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夸奖吗?最近她一直循规蹈矩,没做啥出格的事儿啊?
白非衿清了清嗓子:“您过奖了。”管他是什么意思,都当夸奖吧。
帛宁沉默了一下,然后道:“算了,我就知道你听不懂……”白非衿是真听不懂啊!总监这是什么意思,大晚上打骚扰电话?
“总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过了一会儿,白非衿提着胆子说:“如果没事,我要去洗碗了呢。”
“洗碗?”帛宁语气冷冽:“你还真上瘾了。”
“洗碗哪里会上瘾,呵呵,总监你这个笑话真是……”好冷。
“白小姐误会了,我说上瘾,是指你骗我上瘾。”
“我没有啊!”白非衿立刻狡辩,又开始拿出那套蒙蔽人的赞美词,企图迷惑帛宁。
“回头。”帛宁冷冷回了两个字。
白非衿剩下的话一下子堵在嘴里,心里暗道,糟糕。
不用回头,她已经闻到了阿斯顿马丁那高贵霸气的气息,凌空袭来。现在她总算明白帛宁说的大胆是怎么回事了——当着他的面撒谎,还一撒再撒,自己胆子还真肥。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总监的处罚
阿斯顿马丁开到白非衿身边,帛宁摇下车窗,脸色淡淡的,冷冽的黑发垂下一两缕,搭在眉间,隐隐看不清表情,只觉得阴柔中带些俊美,好似下一刻就要展现黑暗冷酷的一面。
他一手撑头,一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眸深邃:“上车。”
有一种人,他气场强大,态度冷硬,并非天生成就,而是深刻在骨子里,从灵魂中散发出来,阴冷,柔韧,无所畏惧。帛宁在人前似乎没说过废话,言简意赅,能用两个字说清楚的,绝不用一句话。好比他说“上车”,没有理由,没有表情,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作,单单两个字,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和决策,就要屈从他。
白非衿还没大胆到敢当面忤逆总监大人,所以她很有见识地从另一边上了车,小心的关上车门,眼睛直视前方,绝不做哪怕一丝丝多余的动作。
帛宁却没立即开车,他微垂下巴,眼光斜斜射过来,白非衿如寒芒在背,很坚强的没有打寒颤。事实上,如果可能,她真的好想弃车而逃,赶紧回家。
“你今天提前下班了?”帛宁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是一种优雅得体的味道,闻久了,便习惯了。
白非衿抽抽鼻子,梗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是。”
“为什么?”
白非衿心中大叫,还不是为了贡锐!虽说她提前下了班,可是她来到会场做事了,加了将近五个小时的班!
可是一想到小词那苦兮兮的脸,和她手中那折断的铅笔,白非衿又一阵心痛。她不能说!
于是支支吾吾了半天,白非衿破罐子破摔,弱弱说了一句:“我不舒服。”
话刚一说完,车中又陷入沉默,空气仿佛是静止的,凝结成薄冰。帛宁又不说话了,又!不!说!话!了!如果放在外面,这种冷暴力是犯罪啊啊啊啊!!!白非衿情愿他吼自己一顿,也不愿意他冷冷地注视着自己,一言不发。
良久,帛宁才收回目光,淡淡说了句:“白小姐是否以为我很蠢?”
白非衿听清了话,惊讶地张开了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我……”
帛宁又道:“那么白小姐是如何认为你那点幼稚蹩脚、漏洞百出的借口,我会相信呢?”
现在认错会不会从轻处罚?
白非衿的脸皮很快涨红,拘谨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总监,我错了,我没有身体不舒服,而是偷懒!在贡锐的精英员工里,只有我工作不努力,做事不认真,罪该万死!只要不把我开除,随便您怎么处罚!”
帛宁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根本不买账:“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只能如你所愿,好好处罚。”他转过头,高而直的鼻梁透出淡漠疏离:“你迟到两次、早退一次,工作打瞌睡、开小差分别五次,不小心把咖啡倒在连秘书身上一次,对我不敬三次……这样算下来,扣除你一半的月工资,你无异议吧?”
白非衿目瞪口呆,总监为什么对她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扣除一半工资,处罚这么重,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哪有这样的!
“总、总监,我们可以商量……”
“如果你现在趁着我心情好承认错误,那么将只扣除40%的工资。”帛宁开口。
“我错了!”
白非衿最识时务了!
