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见到任何跟揍敌客,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
看到她踉跄的脚步和虚弱的表情,飞坦突然记起,进入游戏已经6个多小时了,她还什么都没吃吧。
瞥了她苍白的脸色一眼,飞坦微微皱起眉头,真是脆弱的女人。
然后一把将她扛起,谁知——
“不、不行!裙子会飘起来啊啊啊啊!!!”
飞坦发誓,除了西索以外,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要杀死一个人。当然,也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为杀人而犹豫。
感觉到肩头瘦弱的身体,他放弃了在这个女人面前杀光所有目击者的冲动,生疏地将她抱起,快速掠离这条令他丢脸的街道。
在迷失之钥里的日子,令他知道了很多和她有关的事情。因此当她一边啃着肉串一边幸福地偷笑的时候,他的胃口突然好了起来,即使并不喜欢油腻的烤肉。
负责端盘子的服务员也是真人NPC,这就是她和酷拉皮卡在进岛前谈起的,窟卢塔族的工作吗?
想到她的欺骗,他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餐刀破空而出,擦过服务员脸颊。
看到她低声下气的哀求,他的心情更加不悦。
不论是西索,噩梦神父,甚至窟卢塔族这些不相关的人,在她心里都那么重要吗?
那么,他呢?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飞坦像是被灼伤一般甩开她的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种奇怪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想要的,明明只要抢回来就好了啊,为何他会如此在意她的想法?
千头万绪令他的头脑更加迷茫,撇开这些烦人的疑问,他转头看向她:“走,找地方休息。”
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停下来,等待一个追不上自己脚步的女人。
与飞坦同行(三)
为……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早知如此,我就不在飞坦意欲强闯民宅杀人夺屋的时候因为心软出声阻止了T_T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整个恋爱都市里找不到一家除了爱情宾馆以外的正常酒店啊啊啊!!!
还有前台接待那句“所有的双人间都满了,现在本店只剩下大床房”根本就是剧情台词吧!鬼才相信这个发行数量不过几百套的游戏会有那么多玩家同时住店呢!!!
我欲哭无泪地坐在床上,连洗澡后没有吹干的头发弄湿了衣服也没有留意,而是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四周令人脸红的环境。
身下是一张铺着柔软天鹅绒床单的圆形水床,暧昧的彩灯从全镜面的天花板照射下来,将整个以深红色为基调的房间映衬得无比性感。床头柜上鸳鸯交颈形状的台灯散发着莹莹柔光,天顶和圆床同样大小的镜面上,清晰倒映出被窝里局促不安的我的身影。
而无意中瞥到的那盒放在台灯旁边银蓝色的东西,像是点燃了我心中焦灼情绪的导火索,把我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紧张地朝浴室方向张望一眼,确定里面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没有停止后,火烧屁股般冲到床头柜旁,将那盒显然不适合未成年人使用的橡胶制品往床下一塞,然后抄起飞坦进浴室前搁在桌边的雨伞,用尽全力将它捅到床底最深最深处。
在确定即使把脸贴在地毯上,也没办法从这个角度看到那盒东西后,我终于松了口气,撑着飞坦的雨伞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的身体一下僵住了,囧!不是吧!飞坦你刚刚不是还在冲澡吗?为什么一眨眼工夫就洗好出来了?!而且是在我做这么重要的事情的关头!
“呃……床底有老鼠,所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借口实在蹩脚得可以!更何况是人都不喜欢自己的武器被拿去捅老鼠吧?慢慢转身,毫不意外地发现飞坦难看的脸色,我的嘴角抽了抽,一边将手里这柄烫手的雨伞放回原处,一边尴尬地转移话题,“这么快就洗好了啊?你……不用换睡衣吗?”
飞坦只穿着一条黑色长裤,精壮的上身透出和结实肌肉不符的白皙。他一只手按着擦拭头发的毛巾,发梢滚落的水珠滴在身上,滑过蕴含着无比爆发力的肌肉,在彩灯下现出霓虹般魅惑人心的光泽。
我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不自然地扭开头,几乎是同手同脚走到衣橱边,打开柜子掏出宾馆准备的睡衣。
“你的裤子都穿了好几个月了吧,难道不嫌脏吗?快换睡衣……”我的话在看清手里布料的透明度后戛然而止,囧!我怎么忘了这里是情趣宾馆!这种半透明的纱制睡衣不是引人犯罪吗???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睡衣塞回衣柜,碰得关上柜门,在飞坦走过来之前转身用后背挡住柜门,扯动嘴角打哈哈道:“哈……这里的睡衣尺码太大,不适合我们……还、还是就这样吧……”
飞坦皱了一下眉头,将手里的毛巾扔给我:“擦干头发再说。”然后径直走到靠门的吧台前,打开冰箱门,取出一厅啤酒。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我的眼睛一下就直了——酒?!这不就是无数狗血言情剧里推波助澜午夜乱性生米做成熟饭的必备道具吗???想到这,我以平时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飞扑过去,一把夺过啤酒罐塞回冰箱,在他面色变黑之前抽出一瓶果汁放回他的手里,然后讨好地解释:“半夜喝啤酒对身体不好,还是果汁有营养^_^||”
飞坦看了我一眼,竟然不可思议地没有反驳我的提议,而是拧开果汁瓶盖,将它塞到我手里,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新的一瓶,慢慢喝起来。
OTL!飞……飞坦你怎么了?我宁愿你对我冷哼对我皱眉对我瞪眼也不要身处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好不好!你是不是在迷失之钥里呆太久脑子出问题了?我可是你宿命的敌人心心念念杀死的仇家啊!拜托不要用这种暧昧的方式对待我好不好,就算是死刑前的最后一餐,也未免太过丰盛了点吧!!!!
