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假如明天来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张国荣]假如明天来临- 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孤独浸染着他,他却无力改变,露台上并不只有他一个人,但他觉得在茫茫人海之外。
  他强烈地……觉得终点的临近。
  忽然一人靠近,微微踉跄地坐到他对面,一张国荣抬头,那是个年轻女孩,和所有行人一样戴着口罩,微低着头,他闻到酒味传来,便知道,她喝醉了。
  后面露台的灯又开了一盏,他突然看清,对面的年轻女子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他从未见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有这么清澈的眼睛,更何况她还喝醉酒。
  女孩盯着他,他看着女孩的眼睛,竟不觉互相对视,突然女孩推开桌子,扑到他怀里,哭道:“爸爸……”
  张国荣一怔,但她已醉得很了,紧紧抱着他的腰,跪坐在他脚边,闭眼哭着喃喃地喊:“爸爸……爸爸……”又眷恋,又绝望。
  她在他怀里哭得那么痛苦,声音不大,极似呜咽,悲凉孤寂却直传人心底,张国荣不由心软,她这个年纪,不大可能是父母离异,那就是父亲逝世。
  他想到自己父亲逝世,更对女孩怜惜,不由低声哄着她。
  也许见点成效,女孩的哭声慢慢低下去,归于无声,他低头,女孩已在他怀中睡着了。
  陷入睡梦中的她也平静下来,似乎悲伤终于远离了她,眉目间安静柔和,完全看不出不久前才痛哭过,让人忘却忧伤,几乎想微笑。
  张国荣很感激遇见这个女孩子,让他在生命的最后还能高兴一会儿。
  他越清醒地感到自己临近死亡,就越对生命眷恋,不断劝周围的人珍惜生命,因为他已经再也享受不了。
  他真想再安慰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一会儿,但他已经没有时间。
  他轻轻理好女孩额前的头发,想拿开她抱着自己的手,却发现她用力极大,死死攥着他的衣服,除非大力掰开,不然没法叫她放手。
  他为难了一会儿,想到芬姐就在楼下大堂,马上就到他与唐生约好的七点钟,他突然意识到,即使现在弄醒女孩,在她眼前,他也没法就这样跳楼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没忍心弄醒伤心的女孩,抱起她,走出露台。
  回答酒店房间,他给唐鹤德打了个电话,取消打球的约会,让他回酒店来,又给陈淑芬打电话,本想把她也叫上来,话到口边却改了主意,为半天没接她电话而道歉,请她先自行回去。
  唐鹤德在球场等张国荣,被陈淑芬几个电话也引得心慌,听到张国荣电话才松口气,回到酒店房间,却见他坐在床沿,怀里抱着个年轻女子,不由问:“怎么了?”
  张国荣摊手苦笑:“她喝醉酒,把我当成她爸爸。”
  “爸爸?”
  唐鹤德奇道,不禁仔细打量女孩,女孩头埋在张国荣怀里,口罩已经被摘掉了,露出的半张脸白皙精致,论年纪倒是差不多,但张国荣素以娃娃脸著称,越是成名,和他配戏的女演员年龄与他相差越大,同期的女演员站在一起看起来反而不搭,如今终于有人把他认成父亲辈,唐鹤德不由失笑。
  张国荣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自己想来,也有趣得很。
  睡熟后女孩的手也不松,唐鹤德上前帮忙,似乎感到两个人的手,女孩却自动放开了张国荣,仍趴在他怀里,张国荣把女孩挪到床上,和唐鹤德在另一张床上挤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时,正好张国荣去洗漱,唐鹤德在一旁,见她醒来,关心地问道:“头痛吗?”
  她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唐鹤德,轻声说:“唐鹤德?”
  唐鹤德脸色微变,其实香港现在不少人认得他——基本都不是好说法,但女孩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甚至没什么表情,让唐鹤德安下些心。
  她闭了闭眼睛,答:“我酒量很好。”
  她转头看向四周,唐鹤德体贴地先一步解答:“这里是我和哥哥住的酒店,你先前喝醉酒,把哥哥当成你父亲了。”
  她眉梢微微一挑,一闪而逝混合着哀伤和讽刺的微妙表情,突然跪坐起来靠近唐鹤德,伸手轻轻摸上他的脸,唐鹤德措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睛才反应过来,脸一红,立刻后退一步。
  女孩自顾自又坐下,淡淡说:“你很好。”
  唐鹤德不明所以,又窘迫,又尴尬,女孩并不看他,低声说,“哥哥忧郁症很严重?”
  唐鹤德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他知道张国荣自尊心很强,不愿意别人知道他病况,女孩却说:“你最好守着哥哥点,昨天他想跳楼。”
  唐鹤德大惊,女孩静静地说:“如果不是我,他已经跳了。”
  唐鹤德毫不怀疑她的话,张国荣已经自杀过一次了,上次是服安眠药,才及时救回来,昨天芬姐给他打几次电话,说见不到张国荣,到张国荣给他打电话之前,连他打张国荣的电话也接不通,那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接到张国荣的电话,他简直如劫后余生一般。
  听到女孩的话才知道昨晚多么惊险,由不得人不后怕,想到他差一点就失去张国荣,唐鹤德浑身冰凉。
  见他的反应,女孩的脸色柔和了些,她下床走向唐鹤德,这次他没有躲开,女孩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低声说:“哥哥那样爱你……”
  她的语气如同长长叹息,很是复杂,却并无厌恶不屑,因此唐鹤德对她很有好感,女孩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带,说:“好好照顾哥哥。”
  她转身离开,走到房门边,回头说:“一味躲避没有用的,为什么你不能保护他呢?”
  张国荣回来时,见到床上已无人,唐鹤德表情茫然地站在床边。
  他问:“那孩子呢?”
  唐鹤德喃喃地答:“她已经走了。”
  见唐鹤德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张国荣问:“怎么了?”
  唐鹤德看着张国荣,突然笑了笑,只道:“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代表的是对张国荣和唐鹤德恋情的支持,张国荣立马高兴起来,“真的?”
  他笑得像小孩子一样。
  唐鹤德突然明白了女孩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唐生,让我有些不安,因为是天赐视角,必定会有所偏驳,我本人很尊敬唐生,希望大家明白这一点。
有些事不是唐生不想做,当局者迷,环境也在限制,至少他和哥哥刚刚开始相恋的年代,在香港同性恋是犯法行为,他要是如蒋天佑一般直言不讳,纯粹是在给哥哥找麻烦。
有个知道一切的人提醒,他可以做得更好。

