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变成我人生的伴侣般执着,带着热情的渴望,绝不收回。
“还是?——”他抱着我走进了黑暗的长廊,却停靠在墙侧,黑暗中他黑亮的眼睛盯着我,炯炯有神。
“你喜欢上了我?”
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似乎有力量把我的虚伪钉上灵魂的十字架。
我喜欢上了他?
这刻,我真的发现了年少懵懂的心中,那飘忽着不肯安定的情丝,在我们脉脉对视的目光里有了安静下来的空间和土地。它曾在黑暗里随空气上升,梦想触摸到黑与白的交界处,得到阳光的照拂,得到纯净空气的维护。它被境遇之风吹得飘散没有常态。它倏忽而来,又飘然而去。我从没有坚定的力量能捕捉到它,因为我根本就不懂爱情。
而现在,它停留在我与他心灵的中间,是那般坚定地落地生根。爱情的花种一经落地,似乎不用经过任何滋润,自己就能发芽生枝,绿叶葱翠。
“是的。”我用只有我们俩听得见的声音低语,“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
长长的一句话。
他似乎根本不管前面的定语,只是听到了那三个字‘喜欢你’,他的脸,就暗暗地荡漾出斑斓的光明色彩。他的眼睛透露着狂喜的心情,唇角收不住幸福的笑意。
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站着,将头深埋入我的身体,象孤独的旅客卸下行囊,扑向舒适柔软的床品;象受伤的鸟儿,回到温暖的窝,把自己的羽毛惬意捋顺;他清澈的目光,降温着如火的心灵,似乎怕那里烧灼的热度弄伤我,深深的呼吸却控制着粗鲁的情绪,他那样温柔地,希望我看懂他的眼神,而他,已经看懂了我的。
我的逃避,已经无处藏身。我只能心甘情愿地,陷入他布置好的网里。
那透着火一般热气的唇,带着深深留恋的表情,向我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廖冰然,我爱上了你。”
四十八 醋海兴波2
爱,是个有魔力的咒语。
它让我沉沦,再没有力量去张牙舞爪地标榜个性。就像此刻,我被他抱着穿过长廊,一直到每次回宾馆通往停车场的那扇黑漆皮门前,我都不再有任何反抗。
我们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温柔无比、含情脉脉。靠着他的前胸,听到胸口有力的呼吸,闻着他男人气十足的味道,我不禁思绪愚钝,惘然神伤。
他小心翼翼地腾出手去推门,而后又将我抱着跨过门槛。
他的体力还真是好诶,抱着我这样不比猪轻的人走了这么远,大气都不喘一下。
他将我放上车,却眼睛瞟向角落的那辆野狼,“想带你去兜兜风,居然哪天都没机会。你不是身上有伤,就是脚上有伤。”
他倚着车门,低头俯视我,神情严肃,“答应我,以后可不要这样做事鲁莽,多听听我的,好吗?”
这样低声下气,我要再蹬鼻子上脸说‘不好’,岂不是明显卖乖。
因此静静点头,目光对他温柔顺从。他一愣,温和地笑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样。”
一会他离开,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浸湿了的柔软毛巾。他弯下腰,敷在我脚踝的伤处。灼热的痛感被冰凉刺激,我本能地一缩。
“别怕凉,这样血管收缩,可以消肿。”
看他上车来要出发,我不由得提醒。
“等等?”
“怎么?”
“陈琳还没走。今天她没地方住了。”
他看我一眼,戏语:“你为别人,倒想得这么周到。”
却开门下车。叫过那个马仔,对他手势比划,吩咐了一阵。
再上车来,我问他,“怎么安排的?”
“让胡朋带她回金花。一会带几个人帮她去收拾东西。”又看我一眼,“对你的人,倒是很上心。”
无暇顾及他语气里的调笑,“那混蛋,”我欲言又止,“你们拿他怎么办?”
