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买通猫头鹰是伤害左辰的?”
我平静的与他双眼对望,观察他的每一个眼神变化,我真的不希望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心虚,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我是一定要为左辰报仇的。
我从不否认,自己恨死了那场车祸,无论是实际执行的猫头鹰,还是那个藏在背后始终没有现出真身的买凶者,我都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我却仍旧祈祷着,不是郭乙然筹划了这一切,我不想他留在我心底仅有的恩惠,荡然消失,虽然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对他的感激早已所剩无几。
郭乙然有些颓废的闭上眼,靠在老板椅的后座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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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为难你,我会把我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和马警察说,如果他们认为你是无辜的,我也不会再追究。”我语带威胁,以我对郭乙然了解,提到警察后他不会再这么无动于衷的装死狗。
果然,他缓缓张开双眼,不掩疲倦的说,“不管你信不信,左辰的事与我无关。”
他没有再否认他不认得猫头鹰,至少猫头鹰所做的事情中,有一样是在他的授意下完成的。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我反而心安下来,那二十万,终于不再成为我无法离开的巨大包袱,心轻松了许多。
“既然这样,郭总,就把一切都交给马警官他们,我相信他们,终究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而现在,我要先走一步。”我静静的,优雅的走出去,轻轻带上门,闻到了自由的味道。
回家
离开了X市,我来到A市,呆了几年,以为一切都步入正轨摆脱了过去时,我又不得不再一次离开,去哪里,我还没想好,只是又一次过滤自己的物品,能带走的带,不能带走的暂存在这儿。
俗语说家越搬越穷,怎么那么精辟呢,我拎着一个大皮箱回到母亲的家中,可怜的像个漂泊的孩子。
我妈给我开门时,半天没反应过来,我把行李递过去,郁闷的说,“老妈,你女儿回来了,你就堵在门口不让进啊。”
我妈立刻发出一声类似于尖叫的呼喊声,“小米他爸,小米好像回来了。”
我望天十秒,无奈的轻笑,一只手扶着老妈进门,一只手勾着个大皮箱,用后脚跟把门踹上。
我爸从里屋跑出来,正好看见我熟练的踹门的动作,气呼呼的说,“臭丫头,我跟你妈说这门上的坑都是你踹出来的,她还不相信,这下被逮个正着吧。”
我爸不知道几天没刮胡子了,络腮胡长出老长,青黑色的下巴,根本不像五十几岁的老头。我投入老爸的怀中撒娇,“我回来了爸爸。”
“你是坏小孩,在外边玩疯了,还记得家里的爸妈啊?”我爸爸叨咕着重重的抱紧我,冲一旁发愣的妈妈指挥,“今晚咱家四荤四素,开大宴办个野丫头回家的的庆祝会。”
我妈擦着眼泪去厨房忙活,我连忙跟上去,帮忙择菜,并应付每次回家时必有的盘根问底。在外边的辛苦和委屈,到妈妈耳边都要变成轻松自如,仿佛外边遍地黄金,我只要蹲下去一捡就可以换成钞票。此时此刻,郭乙然、宋琳他们离我的生活好远,我也不再为强逼着自己左右为难。
而左辰,我选择将他化为庄生一梦,他是我生命中最绚烂的蝴蝶,将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中,最终我还是无法选择回头面对他,发生了这么多,再美丽的爱情,也架不住千疮百孔。
“你还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吗?”我妈最喜欢边切菜便叨咕我的终身大事问题,“也是奔三的人了,怎么就一点紧迫感都没有,长的也不漂亮,现在又失业了,哎,我看你不适合出去闯荡,咱家就你一个女儿,这一次就留下吧,妈还养的起你。”
不走啦
