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尧抬起手,轻轻将我的头转向他,他的眼睛盯著我的脸,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对着他轻轻牵起一抹微笑:“谢谢,不需要的,今天买的这些香片我就很喜欢了,”注视着他那看不出表情的面孔,顺手握住他的手,将手上的檀木盒子打开来放在他的手上,“你看,这是很好的香片,回到家我帮你在书房里点上一点儿,能帮你稍微缓解些疲劳的。”
看着我的动作,他的表情带着几丝说不出的意味,微笑着放松了的嘴角,霎时让面部有了几分柔和,“呵呵,难怪了,曼姐会和我说你乖巧听话又懂事呢。”手指轻轻的顺了顺我的长发。
我低着头装作没听到,在他大手的拍抚示意下柔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乖女孩儿。”
波澜初起
下课后,我直接来到娜姐的住处,取出钥匙打开门,发现本应去上班的娜姐竟然怏怏的躺在床上,我放下手里的课本,急忙走过去,“怎么了?”我仔细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又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天哪,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就好热啊!
“没什么,就是有点发烧了。”娜姐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我,面色红彤彤的,已经发白起皮的嘴唇干裂着,声音暗哑无比。
我担心的再次摸摸她的额头,“好烫,你烧了多久了?”她的额头的温度现在烫得吓人。
娜姐强打着精神想笑一下,却只是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儿,喝多了一点,没事儿,睡一下就好了。”说完就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她,我着急的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那怎么行,我带你去打针,你烧得好厉害。”我拿起一旁的娜姐的衣服,不由分说的帮娜姐换好,用胳膊撑住她的腰,揽着她往外走。
“不用了,我睡一觉就好,去医院干嘛?”
“不行,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我吃力地扶住已经昏昏沉沉,浑身软绵绵的娜姐,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看到我扶着娜姐,也连忙过来帮忙,上了车都没用我开口就风驰电掣的直奔医院而去。
医院里。
医生表情严肃的帮娜姐听诊,又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
“医生,多少度?”我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你看看!你自己过来看看,都42度啦!”医生拿着体温计,紧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开口:“你这家属怎么回事啊?知不知道这是会死人的?怎么不早点送来呢?再晚点就烧傻了!”
听到这话,我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扭头去看躺在一旁的病床上的迷迷糊糊的娜姐,眼泪就留下来了,“我不知道——”
“你这家属就是太粗心,看她的情况也不是今天才开始发烧的,最起码高烧也有两天了,还酗酒了对吧,你看看——”说着气冲冲的拿出酒精测试仪,“你看看280毫克,酒精浓度都严重超标了!酗酒,再加上高烧,病人心跳会加速,严重会引起心脑血管大面积破裂,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还问我严不严重?!”
听到这里,我忍了半天的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
“没死人算你幸运了,这样才送到医院来!”医生不耐烦的挥挥手,“还好她不是开车的,否则就该拘留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我吸了吸鼻子,竭力忍住泪水,哀求的看着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治好她。”
医生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大声说道:“废话!到了这里不治好她还治死她吗?!你们这些家属平时什么都不注意,到了这时候才慌慌张张的到医院找医生救命。”
“你去,”医生递给我一堆单子,“一会儿给她验个血,拍个片子看看肺部有没有感染,今天必须留院观察一天,因为她高烧期间酗酒,后果是可大可小的,懂吗?”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推着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娜姐跑上跑下的忙碌着,取血样,量血压,拍片子,按照医生的要求一项一项的做,看着平时活泼灵动的娜姐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脆弱昏沉的样子,我心里真的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回到病房,我轻轻握着娜姐的手,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的滴进娜姐的身体里,我趁着娜姐刚才昏睡过去的时候出去买了一点小米粥,医生说她长期酗酒肠胃也不好,要长期调养,我知道她酗酒,不过那不是酗酒,而是天天晚上要陪客人喝酒,再好的胃也禁不住这么折腾。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吸了吸鼻子。
“小妞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娜姐醒过来,迷蒙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我。
“来,先吃点粥,要不你的胃要向你抗议了呢。”我微笑着拿起一旁一直保温着的小米粥,“这个对胃好,你要经常吃。”
吃过了粥,娜姐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我看着她的睡颜暗自出神,我知道,娜姐是不想麻烦我,感冒发烧无论多不舒服都不告诉我,今天下午要不是我临时起意想去看看她,还不知道她病得这么严重自己在家会是什么样子呢。想想我就一阵的后怕。
离开了会所以后,我每次给娜姐打电话,娜姐什么都说好。
我知道原因。
从下午一直守着娜姐到晚上十点。这期间,我隔一阵子就不放心的为娜姐量一次温度计,对于医生的话,我不敢不小心注意娜姐的身体状况。到了九点左右娜姐的烧终于退了。我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兰则溪,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回家。”娜姐醒过来看了下时间就开始皱着眉头催我回家。
“娜姐没关系的,我——”
看到我坐在床边不动地方,娜姐的脸就沉了下来,凤眼一挑,嗔道:“你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就是感冒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小感冒而已,睡一会儿就好了,根本不用来医院,你又白白花了多少钱?医院都是黑心肠的讨债鬼!偏偏你要来这里花这冤枉钱。”
“幸好来了,你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你在发高烧你知不知道?”我直视着娜姐,不理会她的后娘脸,身体是大事。“我每次打电话你都说很好很好,结果你就是这么好的?”
