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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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阳-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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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他机灵一下全醒了,在棺中轻轻坐起,趴着棺沿向屋外观看。可不得了,除了自己所呆的这屋子还是原样外,院内其它全变了。

丛林杂草变成了整整齐齐的苗圃花坛,一座座亭台楼阁林次栉比,飞檐廊柱下挂着稠密的灯笼,照得通院亮如白昼。院墙也“砌”好了,大门楼儿巍峨地耸立着,从门口繁忙地进出着男奴女仆,一条条青石小径上走动着穿绸裹缎的人。

有三四个人经过石屋门前时,好象都具有灵敏的嗅觉似的,议论着说:“这屋里头好像有生人”。其他人附和道:“我也感觉到了!”于是他们就朝棺材走来。

尾生赶忙仰倒,装成死人。几个人举起“气死风灯”照照,都说:“不认识,怎么停尸在这儿,晦气!”

听有人说;“去禀报老爷,大办喜事的,院内停个灵柩,多不吉利,让老爷来看看,是否把这个尸体撕分了拉到!”

说完,他们一起退出去了。

他们的话,尾生在棺材里边听得清清楚楚的,但还是闹不清他们要把自己怎么“私分”了,但有一样能肯定,绝对不会是好事儿,极可能是凶多吉少,还是快逃离这里为好,只要不出这园子就不算失信于花姑。他爬出棺材,溜出屋子,突然又转回来。因为他想到了棺材中的那三个金元宝,带在身上,明天早上可以作为自己历险的物证,以后和薛月赶路,也好做盘缠。

想到这些,尾生就扒在棺沿上,伸手够那三个金元宝,一个,二个,当把第三个朝怀中揣的时候,突然肩头一沉,然后一紧,肩夹骨差一点被大力捏碎,回头一看,当时就眼翻腿蹬,吓死过去。那吓他的“人”兜着他的屁股,把他掀进棺材里,跟后也跃了进去,压到他身上,张开铁钳模样的两只骨爪手,捧住他的脸,把臭烘烘的骷髅头向他的脸上啃去。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唿唿噜噜”的脚步声,那几个去报信的人提着灯笼,簇拥着一个新郎官儿打扮的老者走进门来。

老者看见腐烂的死尸骑在一个人身上啃头舔脸,竟然不害怕,反而象是遇上了初恋情人似的,旷世重逢般地笑逐颜开,口称:“亲爱的,你可把我想死了。我已经嗅遍了所有坟墓,里面都没有你。直到在看到你这一刻之前,我还在担心你会误了我们的婚期呢,闹了半天你早来了,躲在这儿给我灌醋,亲小白脸玩呢。你只管脸烂成了骷髅,不知道啥叫脸红,我还要脸唦!”

骨架一听之下,赶忙站直身子,也害羞似的抬起俩干骨头手蒙“脸”上,“嘿嘿”自嘲了两声,然后扭身面朝墙壁,静静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全身放光,刺眼夺目,一股阴寒之气被“嗖嗖”逼出,如波似浪,推得众人连连后退,那棺材的小头都被冲动了。等它的光气熄灭,恢复到正常状态的一瞬,刚才骨立之处,已俨然站着一位头顶红盖头,身着霞珮红裳的新娘,云袖中的手里攥着红丝带。

老者对仆从讲:“把新娘引到粉洞子家中打扮去吧!”

那几个要撕分尾生的人只得牵起红丝带,回头瞅着棺中的大肉人,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地带新娘走了。

尾生仰倒在棺材之中,差一点没被骷髅头的热吻熏死,正在拿袖面擦嘴,只听有人站到棺边讲:“万万没有想到啊,恩公竟然大驾光临,恕老朽迎接来迟,死罪,死罪!”并听到“窿通”的下跪之声。

尾生本来就被这好一阵乱弄得晕头转向,现在更加懵了,赶紧爬出棺材,看着这老者,却不认识。人家若大个岁数,竟然给自己磕头,还跪在泥地上,糟践了一身新郎官儿的新衣服,太不应该了,就赶忙伸手相搀,只说:“折杀了,折杀了,晚生惊受不起。”

尾生扶老人站起来,然后问:“我根本不认识你啊,怎么成了你的恩公呢?”

第二卷 第八十四章 金元宝的妙用

尾生忙问那老人:“我根本不认识你,怎么成了你恩公呢?”

老人讲:“这你不需要急于知道。今日是老朽的一百二十岁贼降之喜,并是成亲拜堂之喜,恰逢恩公来贺,真是喜上叠喜啊!走走走,恩公怎能蜷曲在这灵屋,快快到正厅上坐!”

尾生如坠五里雾中,被他连拉带拽引到客厅,坐于正席之上。

尾生坐观这光景,真是楼高厅阔,陈没华丽,红男绿女,鱼贯出入,门童一会儿呼“贾老板来了”,一会喊“赵员外大驾光临”,又一会儿叫“粉洞子前来拜贺”,忙得老新郎在门口一个劲地作揖,对方向他还礼调侃,一派热闹喜庆气象。

不一会儿,唢呐笙箫齐鸣,鼓锣炮竹喧天,有司仪奔入,大呼:“新人接到了!”

