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惊魂六计:假发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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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惊魂六计:假发疯长-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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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客厅里更是布满了血脚印,仿佛一个人踩到血之后在这里不断地走,转着圈子。周何生心惊,要走多少圈才能形成这么密集的脚印?现在来看都觉得那些脚印如此的可怕。

背后传来不大的脚步声,周何生回过头,看到顾远晨也从楼上走下来,后面还有胡碧玫。他也看到这一地的血和血泊中的游老娘,眼睛里沉了几沉,眉峰一皱,默默地把脸转了过去。

胡碧玫比他晚几步看到,自然也是一声尖叫,人顺势就扑入顾远晨怀里。而顾远晨是下意识地去推她,手挨到人却又顿住,似是觉得这时候实在不该推开一个受惊的女人。只得任由胡碧玫拉扯着,眼睛又重新看向屋内。

周何生忍着走进屋里,探了探游老娘,已然凉了。



又是两条人命,铁行接到报警时就觉得自己额侧的青筋不断跳着。到了现场,两处死人的场景更让他震惊。

破旧的铁锅,深入后脑的多个切口,从满屋子采集的脚印都是第二个死者游路钢的,那就意味着,杀了游老娘的很可能就是他。

弑母,这简直就是人间惨剧。连吕天都忍不住吐着舌头摇头说:“真是可怕啊。”

现场刚勘察完铁行就迫不及待地让吕天带尸体回去验,他靠在车窗对吕天嘱咐:“告诉法医老李,让他注意。”

吕天冲他狡黠一笑,拖长了尾音说:“注意有没有黑手印是不是?铁队?”

真是个人精!铁行连忙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提醒说:“你小点声,黑手印的事被住户知道会引起恐慌的。”吕天打哈欠一样地哦了声。



201,三个瘦黑的跟泥鳅一样的男孩被冯婆拍着屁股揪到铁行面前。

“这个是文龙,我三儿子家的,这个文虎,个子最高,大儿子家的,还有这个文法,二女儿的。”

铁行啊了一声,原来不是亲兄弟,难怪姓会不一样。这三个男孩子完全是青春期少年的模板,又蔫又胆大又懵懂,个子像豆芽,眼睛和脑门都亮得不安分。

“你们都同一年级的?”

三个听到铁行问话,你搡搡我,我搡搡你的,半天看到冯婆怒其没胆色的眼光,瞧着最机灵的文龙站出来回答:“不都一班,我和文虎上高一,文法是初三。”

说到这冯婆插了嘴,满带诉苦埋怨地说:“我大儿子前几年去沿海打工,说那边咋好咋好的,这一下把他弟弟妹妹两家子人都带出去了,可又没那边户口,孩子上学成问题。这不,想到我老婆子了,硬是把我弄出来给他们带孩子。你说说我拉扯大他们三个还不够,现在这仨半大小伙子又得拉扯,真是带孩子的命啊!”

铁行接触过两回,也知她啰唆,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忙引到正题上说:“子孙满堂是您老福气。冯婆婆,最近发生这几起命案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看法?”冯婆这时候倒机灵地扭捏起来,“我一农村老婆子能有什么见识,吓人,就是吓人,这安全问题太重要了,还有那游子,他咋就中了邪,自己毁了不说,还把他娘给杀了。我那老妹子苦命啊,守寡了半辈子,临了要享福了居然遭了这事。我是流了眼泪一大把,生生是不敢去看,造孽啊造孽,儿子居然杀妈。”

她这边说着,那仨小子在一旁又扑哧又鬼脸的,似乎是在笑冯婆的话。

铁行怎能察觉不到?待冯婆一说完就笑着问他们:“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还是文龙先出了声:“我奶奶她迷信,非说我们这儿被鬼缠上了,跟我爸妈说要搬家。我妈说这世上哪有鬼,她们医院里每天都死人也没碰到过一只。我奶奶就骂我妈不知轻重,还说什么游路钢中了邪,被鬼吃了脑,所以连自己妈都不认识了。”

文虎听他说了,也充满控诉地说:“奶奶老封建,还让我们喝香灰水,硬是给我挂了个什么护身符,害我被同学笑。”

最后年纪小尚有些腼腆的文法眨巴了眨巴眼:“游婆婆是好人,经常煮栗子和花生给我们吃。”

三个人难得地沉默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都低下了头。

铁行转向狠狠磨着牙的冯婆,合上了记事本:“冯婆婆,搬家我拦不了您,不过您给下一代灌输这思想可不太好。”

“那啥……”冯婆叹了口气道,“铁警察您也别怪,我们乡下这种事出得多,你们不相信的那些土办法却未必奏不得效,就说我那游大妹子啊……”

“咳,咳。”若干分钟后铁行开始体会到离重点八百里远是什么意思了。



“铁队!”吕天跑上前把铁行一拉,带到无人角落里蹦豆子一般说着:“验尸报告出来了,游路钢身上没有黑手印,他妈身上也没有。”