虽然可恨,但做得太绝,似乎又有点残忍。
他脸色沉暗,看了我一眼,“别问。”
“我要知道。”我不甘心地追问。怕太血腥,却又好奇。
“你说,他都放出话来了,我还能不绝后患吗?”他冷静中带着阴寒。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曾厌恶那黑暗的恶毒,但似乎,光明的罪恶也一样让我感到压抑,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回到宿舍,他抱我上楼,又为我开了房间的门。
去端了热水,让我把脚泡进去,等到我渐渐温暖了。又去拿毛巾来给我温柔地擦干。
第一次,一个男孩子给我洗脚。不习惯,却又被他的温柔感染,心里被莫名的幸福填得满满。
等到妥当了,他就将我扭伤的脚用大手包裹住,在他的双掌中轻轻下按。那举动像极了中医。微微的疼无伤大碍,似乎按过之后,症状减轻。
“你真神秘,怎么什么都懂?”我暗含笑意。
他看我一眼,“你压根是有眼无珠,我这样浑身是宝的男人,在你眼里竟然不如一根草。”语气里不无委屈。
我骨碌碌转动眼珠,“那你这些本事都怎么学来的?”
“出来混,哪能不学无术?像你坐台,不是也要掉书袋子吗?”他嘴角带着奚落,“我早说过,你和我是一类人,你就是不信。”
“可是,”我心存疑惑,“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问我一百遍了,你烦不烦啊?”他笑得邪气。
“你漂亮。”
“嗯。”我点头,毫无惭意。“还有呢?”
见我轻松笑纳了浅薄的恭维,他眼角现出促狭的捉弄,目光突然变得邪魅起来,“你身上的肉软软的,摸上去特别舒服。”
“去你的!少来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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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娇嗔着骂他,却心下一愣:什么时候,我跟他之间的气氛竟然变得这样浪漫多情、旖旎温馨了?
四十八 醋海兴波3
翌日清晨我醒来,小屋里静谧如水。清晨的缕缕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帘,射入室内。无人打扰,很是惬意清闲。虽然脚上依然有不舒服的痛,但终究小行动无碍。我踮起单脚,跳向书桌旁,取到一本席慕容的诗集,又蹦回床边,靠在枕上翻起来。
不多会,钥匙声响,我知道肯定是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看书。
他端来油条,和一小碗馄饨。相处多日,已知道我的喜好。放下食物,看我一本正经地看书,似乎不愿打扰这片宁静安然。竟然踱到一旁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我。
‘噗嗤’我笑出了声。这个人,真是有意思。
想到一件事,“你总这样不声响地进来,下次遇到我换衣服怎么办?”
他眼里闪过戏虐,“*的女人我见过的多了,你也没什么特别。”
竟是强词夺理,“为什么不能看?”
还有没有天理?这龌龊的人,把纯洁和美好看成垃圾,道貌岸然地将他的*欲望奉做天经地义!真是无耻之极!
我气得直哼哼,不想理他。
他有了阴谋得逞的笑意。
“快吃吧,书呆子!”他竟然这样叫我。
我跳下床,依然半蹦半跳地奔向我的早餐。看在这食物的份上,算了。
轻轻的敲门声,带着怯意的试探响起。
唐博丰转身去开了门。
我看到是陈琳。
依然是白色的裙子,脸色透着莫名的苍白。她逡巡的目光碰到正在大快朵颐的我,现出欣喜。
“廖姐!”
我嘴里塞满了油条,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终于有功夫答应一声“嗯”。
那男人又高又宽,横档着门。她示意他让让,过来走到我身边。
她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香港的那个牌子。我们家就有。我妈每次狠狠地揍了我,事后也会扔过来一瓶红花油,让我自己治。
“给你。这个治伤,很管用。”
我心上漾起一丝温暖。这丫头倒懂得报恩。
“谢谢!”我诚恳地接过。又问她,“你安顿好了吗?”
“好了。”她始终对我低眉顺眼,那么柔弱不堪,让人怜惜。
这样的女子碰上我,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个性强硬,对柔弱型的女人总是有不自主的怜惜。千万别误会,我真不是同性恋哦。
唐博丰在身后朗朗开口,“陈琳,你廖姐有一腔热情无处发泄呢。可是你来了,让她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你好好地陪陪她,她这两天,一定会憋死的。”
又对我加上一句,“今天晚上没有你,鹊桥的灯光都黯然失色;鹊桥的水都要决堤了。廖冰然,一定要养好伤。鹊桥,可不能没有你啊!”
他夸张的表情对我肆意嘲讽,毫不留情面。我恨恨地向他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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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醋海兴波4
“唐哥!”
一声娇呼传来,我差点把喝了一口的馄饨汤喷出。陈琳也为我的反常愕然。我俩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赵婉婷真执着,她又来了。而且回回都要挑我好梦初醒的平静早晨来。一日之始在于晨,而我的早晨,永远被这个野丫头的恶语占据。
无可奈何地感到疲惫,今天她又要演哪出?