我扁着嘴看着她,吸了吸鼻子。
娜姐坐起身子,用眼睛瞪着我,大大的凤眼水汪汪的,“你个傻妞儿,”气急败坏的用手指尖儿点了点我的额头,“我问你,你现在和谁在一起?这么晚你却不在,你让他怎么想?”
“他不是天天在我那里的。”我小声的对娜姐说道。他偶尔会在我那里住,有的时候晚上只是吃个饭,然后又走了。也许他今天也不会去我那里。而且,现在娜姐的身体比较重要。
“笨蛋,你个猪头!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你知不知道轻重?那些人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儿啊!”如果说刚才娜姐使用手指轻轻的点我的额头,现在就是狠狠的搓我的额头,还是搓了又搓。“你个傻妞?你知不知道?像他们那样子的人永远只需要你乖乖听话,从来不问你任何理由,他要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在。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觉得他今天不会过来的。”我撒娇的钻进娜姐的怀里。我不想离开娜姐,在娜姐的身边我可以放松下来,不用将神经崩得紧紧的,我真的累了。
“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个屁!”娜姐要是能站起来的话,可能现在已经恨铁不成钢的叉腰大骂了,不过即使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我也已经被吓得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则溪,你现在没有任何任性的权利了,你懂吗?”娜姐轻轻捧起我的脸,额头和我相抵,“我知道你不愿意过这种生活,但是就像我曾经对你说的,你是好女孩儿,但是你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你就只能往前走,你不能再回头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懂吗?”娜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我额际散落下来的头发,水样的眸子默默地注视着我,柔柔的开口:“那些是什么人啊,那些人的心思你猜不透,也看不明白,你只能乖乖地,要很乖很乖才行的,知道吗?”
我的眼眶热辣辣的,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只是在这个时候我想陪在娜姐的身边,我想陪着她。
真的想。
“乖。”娜姐轻抚着我的后背,我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娜姐的怀里,不想抬头,更不想离开。
娜姐伸手拍拍我的背,“走吧,别让我为你担心,嗯?”
看着娜姐的脸色恢复了一点,我点了点头。我不能连累到娜姐。
起身收拾零乱的东西的时候,我才发现手机早就在进娜姐家的时候就匆忙的丢在了屋里忘记拿了。
我看着娜姐担心的表情,就微微偏着头对她微笑道:“没关系的 ,我手机放在家里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他不是天天到我那里去的,我一天没回去没人会知道的。”
“希望吧,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是什么样的事情希望没人知道呢?娜娜?”
人没进来声音已经透过半掩着的门传了进来,好熟悉的声音,我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到底是谁呢?
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廊的灯把来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我怕影响娜姐的休息,在病房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小台灯。
“晋先生?”
“四少?”
我叫的是晋先生。
娜姐叫的是四少。
来人进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屋里的日光灯,‘啪’的一声,灯亮了,一室的光亮。我略感刺眼的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悠闲地踱进来,身子倚在门口,懒洋洋地开口:“我说,SISI啊——这大晚上的要我们好找啊——”
“怎么啦 ?出什么事儿啦?”
“什么事儿嘛,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发生,就是你突然失踪了啊。”晋明身上的米黄色西服熨帖合身,出挑的颜色在灯光的映衬下,将他显得犹如舞台上的男模一样,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俊逸出众。
“不声不响的,你就不见了,吓了我们大家一跳,这个时候你可是关键人物哦。”
“你们?什么关键人物?”本来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置身事外的娜姐突然睁大了水汪汪的凤眼,眉眼含笑,声音柔美婉转的问道:”四少,你们要则溪做什么事情呢?她那么笨,办砸了事情就不好啦,你说是不是,四少?”
