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天就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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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好运若真是要来 。。。
白芍的手没有缩回。胡尚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整个儿变得有点呆呆的,脸庞上却泛出神采来。他的嘴巴张了张,说出口的却是:“我去买酒酿!”
他兴奋地全身都发着光,直接跳起来就跑出了屋子。白芍喜欢吃的这几样小点心他统统都是记得,他也是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狐狸尾巴就欢喜地要翘起来了。
那就太丢人啦。
只不过是被摸了一下而已。
白芍眼睁睁瞧着这小狐狸慌不择路地跑远了,连自己的阻拦都是一溜风地没听见。那个背影红地就像一团火,白芍看着那团红色变成了个小点,不由微笑起来。
那酒酿的摊子不知道在哪边,胡尚佑也不知要过多长时间才会回来。白芍就坐在桌边,兀自地发空开来。他的目光落到刚才胡尚佑吃的那碗阳春面上。那是一个大粗瓷碗,胡尚佑虽然吃地豪迈,但汤水却一滴都没有四溅开来。那双筷子也安安稳稳地端架在碗上,没有因为走地匆忙而放地混乱。
而胡尚佑自己也是一样,离开地急急忙忙,可总是微微翘着的嘴角还是干干净净。行走在路上,衣裳头发也从没见过一丝杂乱。
他正想地出神,门外一阵熙攘。他以为是胡尚佑回来了,还没站起身,就看到从大门迈进来几个身材魁梧,官差打扮的大汉来,这个客栈逼仄,这几个人一进来,愈发显得连转身之处都没有了。
几人一进门就盯牢白芍上下打量。白芍只出门过这么一回,认识的人委实不多,这探寻审视的目光也让他十分不适。
他们打量了一阵,那带头的皱了下眉:“就是他?”
那大半早上不见的掌柜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进来的时候跟在这几个壮实的官差后面,也难怪白芍没有看到他。只见他挤到跟前,满脸堆笑道:“官爷,就是这个了。我一看到那画像,就知道是他错不了!你看呐,像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看人可是……”
那官差听地不耐,甩甩手让他闭上了嘴巴。几个手下没等发话,就拿出一双铐链来。白芍原本料想他们最多不过是盘问几句,哪想对方二话不说,就要把自己拿链子锁起来,连忙后退几步道:“等等……”
那官差见他躲开,也不生气,道:“莫要等了,跟我们走就是了。”
白芍道:“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官差道:“许多飞贼大盗也不认识我们,还不是一样进了大牢被砍了脑袋?”
白芍急道:“我没有偷过东西,也没做过强盗。”
倘若换做胡尚佑,早一脚踢过去,一个飞身走人了,哪还会拖上这样长时间?可胡尚佑却是去买甜酒酿了,而世上也不会有两个胡尚佑。
那官差却是笑道:“没有偷过东西也没有做过强盗,可只要上了官府里的榜文,那就得走一趟了。不过小兄弟一看就是好人家出来的,想必定不是什么要紧事了。”
他这话不过是随口糊弄。他们当了十几二十年的衙役,一眼就看出白芍不谙世事所知甚少。他随意敷衍一番,好让白芍少少挣扎,上面可是说了,人要完好无损地带来。
若真要做到完好无损,也是一门学问。
捉住这个瘦瘦弱弱的少年比他想象中要难一些——却也难不到哪里。只是比一般的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挣扎地更厉害些吧。
他已经是在说话时不露声色地靠近了,从这个少年的步法呼吸来看,一点功夫内力都没有。可饶是如此,把他带回去还是受到了一点麻烦。
可这点麻烦可即将到手的奖赏来看,是太微不足道了:谁能想到堂堂逸王府的悬赏,会被自己轻轻松松地拿下来?那客栈的掌柜若再精明些,看到榜文后去的是王府,就真是没自己什么事了。
所以说,好运若是要来,真是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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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风流多情公子哥 。。。
一个人的好运气,通常意味着另一个人要开始倒霉。
白芍自然是倒霉的那一个。
任是谁半夜里看到一个失了记忆坐在自己床头的魂魄,没有吃早饭却被抓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算这个地方再金璧辉煌,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胡睿禛虽然嘱托过他们行走时是万万不能用上法术,可事实上他会用的法术也很有限。诸如把自己缩小了藏到花朵里,走路走地比常人稍微快上那么一点儿。这些对于对敌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当时虽然奋力想要挣脱,可那几人的力气实在太大,那拷链又是精铁打造,他不过是株修炼不到家的草木,根本不是对手。把他抓来的人动手时毫不留情面,可一路上却也没有怎么折磨自己,反而好车好马,平平安安地到了现在这里。