静静地喝着汤,不动声色。将脸埋进碗里,只把耳朵竖了起来,等着听她对我恶语相向。
唐博丰也是一脸平静。似乎跟她的瓜葛和让步,在昨天做了了断。他今天有着气定神闲。
“嫂子!”她叫。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博丰也是一愣,继而脸上漾出宽厚的笑意。
我是不是幻听了,这丫头居然是来跟我讲和的?
“唐哥,我跟嫂子有话要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他似乎难得见到这和睦的一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看看我们,笑笑就出去。
“你也出去!”他一走,她就对我身边的陈琳,秀眉恶扬,提高了语气。
似乎唐博丰一走,她有点凶相毕露,跟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陈琳盯一眼我的脚。这丫头居然冰雪聪明,她竟然很敏感地得知她会对我不利。居然一反柔弱的常态,“我听廖姐的。她没说让我出去。”
我心里蕴满温暖。那是有人依赖着我的同时,却还我温暖的感动。并且赵婉婷态度越恶劣,就越会激起我的反感。我现在行动不便,打架都吃亏,多一个帮我倒是好事。
我看看陈琳,对她点点头,“你留下。”
赵婉婷恶狠狠地盯着她,心下暗骂,同时也有点沉不住气。按捺了许久,才凑近我,不出乎我意料地语气恶毒。
“你别梦想勾引了唐哥,从此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姐头了。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吗?”
她始终会用这样的立场,来鄙视我。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静静地反驳,“不过,我不喜欢你这种语气。你的唐哥,在我这里只是一个喜欢我的男人。我并不想做什么大姐头,也跟你猜想的其他身份毫无关系。”
“我爸把唐哥视为亲生儿子,不是为了让你这种女人来做他老婆的!我们家多大的产业,将来都是唐哥的。我绝不会让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来占便宜。我警告过你,你却偏偏不识好歹,往这浑水里淌,将来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她明目张胆地威胁我。
陈琳的目光里带着不甘,明显对她这样威胁我心生不悦。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十八 醋海兴波5
我沉静的目光,掠过她忿恨交加的歇斯底里。我挺直了腰板,坐在那里,语气平静。
“我在这里做小姐,一直过得快乐、充实。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编织我的理想和梦,完完全全地做我自己。也许你觉得可笑,说我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理想。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懂,因为你自己根本就象行尸走肉、没有理想。”
她的脸色气得绯红。文人骂人,一向就是批其丑肤,揭其腐骨。她被我戳到了痛处,暂不发作。
“我没有受到轻蔑或粗暴的对待,我没有被弄得堕落不堪,也没有陷入那些低劣、庸俗的人们中间。我始终过得有朝气,没有被欢快、高尚、文雅的气氛抛弃在外。我能同我欣赏、尊敬的男人面对面地交谈,我可以从他们的故事里,得到支撑我快乐活下去的力量。他们中有不少人,豁达大度、温文儒雅、见解独到,会成为今后我人生的指引和方向。”
陈琳的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肩,用非常柔弱的力量支持着我。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做小姐。你大可以用你高贵又野蛮的眼睛鄙视我,但我请你,先去鄙视那些真正值得你鄙视的人。”
“你对我怎样,我不在意,也不关心。但我希望你知道:你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质问我为什么愿意做一个堕落的小姐。你的身份让你得意洋洋,但我的身份尽管没你高等,却并不需要你对我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她的双眼满含怒意。虽然多少知道我这番话是对牛弹琴,但还是想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那点浅薄的志气。
“还有,”我淡淡地看着她,“如果你喜欢一个男人,就自己去争取爱情。他爱不爱你,不是靠你是否有本事赶走他的爱人来决定的。”
如果说我之前的话,只是声东击西、蕴含深意,触其面皮。那么最后的一句话,已经将我洞察她内心真实欲望的胸有成竹,化作一把锋利的剑,刺向她的高傲又自负的心。
她的脾性暴躁、任性,此刻被我激得终于按捺不住,集结了所有的怒气,向我怒吼,“你以为我喜欢唐博丰?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他就是我爸的一条狗。我爸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我也变了脸色,现在他和我利益一体,她这样侮辱到他身上,我总是觉得很不中听。不由冷笑,“这话不用说给我听!他是你爸的狗,也不是你的,你嚣张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