“哈哈能有什么事情?还不就是我们的老大——苏先生,英雄难过美人关,相思欲狂呗。”
晋明打了个哈哈,仪态潇洒的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我说娜娜,你看我夜里奔走至此,晚风吹乱了我的长发,众里寻她千百度,原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这里啊。”说到这里,晋明对着娜姐抛过去一个大大的媚眼儿。
娜姐眉目流转的轻声低笑,“四少真是好才情啊。”不再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抬头对我说:“则溪你快回去吧 暗夜
午夜。
我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体被人从身后揽住,一只微凉的大手摩挲着我的皮肤,在我的身上轻轻游移着。我翻了个身,挣脱了那只手。黑暗里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他的身子俯在我的身上,声音轻触我的耳际,“我的女孩儿,你跑哪里去了?嗯?”他的鼻尖轻抵着我的脸颊,呼吸不时轻吐在我的脸上。
我轻皱着眉,半眯着眼睛,朦朦胧胧的侧头看着在我身上肆虐的苏靖尧,“娜姐病得很厉害,我当时只顾着把她快点儿送到医院,手机忘记带了,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怕你在忙,就没给你电话。”我的嗓子因为好眠正酣被打断而呈现出一种慵懒的沙哑。
大手再接再厉的在我的身上来回轻抚。
“你这个小狐狸,”苏靖尧喉咙轻轻震动着轻笑出声,低头啃咬着我的耳垂儿,“谁说不让你给我打电话啦?是你几乎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才对。”
“嗯——好痒。”我在黑暗里无意识的扭头,伸手推开他埋在我肩颈上的头。他的短发平时看着很精神,但是现在他那短短的头发搔到我的皮肤上,让我止不住地发痒,还有他的牙齿,又在轻轻啃咬着我的脖颈处,我几乎能想象到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正在我的皮肤上四处肆虐着。“你是狗狗吗?这么爱咬人。”好痒,想好好睡觉而不能睡的我不快的咬了下嘴唇儿。
“呵呵,”苏靖尧抬起埋在我脖颈处的头,将他的额头和我相抵,“我只爱咬你。”
说话的时候已经将我的睡衣脱下,我闭着眼睛伸著手抵着他的肩膀,“讨厌,”
苏靖尧将我的手从他的肩膀处拿下来握在他的大手里,又展开他的怀抱将我牢牢地揽在怀里,不让不住在嘟着嘴扭来扭去的我滚出他的怀抱,他轻扬着眉角,将脸贴上我的脸颊,好笑地开口:“今天这是怎么了?嗯?我的乖女孩儿变成了一只长着小爪子的小猫儿了啊?”
无意识的我依旧闭着眼睛,嘟着嘴:“讨厌——。”一边又懒懒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
苏靖尧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犹如小猫一样无意识的在睡梦中在撒娇的我,轻轻叹了口气,“原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你是这个样子的啊。”
而我早就舒服的蜷在他的怀里睡得人事不知了。
“呵呵,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啊,我的乖女孩儿。”
他的手臂揽着怀里光裸着身子的我,手指轻轻无意识的摩挲着我滑腻的肌肤,“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接下来你要让我将你怎么办呢?”
苏靖尧气息沉静的坐在一室安谧的暗夜中,怀里是兀自睡得香沉的我。一室的黑暗对他的行动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伸手拧亮了床头的台灯。
这盏小小的台灯的微弱光芒笼罩着床上的两个人,一个在如此寂寂的暗夜里独自清醒着,一个早已睡得安适香甜。一点如豆的微光在无声的静谧中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与黑暗隔离。
苏靖尧低头看了看我的睡脸,独自在黑暗里凝神沉思,空气里一丝丝浅淡的木香随着暗夜潜入鼻端。苏靖尧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暖意,“这个味道真的很不错呢,”低头对着沉睡的我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墙上钟表的指针在滴答滴答的一刻不停地走着。
拿出手机,苏靖尧发了个短信,很快手机就轻轻震动着提示有收到新的信息。
看了看,苏靖尧嘴角轻轻上挑,眉目间显出了几分不在人前显露的冷意和锋锐。轻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将手机放进去,微微顿了顿,伸出中指轻推抽屉底端的左边,随手摸了摸里面的夹层,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