我蹲在垃圾桶前边剥蒜,听到我妈的话,眼睛被蒜汁呛的直掉眼泪,偷偷用袖子抹掉不让已经头发半白的老太太看到,轻轻嗯了一声。
我妈反而被吓了一跳,操着菜刀走到我身边问,“你刚才是不是嗯了一声。”
我妈举起的菜刀还是那么有压迫感,我把刀接过来,怕老太太激动,挥手就是一下,“是啊,这次我准备在家跟前找个工作,平时就在家里住,到时候你可不许骂我早晨不起床,起床不跌被子,换掉的脏衣服不洗。。。”
乘着老妈仍陷入惊喜中,绞尽脑汁的诱惑老太太跟我签订平等条约。
我妈于是又返回菜板前继续切她的土豆丝,当当当当,刀刀用力,土豆丝都快成头发丝了。我凑过去,老妈在抹眼泪,一滴滴泪水拌在土豆丝内,这道菜不用放盐了。
+“你要真那么烦我,我还是出去找工作吧。”我逗她。
我妈回手就是一下打在屁股上,跟小时候我犯错时一摸一样,这下打几十年如一日的精准,还是充满了浓浓温馨的味道。这一打把我心里的委屈全勾了出来,瞧瞧我在外边瞎折腾个什么劲,钱没赚着,倒是赔个伤痕累累。
我抱住老妈的粗腰,低下头贴住她满是皱纹的脸,涩涩的,老太太最近皮肤有点干,我说老妈明天我带你去做美容,回头咱五十岁变三十,叫老爸天天紧张的跟在你身后。
我妈没推开我,像一座大山,支撑着我这颗被雷劈焦的死树苗,半空中似乎又有甘霖撒下来,一股活力出现在我干枯的身体内。“妈,外边一点都不好,我这次真不走了。”
我妈指着煤气灶说,“别黏糊了,不走就不走,去帮我把火打开,赶紧做饭,一会你爸又该来催了,你不知道,老头子最近有点更年期,唠唠叨叨的。”
吃过了饭,我爸妈照例出去散步,我在厨房内把碗筷洗干净,从冰箱内找出一块西瓜,坐在沙发上边看《金婚》边啃,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我一看都是A市的号码就没接,不管是谁,我现在都不想再理会,我明天还要在第一时间去办一张新卡,彻底与过去道别。
又沉默了一小会,一条短讯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只有一句话,“我在你家楼下的小花园内等你。”
大肚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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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认识我吗?是不是发错讯息了?”我回了讯息,继续看电视,一点都没有出门的想法。
又经过了二十多分钟,那人才回,“小米,你出来就知道我是谁了。”
准确的点出我的名字,看来不会是发错了。
我原地考虑三分钟,最后还是决定换件衣服出去看看,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谁这么神通广大,能在我回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准确的堵到我。
穿过一片草丛,从篮球场的外围转上小路,今晚的月亮很圆,昏黄的路灯也挡不去它的明亮。我放慢脚步,着迷的望着天空,不知不觉转入了小区侧面的花园内。
没有半个人影,巨大的蝉叫声四面八方的嗡嗡,似乎感觉到有人来了,它们扯开喉咙几乎要把侵入者的耳膜震聋。
“有人吗?约我出来,自己又不见人影。”我大声的说,也不管是否真的有人听到。
榕树后,一个肚子出现了,被黑色的长裙遮盖着。
紧接着,纤细的人影肚子上顶个球,从树后缓缓踱出来,她依旧是短发,身子瘦的和一根竹竿似的,更显出腹部的巨大。很有“牙签穿鱼丸”的神韵。
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清澈,在月光下倒映出水波碎碎的光泽,就那样直直的望着我,静静的走过来。
“怎么是你?”我心潮起伏,心里不是滋味的盯着她高耸的小腹。
她习惯性的用手护着,唇角含着浅笑,“要找你还真难,我从A市飞到X市,又连夜赶到这边,累的腰酸背痛的。”
“肚子都这么大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出事咋办?”看她走路晃晃悠悠的,我连忙伸手扶住她,脑子中早没了恩怨,像和老朋友见面一般自然,我从没有想过,再见许宝儿,会是这样一番情景,我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小心的搀扶着她,一会嫌她肚子那么大了还穿这么高跟的鞋子,一会怪她为屁大点事来回做飞机。
“你又瘦了。”
“你自己来的?”