看到我满脸纠结的表情,飞坦终于如愿以偿地给了我一记冷眼:“女人,你又在乱想什么?”
“没……没什么。”我安心地坐回床沿喝果汁,这才对嘛~要是飞坦突然变得温柔了,我就得担心这个世界是不是马上要毁灭了。
沉默了一阵,飞坦又开口道:“奥格瑞玛遗迹就在这个岛上对吧。”
我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瞥了我一眼,他突然冷笑起来:“放心,我对西索的治疗没有半点兴趣。按照团长的说法,逆着洋流方向航行九天九夜就能到达这座岛屿。那么以旅团的能力,这个时间可以缩短三分之二,也就是说最多三天,我们就能和团长汇合。”
什么叫做“我们”啊!你别把我算进去成不成,我可是和旅团毫无任何瓜葛的普通人类!
等等——为什么他会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如此了解……
“……飞坦,你在迷失之钥里,是不是可以感应到外面的动静?”
“没错。奥格瑞玛遗迹的地图不在你身上,那么,是在西索他们那边吗?如果可能的话……”
飞坦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脑海里只回荡着他那句肯定的回答: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没错……
没错……
飞坦在钥匙里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几个月来除了库洛洛暂时保管的那几天,我一直把钥匙带在身上,就连洗澡都没有拿掉……
也就是说……
“飞坦你这个大变态!!!!!!!!!!!!!!!!!!!!!!!!!”
狠狠将瓶子里的果汁向他泼去,看着因为我的怒吼愣了半秒而没有躲开的飞坦,大脑充血双目赤红的我完完全全忘记了眼前这个混蛋杀人不眨眼的刑求狂身份,只想像捏扁果汁瓶一般将他活活揍死!!!!
事实上完全被愤怒和羞窘控制的我确实这么干了,一把扔下瘪掉的果汁瓶,我猛虎扑羊般跳了过去,抡起拳头疯狂敲打起来。
“你居然偷看我洗澡偷看我上厕所偷看我换衣服!!!你这个超级王八蛋恋童癖偷窥狂去死去死去死吧……”
与飞坦同行(四)
在我胡踹乱踢的腿第N次击中某个尴尬部位后,保持石化状态的飞坦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双手牢牢钳制住我的拳头,恼怒地低吼:“女人!你给我冷静点!”
手脚无法动弹的我更是勃然大怒,口不择言地怒骂道:“力气大就了不起了?只知道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算什么好汉!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讨厌的偷窥狂——唔!!!”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贴近的金眸,滔滔不绝的嘴被两片冰唇狠狠压住,在他泄愤般疯狂的吸吮噬咬下,我所有的怒气和鲁莽霎时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囧!!!我刚才作了什么???我居然扑在幻影旅团2号,蜘蛛中最为嗜血的刑求狂身上连踢带咬,甚至猛烈攻击他的要害部位???
ORZ!我一定是疯了……这下子死定了T_T
看到我睁大眼睛胡思乱想无比纠结的多变表情,飞坦的双眸闪过一抹非常非常浓烈的不悦,然后抬起头,离开我隐隐作痛的双唇。
“冷静下来了?”他冷冷哼了一声,“在钥匙里我只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放心吧,我对你这种干瘪的身材一点兴趣也没有。”
“什么干瘪!昨天我明明还是75B!!!”我像是被针刺到一样反驳,“再说就算看不到,偷听女孩子上厕所一样是变态行为!!!”
飞坦的额头跳动着青筋,他死盯着我的嘴唇,咬牙切齿地威胁:“你还想再试一次?”
理智重回大脑的我马上噤声,开玩笑,被他咬了一次我的嘴巴就痛得要死,要是再来一次明天就没办法吃饭了!
