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獾难瓶谖扪浴
大臣们回家之后抱着小妾,纷纷称赞英勇的顾将军居然也是能言善辩之辈啊!
顾青城的辩驳反而为这件事增加了一丝亮色,顾将军冲冠一怒为红颜,朝堂上灿舌战群儒,于是事情似乎越演越烈。
这些消息本来只是贵族大臣之间流传,后来渐渐流传到酒坊茶肆之间,一时间街谈巷议,为寻常百姓徒添了茶钱饭后的谈资。
文昌公主的名声尽毁,大有身败名裂的趋势。
月如影卧在花荫中幽幽地啜茶,并不理会,她并不是一个追求名利的人,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她又没想过青史留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随他们去吧。
花弄影在一旁不满地絮絮叨叨,她只是低眉浅笑地招呼她——“师姐,喝茶!”花弄影看她胸有丘壑的模样,更不淡定了。
“文儿,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诋毁你吗?”
“师姐,人家喜欢说,就让他说好了,最容易燎原的是流言,最容易消弭的也是流言,就让流言自生自灭是最佳的方法。”
花弄影冷冰冰的眉眼不为动容,“让咱们的人出手吧?”
花弄影又泡了一壶花茶,“师姐,你想找人吵架,那人却好脾气地不理你,不论你说多么伤人的话,他都当做没听到,你会怎么办?”
花弄影冷哼,“杀掉。”
117 盛京城的口水战
月如影噗嗤一声笑了,心中对她翘起大拇指,她师姐果然强悍!怪不得赵寻总像供奉佛爷一样供养着她啊。
花弄影冷厉的眼风狠狠地扫了她一下,语气不耐,“你说怎么办?”
暴力是解决事情最坏的方法,但是对付穆靖那样既无耻又腹黑的人,暴力反而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途径,但是舆论大战,是暗流涌动的战争,最不宜用暴力解决。
月如影眉眼淡淡笑,“师姐,我的地盘听我的,盛京城的舆论可是掌握在姐的手中,姑娘我不出手,是因为不屑,非不能也!”
直到顾青城铁青着脸来找她,“公主殿下,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颂你吗?”
月如影掐着兰花指捻着樱桃往嘴里塞,哼哼唧唧不理他,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戴绿帽子了吧,活该!谁让你丫的当初上杆子来娶本姑娘。
顾青城硬朗的侧脸淡淡,在阳光下平添了一丝杀气,“家里老夫人被你气病了!”
月如影笑颜淡淡,转手递给顾青城几颗樱桃,顾青城恨恨地瞪她,月如影人畜无害地回笑,“你戴的绿帽子又不是本宫给你织的,要拼命去找穆靖!”
顾青城皱眉,但是看她淡定的样子心中十分不爽,顿了顿,说了一句让月如影不淡定的话——
“王爷也被你气病了!”
月如影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稳了稳心神,尽量使自己平静一些,手指中的樱桃被她捏断了梗,“他的病到底严不严重?”
顾青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里,“王爷卧床不起,华神医已经在来的路上,王爷说不想让公主伤心,因此将病情瞒了下来。”
月如影皱眉,“病了多长时间了?”
“从迎春山回来以后就病了,后来听到有关公主的风言风语,郁结于心,病情加重了。”话中责怪的意思很明显,若不是她跟着穆靖跳悬崖,月清远又怎么会郁结于心?
月如影负手踱了几步,吼道,“花小小,你去吩咐下去,尽全力去打压那些流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就让大街上的人们不再说文昌公主这四个字。”
于是,以听云阁为风向标,芍药宫展开了大规模的娱乐反攻。
不足半日,不利于她的流言全部肃清。
现在大街小巷酒坊茶肆之间都在津津有味地谈论越国国君,从他的宠妃的脚趾头到他的寝宫中婢女的头发,甚至还有板有眼地谈论着穆靖的**习惯,勾勒出一个混乱不堪的越国皇宫,所有的流言蜚语全部秉承一个宗旨——
穆靖很卑鄙无耻!
穆靖很阴险狡诈!
穆靖很昏庸**乱!
当然,老百姓最感兴趣还是最后一点。
月如影不足一个时辰就整合出一部40集的宫廷丑闻的狗血电视剧,笔锋遥指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穆靖。
盛京城中百姓纷纷指责,他们神圣伟大的武阳公主坚决不能下嫁这样一个人渣!有些老人约好了到太常寺衙门门口搞起了静坐,太常寺官员表示压力很大!
那阵势有些像微博上论坛里的口水战,唾沫横飞,杀气四溅。
芍药宫完胜!
