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家丁虽然摄于方志富的官威,但心中对那些个被称为妖怪的石头的恐惧更甚,所以终究没有动身。
周大人见了有些火了,于是威胁道:“你们在这么推脱下去,回城之后,我就把你们丢进监狱,就说你们被沾染了妖气。为了保证全县百姓的安危,只好隔离你们。到时候别说是别人。恐怕连你们的家人都不会提你们求情。”
周大人的威胁奏效了,这不朱府的几个家丁,虽然万般地不情愿,但还是抬起了木箱,龟速地往林成他们这边走来。
林成和安好看着那几个抬着木箱的家丁,脸色煞白煞白的,走的缓慢缓慢的,而且似乎又几个家丁的脚似乎还在发抖。不禁生出了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心想这古人也太不禁吓了吧。几个大男人就能被安好和林成胡编的妖怪故事吓成这样。
正当林成和安好在那边暗自感概的时候,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冷的安好和林成都情不自禁的把身上的衣服在拉紧了些。林成见安好冷的发抖。就把安好揽进自己的怀中。
可是林成刚把安好揽进自己的怀里,几听见一声重响,接着就是几个男子大喊一声“啊。”
那声音之尖锐,惊得安好和林成同时抬头看向声源方向,这才发现在那个木箱已经被丢在了地上,而那些个家丁则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方志富那边。
林成和安好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于是忙跑了过去,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见林成和安好跑了,郝玉林也跟着跑了起来。
林成跑到了方志富他们的跟前,看着瑟瑟发抖的朱府家丁,不过此刻除了朱府家丁之外,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眼睛中都流露出了恐慌,只不过是强自镇定罢了。安好注意道有那么几个人甚至已经摆好了一副要逃离的姿态。
林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往回跑了,那些个石头还没装起来呢。”
管家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林成少爷,这夜黑风高的,魑魅魍魉的恐怕不少,要不先下山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成道:“那怎么行,我都已经把他们挖出来了,要是放在这儿不加于控制,他们明天都不见了怎么办的,到时候出来什么事,你们谁来负责。”
管家道:“可是刚刚阴风都刮起来了啊。这阴风一刮起来,就意味着这妖魔鬼怪要现身了。鬼故事都这么说来着。”
林成头痛了,没想到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吓得落荒而逃,这古人是该有多迷信啊。
但现在天幕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要不是侍卫们点燃着火把,估计都伸手不见五指了。所以切实该往回走了。
于是林成道:“有我在没事的。跟我过去吧。”
可是这会儿那几个家丁说什么也不动了,有些甚至瘫倒在地了。
林成火了,发怒道:“我说了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事。你们要是在这般的扭捏,我们就直接走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们可别再找我们,找我们也没用的,到时候,我就直接离开这个兴隆县,继续我们天高海阔的生活。”
听林成这么说倒是把方志富和周大人给吓到了。他们似乎看到了林成他们甩手离开,然后那些个人形的石头一个个地全化成了妖怪,在兴隆县张牙舞爪的到处残害百姓,没多久兴隆县就随从可见人的骸骨了,夜夜都听得到哭鬼冤魂叫的。周大人和方志富想着这些场景就觉得腿肚子在打颤了。
于是方志富难得的放心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着林成他们道:“高人,别生气,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这都帮到这份上了,哪有甩手就走的道理?”
然后方志富又转过身对着那些个朱府的家丁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听从林少爷的安排。”
那几个家丁只好又哆哆嗦嗦的跟着林成和安好走向那堆石头。
林成和安好见这几个家丁吓成这个样子,心里头都忍不住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这要是把人吓出个好歹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看着这些个家丁看过去都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心想今天的经历该不会将来在这些个小伙子的心里头留下是什么阴影吧。想到这安好觉得后果有些严重了。
于是就想着怎么补救。
安好想了想,对着那些个家丁道:“其实,你们也别害怕,我保证,你们是最安全的,这些个‘妖怪’他们今后肯定不敢沾染你们。”
离安好最近的那个家丁温道:“为什么?”
安好道:“因为,你们今天和我们离的最近啊,这些个妖怪以为你们也掌握了制服他们的方法,他们就不敢惹你们了,倒是那些个离得远远的,一看过去就知道是害怕的紧的人,可能被他们缠上。”
听安好这么说,几个家丁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等林成,安好,方志富,周大人,郝玉林以及一大群的官差下了山的时候,子时都过来,大家就都到县衙休息了。
原本周大人不太愿意接收抬着木箱的家丁和那箱在他们眼里是妖怪的石头进衙门的,但无奈林成和安好坚持,周大人和方志富现在都派得罪林成和安好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林成和安好不高兴了,他们甩手就走。到时候的烂摊子他们可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于是只好勉强地答应了。
进了县衙的时候,周大人小心地问林成道:“林少爷,你看这个木箱晚上由谁看管合适呢?”