老新郎官儿急忙出迎,尾生也趋步出来观看。

没过多时,看见一顶八抬大轿忽闪着来到院子外边,那里密密麻麻的坟丘竟然不见了。当大轿停下,顿时鞭炮锣鼓齐鸣,声势震天。

等蓝烟散尽,老新郎被司仪领到轿前,有位中年艳妇伸手挑起帘笼,牵出新娘,将红丝带的一头交到新郎手上。

新郎在头前走,新娘莲步姗姗,仪态翩翩在后边跟,环珮叮咚,香气缕缕,沁人心脾。

一对新人在众人簇拥下步入大厅,双双拜堂已毕,由那据说是粉洞子夫人的艳妇导入洞房。

当新郎从洞房出来之后,便由司仪宣布开始喜宴,红漆方桌上杯盘罗列,酒肉香雾蒸腾,玉碗金杯相碰生辉,猜拳行令之声此起彼伏。

尾生执金樽玉箸,饮玉液琼浆,不觉大醉,伏案而睡。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表,朦胧感觉背上有钩子般的东西抓挠,猛然惊醒,恍若一梦,自己还躺在棺材之中,同一棺中竟卧了一匹雪狼,将前爪搭在他肩头上。

尾生惊吓之下,正欲逃奔,却听那狼竟然会说话。它收下爪子,说:“恩公别怕,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尾生借着它两眼所放的莹莹绿光,对它浑身进行打量。看罢多时,他猛然想起,便说道:“莫非你是那——,那狼?”

“正是!”

尾生明白之后,又开始为它操心起来,便问:“你受伤之余,得获新生,还不赶快跑远一点儿,还在这附近逗留,不怕再被花婶捕获?”

“我那时是刚从阴曹地府出来,赶奔初恋的这所故园来结婚,只因半途嗜血病发作,才误中了她的阴招。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是不会再上她的当滴。”

“那就好,那就好。”

“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让那狐狸精给剥了,承蒙恩公搭救,才得以全身,并且也没耽误这至关重要的婚期。现在喜事已经办毕,‘废园’又恢复了常态,我也要离开此地。我们临分手之际,我必须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事情吗——,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收藏了三枚金元宝?”

尾生一听,脸顿然红了,赶忙摸怀里,准备把金元宝掏出来奉还。

雪狼急忙抬爪按住,说:“你如若没拿,我现在也是要送过来的。拿了正好!”

“不不不。我原先以为是无主之物,所以暂收。收着的目的,是想向花婶证明我确实在这儿呆了一晚上,并且遇到了奇特的经历,如若不然,我是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的,因为这根本不是我这穷书生本身所能持有的。现在知道是你的东西了,我肯定不能要的!”

“好好好,你要重义轻财,我就不毁坏你的清名了,请回馈一枚,并且对你也有帮助!”

尾生一古脑地掏出三枚,双手奉还,雪狼坚持只收其一,从獠牙的缝隙间吞进肚子里了,然后对尾生讲:“你说我要钱有啥用,即使用钱也是顺手拈来,毫不为难,而这三枚元宝却非同一般。我收回一枚的目的,是对你有益处的。这一枚存在我肚中,就会和你身上带的两枚遥相感应,它们相互讯息勾通,无论你走到哪里,如若遇到马高蹬短之时,事在危急关头,就拿出一枚对着嘴边喊一声‘狼来了’,我就会马上飞到你面前,拼死也要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尾生听到它这样讲解使用说明,就只得说:“好,既然它有这样的妙用,我就不好再驳你的盛情了,不过,它既然这样神奇,我就只能算是暂时收寄在身,不敢贪宝,如若有一天你要索回的话,请不要惜开尊口!”

“哪里,哪里,慢说这曲曲两枚元宝,就是我这身里身外,全是恩公所赐,哪有收回的道理。可以说,对于你,我就是呕心吐肺也不足以报答大恩于万一!”

“我也不想让你呕心吐肺,只是觉得今晚的一切奇遇,还真是我从来闻所未闻的,愿吐其详,以聊赖长夜。可以吗?”

“噢,恩公所欲,定当奉告。说起来话长,事情原尾是这样的呀!”

雪狼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向尾生娓娓道来。

下面就白雪飞狼给尾生讲述的故事。

这个“废园”啊,原来不是这样的荒废凄凉,而是象你刚才看到的景致那样繁盛,原因是啊,这园主人原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官儿,在京中公干,称作京官吧,名叫尹未相。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他离升阁拜相还差那么一点儿距离,有尸位或外调的可能,所以暂时还没把夫人接到京城。

一个酷热的中午,在尹府园中的小幽院里,那架浓密的葡萄藤下,摆了一张小竹床,尹夫人独卧纳凉。但是,没有一丝风,她很是嫌热,就着衣很少,丰胸细肉外露颇多,这样才惬意了一点儿,就头枕玉臂仰卧,于半醒半睡中虚蒙着眼睛,盯头顶上的一串串青葡萄。