“不诚恳,驳回!”帛宁很快回应,这一次,再没给她任何机会认错。
为什么啊啊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薪水被扣
帛宁对白非衿做出处罚后,见她仰着小脸,一脸要哭出的摸样,忍不住心情大好。不管白非衿曾经有多么嚣张犀利,现在她乖得像一只小猫,绝对毫无二话。
他的脑海里不禁冒出一**光灿烂的笑脸,女孩穿着白色的网球服,靠在树上,笑着跟别人说话,神情活泼骄傲,手里挥着网球拍,袖子卷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那时她刚刚好获得了国际艺术大赛二等奖,出来轻松一下。
女孩年轻娇嫩的脸,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花瓣点缀着清澈的露水,未被采撷,未被闻香。他晚了一步,所以这朵花已被别人采走,并盛开了好几年,最美的一刻已不再,但是他不后悔。
就算遇见了,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结果,而再次相遇,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痛苦。既然他没能有幸与她一起享受阳光,那便一起体验黑暗的韵味——是一样的。
他在心中冷笑一下,顺便问了白非衿的家庭住址后,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白非衿都在试图使出浑身解数,以求得总监的原谅,撤销处罚。
总监说了一句:“再多说一句,本月工资全部扣除,白小姐以为如何呢?”
他说得极其风轻云淡,却成功把白非衿唬住,再不敢开口,一副欲求不满却无法开口的样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眼睛冒出点点泪光。
太可恶了!白非衿发誓要扎他小人,要踩他影子,要他将来有一天也体会到薪水被扣的绝望!
到了家门口,白非衿仍然坐在车内,好好地奉承着帛宁。然而帛宁油盐不进,根本不顾及她的感受,冷言冷语将她赶下车,便急驰离开。
几片落叶孤寂凄凉的飘落……
白非衿气得直跺脚,冲着远去的车竖了竖中指:“可恶!”
一进家门口,白非衿还没来得及关门,就听耳边“嗖”的一声!
有暗器!一只凉拖!
白非衿早有准备,临危不惧,一招恶虎掏心,抓住那只鞋子。紧接着又有一只鞋子隔空飞来,直奔她的脸,白非衿瞬间金鸡独立,两指隔空一夹,到手!
她把两只鞋放在地上,边穿边说:“安暖,谢谢你帮我把鞋准备好。”
安暖赤着脚站在大厅中间,雪白的脚踝套着一只金镯,长发直达腰间,柳眉微蹙,一脸难以忍受:“你还有脸回来?鞋子给我脱了,照着自己的脸拍!”
她声音有些清水流过沙石般的沙哑,清雅动听,带着略微不耐烦。她曾是法律系的系花,动起怒来也有一种隐忍的美,雪白的肌肤泛上红晕,好似一朵朵绽开的桃花。一般而言,能笑的,她绝不哭,能哭的,她绝不生气,能生气的,她绝对饶不了那人!
自从跟白非衿住在一起,她扔鞋的本领达到空前绝后的地步,简直是一绝。而白非衿空手套拖鞋的本领也见长,最近几个月,没一次被摔脸。
据白非衿的说法,两人万一没工作了,到大街上摆个摊子,专门表演这个也能挣钱。
安暖气得牙齿痒痒,想活撕了白非衿。
白非衿无视她,自顾自放好东西,然后开心地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哇!红烧鱼,酱肘子,鱼粉……好多菜!好香!安暖,你真是个宝,没了你我就不能活,快饿死了!你热一下,亲爱的,我去洗个澡,等我出来哦~”
她又屁颠屁颠跑去洗澡,安暖没拦她,正在翻箱倒柜找小皮鞭,预备给这没廉耻的小贱人好好上一堂关于节操的课!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林双(一)
贡锐的“蝉?城”大型艺术会展终于正式召开,在展馆前方铺着一长卷红地毯,绵而血红,无数穿着优雅美丽的嘉宾露相,记者们拿着话筒、拽着摄像大叔围追堵截一般进行采访,好在贡锐有自己的保镖,没有邀请函的,一律挡在外面。
会展就像一块坐落在水晶上的城堡,底下是晶莹剔透的地板,映照出美丽的人影,在一块块玻璃栏中,陈列着意趣横生、深沉大气的设计品,如果看设计不过瘾,还有制作精美、动人的模型,每一处都有讲解员。
设计部全员出动,听说今天还会有许多高层出现,各个都激动得不行。
白非衿脖子上挂着一块工作牌,跟着小词充当形象代言人,领着嘉宾往里面走。今天来的嘉宾里,有很多当红的明星,画着精致的妆容,气质不俗,站在哪里,哪里就围着一群人。白非衿还很奇怪贡锐请这么多明星做什么?小词冷哼一声:
“做什么?陪那些大老板呗。公司下了血本了,不不仅要继续吊着老搭档,还要勾引潜在的顾客,你看今天来的大老板中,有谁的身家不是上百上千亿的?不讨好他们,哪里来的投资。”
白非衿轻轻“哦”了一声:“你懂得真多。”
“难道你以为我就是个光会画图的设计师?”小词抓抓头发:“我的工作夹呢?”