听周大人这么问,其他人都赶紧低下头去,心里祈祷着千万别点到我的名字,千万别点到我的名字。
林成和安好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头低地更低,心里暗自发笑,感情安好眼中的宝贝,清朝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啊。
不过林成见大家都害怕地紧,似乎都禁不住再次被吓了。于是道:“周大人你把我和我弟弟安排在哪儿,就把这箱东西搬到那吧。我们兄弟俩看着,你们下半夜也好睡个安稳觉。”
听林成这么一说,大家都长舒了口气。
方志富道:“林少爷和安少爷真是高义,那就辛苦两位了。”
这夜温度出奇的低,原本打算接着欣赏那些个“史前维纳斯”的安好被冻得受不了了,只好早早地睡了。第二天安好先醒来,安好看了看睡得正想的林成,不打算叫醒林成,原本打算悄悄的起床的,可是一离开林成的怀抱,就感觉到一股寒流。安好忙又缩回林成的怀里了。
这次林成醒来了,笑着对重新缩回自己怀里的安好笑道:“怎么了?不急着起床看你的‘东方女神’像?”
安好摇了摇头 道:“好冷。”
林成听安好这么一说,试着把一只手伸出被子外,果真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林成低头看了看,发现火炉里也早没有碳了,心里头明白,想是那些个奴才害怕看到那些个传说中的妖怪,都不敢进来加木炭了吧,林成摇了摇头,心想,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安好道:“林成哥哥,这么冷,该不会是下雪了吧?”
、第二百零六章 雪1
等林成和安好走出房间一看;外面果真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
安好道:“这段时间都忙忙碌碌的,不经意间,这冬天已经来了许久了。但愿瑞雪兆丰年。”
林成道:“是啊,冬天了,四季轮回,很快就要开始新的时序轮回了。”
林成揽过安好,并排立着,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看着世间的一切,慢慢地被雪覆盖,看着世间慢慢地变得纯白起来。
呼啸地北风不时的吹刮而过,冬季的肃杀之意,弥漫开来。然后在这肃杀之中,林成和安好分明看到了百花开放的春天。是啊,倘若没有这寒冷的肃杀,封杀着这世间的丑恶,哪里有春的百花开放。尽管这寒冷肃杀可能会误伤一些无辜,但就冲着冬天还给了世界一片纯白,就值得我们欣赏。
林成道:“阿好,这冬天的寒冷封锁肃杀了世间的肮脏杂乱,可也难免会误伤一些无辜,比方说那些个现在在街上乞讨的流浪儿,可能就被冬天的寒冷给夺去了性命。这冬天究竟该被歌颂呢?还是该被指责呢?”
安好道:“世间难有完全之策,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就只能权衡利弊,趋利避害。不错,一个冬季的严寒,会冻死许许多多的流浪儿,但如果没有这寒冬的肃杀,这藏起来的害虫又怎么能够被消灭,没被消灭,明年春天也就随着春暖复醒过来,到时候残害庄稼,影响到的人就会 更多。到时候会出现在街头上的乞儿恐怕就会更多。”
林成道:“是啊,但凡想要肃清丑恶。都难免会误伤无辜,但为着能够不会让更多的人因为这种丑恶而丧命,也只能接着肃清行动。”
安好看着林成道:“是啊,只是没想到,你我也成了今年冬天这兴隆县的一阵冬风。但愿误伤的人不多。”
林成望着安好道:“放心吧,我想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被误伤了。”
安好看着林成眼中的坚信,这些日子飘荡着的心总数安放了下来。这些日子来,插手朱府的是是非非。妄图阻止朱天正他们疯狂的行动,安好和林成在行动的同时。也不经意间误伤了一些人,比方说山镇,比方说昨天那些个被吓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侍卫和家丁们。安好每次看到那些无关的人,因为自己和林成的计划而无辜被卷进来,心里头都有些愧疚,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有价值?