他是被另一批人关在这个房间里的。他们待他还算和气,因而白芍并不怎么害怕。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胡尚佑买了酒酿回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大大地恼火。
他一旦恼火,那家客店就要遭殃了。也不知道胡尚佑在生气时会不会不受控制地用出法术来,若真用了,到时就糟糕了。
白芍胡思乱想了一阵,又把整个房间打量了一遍。屋子的一侧是张檀木床,上面放着床又轻又软的云锦被,中间放着张玉石圆桌,两条圆凳,下边铺了块厚厚的羊毛毡子,另侧是书架书案,上边摆着个青底白花的细纹瓷瓶。
这些摆设看似普通,可就算白芍这般没见识的,也知道仅是那随意摆在书桌上的那个细纹瓷瓶的岁数,也要比自己长上一两百年了。
能让官府来抓人,又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地方,可见对方是大有来头。白芍打定主意,只待夜幕降临,就凝神屏气,把自己变回小不点,好从外边的侍卫脚边上逃出去。再找到胡尚佑,和他一起快快离开逸州。
他想到这一层,心便稍微安定了些。他折腾了一个早上,此刻才察觉出饿来。这桌上恰好放着一个果盘,里面盛着一个个洗地晶莹透亮,甚至还带着水滴的红紫葡萄。白芍犹疑不决,他晓得人有七窍玲珑心,这么一大盆果子放在自己跟前,当然不会按什么好心。
他一餐不吃,也并不会如何难过。
他在这个地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到床上去呼呼大睡一觉,更是不好。门口那些侍卫也断不肯放自己出去的——他虽然被送到这里还不到半个时辰,却已经很知道那是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了。
他只有对牢那一盘晶亮的葡萄出神。
正这个当口,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进来的这个人形容瘦削,气度清贵。那开门的侍卫原想行礼,他一摆手便退下了。白芍还跟那盘紫红的葡萄对坐在一起,他见了便微微一笑,开口道:“……他也很喜欢这样坐着。”
这是一个很适合笑的人,或者原本就是一个爱笑的人。那个笑让他变成了一个风流多情的公子哥,简直和刚才冷冰冰走进来的是两个人。
他见白芍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仿佛也知道自己长地好,任由他呆呆地继续看着。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上前道:“王爷,那玉佩就是小人从他手上得到。”
这人长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偏不倚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和任何一个路过的行人没什么差别。也正是如此,才做的了偷里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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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乙卯年腊月初三 。。。
他在围观天狗的人堆里得了这枚玉佩,就急匆匆地想要脱手。谁知那玉佩辗转落到了逸王府,他发着抖说出了这牌子的来历,可这逸王非但没把他押入牢里,反而让他说了被偷人的外貌特征。想来是那少年窃了王府的玉佩偷偷逃走,却不料被自己撞了个正着。
这玉佩此时握在这个笑起来就像个风流公子哥的逸王手里。它正面是朵半开牡丹,花叶中浮着个“逸”字,另面是刻着几个小小篆,写的是“乙卯年,腊月初三”。光润无暇,皎若月华。
这枚玉佩是如此的眼熟。白芍下意识地朝自己的颈上摸去,一直挂着的那枚玉果然不见了。
那逸王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道:“这么说,之前是真放在你身上的了。”
他这话说地奇怪。白芍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道:“这是我的玉。”
逸王便抬着眼皮看着他,道:“你的玉?”
他眼里的笑都要溢出眼眶,仿佛看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这玉是你的?”
白芍的确没什么证据。他又不能让一起长大的绿云来作证说当初就是自己挖到的玉佩,也不可能让这块玉自己开口说话。
他急红了眼,道:“它原本就是我的。我……我……”
他如何能说玉佩是和自己的根系纠缠在一起,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为它开次花?
