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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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弃后-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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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昨儿蹴鞠大赛他便损失惨重,死的都是他身边的死士。祈萦,眼下我们应该以和为贵。”

“夙,有时我真的怀疑你和阿斯兰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你就是乱吃醋!”他嗔笑重又坐到她身边来,见她在一本折子上写的是关于窦和丽刺杀的疑点,便拿起来翻看,上面还有窦和丽掌宫宫女苹兰的口供,“你倒是问的仔细,这案子就全权交给皇后娘娘你查办了。”

“刺杀谋逆该是刑部管的,你让我管……再说,我也不想复位皇后。”

他握住她的手,凝重说道,“你若不做些事情,只怕就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倚在他怀中,“好吧,臣妾只能遵旨行事。”

他看完苹兰的口供不得不佩服祈萦的推理,“你说对了,窦和丽的确早已死了,不过,她是在何处被杀的呢?”

“若我没有估算错的话,应该是在我离开临幽宫,初元对她传了口谕之后。”

“窦和丽去过临幽宫?”

祈萦见瞒不住,也不想再隐瞒,“是,窦和丽对我挑衅,说要得到你的宠爱,要坐上后位。夙,你若怀疑是我杀了她……”

耶珈夙忙打断她,“我怎么会怀疑你?最不可能杀她的人就是你,阿斯兰和你的父皇母后都在,就算她要争抢后位,你也不可能冒险让窦震与朝廷反目成仇。”

“谢谢。”

“傻丫头,谢什么?后位本就是你的,窦和丽的嚣张我心知肚明,她蓄意挑衅,大逆不道,也该杀。眼下要紧的一点是,如何让窦震满门脱罪。”

“宫中高手如云,能将一个人心脉震碎的人,更是多不胜数,不过,恶意让玖澜朝堂动乱的却只有三个人。”

耶珈夙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疑凶是你的父皇母后和阿斯兰。”

“其实已经不难猜测,杀窦和丽是我母后做的,只有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牢中用死尸换出一个活生生的杀手。而且,窦和丽挑衅我的事,母后定然看不过眼。”

“祈萦,为何你不怀疑阿斯兰?”

“我让纹竹打探过,阿斯兰昨晚开始毒发,他一夜临幸两个女人的习惯也中断,为了养精蓄锐应付和你的蹴鞠大赛,一早更是让太监把早膳送到了床榻上——他如此自顾不暇,不可能杀人。反过来说,他想抓我走,定然会赞成窦和丽成为皇后,又怎么会杀了她呢?”

耶珈夙沉思不语。既然她这样毫无隐瞒地直说,便是不让他去追究司徒琦,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若要释放窦家九族几百口人,没有真凶,恐怕更会引起其他朝臣不满。

“夙,既然你让我处理这件事,我就处置了刺伤你的真凶,给众臣和窦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可好?”

“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谢谢你放过我母后。”

“哪是我放过她,若我一再追究下去,恐怕会被她整得国破家亡。”他也一直为此忧心,司徒琦和蓝望潮双剑合璧,早已天下无敌,其实他们也早已有能力颠覆玖澜,眼下也正是个好时机,若他执意追究司徒琦,恐怕会弄巧成拙,若是让祈萦去处理,或许会好一些。

用过晚膳之后,祈萦才陪耶珈夙去探望阿斯兰。

一入寝宫,就见脸上罩了面纱的萨莉郡主正对着御医们撒泼,“你们玖澜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御医吗?我看你们是故意要皇兄死在这里!”

御医们都欲哭无泪地跪趴在地上求饶。

宫女通报了陛下皇后驾到,殿内这才安静下来,萨莉没有行礼,一见祈萦便鄙夷冷哼着把头转开了。

钟肴离领首说道,“陛下,请恕罪,臣等实在探查不出阿斯兰陛下中了什么毒,也不敢冒然用药,他全身发紫,时而颤抖不止,时而癫狂,病症也怪异,实在叫人琢磨不透。”

“都退下吧。”

“是。”钟肴离看了眼祈萦,见她俏皮地眨眼睛,心里恍然大悟,忙带着御医们退下。

“耶珈夙,你这是做什么,遣退了御医,谁还能救皇兄?”萨莉恼怒咆哮,全无她今日初登场时的淑女仪态。

“朕的皇后能起死回生,什么病都能医治。有她在,你的皇兄定会痊愈。”耶珈夙带着祈萦绕过屏风。

萨莉紧追过来,“我不准这个女人碰皇兄,南阕人居心叵测,行为乖张,实在可恶!”