“哼!”飞坦从我身上离开,我这才发现刚才的姿势有多么暧昧——我和他不知何时从吧台凳滚到了床上,整张水床在我们疯狂的动作下一片狼藉,连那只松软的枕头边缝都裂开了,撒了半床的羽毛。
洁白的鹅毛散布在印满水渍(两人的头发都没干)和椰子汁的凌乱床单上,铺在床头的薄被早被蹬到了地上,陷在水床中央的我发丝凌乱、嘴唇带血、衣裳半褪,一副刚被人蹂躏过的凄惨模样。
看到天花板镜子里映出的情景,我囧囧有神的表情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拉好衣服拉链,然后离开这个怎么瞅怎么像强暴现场的水床。
话说……飞坦你在其他同人文里的□狂形象……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
飞坦用毛巾擦掉身上残留的椰子汁,一边黑着脸看向我:“什么怯懦内向,哼,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我尴尬地用梳子和鸡窝头作斗争,一边恶意YY你那头纠结的头发不一样具备朋克青年的风范,但嘴上还是很没骨气地回答:“剧情需要嘛……你也不能怪我,要是我不藏得深一点,早就被你家团长整死了,哪能完好无损地戴着迷失之钥等到你复活。”
“我的身体已经复原,你可以把那串破钥匙丢掉了。”飞坦打开一罐啤酒,咕嘟喝了起来。
这次我没敢上前阻止他,只是把脖子上的钥匙解下来丢给他,然后解释:“为防万一,你还是带着它,等见到库洛洛的时候让他保管。我担心再让西索见到这个东西,他会不顾我的反对把它丢进抽水马桶冲向大海。”
事实上,西索已经尝试过用无数种方法让迷失之钥消失了,要不是从小饱受他摧残的我已经总结出这家伙使坏的规律,再加上大哥和酷拉皮卡的全力掩护,现在的飞坦恐怕正和迷失之钥一起躺在某个不知名的下水道呢。
“你想回去他那里?”飞坦危险地眯起眼睛,我毫不怀疑如果此刻捏在他手里的不是迷失之钥而是我的脖子的话,恐怕自己早已投胎几百回了。
“你知道我们的目的。等找到大天使的呼吸,我和西索他们也会去奥格瑞玛遗迹,既然旅团和我们的目标一致,那么到时候再合作又何妨?”我仔细分析着目前形势,衷心希望这个任意妄为的蜘蛛能够明白我的苦心,“与其在事前闹得双方都不愉快,不如各退一步。”
“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想法!”果然,飞坦无法成为旅团的头脑是有原因的,他根本没有理会我有条有理的分析,而是像独裁者一样决定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回去!”
“喂喂!你不能不讲理啊!就算你登记游戏的时候没有用真名,只要酷拉皮卡从GM那里查到相应时间点的登陆纪录,也不难排查出你的身份!”
而这个游戏里不乏追踪之类的卡片。
“哼,至少在那之前——”飞坦的话突然停住了,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我面前,并不宽阔的后背将我挡在身后。
与此同时,客房门口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扇黄铜大门像炮弹一样弹射进来,在快要撞到的瞬间裂为两半,擦过我们嵌入墙壁之中。
我的心里一喜,莫非是西索?他来了!
接下来响起的难听嗓音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希望,只听来人嘎嘎笑了几声,然后道:“还以为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一个小矮子,居然要老虎帮杀手堂排行第一的老子亲自出门,少帮主实在太小题大做了。”
……老虎帮,这家伙不会是……
“喂,小矮子,快把你背后的女人交出来!老子留你一个全尸!”
……果然,是女厕所剧情的后续吗?问题是——那个泡泡裙NPC明明已经挂掉了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后续剧情还会按照预定的上演!这个游戏BUG也太雷人了吧!!!
飞坦没有回答,他连武器都没有从雨伞里抽出来,而是握着伞柄,像是切开黄铜大门一般,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尸块落地的声音仆仆敲击在我心头,令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清理。”
白光闪过,等飞坦转过身看我的时候,地毯上已经恢复了干净的原貌。
“啧,这里没法住了。”他拎起床单一角,拭干残留在雨伞上的血迹,然后将暗红片片的天鹅绒床单往水床一扔,抱着我跳出窗口。
“犯罪”现场
西索的脸色很黑,很黑。
就连神经粗大如小杰都意识到此地并非久留之处,以四处看看找线索的理由跑出去了。整个女厕所里,只剩下抓着几块和服碎片的西索,以及满脸冷汗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GM怎么说?”西索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双手紧紧捏着眼熟的和服碎块,如果狂飙的念力可以隔空杀人,此刻身在爱情宾馆里的某人已经死无数次了。
要不是出于对卡加安危的担心和自责,酷拉皮卡早就跟其他人一样夺门而出了,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呆在这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