽明忽暗,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纵是愿意一人逍遥,难道你的父母也愿意?还有满门的査氏高祖,他们可会瞑目?”

“我……”

萧夫人也不管査君然的反应,径直对萧缘书说道:“缘书呀,义母也不是非逼你不可!只是义母瞧你哥哥对你情深意重,你对你哥哥也不是毫无感情,既是如此,何不结百年之好,义母也不用担心日后有了儿媳得不到安宁日子!”

萧夫人的话,如平地惊雷,将萧缘书震得三魂离体,呆呆的看向她,好似不知她是谁,更不知她话里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哥哥和她一直都是手足之情,义母为何要让她与哥哥结百年之好?难道哥哥存了那份心思?

萧缘书小心的回头,刚好就撞上査君然黝黑、深邃的眸子,忽觉脸颊一烫,慌忙将视线错开,垂着眼帘,一双浓密如扇的睫毛忽闪忽闪,半响才小声说:“义母,缘书怕是不能答应!我,我与夫子早就有了约定,等到静宇太后的丧期满后,我便要嫁给夫子。你这话,以后,莫再说,夫子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萧缘书垂着头,査君然愣愣的看着萧缘书,两人都没有发觉萧夫人听到她说夫子时,双拳紧握,指甲都惯到了手掌里。

査君然其实最害怕的就是此刻,萧缘书拒绝了他,可能以后还会对他心存芥蒂!他和张逸飞不同,他不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若是得不到,他可以退而求其次,只要好好守着便可。

他强迫自己哈哈大笑,十分轻松的说:“缘书,义母和你开玩笑的,你不会是当真了吧?哈哈哈,真是傻瓜!哥哥的婚事早就有爷爷做主,只等哥哥功成名就就将那姑娘迎娶过门!”

萧缘书疑惑的抬首,双眉紧锁,小心的看着他,见他表情自然没有半点勉强之意,不由松了一口气,道:“义母和哥哥真坏!拿这事来取笑我,哼!不和你们说了,我去厨房看翘哥干活去!”

话毕,她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走出房门,走到无人处方才松了口气,看向手心,竟是满手的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知身是无根物(十



见萧缘书走远,房里的査君然脸上笑容再也挂不住,眼帘也跟着垂了下去,眼底氤氲缭绕,好似蒙了一层雾气。他许是意识到此番表情很失态,忙将脑袋埋于靠枕一侧,企图将忧伤隐藏起来,独自舔舐心底的伤口。

萧夫人看了他这副模样,眼里倒是有了些慈母的神情,不忍的轻声说道:“你既如此钟爱缘书,便把她夺过来!女孩心性其实很容易改变,今天她喜欢楼韧,保不齐明日就能喜欢上你!再说,你也看到她对你的好了,她肯在楼韧面前袒护你,就说明在她心里你的地位不比楼韧低。她在乎楼韧,也同样的在乎你,你大有机会和楼韧一较高下!何必在此气馁?”

査君然埋于枕侧的头微微摇动,闷闷回答:“义母,若是缘书不将我看得如此重要,我或许还能昧着良心放手一搏,可她处处维护于我。我担了她一声兄长,便不能负了她的信任,以后,这话就不要再提了!”

“你真是冥顽不灵,只要你想要,义母有的是法子帮你将缘书夺回来,你……”

不等萧夫人说完,査君然倏忽提高声音,斩钉截铁的说:“义母,你若是真心爱护孩儿,就请将缘书也视为女儿,莫再提什么儿媳的事了!”

萧夫人见他意已决,怕他心生抵触,不再多说,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当晚,无人再提此事,好似萧夫人从未说过找儿媳的话。萧缘书和査君然的相处也如平时一般,亲厚且落落大方,这让査君然紧绷的心稍微放松,还好,她没有疏离他!

査君然到底是常年习武的人,这病来得凶,去得倒也很快。第二天,他便有了精神头,脸色虽然依旧煞白,却已无大碍。

他们早早向萧夫人辞别,萧夫人满眼含泪,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到镇口。直到马车上的翘哥催了,萧夫人方才从怀里拿出两个香包分别递给萧缘书和査君然两人,哽咽说道:“这个,是为娘连夜为你们缝制的,里面也没有什么稀罕东西,不过就是按照为娘家乡的风俗,将为娘的头发装了几缕进去。将来你们若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希望为娘能为你们挡难挡病,让你们平平安安!”