祈萦不理会她,径自坐到床边来,拉过阿斯兰的手腕,她细白的手指将阿斯兰的手腕衬托地暗紫。

耶珈夙伸手挡住要对祈萦出手的萨莉,“你若执意如此,阿斯兰就再也救不活了。”

萨莉只得妥协,可她越是为此恼恨,蓝祈萦舞姿胜仙无人能及,又医术精湛医御医无策的病患,她哪一日才能比得过呢?眼下她竟然复位皇后,更是叫人恨得牙根儿痒痒,最最可恶的是,耶珈夙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温柔脉脉……

祈萦把脉之后,将阿斯兰身上的被子拉到腹部,取出银针在他的胸口几处穴道上刺了几针。

他幽幽转醒,模糊的视线内映入一张淡漠含笑的惊艳俏脸,她头上璀璨的金黄凤冠将他的双目刺得生疼……

第173章 美人难囚【173】

阿斯兰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怎么会看到她呢?她竟然还离得他这样近。“蓝祈萦……你……你……咳咳咳……”他咳嗽地不成样子,拼力撑起身体,把一口血吐到床边的痰盂内,污血紫黑。他想躺回去,却被她按住,脊背上也被她拍了两下,他忍着不想再吐,这等惨状实在有失他往日的威风。

“吐出来就好了。”

他无法抗拒这样的轻言细语,依言狂吐,肠胃像似要被清空似地,渐渐地神智清晰,他才发现胸口上有几根银针——这个女人是在救她吗?她不傻,应该知道他对她是不怀好意的,为何还要救他?

见他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她忙把他身上的银针取走,接过耶珈夙递过来的水给他漱口,“你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他趟回来,身上和脸上的紫色已经开始消褪,他握住她端住茶盅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咳咳咳……”看到耶珈夙和萨莉都在一旁,他忙又收回手。

耶珈夙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拉着祈萦去了屏风那边。

萨莉凑到床前来,“皇兄,你真的好了吗?”不过是施针,呕吐,医治病人就这么简单?若果真如此的话,她也要学一学了。

“嗯。”阿斯兰虚弱应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前的侍女屏风,透过屏风的金纱他看到祈萦婀娜高挑的身影,她的手正被耶珈夙拉着,看那样子,耶珈夙也不打算再让她过来了。

“祈萦,他怎么样了?”耶珈夙问。

“没有大碍,喝点药,调养几日就可痊愈。不过,最好还是这样将他送回达斡尔族的好,留在这里夜长梦多。”

耶珈夙这才又绕过屏风来,“阿斯兰,你已经脱险,日后饮食衣装都要小心谨慎,御医会每日过来请脉诊治,等你身体见好,就返回达斡尔族吧,玖澜政坛不稳,我若执意留你在此,也只会害了你。”

阿斯兰却不领情,“耶珈夙,你为何不干脆害死我?这样剩我半条命,我就会怕了你吗?”

“皇兄,你以为是夙害你?”萨莉忍不住辩驳,“他不是这种人,若要杀你,他何必在蹴鞠赛上留你一条命?”

阿斯兰愠怒冷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出去!”

“皇兄,你不要乱加指责,你知不知道你毒发的时候我多紧张?为了你我一整天没有茶饭不思的,你却这样对我?”

阿斯兰不理会萨莉的争吵,沉下气来,对耶珈夙说,“让蓝祈萦盯在这边医治,直到我康复为止。否则,我就死在这里,让你们玖澜永无宁日!”

“祈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身为玖澜皇后,也不方便亲自照顾你,你要死要活都随你的便,我玖澜王朝也不是为你一个人存在的。失陪。”耶珈夙轻描淡写地说完,绕过屏风,片刻后他又把药方拿过来递给萨莉,“这交给你,让御医苑的钟肴离抓药煎药,不要再经他人之手。”

“夙……”萨莉迅速拉住他的手,她虽然憎恶他与祈萦的亲昵,却又心存侥幸,“我们的婚期……太后建议定在七日后。”

祈萦在屏风那边挑高眉毛,看了眼立在殿门口的初元,见他只是看着地面没有看过来,不由得笑了笑。果然,一做了皇后,就连耶珈夙身边的奴才对她也谨慎了,若在以前,这种说轻不轻的事,初元定然会先向她透一透风,如今却又沉默了——这也正是她不愿意做皇后的原因。

耶珈夙斩钉截铁,“郡主与朕并无婚期,郡主金枝玉叶,应匹配一个对你疼爱有佳之人。朕早已心有所属,又后宫佳丽众多,已不需要再添新人。”

“夙,我们的约定呢?你说过,等你坐上皇位就娶我为后的,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你却杳无音讯,现在我只要一个婚期。”

耶珈夙摇头失笑,“郡主记得,朕却不记得曾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说过这样的话。”

“耶珈夙,别告诉我你真的忘记了。那年皇祖父寿辰,你十二岁,他大赦天下,也决定放你回朝,离开达斡尔皇宫的那天晚上,你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拉着我不放,说等你十五岁,一定会坐上皇位,到时,你就会回来接我去做你的皇后。当时你还把一条红绳系在了我的手腕上,说要拴住我,要我再也跑不掉,也逃不开你。可你十五岁真的做了皇帝,却仍是害我苦等……”