我们同时说,同时笑了。我把自己脚下的拖鞋脱下来,命令说,“换上我这双,都要当妈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
小生命
我领许宝儿进门的时候,我妈和我爸刚回来,他们看到宝儿的大肚皮,居然露出羡慕的目光,我妈忙着给宝儿鲜榨橙汁补充维西,我爸去找薄被和枕头,放到我房间内。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听我妈抱怨,她说我就是不中用,如果手脚麻利逮个好男人回来,没准她也能抱上外孙了。
许宝儿一脸尴尬,我跟她说不要介意,我妈就这样,一天叨咕我几句她的人生就充满了活力。后来我爸出来给我解围,把我妈拉进卧室看电视去了,中央八套每晚都播韩剧,我老妈最近迷上了,天天追着看,铁杆粉丝。
我让许宝儿去冲个凉,特意拿防滑垫把淋浴头下铺平,她默不作声的看我忙活,眼睛里含的全是泪水。
我把自己最肥的T恤递给她,上边还绣着可爱的米老鼠,权当睡衣。“我就在这儿等你,你洗澡的时候要注意些,别疯疯癫癫的像个孩子。”
这话是从前她经常在寝室说我的,有一次我洗澡时扭屁股减肥,一不小心踩了个空,重重的摔在浴室,许宝儿后来就养成个习惯,每次我去洗澡都要重复这句话。
灯关了,许宝儿就睡在我身侧,我们曾经这样度过了四年,可是,在今天以前,我和她都没想到,还有这样亲密的并排睡在一张床上的机会。
“其实我定了附近的宾馆,没打算在你这睡的。”许宝儿自己也这样说。
我半侧身躺着,透过薄纱窗帘,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朦胧的月亮。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而来?不问我孩子是谁的?”她静静的说,不打算马上就休息的模样。
“你想说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会八卦多嘴的去问。”
“小米,你变了很多,稳重的像个大人。”许宝儿悄悄的伸出手握住我的,一路拖到她的肚皮上,我的手刚一覆盖上去,肚子里的小生命便不依的翻腾,此起彼伏的肚皮被撑出不同的形状,既新奇又有趣。
“他在里边干什么?”我好奇的问。
“伸懒腰或者活动手脚吧,哎,不是个省心的孩子,很会动。”
我想起了自己不足三个月的孩子,如果他有福气长到这么大,恐怕也是调皮的厉害。心中一阵酸涩,过去了这么久,回想起来还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我不露痕迹的收回手,慢慢呼吸,稳定心绪。
治疗
从许宝儿的叙述中,我知道了很多事。
一年前,左辰的失忆症日趋严重,做了数不清的检查,各色权威专家瞧了个遍,还是没有任何起色。他每天早晨都要重新适应周围的环境,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来来往往,他就是无法记住任何人。
后来直到有一天,季饶拎着两瓶最烈的威士忌来找他。
自我介绍一番后,季饶和左辰开始拼酒,两个人都很郁闷,这场酒喝的昏天暗地,左辰喝的比季饶快,很快酒劲就上来了,他指手画脚的对季饶说,“我老婆呢?去给我把老婆找过来。”
季饶还保持几分清醒,听到这话他就接口问,“你老婆是谁啊?”
左辰熟练的踹了他一脚,嗔怪道,“装什么,我老婆不就是小米,你肯定知道的。”
季饶的酒劲生生被吓醒,他爬到左辰身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谁?”
左辰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季饶你得瑟什么,我可不好男色,凑这么近你让我很紧张。”
那是属于大家熟悉的左辰的口气,连季饶也是很久没有听到。于是他连夜聚集了医生,对左辰进行了再一次的检查,结果很让人惊讶。
在酒醉的情况下,大脑高度被麻痹,左辰无法用理性控制自己,这样被极力压制的隐性性格就会作为第二性格表现出来,左辰过去的记忆并没有丢失,而是被掩藏的更深,他无法用第一性格控制自己平日的作为,这是人格分裂的一种变形,世界罕见。
得到了这样一个讯息,对左辰的失忆症来说就是重大的突破,医生设计出电疗方案,用微小的静电刺激大脑皮层后的记忆细胞加速分裂,一点点补充原来断裂的记忆链上,最初几个月完全没有作用,可是后来终于见了成效,左辰慢慢的找回了失去的记忆,和失去时一样,他的回忆出现的很缓慢,支离破碎的片段,陆陆续续的回到他的脑海中。
不过让大家惊奇的是,他仍旧记不起我,左萌在他身边提过我的名字,左辰一脸茫然的样子。可是一旦在大脑麻痹时,他又会清晰的喊出我的名字。
医生认为,一个人的潜意识会把所经历过的事情分类,往往对一个人最重要的记忆都会像藏宝物一样锁在记忆的最深处,他们坚信,只有让左辰想起了他从前最在乎的人或事,才算彻底的康复。
离婚
然而,治疗却卡在这最后的环节上无法进行,电击治疗已经不可以再继续,那毕竟是人的大脑,这种刺激性治疗过度绝对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所以医生们又改为保守治疗的办法,希望在长时间的修养中巩固治疗。
许宝儿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季饶接到美国陪伴左辰。
至于她腹中的孩子,其实是个意外。
左辰恢复大半记忆后,大多数时间内,他处于一种无法抑制的烦躁状态,经常摔东西,乱发脾气,拒绝让不熟悉的女性医疗人员接近自己,尤其是那些眼睛不是黑色的外国妞,他更是排斥的厉害。
他无休止的酗酒,但无论喝多少都不醉,家里人怕左辰这样会出问题,于是拒绝给他喝酒。
有一天,左辰的酒瘾犯了,他不顾宝儿的阻止,抢到了厨房的钥匙,并把自己反锁在内,狠狠的将仅有的十几瓶酒喝个干净,然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醉了。
说到这里,许宝儿的声音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她不自觉的抚摸小腹,“我在厨房门外拼命的拍打房门,他就是不应,后来我给哥哥和左阿姨打了电话,他却忽然醉醺醺的打开门,一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