  新文链接

  看标题就知道啦,这个是插班生。
  不过不影响大家投票的那几篇新坑啦,这是个千字文而已,一章完结。
  天赐番外的第一章出来后,不断有人留言,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所以大家想要这种可能远远超过让哥哥从来一帆风顺对吧?
  如果说《明天》是我做的一个梦,写这篇文的时候我一直很清醒。又悲伤,又绝望。
  明天更新正文,这些会挪到作者有话说里。

  '张国荣同人'假如明天来临
  作者:林之书

  第三章 笑靥如花

  张国荣很细心地请全部演员和幕后吃茶,之后一直在片场呆到今天拍摄结束。
  蒋天赐资历不深,能邀到的演员也不是名角,拍到第三部,才请到一个当红女星当女主角,如今拍第四部,又没有一个大牌压场,全是新人和刚刚走红的艺人,见到张国荣,因激动或紧张而NG的情况发生好几次,只有蒋天赐毫不失态,也并未生气,好在剩下戏份不多,大家也都是专业,很快调整下来,把今天的戏份拍完。
  散场后,张国荣带蒋天赐同走,路上赞道:
  “你年纪轻轻,倒很压得住场。”
  她指挥拍摄,如同在指挥一场音乐会,从容调度,风采清隽,不似很多导演爱大喊、骂人,声音始终不大,但一切都在手中井然有序。
  蒋天赐似想到什么好事,微微一笑。
  走到停车场,张国荣向蒋天赐做个邀请手势,表情调皮:
  “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夜宵。”
  张国荣驱车到一处偏僻的小咖啡馆,点了两份蛋糕。
  已经快打烊了,店里没有几个人,这一带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张国荣和蒋天赐坐在落地玻璃窗边的座位。
  蛋糕端上来,蒋天赐看着倒很喜欢,张国荣全是凭自己对她的印象点,见她喜欢,不禁有些高兴和得意。
  他带她出来,原本有些话想问她,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是否还伤心?为什么当众说那些话?
  但看着她低头认真吃点心的样子,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吃完夜宵,他们上车离开,张国荣问: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东方文华酒店。”
  张国荣想起那天遇见,原来她住在那里。
  他突然发现问题:“你一直住在那间酒店?”
  “是。”
  “你在香港没有房子?”
  蒋天赐沉默片刻,轻声说:“没有。”
  张国荣没有追问,转动方向盘将车子转弯:“到我家去。”
  “嗯?”
  张国荣不容拒绝地说:“到我家去住。”
  他和蒋天赐一见投缘,完全不像才见过两三面的人,蒋天赐对他也亲昵自然,把人带到家里,才想起他们其实不大熟悉。
  但蒋天赐真的会让他忘记这点,他们像已相识了许久,她和他喜好相似,很多小习惯都很像,张国荣如同真的多了一个女儿。
  梅艳芳来做客,见到穿着睡衣的蒋天赐吓一大跳,张国荣才想到他当初提议有多冒昧,蒋天赐竟也毫无戒心,跟着才第三次见面的男人回家,好在张国荣没坏心,唐鹤德也很欢迎她。
  梅艳芳一走,张国荣转头对着蒋天赐教育要小心警惕,蒋天赐抱着抱枕静静道:“又不是对谁都这样。”
  她的表现如同世上只有张国荣一个亲人,亲昵依赖照料关心,甚至对唐鹤德都淡淡。只是格外亲近张国荣。
  张国荣初在她面前发病,还以为会把她吓到,但她安抚照料,做的不逊于唐鹤德。张国荣因为怕自己伤害唐鹤德主动要求分房睡,但蒋天赐来了之后,连唐鹤德都开始“不乖”,张国荣一面开心,一面惶恐,他如同有了真正的家庭。
  他贪恋于这种温暖,只能一再克制自己不要打破它。他没法忘掉负面的念头,于是在他们面前,尽量什么都不要想,享受这一刻就好。
