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282部分

顾哲嘀咕道：”什么有心没心，这人根本配不上师姑。”师姑嫁他，就好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顾建章脸色下来，”什么配不配得上，你师姑已经跟他定亲了，将来就是你师姑的丈夫。若是下次再这么没大没小，定然要罚你。”

顾哲一下老实了。

安之琛带着大同跟阿凯上门，阿凯低声说道：”大人，我怎么有点虚呀！”一想到马上要去见玉山先生，那个传说之中跟仙人一般的人物，阿凯就觉得底气不足。

安之琛扫了他一眼，”你待会就在外面候着。”

顾哲亲自领了安之琛去见了玉山先生，”外祖，客人到了。”说完，顾哲就退下去了。

安之琛行了晚辈的礼，”先生安好。”

玉山先生看到安之琛，第一印象就是威猛。玉山先生笑着说道：”坐吧，不需要这么客气的。”丫环端了茶上来。

出乎安之琛的预料，玉山先生没问他任何的事情，只是跟他说起了月瑶的一些事，说到后面感叹道：”那丫头就因为我的一句话，练得手都麻了也不愿意放弃。外人　都说她十六岁能有今天的盛名，是有过人的天赋还有我这个老师的扶持，其实他们都错了，月瑶能有今天，都是自己努力所得。”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有月瑶这么拼　命。

安之琛听了这话面露敬佩。

玉山先生跟安之琛絮絮叨叨说了大半个时辰，一直留了安之琛用了晚膳才让他回去。

安之琛临走的时候，对着玉山先生说道：”先生，你放心，我不会阻了子长的路的。”安之琛知道，玉山先生跟他说这些，也是希望月瑶就算嫁人，也能坚持朝着这条路走下去。若是半途而废，不仅可惜了月瑶的天赋，以前的苦也都白受了。

玉山先生在书房，当场写了一幅字送给安之琛。

安之琛回去以后就让阿凯拿去裱了，然后要将它挂在书房。

大同一字一字地念着，”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阿凯一下也没理解。

安之琛嘴角弯了一弯：”这话的意思是就算身处江河之中，但总有一天能春风得意，到那时一定能大展鸿图，万里鹏程。”这字不仅是送给他，也是送给月瑶的。

368　玉山先生离京（下）
巧兰提了一个食盒到了海棠苑。

向薇乐呵呵地说道：“巧兰，带了什么好吃的呀？”巧兰回来以后，向薇觉得放巧兰在海棠苑浪费了。因为月瑶有四个贴身丫鬟，巧兰来也无事可干。向薇干脆让巧兰去胭脂铺帮忙，胭脂铺都是女子招待，这样对女客来说更方便。巧兰在胭脂铺做得还挺顺心的。

巧兰知道向薇是一个吃货，所以这次特意将她认为好吃的小吃带了一份过来：“这是藕粉圆子，我觉得还挺好吃的，所以带了一份过来给姑娘跟向薇姐姐你尝一尝。”

向薇立即让细雨去取碗过来。因为食盒下面放了炭火，所以这东西还是热的。向薇拿着银调羹舀了一个吃下去，”嗯，好吃，这馅甜润爽口，汤汁还带有浓郁的桂花味，真不错。细雨，舀一碗给姑娘。”向薇一般外面来的东西都要先吃，她觉得好才会送去给月瑶。若是不好，月瑶也见不着。

巧兰等向微吃饱喝足，这才问道：”向薇姐姐，你寻我回来有什么幺事？”巧兰是得了向薇的消息，特意请了假过来的。

向薇笑道：”嗯，是有个事，府邸又个侍卫叫汪胜，元配已经过世三年了，膝下有两子，汪胜这人不错，挺厚道的，现在他想再寻一个，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汪胜以前是镖师，是向薇寻来给月瑶当侍卫的。

巧兰赶紧瑶头，”不成。”自从丈夫说她没生育能力，她就再没有想过嫁人了。

向薇笑着站了起来，”汪胜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子嗣方面是不愁的。他带着两个孩子，经济条件也一般，你若同意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当然，你若是觉得他带　着两个孩子不好，那就算了。”向薇觉得巧兰是一个好姑娘，也不忍心让她就这样过一辈子。汪胜虽然家境差了一点，但是人还不错，是个靠得住的。

巧兰脸瞬间红了，”向薇姐姐，你让我想想。”这个消息来得太震撼了，巧兰一下子消化不了。

向薇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成，等你想通了，到时候我让你们见一面，你若是觉得成自然好，觉得不成咱们再慢慢找。”

巧兰感激道：”多谢向薇姐姐。”

向薇笑道：”这也是姑娘前几天念叨着，我才注意到的。要谢你就谢姑娘吧！”这事还真是月瑶先说起来的，只是汪胜是向薇寻到的。

巧兰对向薇还是比较相信的，慌乱过后，咬咬牙道：”向薇姐姐，等寻个机会，让我见一见吧！”若是真的好，试一试也成。

向薇拍掌笑道：”成。等下次回来就让你见。”

