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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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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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抓住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在颤抖,然后无力的垂下来。我TM一点理由都没有,我的自以为是,我的聪明都是TM狗屁。

我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坐在地上,抬头,夜晚的天空连星星都没有。暖黄色的路灯斜照下来,我翻翻裤兜,站起身,去便利店买一包香烟。

我买555的香烟,还有塑料的打火机。24小时的便利店里货物齐全,买了进口的曲奇饼和威士忌。

在门口拦了辆TXI,坐在车上开始抽烟,我在后视镜上看到自己的脸,憔悴的像个死人。点火的时候,火焰因为风而摇曳,显得格外脆弱,黑暗中是急速行驶的车,是车上的香烟气味与点点火光。

没经过任何思考嘴里就先吐出嘉庆音像店的地址,回过神之后,只能自嘲的苦笑。

开车的师傅很沉默,一路上车里只剩下夜晚交通电台的声音。

当TAXI停在我熟悉的那家音像店前面的时候,我以为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我都抽完了两支烟,眼花了路边璀璨的霓虹,各种各样红绿的招牌。

我抬起头看音像店的名字,“1934”,没有任何意义,嘉庆说,只是因为偶然想起就敲定的名字。

而我呢,也只是偶然想起就会来这里的吧。

可是我看着自己手中的塑料袋,还有里面放的东西,开始感觉我自欺欺人的拙劣。

我走上前,玻璃门窗里被遮上厚重的窗帘,里面透出暖黄色的光。我敲门,刚开始是彬彬有礼的敲三下,后来干脆砸起门来,我感觉到自己的暴躁,却许久没有人来开门。

于是我索性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冰凉的,里面透出来的微弱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感觉一瞬间的恍惚。疲惫却不敢闭上双眼,怕见到满目的黑暗。

过了应该是很久了,久到我看见对面的玻璃大厦灭了最后一站灯,Adidas的黑色腕表上红色的数字已经从十点到了十一点。

门被打开,先出来的是一个男人,一个英俊的男人。皮肤很白,大眼睛,穿黑色的皮夹克,脏脏的仔裤。而嘉庆站在他后面。头发凌乱的,嘴唇红艳艳的,明显的有妩媚和慵懒的气质,明眼的人都知道,一看就是刚被人上过。

那个男人走之前深深的看我一眼,我看着他很熟悉,可是却因为眼前的抑或记忆的恍惚我却看不清想不起来他是谁。

而嘉庆在她的音像店里看着我,肆无忌惮的眼光,红艳艳的唇叼着细长的烟卷,正在点火。只是站在那里,支着桌子就把自己弄成一个前凸后翘的狐媚样子。

嘉庆站在那里,也不说什么,径自走向沙发,看着我。然后我就拎着袋子走进来。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我把棕色的呢子大衣脱下来,而嘉庆只穿一条花的吊带裙。

她的茶几是在宜家买的一个长长的原木的矮柜,小的抽屉里摆放一些杂志和糖果。而现在茶几上面,兰花和仙人球,马克杯和喝了一半的可乐都摆在上面。笔记本电脑没有关在上面嗡嗡作响,手机还插着连接线在一旁。

而她歪着头,像是什么都知道的看着我,我把袋子里的曲奇饼干,威士忌都拿出来。她也不避讳,径自拿起饼干的盒子嘎嘣嘎嘣的咀嚼起来。而我坐在那里,看着这个小女人越看越恨。

想要询问,可是所有的问话都堵在胸口。闭上眼睛,眼前闪现出莫昕眯着眼睛对我笑的样子,像只恃宠而骄的猫。

我暗自咒骂自己,为了自己身边这个□是有多不值得。

可是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却终究还是无奈的。妈的,早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我扔给嘉庆两百块钱,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我,我跟她说,这些钱跟你睡一晚够不够,还是要再加几张。

而她呢,什么都不说。还在吃着饼干,她身上的民俗风吊带连衣裙和金色的人字拖让她像一个大的娃娃。我看着她,心中突然涌生出了什么,于是狠狠的吻上去。直到两个人的嘴里都是血腥的气息。

嘉庆不是逆来顺受的,她不管什么时候都像一只养不熟的野猫,会冷不丁的伸出爪子挠你。所以,像是理所当然的把我推开。

于是我抓起她又烫成大卷的黄色头发,使劲的把她往上拽,然后把她扔回沙发里,狠狠地。

她的嘴角有血留下来,鲜血在夜里是黑色的,罪恶的颜色。她扑过来咬我,打我,于是我们扭打起来,扭打间扯掉了唯一的亮着的一盏台灯的插头。

我们因为疲惫而平躺在地上。可是她却开始笑起来,笑声如太阳,我骂她,你这个□就是个受虐狂。

她继续的笑,然后我们就在小小的沙发上做 爱,当她在我身下求欢,我们开始纠缠的时候,我的眼前却浮现莫昕的脸。

我本身就不是个东西,即使再怎样的伪装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无耻。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在看着嘉庆疲惫的漂亮的睡颜时,有想一把掐死她的冲动。