文昌公主勾引越国国君,致使武阳公主卧床生病的段子,变成越国国君觊觎文昌公主美貌,武阳公主两肋插刀,夫妻反目,武阳公主卧床。
文昌公主是芍药宫少宫主的故事变成了越国国君贼心不死,故意散播流言诋毁文昌公主美好形象的事实。
……
月如影听到花小小的禀告,笑的花枝乱颤。
那些风月段子可都是惊才艳艳的文昌公主亲自操刀写出来的,明清小说中才子佳人中的风月故事拼拼凑凑,什么“贴的密不透风”这样的话都不足挂齿,她用的是活色生香的白话,浅显易懂,最是便于无知妇孺私下传扬。
于是,百姓口口相传的故事中,穆靖变成了史上最流氓混蛋的渣男。
月如影在英王府陪着月清远吃饭的时候,嘴角都是翘起来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脑补一下某只郁闷惆怅地滴水不进的场面,她就觉得人生如此美好。
一场舆论大战轰轰烈烈。
盛京城中异常热闹,大家纷纷奔走呼告,扬言要驱逐越国国君出境,使馆门外总有激愤的人群往里面仍臭鸡蛋烂菜叶,八旬有余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扔鸡蛋的场面让月如影委实痛快了一场。
月如影女扮男装,闪着一把无骨扇,端的是风流倜傥,在人群中呐喊助威,觉得实在是不过瘾,大摇大摆进了使馆。
穆靖斜倚在树荫中,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他的内伤似乎很重,脸色惨白,又或许是被流言气的。
月如影笑眯眯地打招呼,“陛下,您吃了吗?”
这句招呼啊,秉承着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多么有礼貌啊,多么亲切啊,多么关注民生啊——陛下,您吃了吗?您有胃口吃饭吗?
穆靖脸上各种冷艳,幽幽吐出一句话——
“听说外面都说寡人夜御八女,金枪不倒?看来你对寡人那方面倒是很满意啊!”
月如影有一瞬间的石化,这个男人这时候不是应该格外愁苦,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明媚忧伤吗?古来帝王,最珍重的莫过于生前身后名,他怎么可能浑不在意?
一定是装的!
腹黑都是演戏的高手!
不过,月如影姑娘还是很厚道地劝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盛京城是本姑娘的地盘,陛下还是赶紧娶了武阳公主回国去吧,要不然那天发生兵变,诏国的军队不允许您娶武阳公主,您的如意算盘可就白白算计了!”
穆靖冷笑,小眼神犀利得让她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月如影,你就折腾吧,到最后你会来求我要你。”
118 定力越来越差了
月如影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后背涌起极大的不安与悚然,这是动物对危险的本能感知,她觉得穆靖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狠辣,又少了些柔软的东西。
月如影稳下心神,潇洒地摇着无骨扇,青色的男士外袍被微风吹起来,更添了几分衣袂飘飘的洒脱气质,“小爷我今天来,主要是劝告陛下,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虽说本公子温文尔雅,宅心仁厚,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圈养品,平素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见招拆招,逞强斗狠,如此,也好让陛下知晓,盛京城是本公子的地盘。”
月如影拽的二万八五的样子,就差对着苍茫的天空鬼吼一嗓子——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穆靖只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去看地上忙碌的蚂蚁。
月如影不甘心地凑到他面前,笑的万般风情,“陛下,我为你编的风月段子你听了吗?有没有感受到本公子文法之谨严,字斟句酌之精妙?”
穆靖波澜不惊,“还行,比早朝上那般腐朽大臣的奏折略好一些。”
月如影妖娆的笑里闪过几分细碎的寒光,听听他说的什么话,这就相当于你问他,我今天这身衣服好看不,他看都不看,哼哼唧唧回答,比街边那个乞丐稍微干净一些,这种回答绝对是赤果果的瞧不起,对吧对吧?
月如影东拉西扯一堆,她早忘了来时的初衷,像夏日午后的蝉,聒噪的你想一巴掌拍死,穆靖静静的听了半晌,抬头说,“寡人乏了,无影送客。”
月如影不干了,他怎么能如此淡定呢?
“陛下,难道不想知道那群黑衣刺客的真实身份吗?”月如影抛出杀手锏,希望能勾起穆靖一点点的兴趣。
穆靖沉沉地看他,眸中划过最后一丝亮光,幽深的让她窒息,“月如影,你有没有心?”
月如影捂住自己的心口处,那里还不停地跳动着,她想对他说,我有心啊,只是我的心比较小,容不下太多的人和事。
月如影盯着他离去的背影,鼻子有些微酸,她又何尝不明白,穆靖为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她聒噪了半天,却惟独没有问一句——你还好吧?