铁行听了一闷,不是不希望一切只是意外并无其他,只是听说没手印,好像之前的怀疑坚持以及感觉都被打碎了,心内抵不住地一空。

却听吕天大喘完这口气,接着说:“这是第一次的结论,不过嘛被我想到一个重要部位——游路钢的脑袋,老李把他头发全剃光了,果然后脑上有一个和以前类似的黑手印。”

“吕天,干得好!”铁行湮灭到底端的希望又澎湃起来,忍不住微带亢奋地说起来,“这就对了,游路钢是怎么死的?他妈又是怎么死的?是因为游路钢突发精神病杀了母亲后自己跳楼。他的手印太应该在后脑了。”

“可不,”吕天笑了起来,眨巴着眼睛说,“要不是想起你那天拍我脑袋的事,差点就让这手印从眼皮子底下溜过去了。”

“同一单元连死五人,意外?谋杀?据本报记者讯,位于城东半月区的槐树里小区近两个月来死亡事件连连。先是五层的一位男性住户上吊身亡,再是一楼的小女孩被鱼线割断喉管而死,其父误被钢筋扎入心脏死去,前几天更有三楼的住户儿子精神病发作,将自己母亲亲手杀害后跳楼死亡。一连发生五起意外死亡案件,而恰恰又在同一栋楼的同一个单元,不禁让笔者心惊心奇,这是巧合,意外,还是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呢?”

吕天读完这颇为悬疑,吊足胃口的开头,一段段看下去,报道把最近发生的这五起案件逐件叙述,虽然都表明警察局已经认定为意外,但又每每写得惊惧、恐慌,还顺便联想了不少国内外的恐怖电影小说,简直要把这里当成世界十大未解之谜的潜力后继者。

“这记者真该去写侦探小说。”吕天看完把报纸塞回给鲜乐,很是由衷地感叹。



“喵,喵,喵呜,喵嗷……”

周何生猛地一醒,人睡在床边上差点掉了下去,趴在枕头上犹自镇静了一会儿,才终于从混沌的睡眠中彻底走出。

他梦见前几天发生惨案的情景了。

“喵,喵……”窗外那异样的猫叫声还在继续间断着,偶尔尖厉,深深刺激着本就烦乱的人心。



201的客厅里,文虎和文法正把文龙按在地板上,文法冲着胳肢窝一阵挠,惹得文龙笑得腿软,而文虎一边压着文龙一边乘机夺过他手中的信。

“哦!我的了!”一声欢呼,文虎信到手,不再管其他两人的纠缠,抓着跑进房间里。

文龙在地上笑岔了气,“别……别挠……哈……”手舞足蹈地一折腾,把失去帮助的文法挣脱到一边去,才终于呼哧着平复了一阵。

文虎把信小心夹到书页里,人叉腰一站,气势十足地挑衅着:“怎么着,咱俩比比?”

“好啊,谁赢谁去见,输了的甘心情愿。”文龙也不示弱。

“成,一言为定,我们比什么?”

“比……比游泳,就上西边那大水库,看谁本事大!”

“成,我还怕了你!”

两人说着你摩拳我擦掌地就欲出门,文法看到这样子着急起来,直拦着忍不住叫起来。

“别去了,别去了,老师都说了上水库游泳危险,再说姥姥不让我们乱出门。”

文龙把他拉开,不屑地说:“就你胆子小,你要不敢就好好在家待着,我和文虎非比不可。”

这正吵吵嚷嚷地叫嚣着,门口传来冯婆一声咳,顿时一个傻眼,两个安静。

“不消停,不消停,你们这仨小冤家就没一天消停的,这又吵啥?”冯婆跺着脚骂,“文法,你说这咋回事?”

“他们……”文法结巴了一刻,还是如实上报,“他们要去水库游泳。”

冯婆一听这还了得,几步过来拧住两个的耳朵,小老太太个子不高,边揪边保持着踮脚的杂技姿势。

“就知道你俩没个省心的,我怎么交代的?少出门少出门,给我闹个去大水库游泳?你俩不怕被水鬼子拖着去见龙王?不怕一猛子下去再见不到爹娘?你……”

“您那是迷信!……哎哟……”文龙没说完就被他奶奶一个使劲差点把耳朵拧掉了,再不敢插嘴。



文虎和文龙在家里却犯了愁,门反锁了出不去,要跳窗户又有栏杆拦着,他们的较量可怎么办?

“奶奶也太绝了,出门就出门,还把门反锁,真是断我们的后路。”

“可不是,我们找什么方法比比啊,不然,掰手劲?”

“去,谁跟你这蛮牛上这个,你美的。”

两个坐在地板上绞尽脑汁地开想,顶上是滴答走动的石英钟,对面文法已经摊开作业本边咬笔头边演算题目。

“哎,有了!”文龙兴奋得叫出声,自己先称绝地乐起来。

“什么呀,快说。”

“最男人的比法,憋气!”

“嗨,好主意啊,小时候咱不常玩?那我去端两个脸盆来。”

“等等,”文龙拦住他,指着厨房开言道,“脸盆太浅了,容易作弊。咱家不是有储水桶吗?我记得有四个呢,咱俩一人一个,蓄满水把头扎进去,谁先受不了谁算输。”

“好嘞,谁怕谁?”