可是最终我做的,也只不过是在黑暗中站起身,然后打开一盏小小的白色的壁灯。从架子上找到一张王菲的专辑,《菲卖品》。王菲有识别性的飘忽的声音就飘散在这个混合着曲奇香气,威士忌酒香,还有555香烟的味道,和细菌、血液、灰尘一切混着生活气味的房间里。

王菲不停地在唱,她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此嘲讽。

她还在唱,唱,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

我闭上眼睛,看到一大片红色,睁开眼睛看到静谧的碟片和睡在一旁的嘉庆。我喝一杯威士忌,觉得这里像一个巨大的停尸房,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我都是个行尸走肉了。

我的手机在桌子上执着的闪着亮光,我拿起来却全都是付良生的未接电话,只有一条简讯。他跟我说,莫昕晕倒在学校里,被巡逻的老师看见了。现在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来不来随便你。

我看着这条简讯,感觉心脏的疼痛,原来我们这几个人间的羁绊早已如蛭跗骨。

从我第一眼见到付良生就知道,从我和莫昕与失恋后的付良生成为朋友之后我就知道。

我握紧手机,拿起外套,冲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前奏,只是分手
等着下面吧




、简单的小分手

付良生

我和杨乐言分手了,在开学两个月之后的事情。

多可笑,还没等到我说分手她就先说出来了。

原来,我的心不在焉,我的强颜欢笑都在她的眼里。

分手的时候,我们在逛街。她在我身边像个小孩子,扯着我的袖子让我给她买礼物。

说实话,我还记得初三的时候让聂晨他们帮我买一束粉玫瑰带过学校送给杨乐言的时候差点引起轰动。而现在呢,她站在我身边,巧笑嫣然,让我给她买个礼物。

我让她坐在一旁的MC里,告诉她不要走,我有东西要给她。我走出去,在大街上跑着,秋风如此萧瑟,叶子打着转的飘下来。

我在专卖店里买费列罗的巧克力给她,小小的糖果是精致的心形,看起来让人爱不释手。可是当我回到MC里的时候,刚才杨乐言所坐的位置上却没有了人,只剩下吃完的草莓圣诞杯子和一团废纸。

我立马转身跑出去,可是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手机在这时嗡嗡的响起来,我把它拿起来,上面是杨乐言的一句话。

我不想欺骗自己了,如果不喜欢了,我们就分开吧。我看着这句话,苦笑起来,然后彷徨的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周。

最终也只不过拿着那盒巧克力回到家里,付亚鹏抢过去准备送给他那个一见钟情的小女友。

躺在床上,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闭上眼睛,想起来的竟然不是杨乐言,出现的是莫昕笑的灿烂的样子。

我对自己说,付良生,你真TM不要脸。可是手里却在给莫昕发短信。我跟她说,我和杨乐言分手了。

等了好久都不见回短信,我渐渐绝望了,也许莫昕也认清了我的性情卑劣。

于是我站起身来,准备打开电脑,与游戏里的终极大BOSS来一场厮杀。这个时候手机嗡嗡的响,正好在我刚打开电脑的时候,暗自咒骂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可是动作却一下子愣在那里。

手机显示着,莫昕告诉我,晚上七点在学校附近的大排档见。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现在16点45分,离19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我看着刚打开的电脑,又看了看浴室。最终脚步还是向浴室里行进着,我拿着要换的衣物走进去。站在花洒下,水遇到因为汗水而变得黏黏的肌肤还是战栗了一下。

水是灼热的,让人感觉不适,可是调节成凉一点的温度却又感觉缺了些什么。于是我又把水调成刚才的温度,灼热之后就是厚重的安全感。我不知道厚重的形容词可不可以用在这里,但我所觉得的就是这样。

从浴室里出来,衣服已经换成黑色的长袖连帽衫和一条银色的休闲裤,斜刘海懒懒的搭在那里有些遮住眼睛,像是莫昕所喜欢的那个叫做金在中的明星。

我把自己摔在电脑前面的老板椅上,上线QQ,好友留言叮铃铃的全部涌出来。

我看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认识的人,大部分是一些无聊的小广告。剩下的,是王斌,陈宇庭还有小黑、小白那些人的。

我意料之中的感觉无聊,开始看优酷的视频,LinkinPark的最新演唱会,Rain的又一部电视剧,谁谁谁又出了新的专辑。感觉自己的乏味,并且自问,这种乏味是来自什么,最终发觉是因为无可乏味。