巧兰给月瑶磕了头后，就回了铺子上。巧兰是跟细娟一起出门的。细娟是要去铺子上看月瑶定做的衣裳。出门的时候，巧兰见到拿着马鞭是一个穿着布衣，看着比较憨厚的男子。

细娟推了一下巧兰，”赶紧上去吧！”

巧兰也没作她想，立即上了马车，然后放下车帘。一直到铺子外面，巧兰跟细绢下了马车，那男子寻了一个位置将马车停下。

进了铺子，细娟才低声说道：”巧兰姐姐，这人就是汪胜。”

巧兰啊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此时的汪胜正低着头在检查马车。巧兰立即低下了头。

细娟回府邸以后，乐呵呵地跟月瑶汇报了情况，”巧兰姐姐觉得那人不错，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月瑶笑道：”让郝妈妈去问问，若是汪胜没有异议，那就早点将亲事定下来。”巧兰也不小了，今年二十一岁了。

汪胜知道消息，觉得天上馅饼砸在他头上了，那巧兰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姑娘竟然舍得将她许给自己。

郝妈妈将巧兰的情况告诉了汪胜。若不是巧兰身体受损，肯定是不会看上汪胜的。不过就算如此，汪胜也是捡了大便宜的。当然，便宜不是好捡的，向薇还提了一个要求，汪胜必须签身契。

汪胜没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若是以前，他还会犹豫一下。可现在月瑶将来要嫁给安参领，跟着月瑶前程不会差的。现在又白得了一个漂亮媳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向薇觉得这买卖划算，解决了巧兰的婚姻大事，又将一个身手好的侍卫圈住了，划算。

月瑶摇头，”一桩好事被你这么一说，全都变味了。”

向薇又想跟月瑶呛，不过这个时候，大管家过来，”姑娘，你要的东西全都置办齐整了。是不是让人全都给你送到海棠苑来？”

东西送到海棠苑，月瑶让人分门别类放到箱子里登记，再去库房搜罗了一些好东西添置上去。

玉山先生看着月瑶送来的六个大箱子，知道这都是月瑶的一份心力，也没拒绝。只是笑道：”这些东西都让你买齐整了，我也不需要再去置办了。”

月瑶也有些难过，”老师，我以后会去江南看你的。”

玉山先生一笑，”好，等下次在江南见到你的时候，画艺若是没进步，老师可是要罚你的。”

月瑶走的时候，玉山先生也送了四个箱子给她，”这些都是我的珍藏，你药物尽其用。”他老了，身体越来越不成了，这次回了江南，估计再也不能回京城了。这些东西，他留着也没有用。所以，全都留给月瑶。

月瑶觉得太珍贵了，不想要。

玉山先生说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传弟子，你是最有资格受这些东西的，给其他人，只会让他们束之高阁，白白浪费了我的心血。”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让人束之高阁，还不得心疼死他。

月瑶红着眼受了。

向薇回去的时候，看着那四箱子书籍，”完了，姑娘，你真的要变成书呆子了。”两箱子书已经让姑娘有书呆子的倾向，这再加上四箱子书籍，变成书呆子那是妥妥的呀！

月瑶摸着一本书，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多少人求而不得。她何其有幸碰上了恩师，”老师又没有说要我一年就看完。放心，不会变成书呆子的。过几日就得开始绣嫁衣了。”

向薇乐了，”我还以为你忘记有这么一码子的事呢！”

三月初一，玉山先生离京，来送行的人很多，带着帷帽的月瑶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玉山先生见着众人依依不舍的模样，临走之前笑着吩咐了闵俊跟月瑶道：”子长，你来吟《送别》，子渔，吹笛。”

两人合作还挺默契的，玉山先生听了哈哈大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回吧！”说完，就上了马车。

在月瑶的《送别》之中，玉山先生渐渐远去，转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闵俊看着还站着的月瑶，温和地说道：”师妹，老师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你也别难过，等以后寻个时间去江南看望他老人家就是了。”月瑶念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月瑶上了马车，取下帷帽，两个眼睛跟兔子似的那么红了。

向薇知道月瑶心情不好，这个时候也不敢打趣她了，就让月瑶自己闷闷地坐在车厢里。

回到马府，月瑶已经恢复了正常，面对向薇那探究的神色，月瑶笑道：”老师是跟女儿一家团聚去了，是好事，我应该为他高兴。”说是这么说，但是送别的时候，眼泪还是哗哗地掉。

向薇笑道：”姑娘能这样想就好，有散就有聚，没有离散的忧愁也就没有相聚的喜悦。姑娘，等我们去江南的时候，要在江南多待一些时候，要看遍江南的美景，吃遍江南的小吃。

月瑶笑着摇头，”三句话不离吃，成，等有机会我们去江南看望老师。”江南，有生之年是一定要去的。

休沐的时候，廷正回来了。

月瑶面对廷正的郁闷，笑着说道：”安大爷买的宅子在雨花胡同，娘留下的一栋宅子也在雨花胡同。我打算将这宅子给你，到时候我们姐弟住得也近。”就在一个胡同了，肯定远不到哪里去了。