祈萦没有继续在屏风那边等耶珈夙,他明明说当时他只是七八岁的孩子呀,怎么会成了十二岁呢?她落寞叹了口气,悄然走出使者寝宫。

纹竹见她脸色不好,忙跟出去,“公主,萨莉郡主的话不能信,不过是一条红绳,证明不了什么。”纹竹说着,扶住她的手臂,“公主,陛下对你的心是无人能及的。”

祈萦不是不相信耶珈夙对她的情,而是也对那些两小无猜的事深有感触,而萨莉郡主又是个棘手的人物。“十二岁,已经是懂事的年纪了。我不相信耶珈夙会真的忘记。在观亭时,他的脸色骤变,显然是记得的。我还记得我十二岁时已经懂得对鸣熙嗔怒发脾气,只要他和来府中的那些女孩儿说笑时,我便会大发雷霆,把他送给我的东西统统丢出门外。而耶珈夙历经坎坷,心智成熟,定然早已知晓男女之事,他那时的誓言一定不是假的,而他称帝之后,因为有萧坤尔和萧雅尔极力让萧悦心为后,所以……他不能让萨莉来冒险,于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可谁知道,一等就是十一年,再后来,他竟遇上了我。”

纹竹听得暗暗心惊,都说公主太过聪慧,可太过聪慧,看事太过透彻,总会让自己受伤,这种事还是糊涂一点的好。“陛下记得又如何?公主该不会真的要放任陛下与那个女人成婚吧?太后身边的小莲受了萨莉郡主一肚子气,说这个女人会要公主不得善终。”

“哼哼,要我不得善终的人太多了,凭她……也罢,既然耶珈夙与她有约定在先,我便做一个好人。我这个皇后复位,也需要点上三把火来庆贺一番,抓刺杀耶珈夙的真凶是一把,萨莉郡主的婚事是第二把,至于第三把……”祈萦若有所思地扬起唇角,杀气缓缓在眼底凝聚,“纹竹,你把绿芝叫来,我有些事情要让她做。”

“是,奴婢马上去。”

纹竹领命去了尚宫局,而祈萦却更改路线,去了雍慈宫。

福仁一见她来,忙入殿通报。片刻后,又冒着冷汗走出来,“太后正发火呢,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

祈萦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没事的。你找个清静的地方,把给太后请安最频繁的妃嫔列出来给本宫。”

“是。”

福仁离开之后,祈萦迈过门槛,跪下行礼,“儿臣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蓝祈萦,你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她明知道她一见到她就发火,却还往她的眼皮底下凑。

“儿臣特来恳请太后成全陛下的痴情,给陛下与萨莉郡主布置大婚。皇宫里刚发生不测,也需要冲喜,朝臣们被近日这些事弄得也乏了,正好可以一醉方休,好好放松心情。再者说,若玖澜与达斡尔族联姻,三国和平盟约也更稳固。”

“哼哼,蓝祈萦,你聪明绝顶,却并非一个大度之人,你到底要怎样?”

“所以,就请太后成全儿臣难得的大度吧!丽贵妃刚死,陛下正好少一个皇贵妃。”

萧雅尔坐在凤椅上左思右想,祈萦足足跪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却也没有想通祈萦到底意欲何为。这件事说对南阕对她蓝祈萦没有任何利处,为何她要恳求?难道只是因为爱吗?可是爱一个男人也不该放任他和另一个女人成婚呀。“起来吧,哀家听说你正在追查刺杀夙儿的凶手,可有线索了?”

祈萦站起身,兀自在萧雅尔左手边的高背椅上坐下,“真凶已经追查到,只是还少几条证据,很快就水落石出。”

“虽然哀家不喜欢你,可你做事,哀家还是最放心的。哀家就按照你说的做,给夙儿和萨莉准备大婚。”萧雅尔叹了口气,斜睨打量着她,又忍不住开口,“你那漫花舞跳得绝妙,玖澜怕是找不出能与你媲美之人了,也难怪夙儿喜欢你。你的脚伤可好了?”

“尚未痊愈,已无大碍,多谢太后关切。”

“如今你复位皇后,又能如此识大体,后宫太平,哀家自然也欣慰。好好调养身体,明年此时,说不定又能为皇族添丁了。”

“是。”

萧雅尔终于还是问出积压在心底的话,“你就没想过把靖宸和婉琼带回来么?”

“想过,不过,他们是我的孩子,留在玖澜皇宫只会遭妒遭害,倒是不如留在南阕皇宫。我的皇兄蓝祈昊身为南阕储君,定然会对他们悉心呵护。”

萧雅尔刚压下的怒火又涌上来,“蓝祈萦,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他们毕竟是夙儿的骨肉,留在南阕像话么?你的父母都心狠手辣,一时怒气收不住杀了他们,你如何对夙儿交代?”

“人各有命,若靖宸和婉琼注定活不长久,我这个做娘亲的也会去那边陪他们,太后就不必忧心了。”祈萦虽然在司徒府长大的十六年内对自己的父母见得不多,却也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他们有时的确心狠手辣,却还不至于拿着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开杀戒。“若太后没有其他吩咐,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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