他惨白无血色的脸似乎变成无数把流箭,瞄准她的心,齐头并进而来,她来不及呼救,已经被毁天灭地的疼痛湮没。
或许,她只是打着挑衅的旗号想来看他一眼,看他好不好,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他一定不好,可就是想过来瞧一瞧,哪怕瞧一眼也是好的。
如今,瞧过以后,反而心里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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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泊居大殿中的矮榻上,月如影斜倚着软软的靠垫,柔柔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餍足地打个饱嗝,她身旁的赵寻面前散了一地的荔枝壳。
“夫人,还要不要吃?”赵寻骨节修长的手娴熟地剥着荔枝壳,捻起温润晶莹的果肉送到花弄影的唇边,狭长的桃花眼中一派妩媚。
弦国妖孽的太子殿下嚣张跋扈,横行无阻,却偏偏在花弄影面前俯首为奴。
“我吃饱了,儿子也吃饱了,你可以滚了。”花弄影慵懒地伸个懒腰。
“夫人吃饱了,为夫还饿着,夫人喂我?”赵寻一听说她吃饱了,果断扔下荔枝,修长的指节灵巧地探入她的裙子里。
花弄影冷冰冰的眼风扫过去,赵寻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不安分的手,给自己往嘴里塞一颗剥好的荔枝,哀怨地嚼着,鲜嫩的果汁沾在红唇上,显得更加魅惑。
见花弄影盯着他看,赵寻的桃花眼中染上几分迷离,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了一圈朱唇,当真是风情万种,无限魅惑,某冰山女顿时没出息地看直了眼。
一直到赵寻俯首堵上她的唇,舌尖闯过她的牙关,她才幡然醒悟,后知后觉地回应他,反守为攻,贪婪地啃着赵寻那妖艳的红唇,赵寻心中得意,双手再次探入华丽的裙子里。
花弄影姑娘身姿翩跹地迈入大殿的时候,刚好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有些……惊诧,禁不住在心中慨叹道,她师姐的定力是越来越差了啊!
仔细瞄了一下满地的荔枝壳,脑中闪过一句诗——
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月如影晃晃头,她这师姐比杨贵妃当年的待遇还好,赵寻亲手为她剥荔枝壳,但凡与她有关的一切,赵寻总会亲历亲为。
但是,杨贵妃最终被李隆基抛弃在马嵬坡,一缕**断幽幽了!
但是赵寻呢?
月如影自忖,在她有限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如此的宠爱一个女人,而花弄影理所当然地挥霍着赵寻的宠爱,却不肯给他一个安心的承诺。
花弄影眼角余光瞥见她,猛地推开赵寻,那表情有点被正室夫人抓那啥在床的调调,眼神慌乱,脸上染上两团疑似的红晕。
月如影讪笑几声,夸赞道,“赵寻,你勾引人的功力见长啊!”
赵寻不满地甩过几级眼刀,“不及某人!穆靖都甘心给你当了几回男倌了,普天之下没第二个女人有那魅力。”
花弄影不乐意了,冰凉的小眼神嗖嗖地瞟过去,赵寻讪讪住嘴,眸中闪过几抹黯然。
月如影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果断转移话题,“阿寻你不在弦国坐镇,怎么又跑到诏国蹚浑水来了?”
赵寻闺怨地瞥了身边人一眼,“你师姐听说你遇到刺客了,人还没到洛城(弦国都城),就快马加鞭返回来看你,我实在放心不下她,就跟着过来了。”
月如影挫败地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阿寻,你再不回去,弦国的朝政就快全部落入白丞相手中了,到时候你就真的只能捧着白千千的脚丫子苟延残喘了,到那时候我师姐也就只能跟着我了。”
119 我从未爱过霍离
赵寻对着她翻白眼,实话可不可以不要讲的这么粗鲁啊?他那穷兵黩武的老子,根本就不喜欢处理政事。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赵寻起身遁走。
月如影挪到花弄影身边,席地而坐,“师姐,你怎么看待我遇刺这件事?”
花弄影摇头,“刺客很狡猾,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花小小都跟我禀告过了,听说英王殿下那里关押着一位活口?”
月如影意味不明地看了花弄影一眼,“那个活口还是个小头目,他骨头硬得很,再如何严刑逼供都不肯招,只不过他的眼睛是紫色的。”
花弄影呼吸一滞,“莫非他是凤国人?”
凤国的皇族有许多紫眸人。
月如影眨眨眼,“师姐,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想不想跟赵寻在一起?你总是那样任性,他对你好,你就天经地义地接着,就算你不爱他,你总有一天也会离不开他,相信我,感情是会产生惯性的。”
“而你要是想他永远守在你身边,你就要付出你该付出的那份。我的意思是你眼睛的颜色,最容易出卖你的身世,你若想做赵寻的皇后,弦国的贵族恐怕会团结起来第一个反对。”
“如果赵寻在登基之初就能握有绝对的实权,在政事上说一不二,操控列位大臣的生杀大权,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可是如果他那时候只是一个权力被架空的傀儡皇帝,不仅你保不住,你腹中的孩子也性命难保。”
“我说这么多,无非是劝你跟他会洛城,为你们的将来早作打算,弦国的老陛下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你们得抓紧时间。”
花弄影目光沉静如水,半晌讷讷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