两个铝水桶加了板凳隔一步多远平摆在厨房里,里面装满了清水。文龙、文虎剥了上衣,一边站一个,身后是被拉来做裁判的文法。

“你们别玩这个了,做作业吧。”文法还在劝着两人。文龙、文虎却早已不耐烦了,指示文法道:“你就别唠叨了,发个号,好好看着谁先起来就是了,这用得着几分钟啊?”

无奈的文法给两人发了一声开始令,两个脑袋同时沉到水里,半个黑细的脖子露出,水面平静。

几秒钟之后,文法听到外屋传来砰的一声脆响,很是清晰。他走出厨房到客厅里四处一张望,才发现西首的窗户碎了一块玻璃,窗户钩歪斜地吊在窗外,形状光怪陆离的玻璃片散落窗台和地板上。他刚靠近,扇页撞击到窗框上,轰地震下不少细碎的微粒。

文法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合闭,这才回身走向厨房,鞋底似乎粘上了碎碴子,在瓷砖上磨得尖噪作响,听得人心麻。他走到厨房门口才惊奇地发现,厨房的门在无风的空间里竟扣上了锁,而更令他惊奇的是,门是反锁的。



文法觉得站在门前异样地孤独,他扭动着转锁的柄,开始轻轻地拍门。

“文龙,开门。文虎,别比了,咱家窗户玻璃碎了。”

门里的人没有回答他,缝隙里却有扑哧扑哧的水声传来,又仿佛有凳子蹭着地板移动的声音。铝桶的把手空空地敲在桶沿上,浅薄的光影从门底泄露出晕眩的变化。

“别闹了。”文法更重地敲门,拉动把手想把门弄开。然而门锁得异常牢固,黄漆稀薄的门板承受了拳头的敲击,震得砰砰直响。

“文龙,文虎,开门啊,开门!文龙……文虎……”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文法在门外喊得嗓子有些沙哑,门里的声音却渐渐歇了。

安静,静得像文法记忆里老家院外的青石小巷,他偶尔晚上走过那里,急促的脚步后总仿佛有另一个脚步点在青石板上,你快它快,你慢它慢,每每促得他飞也似的逃跑。文龙却常常躲在院门后猛地蹦出来,电筒照着大伸着的血森森的舌头,夸大了歪斜狰狞的嘴脸,让从小就胆小的文法越发胆怯。

“不带这么吓人的!”文法又气又委屈地重新操起多年前的说辞,他忍不住,突然特想哭。呜呜咽咽的委屈却没能阻止噬骨的安静侵袭,门里真的再也没有声音了,文龙,文虎,他们从来没有玩得这般寂静,十五六的小伙子,干什么都是爱热闹的呀。

文法颤颤地抹了把鼻子,又敲了几下门未果,干脆跑到大门口的储物柜前把工具箱拖了出来。锤子,钳子……锤子应该可以。

攥了把中号铁锤,文法跑回厨房门口嚷嚷:“文龙,文虎,再不出声我要捶门了,你们说话呀,别开玩笑。”

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门内却依旧没有声音。

文法心一横,抡起锤子冲锁的位置一敲。“砰!”刚一出手还带着几分胆怯,并未使出多少力气,门板震了两震,并无损耗。

而屋内对此仍保持的平静让文法越加恐惧起来,他再不留力,狠狠地,甚至用尽了全身的潜能猛力敲击。

“砰!砰!砰!砰!啪!”文法的胳膊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破门声抽痛起来,力气都像是流光了,还超过了负荷,让手指乱抖,拿不住锤子,从手中滑落。

暗红色的地砖被坠落的锤子碎成无数片,以锤头为中心发散形分裂,并有飞溅出的小块瓷片打在文法的裤腿上。他呼哧呼哧地呼吸,睁大眼看着面前的景象。

文龙和文虎的头还插在水桶里,比刚才深,因此黑瘦的脖子都扎了进去。姿势很奇怪,文龙的胳膊垂在桶边,文虎的有一只钻进桶内。

“你们别玩了,我把门都打破了。”文法哇地哭出声来,他走过偶有水渍的地砖,揪住文龙赌气地一推。却听到哐当一声,连串的声响里,文龙纸人一样倒在地面上,带着水桶和凳子倾倒。无色的水泼洒在地板上,顺着暗红的瓷砖,沿着瓷砖的缝隙溅成片,张牙舞爪地从文法的脚下漫延开去。

“文……文……”文法的牙齿在嘴巴里打着战,他望着俯倒的文龙湿润粘贴的头发,脖子上有片黑糊糊的痕迹,侧脸毫无生色,突然全身都感觉到一种气息。

死亡。小时从院门里顺着缝隙看门外走过的送葬队列,披麻戴孝的男女们,白底黑字的布幡子,满天里洒着雪白纸钱抬来一具黑漆漆的棺材。他们说棺盖都是被长长的尖钉钉死的,可文法却总觉得那盖子会随时迸裂,从里面跳出一个妖怪,白牙森森地满口都是潮腥,糜烂的气味。

死亡的气息。

文法的腿瞬时软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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