廷正眼睛闪亮闪亮的，”姐姐，真的？”

月瑶点头，”自然是真的，不过那房子这么多年一直没住人，怕是要好好修缮。你明日过去看看，心底也有些底。”月瑶不急着修缮那栋房子，那宅子是给廷正成亲用的，廷正年龄现在还小，至少得三四年以后，至于在没成亲之前，那自然是跟她住一起了。

廷正之前的那点郁闷一扫而空了，爽快地应道：”好。”

第二天，廷正就跟着彭春去看了雨花胡同的宅子。宅子主梁都是好好的，不过因为没人住，有点冷清。将宅子前前后后都看了，然后还让彭春记下来以后，廷正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却没想到，半路遇见了安之琛。

廷正是练武之人，自然是崇拜强者，他也觉得安之琛配得上他姐姐，只是想起了上司的玩笑话，他就不爽，”安大人。”

安之琛看着廷正，这小子竟然敢不叫姐夫，胆色不小。不过他好歹记得廷正是小舅子，安之琛也不敢给脸色，”你是来寻我的吗？”

廷正想吐槽，我寻你做什么，真是的，”不是，我家有一栋宅子就在前面，我姐让我来看一下。”

雨花胡同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住了几十户人家，安之琛也刚住进来，对这里也不熟悉。

廷正跟安之琛说了两句就走了。

阿凯凑上前说道：”大爷，连公子好似对你不满呀？”以前对他家大爷可是非常恭敬的，现在这样子，明显是不爽的。

大同比较实诚，”估计是因为我家大爷要娶了他姐姐，所以不爽快了。〃自己姐姐要被人抢走了，肯定是不爽的。

安之琛听了这话嘴角上扬。

一行人走了两步，阿凯拍了一下大腿道：”连姑娘有一栋宅子在这里，是不是其他地方还有宅子呀？我可是听说连姑娘非常有钱，名下有不少田产铺子。”这么一算，他家大爷真是赚到了。

大同附和道：”连姑娘一幅画都要一千两，能没钱吗？”

安之琛好似没听到两人的话，大步往前走。


369　新生命
　椭圆形的玻璃鱼缸漂着嫩绿的水草，两条墨色的金鱼在水草丛中自由地嬉戏。月瑶取了鱼食，撒了下去。

月瑶将手里的鱼食递给身边的谷幽，说道：“跟细雨说，将针线都收起来，今天不绣了。”月瑶每天花两个时辰绣嫁衣，练字看书的时间基本没减，作画的时间减少了。

向薇在旁边说道：“姑娘，你这到底是刺绣呢？还是作画呢？”月瑶的嫁衣绣的是鸳鸯戏水，就现在，月瑶连盖头都还没绣好，这让向薇很担心月瑶在一年之内是绣不完嫁衣的。

月瑶只准备绣鸳鸯，那些花纹花边她是准备让细娟绣。对于细娟的手艺，月瑶还是很放心的。

向薇都不愿意吐槽了，”人家说，嫁衣只能亲手绣，不能沾旁人之手，这预兆着和和美美。”这是老讲究了。

月瑶嗤之以鼻，”多少姑娘的嫁妆是一针一线亲手绣的，可是又有多少能美满幸福。”听多了那些夫妻反目或者相敬如冰的故事，月瑶对这些老话不以为然。

向薇没法，只能说道：”可是别人绣的肯定不会合你的心意。”

月瑶笑道：”我已经把每个地方要绣什么都画出来了，细娟只要照画跟着绣就好了。”绘画好的优势立即显露出来了。

向薇反驳道：”可是两种针法不一样，到时候看起来不是很奇怪吗？”两个人绣的，肯定是两种风格了。

细雨在旁边小声地说道：”向薇姐姐，细娟的苏绣是跟姑娘学的。”细娟的绣工本来就好，得了月瑶的指点，进步神速。

向薇很怀疑地看着月瑶道：”你会苏绣？”细娟苏绣的水平那是一流，她却没见过月瑶绣过。

月瑶故意摆显，”我还会双面绣，只是没时间。”当年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至于现在是否能绣出来，那就不知道了。

向薇嘟囔着说道：”真是妖孽。”学什么都学得很快的妖孽。

这日，月瑶正在屋子里绣嫁妆，外面有丫环过来报喜，”姑娘，牛家大少夫人生了，今天清晨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月瑶笑着放下针线，”这可是大好事了。”现在肯定不能过去了，不过洗三跟满月的礼是要准备的。

向薇打趣道：”姑娘，你的送子观音图真是太有效了，一准一个儿子。”若是跟月瑶没关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