如今想想,如果当初自己和林成当初当做没看到朱天正地疯狂举动,然后没有试图阻止朱府那些人的疯狂举动。那么恐怕在朱府的冤冤相报中。被无辜牵连的人会更多,而且被牵连的人恐怕不仅仅只是心里上留下阴影,而是整个性命都没有了。如此想来自己和林成哥哥的插手。总体而言是利大于弊的,虽然到最后还是没能化解朱府父子间的仇恨,尽管没能挽救朱天正的性命,尽管山镇也受了重伤,也可以预见朱府恐怕将要分崩离析了,但起码这之外地其他人都没事,起码生命健康权得以保全了。
林成和安好相视一笑释怀了。那种释怀而笑的表情在这冬日的冰寒肃杀中,增添了暖意,那种明净的笑容,足以使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林成道:“回房吧,外面冷。”
安好点点头,和林成相携进入了房间。
刚回到房间,就听见敲门声,林成道:“请进。”
门推开了,进来的是郝玉林。
林成和安好行礼道:“师伯早。”
郝玉林脸色凝重地进来了。
林成见郝玉林的脸色凝重,关切地问道:“师伯,怎么了,出什么事吗?”
郝玉林的眼神在林成,安好和那个木箱间转了一圈,然后在木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悠悠地道:“阿好,林成,你们老实告诉师伯,那箱子里装的真的是被观音封印的妖怪吗?还有那些个柳树真的是观音净瓶里柳枝插成的吗?”
林成道:“师伯,您为什么这么问?”
郝玉林道:“今天之前师伯,还以为你们是胡编出来吓人的。今天我就不得不相信了。”
林成道:“怎么了师伯,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郝玉林道:“这朱府又要添新坟了。而且一添就是两座的。”
林成和安好想到了朱老爷昨天说朱天麟和天麟的生母已经被人下毒的事,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成道:“朱天麟和他的生母死在监狱了?”
郝玉林道:“你怎么知道?”
林成道:“猜的,朱家本就没几个人,这朱天正又已经没了, 而朱天麟和他的母亲正好在监狱,出事的概率比较大。”
郝玉林道:“不错,所以,现在方知府,周县令他们都赶到监狱去了,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这朱家看样子还真的造孽了,这人是一个接一个的跑去阎王那报到了。”
林成和安好正要跟着郝玉林往外走,可是没走几步,郝玉林又停了下来,对着安好和林成道:“你们两个不能两个都离开这房间,只要一个人和我去就可以了。”
安好道:“为什么?”
郝玉林道:“木箱里的那些个妖怪,现在只有你们能够制服,留一个人下来看着吧,别再让他们出来祸害人了,这兴隆县短短的几天就出了那么多的命案,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千万别再出什么人命案了。”
安好和林成见郝玉林一脸的担忧,本想告诉他真相的,但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安好道:“那我留下来吧。”
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安好,外面的北风吹的呼呼响的。
安好打开箱子,看着箱子里的那些个“东方女神雕像”,忽然没有了什么兴致,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些个雕像,但眼神和思绪已然飘忽了起来。
等安好再次拉回心绪,心里却是闷闷的难受,心想自己为了给朱老爷赢取安置他的两个小孙子的时间而编织这个妖怪故事,是否不妥当,在这之前无论是安好还是林成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一步步的发展到今天这种有些失控的地步了,安好明白这古人的迷信程度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恐怕现在所有听说了朱府事情的人,都会把自己编织的妖怪故事当成真的了吧。安好明白,也许现在兴隆县人们的心头都笼罩着恐惧的阴云了。而这个后果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得承担结果了。
于是安好想着该如何补救这种过失,让兴隆县的人们从恐怖的阴影中走出来。
正好桌上有笔墨纸砚,安好想到古人如此之迷信,如今恐怕只能借助神仙的故事来战胜兴隆县人们心里头的妖怪故事的阴影了。
于是安好认真的画起了观音像。
画中的观音,踩着云端,飘荡在雾灵山的上空,手持净瓶,悲悯众生的眼光默默地注视着世间地一切。
等安好刚画完这幅画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没多久就见到林成,方志富,周大人,郝玉林他们进来了。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安好走到林成的身旁,用眼神询问林成,林成对安好摇了摇头,眼神告诉安好别担心。
周大人问到:“安少爷啊,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木箱里的妖怪没在做怪吧?”
周大人看向那个木箱的眼神有着难以隐藏的害怕。
安好道:“没事,我画了张观音画,来镇住他们。”
周大人他们忙看向安好画的观音图。
郝玉林道:“早听师弟说,安明的画很好,很有灵气,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这幅画就送师伯当见面礼吧。”
周大人道:“这怎么可以呢?这幅画不是拿来镇妖的吗?”
安好道:“没关系,待会儿我再画幅。你们也别太担心了,我昨夜梦见观音娘娘,她在梦中告诉我,她已经到了兴隆县境内的雾灵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