这一切都是太荒唐。
逸王道:“我?我什么?”
白芍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个妖怪,从小时就捡了这块玉,一直都宝贝藏着掖着。
倘若这样说下去,这玉也的确不是他的。
他垂头道:“……没什么。”
那偷玉的贼儿见他气短了,还火上浇油,谄媚地凑上来道:“王爷,我那天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
他原本还想接着说下去的,却窥到逸王脸色冷冷淡淡,立马闭上了嘴。那逸王看了他一眼,道:“差点忘了,这次能找到玉,你也算有功了。”
那人大喜过望。他哪想当玉当到了逸王府,最后居然还能得到逸王的亲自封赏。一个扑通,就是跪倒谢恩了。
逸王也不看拜倒在自己脚下的人,只把手上的一个扳指摘下了,丢在地上道:“酬劳。”
那人又是千恩万谢,他行窃时惯用左手——这也是人们多不防备的一个原因了——此时这左手就像无数次练习和下手时一样,干净利索地在第一时间把那扳指摸到手了。
可他没有把那品质上乘的扳指套在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头上。事实上,也永远不可能了。
“这几根手指太长了,砍了罢。”
这句话和前面几句一样,都是说地淡淡地。被说的人还没来地及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侍卫拖到了门外,不多时便传来凄厉的哀求声和哭喊声。
逸王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那个微微笑的神情。可这个笑带着冰冷的味道,这一会儿他虽是在笑,可却又像是刚刚迈进门时,那个冰冷冷的王爷了。
这个带着笑的冷冰冰的王爷并没有看向白芍,却道:“说实话罢。”
白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什么实话?”
逸王道:“你怎么得到这块玉的。”
“……”
“怎么,不愿说?”
白芍道:“……不是。”
那逸王静静看着他。过半晌,只说一句:“你不是他。”
纵然一样都是喜欢发着呆,又不爱说话,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那个人并不会易了容,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也是少年模样。话不多,安静地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几下。谁知道后来脾气那样坏。
他道:“……他在哪里?他的玉佩在你身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芍从没见过一个人翻脸可以这么快。他被吓地有些瑟瑟发抖,可刚才逸王那伤心悲痛的神情还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他忍住怕小声道:“我实在是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挖大狐狸的故事,有八百个字了…
嗯~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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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逃亡的最佳路径 。。。
那王爷却也不再说什么,只道“你若说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若还道不知……这府里也够你荣华富贵一辈子的了。”
说完又是待了一阵子,才冷着张脸,迈出屋去。
白芍呆呆了半晌。玉佩的事他是委实不知的,若要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他虽有一刻可怜逸王,但方才他要剁人手指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也实在是可怕。他自然也是不愿在这边待上几十年,只有一心一意地照着原来的打算,等着天黑下来。
可他这样无所事事,和那葡萄大眼瞪着小眼,时间仿佛变成了双倍,难过地很。他又挨了会儿,不小心打了个哈欠,便忍不住泪眼朦胧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有人在自己在自己脸上拍了又拍,手法倒是不重。白芍睡地正好,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唤醒自己的人不是逸王大约就是他的侍卫,再不睁眼指不定就要掉脑袋。
他惊慌失措地支起身,面前的却不是那个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王爷,也不是他那些忠心耿耿同样面无表情的手下,而是一只怒气冲冲,身上还背着包袱皮的红狐狸。
胡尚佑真是要气疯。他急急忙忙买完甜酒酿赶回来,客栈里却不见了白芍的影子。那个一看就贪财贪地要死的掌柜和胖地不成样子的厨子还睁眼说瞎话说白芍先走了。那朵笨花就算借一百个胆也不敢不吱一声就离开自己一步,他狠狠地把这两人揍了半顿,他们就痛哭流涕地告饶说白芍是被官府抓走了。
他多留了个心眼,就探听到原来是被官府直接送到了逸王府里。那王府里不知道被哪个家伙布了阵法,他原本想化作一阵烟飘进去的,在半空直接被打了下来。不得已只有用原形偷偷摸摸溜进来了。
白芍见到是胡尚佑,又擦了擦眼,才确信真是没把狐狸看错,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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