突然,“嘎吧”一响,墙上发出葡萄枝被闯断的声音,尹夫人忙睁双眼观看,见一个男人骑在墙头上,贼眼滴溜地向院内窥视。她想喊,但又想到,自己衣不蔽体的,大呼小叫,惊动更多的人来观看反为不美,就急忙拿手护乳,蜷缩身子假睡,希望那男人能……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白狼坠入情丝网

尹夫人蜷缩身子假睡,希望那男人能自觉离去。

谁料事与愿违,那男人看过多时,竟攀缘着藤条溜下墙来,径直登堂入室去了,并未过来侵犯。

尹夫人想,他也许是个梁上君子,料想偷点儿细软就会离去,如若大喊“抓贼”,四邻齐来,自己男人又没有在家,孤男寡女,着衣又不多,徒留话把儿让人议论,还不如不喊为是。她就姑且忍耐。

那男人的背影她倒是瞥见了。大热天的,他却裹了件白色毛皮大衣在身上,也不嫌热。

尹夫人正在纳闷,那男人已从屋里出来,并未偷什么东西,而只拿了把团扇,径直走到凉床前。

尹夫人大大羞怯无言,连脊背都羞红了,只得侧身装睡。

白裘男人似乎并无恶意,单膝跪地,左手扶床,右手殷勤为她打扇,并无染指之意。他的动作不温不火,不急不缓,鼓动的风里似乎有种异香,嗅起来沁人心脾。

尹夫人不觉通体大爽,一时竟不以他的行为为恶了。

如是,整个酷暑,尹夫人每当烦闷燥热之际,白裘男人必至,一直扑扇着异香送她入睡,始终并无进一步无礼之意。夫人每每香睡醒来,他早已悄悄离去。

尹夫人以为是单身无赖男人,故作清高之举,倒想跟他游戏下去,看他将要做甚。

这一日午后,尹夫人不到葡萄藤下的床上休息了,而是移回卧室之中的大床上了。寝门虚掩,室内没有一丝风,热气熏蒸,凡身上多一丝一缕都觉束缚,她就皓然一体而睡,当闭眼抹汗之际,突然感觉遍体一凉,忙拿开手观看,原来那男人今日没来,不知怎么地,他的白毛皮大衣却跑到了自己身上,不热,反而凉意幽幽,爽透彻骨。

尹夫人即紧搂皮裘入睡,好一场舒爽长睡,抵墓方醒,而白裘已不知去向。

如是多日下午,,都是凉皮裘伴她消暑午休。终于有一日暮色降临之时,尹夫人一觉香甜醒来,顿然感觉身上压山一样沉重,忙睁眼观看,见一匹几乎和自己身子一般长的白色雄狼伏在自己身上,正张口滴涎,獠牙如凿,眼放绿光相视。

尹夫人心中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身陷危险之中,连忙曲臂力撑,想撅起来逃跑,然而双手如同被绳捆索绑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想扭体避开侵犯,却如抽筋吸髓了一般无力;急忙大呼“救命呐”,却苦于哑张口形而毫无声音。她清楚自己被魇住了,必须尽快恢复肌体动作。

白狼大张其嘴,嗅尹夫人的耳鼻眼额多遍,感觉它的舌如冰晶,气若幽风。她在窘境中急中生智地想:等到它嗅到自己嘴上时,就当即咬住它舌头。

没过多时,尹夫人感觉牙关已能自主,白狼也果然移舌到了她的嘴上。她就随机佯装梦语,张开了嘴梦呓,狼舌就趁机钻空儿而入,深探及里。

尹夫人突然紧紧咬住,任其摆头甩尾,也不让其挣脱。她就这样紧咬不松,狼血便“漱漱”不断流泄,泉涌般渗入她体内。

僵持了约莫一个时辰,尹夫人跃跃愈盛,而白狼竟不得已,变回了那男人样儿,他的白皮裘已化为乌有,赤身裸体的,由于失血过多而瘫软不动。狼血新迹洇透床被。

看着被自己喝空血的白狼,变化成一个毫无反抗力的男人,尹夫人倒发了妇人之仁,对他抓药熬汤,亲自调喂,端茶递水,关心呵护。经过她一个多月的精心照料,那男人慢慢活过来,身体一日比一日强壮起来,便对尹夫人感激涕零,百依百顺,很快发展了恋情,将灵肉走到了一遭。

从此他二人燕尔情好,日夜缠绵,不可片刻分离。但是,忽然有一天,正在情深意切之时,男人突然提出来,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尹夫人穷根刨底,非要关心他欲要去会哪个女妖精,他才说:“我们情同夫妇,甚至胜过夫妇,我也就不瞒你。我实际上就是一匹雪狼,老家在常年严寒的北地,食野之精华,远人间之烟火,经过八百年修炼,已成狼妖。我便离乡背井,游走天下,历练心性精魂,希望有一天由妖升仙,享永世之逸乐。实没想到,走到你的葡萄园想吃葡萄,竟看到你热得可怜,便灵机要做平生第一件好事,给你打扇子消暑,没想到竟坠入情丝网,醉心你的石榴之乡了。这估计都没有错,应该是任何动物修仙正果的必然情难,我就仍其情愫欲愿自由发展,估计还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我怎忍舍你独去,只是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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