到了六点多,砰的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我听到如地震般的跺脚声。当当当的向我的房间走来。付宇亚鹏站在门口穿一件白色的运动外套,他一走进来就径直朝着我的床扑过去。

而我悠然自得的看着他,电脑关了,房间里格外的静。我看着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准备朝门外走去,毕竟时间快到。

“付良生。”付亚鹏在我身后声音闷闷的叫我,我回头看他,他正努力的把自己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后现代鸵鸟。

“怎么了?”我靠在门框那里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杨乐言今天跟我说分手后我竟没有多大的悲伤。胸口闷闷的张皇也在给莫昕发短信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是的,分手是我的解脱。

“女人,女人,奶奶的。”付亚鹏在床上闷闷的叙述鲁迅老爷爷笔下的阿Q先生的经典名言,我在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话说得,真TM传神。

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却没有时间去安慰这个明显为情而伤的小朋友。于是只能挠挠头,把钱包里他最爱的一家甜品店的会员卡扔了过去。付亚鹏在床上撇了撇嘴,显然对我这个没有手足之情的人感觉鄙视,可是却紧紧的握着那张会员卡不肯松手。

我什么也没说的走到门口,穿一双红色的匡威帆布鞋。按理说,这样的打扮配上一条项链是好的,可是就是讨厌那些会束缚自己的东西。是的,厌恶至极。

所以一直穿高领的衣服,也从不系领带,觉得那些东西都像枷锁,好像能把人置于死地。

事实上,只要轻轻一勒,所有鲜活的生命都会失去气息。

六点三十二分,我走上地铁。身边有一对父子,应该是父子,他们在惜别。

老父亲穿着很老土的衣服,身上背着很多东西。青年人穿一件白色的衬衫,他目送他的父亲离去,在父亲走上地铁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我在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麻木的脸。说实话,自己从前是很鄙视这些事情,鄙视那些穿着老土,做事老套的人。可是现在却从这样的感情间获得感动,并从中感觉平静。

地铁穿过隧道的时候,白色的灯在头顶格外的亮。那种亮好像要把属于黑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暴露出来,不管这些事情是罪恶的还是美丽的,它们都□裸的展现于世。让人有无所遁形的不安感。

我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与身旁的人一样,显得格外的冰冷和麻木。一晃神间,我好像看到自己和身边的人全部变成一堆沉重的符号,就像黑客帝国里的那样。

于是我怕自己像旁边的人一样,对社会不再抱有期望,每天做麻木而单调的工作,为换取有相同价值的钞票。然后再用钞票去换等价的劳动产品,每天咒骂着这个社会不公。

我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在头顶,我怕自己对这个社会妥协,怕自己腐蚀掉。却觉得自己快成为一块融化的奶油。

我在三中附近的地铁站台走下来,身边的人来人往,擦肩而过,看到的却都是彼此相似的冰冷的脸。我恐惧的把头低下来,因为我更害怕的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变得狰狞。相信我,这两种表情间的转变格外迅速。

我从地铁通道里走出来,阳光一瞬间袭击我的视网膜,它和我一样感觉刺痛。最明显的反应是差点流下泪水,我又拉了拉帽子,希望它能遮住更多的我不想见到的事物,或者人。

我重新翻看莫昕给我发来的短信,那家大排档和学校非常的近,一转角就能看到的位置。有许多同学都会到那里,那里有炒菜,熟食,还有大杯的扎啤和麻辣小龙虾。并且价钱公道。

而此刻,莫昕坐在那里,她穿最普通的白色半袖T恤,外面搭一件绿色的格子衬衫,窄口的牛仔裤,白色的板鞋。

她点了一大盆小龙虾,坐在那里剥虾壳,她应该刚来不久,因为她手边的虾壳寥寥无几。

她抬起头看到我,歪着头,用那一双像孩子般的眼看我,我走过去。她很豪迈的召唤老板娘过来,要了两杯扎啤,两碟小菜。然后问我要什么,我又点了排骨和花生。

她坐在我对面,脸上白白净净的,但应该没化妆,否则她不敢这么豪爽的吃小龙虾的。她没有戴眼镜,头发长了些,是柔软的栗子色。

她召唤我说,不用客气,尽情的吃。说着拿起手边的扎啤喝了一口,好像是有些凉的,所以她脸上的五官皱到一起,可爱的像是在懊恼什么的猫。

我坐下把帽子摘下来,与她一起大吃起来。吃的彼此嘴唇红艳艳的,略微有些肿。她是有胃病的,偏偏陪我喝冰镇的扎啤,吃麻辣小龙虾。

莫昕什么都不曾问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我感觉我就要醉了的时候,她开始说话。

她说,真的没想到你会和杨乐言分手啊。我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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