  梅艳芳已经在谋划“1:99”群星慈善演唱会,日期、场地和参与人员都已经定下,张国荣即使身体情况并不好,还是一口答应参加,而且热心帮忙。
  陈淑芬反对,梅艳芳弃权,蒋天赐和唐鹤德都支持,一票对两票,终还是任张国荣忙前忙后。
  忙了几天才想到张国荣还未决定他上台唱哪首歌,于是梅艳芳抽出时间,到张国荣家一起选歌。
  把张国荣近来的作品拿出来,挑选歌曲,才发现,这几年他唱的歌,少有能让人快乐的,尤其是庆祝千禧年来临的专辑《陪你倒数》,不是凄凉,就是绝望,哪怕深情,也唱得如同永诀。
  梅艳芳和唐鹤德听得心惊,张国荣还浑然不觉,认真的一首首选下去,梅艳芳想开口说,就唱《沉默是金》吧,但还没说出,蒋天赐道:“我借一首歌给你吧。”
  “借?”
  张国荣为她的说法奇怪,想到蒋天赐甚和自己脾胃的喜好,不由意动:“是什么歌?”
  蒋天赐拿过纸笔,默写曲谱,递给张国荣:
  “这是我爸爸写给我的。”
  纸上并没有写歌词,张国荣看了两遍乐谱,突然抬头:“他……”
  他感到了什么,又说不出来,蒋天赐微微点头:
  “我爸爸也有忧郁症。”
  唐鹤德和梅艳芳都惊讶地看着她,蒋天赐对忧郁症出乎意料的深刻了解,他们还以为是为了张国荣,原来是亲身经历。
  蒋天赐垂眸说:“父亲遇到他的时候,他正想跳楼。”
  几人还不及惊讶,先被她的话弄糊涂了:“父亲……?”
  蒋天赐淡淡道:“我爸爸……是我继父。”
  “他……”
  张国荣还是问不出来,他隐隐有种可怕的预感,为什么那天晚上她哭得那么伤心?但又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的感觉。
  “没有,”蒋天赐看出他们想问什么,静静道:“他好了。”
  “好了!?”唐鹤德几乎一下站起来。
  蒋天赐点点头:“忧郁症又不是不能治,”她想了想,“总共不到三年,就彻底好了。”
  张国荣喃喃:“那么严重的忧郁症,也能治好?”一般来说,有自杀的想法并且开始实施,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程度,哪怕见医生,也不谈治愈,以控制为主。
  蒋天赐指指他手里的曲谱:“那是他刚开始好转的时候写的,那时他在教父亲弹钢琴。”
  梅艳芳表情古怪地问:“你爸爸和你父亲关系很好?”
  “我记得他们从认识起关系就一直很好。”
  蒋天赐说完,三人的表情都古怪起来,蒋天赐恍然:“你们误会了,”她静静说,“我六岁后就没见过妈妈了,爸爸和父亲成了恋人,所以才是我继父。”
  看着三人各异的脸色,她不动声色说:“似乎……情事对忧郁症有些好处。”
  她说法并不十分隐晦,至少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张国荣和唐鹤德都觉得脸上烧起来,梅艳芳好奇地问:“你怎么那么清楚?”
  “以前爸爸发病,痛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都是我替他按摩擦汗,后来爸爸一发病,父亲就抱他进卧房。我不是小孩子了。”
  梅艳芳喃喃:“趁人之危?”
  蒋天赐居然还一本正经道:“父亲有征求爸爸同意。若非爸爸痛得厉害,父亲是被压的多。”
  张国荣语气强硬地转回话题:“这首歌没有歌词吗?”
  蒋天赐反问:“你听过《concerto pour deux voix》吗?”
  “一样的?”
  张国荣马上明白,再看那张曲谱,就看到标注的音阶,就知道该怎么唱。
  “名字是什么?”
  “《笑靥如花》……”蒋天赐顿了顿,却又改口:“叫《香港2003》。”
  张国荣没有追问她为何改口,提笔把“香港2003”几个字写在乐谱上端,突然想到:“天赐,你和我一起唱如何?”
  蒋天赐微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