她急急忙忙走开去找了。
白非衿站在那里,眼见着嘉宾几乎都已到达,便也想走开去喝点饮料。站了一上午了,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她还真有些累了。
她拿了一杯果汁,慢慢啜着,远远看见连秘书走过来,她伸手打了个招呼:“连秘书。”
连秘书已经陪完好几个嘉宾了,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听见白非衿叫他,恰好那是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便走了过来,脸色淡淡的。
白非衿笑出一朵花,马不停蹄地献殷勤:“连秘书,口渴吗?喝点饮料吧?”
连嘉俊点点头:“嗯。”
白非衿端了杯淡绿色的果汁给他。
连嘉俊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好看的眉毛就微微蹙起,抿抿唇:“这是什么?这么酸?”
“柠檬汁。”白非衿道:“提神的。”
连嘉俊闻言,又喝了一口,目光变得温和湿润,微微笑道:“果然很提神。” 这么酸的柠檬汁,入口劲道极强,直冲脑门,酸的连舌头都要化掉,过了片刻,又尝出淡淡的甜味,真是极为有意思。
白非衿见他笑了,简直帅得天怒人怨,忍不住心中一开心,笑嘻嘻道:“作为您最贴心的助理,当然懂得您的一切需求。刚刚见您一副疲倦的样子,我心疼得很呢。”
连秘书晃着手中的柠檬汁:“油嘴滑舌。”
连嘉俊是一个轻易不会幽默的人:“油嘴滑舌”四个字让白非衿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扭过头,边喝果汁边吃吃傻笑,跟连嘉俊说着今天的工作心得。连嘉俊低头听着,偶尔给点建议,尽管他严肃自制,却还是时不时被她逗笑。
过了一会儿,在展厅的另一边传来沸腾的人声,似乎出了什么乱子,连嘉俊放下喝了一小半的柠檬汁,嘱咐白非衿几句,就离开去处理了。
白非衿连忙放下果汁,准备也跟过去,一想到小词还没回来,便无可奈何地停下了脚步。
“非衿。”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白非衿回头,愣在原地。
来人穿着一袭酒红色的礼服,身材凹凸有致,拿着一款gucci小包,脖子上挂着一串钻石,细白的胳膊上还套着一只小金镯。她长得年轻貌美,无论打扮的多么过分,也总能靠着那份娇柔吸引眼球和怜爱。
如果两人不是形同陌路,白非衿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先嘲笑一番,再万分诚恳地说:“双儿,你还是比较适合运动服。”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林双(二)
林双见白非衿不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又喊了一声:“非衿。”
她的声音甜美软柔软,仿佛掐一掐就能滴出水来,衬着干净漂亮的脸,整个人宛若出水芙蓉,出场自带圣母光环。
白非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以后还是换个名字好了,被林双叫过的名字,真是恶心到了极点。再想到跟她站在同一个地方呼吸,白非衿就想掐着自己的脖子,窒息而死。
“非衿,刚刚那个人很帅哦,是你男朋友吗?”林双朝她走来,一脸关切:“远远看见,真像一对璧人。”
白非衿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c&k12号,是法国的一款不怎么出名的牌子,胜在味道淡雅芬芳,闻着令人愉悦,是以前自己喷过的。她顿时心潮起伏。文辰予这个傻x,换女朋友不知道也换一换香水吗?她用过的东西居然也敢给别人用!还是这个人!
刚想反唇相讥,白非衿忽而看到林双的手——那双柔荑,肤白如脂,细若无骨,放在肚子上,温柔地摸了摸。林双的小腹平坦无比,腰一扭就像一条蛇,细而柔韧。她摸着那里,动作轻柔地如同飞羽,好像在摸什么宝贝。
最初三个月,孩子不会显形的。
白非衿心里幽幽飘过这个常识。
都这个时候了,还争什么?文辰予已经不是她的了,他爱做什么?爱宠着谁,已经跟她无关。就算他把香水用在母猪身上,她也只能微笑着看着,心里骂翻天,也不能出语反驳一句。
分手后,一切特权自动取消,这不是早已明白的吗?
“是啊!”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麻木地笑道:“我新交的男朋友,是一个秘书。”
“秘书?那倒和你蛮配。”林双咯咯笑起来,一脸得意,但是得意的很不明显,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呵呵,叫你蹦跶,小样儿,你就只该配个伺候别人的秘书。
白非衿难以忍受地别开脸,胸中的怒火如果可以喷出来,那女人早就飞灰湮灭了。如今两人级别不一样,她是个混工资的小职员,她却由一个学生妹一跃成了富豪之子的女伴。虽然不是天壤之别,可总归,不能做出格的事。
“我还要工作,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白非衿吐出这句话,就要离开。
“果然是见色忘友,对男朋友笑得那么开心,我一来就摆脸色,非衿,你好伤我的心。怎么说也是朋友,不必做得那么明显吧?”
林双独独站在那儿,面色幽怨,泫然欲涕,好似被人欺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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