萧缘书感动无比,这挡难挡病的说法虽然不可信,却是一份拳拳慈母心!她双眼通红,将香包小心接过,一看上面绣了百叶莲萍的图案,意寓平平安安。再看针脚,缝合得极为仔细,想来花了不功夫。

她仰首望向萧夫人,又见她眼底乌青一片,料定她必是熬了一宿,当即郑重的将香包放到了怀里,轻轻说:“义母,你回去吧,我和哥哥得了空便下山来看你!”

査君然也跟着附和:“是呀,义母你回去吧,过不了几日我们便有空,到时候就能陪陪你,以后陪你的时间很多,你莫要嫌我们太过聒噪才是!”

萧夫人眼角带泪,轻轻颔首,却固执的不肯离开,非要看着她二人上马车。马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缓行,过了许久,萧缘书掀开帘子看,还能依稀见到驻足的萧夫人。

萧缘书对这个母亲越发喜欢,她幼失怙恃,孤苦无依,虽从不抱怨,却很羡慕别人能够享受母慈父严的天伦之乐。书上关于母性多有记载,舍身救儿的典故也是层出不穷,她读完之后,不仅崇拜还伤感,感叹自己一辈子也无法体会母亲二字。

现下,有了萧夫人,虽然才短短一天的相处,她已然能体会到书上对母亲的赞美从何而来。她悄悄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忽就想起了那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意恐迟迟归!萧夫人和她不过分别几日,便这般难以割舍!母亲,轻轻低喃,就能让人心底一片柔软,身上阵阵温暖!

査君然见她眼底有泪意,少不得一阵安慰,说完之间,二人已经到了书院。

萧缘书和査君然刚进到北甲院,便见到清源郡主正和萧策坐在树下说话,萧策好似很不耐烦,眼睛看也不看清源郡主,双眉微微蹙起。

听到脚步声,萧策抬首一望,见到来人是萧缘书,脸上表情忽变,激动地站了起来,向着萧缘书大步走去。

“缘书,你这两天去了哪里?怎么连个音讯也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我……”

査君然微微笑,不着痕迹的站在萧缘书前面,将萧策和她隔开,道:“七殿下,缘书不过是生病发热,刚巧那日书院的大夫告假,我只能将她送到镇上诊治。”

说这话时,査君然下意识的看向清源郡主。此时,清源郡主正满脸醋意的盯着萧策,对萧缘书的厌恶也不加掩饰,却不见有任何心虚之迹。

査君然对她的态度倒有些吃不准,她不加掩饰喜恶,却没有半点心虚,难道他怀疑错了人?不过转念一想,不是她向萧缘书下的十欢散,还能是谁。即便现下找不到证据,更不能光明正大的问她的罪,以后也要小心提防着,万不可让萧缘书吃了她的亏。

萧策闻言,伸手便想绕开査君然去握萧缘书的手,却又被査君然挡了过去,道:“七殿下,缘书赶了一早上的路先来也累了,请七殿下让她回房歇歇!”

萧策略微不悦,他只是想看看萧缘书是否清减了,却被査君然再三阻挠。不过,碍于身旁的宇文清源,他也不好发作。

査君然忽然笑着对清源郡主说:“郡主,君然有个请求,还望郡主成全?”

清源郡主十分吃惊,面色倒也算是友善,道:“査公子难得开口,说吧,只要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郡主那夜用的香,可还有?”问完,他又补充道:“缘书这段时间睡不踏实,听闻春芬有安神醒目的作用,君然可否厚脸向郡主讨要一些?”

清源郡主很干脆的颔首,回答:“我当是什么事,这点小事呀,那香还有些!你等着,我这就去取给你!”

不一会,香便已送到了査君然的手上,他仔细闻了闻确实和前晚的味道一样。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知身是无根物(二



査君然特意在半夜时前往萧夫人的医馆,将清源郡主的香拿给她查看。萧夫人医术十分了得,不过几眼,便很肯定的告诉他,香里没有十欢散,但有十欢散的药引。

十欢散顾名思义,是用十种药物制成,春芬的香料里恰巧有其中一种。

査君然当即明白,这个清源郡主怕是借着张院首的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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