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猛然想到这一茬,立刻说了出来。
“若是早几天,或许阿青也闻不到这花香。但是绮梦花又叫做晚香花。绮梦花的香味在过几天之后才会浓烈一些。当然换做常人也闻不到这香味。但是阿青似乎以前见过绮梦花,所以对这味道有些熟悉。而且嗅觉也比常人要厉害一些。所以才发现了这一端倪。”
阿青的脑袋里面有些混乱的画面。好似年少的她在一处山谷之中采摘这有些诡异的花朵。
阿青的话一说完,不少的人笑了起来。这谎撒得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大言不惭!你所说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能够闻得到,朕又岂能相信你所言非虚?”
老皇帝有些不悦,好似被阿青给戏弄了一番。一张如同枯树藤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
“皇上,现在四皇子的尸身上面还有痕迹。若阿青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红色的小点。那个是绮梦花留下的东西。因为这花是由阴阳交合之处生长的。若是中了绮梦花的人找的是和自己同性别的人,那么绮梦花的药性会留在另外一个人的体内很久之后才会散掉。”
阿青现在越发地相信自己以前肯定玩过这种邪门的花。而且还熟悉得不得了。
卿晨墨的凤目微微眯着,他去见老四的时候,确实是见到过阿青口中说的东西。再一联想到之前阿青即便喝下毒药也未能有事的情景,他对于阿青的真实身份确实开始怀疑起来。
“来人,去四皇子的灵堂开棺验尸!另外再把太子给朕带来!”
老皇帝有些浑浊的眼里溢出点点寒光。阿青见着心里面就像是在敲鼓一样。她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而已,又没有干什么坏事,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卿晨墨见到阿青这小无辜的样子,心里面不由得一软,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关怀的目光。公堂之上,本该是一片威严端庄,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后,心中一喜便所有的恐惧都消弭不见了。哪怕高坐在堂前的圣上是何等的气恼,似乎下一刻就会要了她的命。她也犹如在二皇子府中只有才出入一般。
这件事情的结果显而易见,当四皇子的尸体运送到了公堂之上,阿青见到那阴森森的面容时,她的牙齿也开始打架。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上面端坐着的老头二话未说就让仵作剖开尸体仔细验尸。
她的心里泛起一阵恶寒,面前死的这个人怎么说也是老皇帝的亲儿子。这样做也未免太过冷血无情了些。
但这些话,她也只能埋在心里面。因为刚刚那一闹,已经给卿晨墨添麻烦了。现在若是再惹出一点事端,只怕卿晨墨真的要被她给害死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看来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一家人这样‘相亲相爱’也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留着两搓小胡子的仵作把四皇子的尸体从内到外彻底检查过后,确实和阿青所说的一致。再加上三皇子急于脱罪,也把皇帝大寿那天去东宫发生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被人传召过来的太子听到仵作的话后,心里面凉了半截。原本同时算计卿晨墨和三皇子的计谋就这样被人给破了。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半大点的书童。他的心中着实不甘,却也只能当着皇上的面装作是一副小白兔的样子。
老皇帝见着太子认错的份上,也只能从宽处理。其实他的心中也早就不待见四皇子,此事发生却也了他一桩心事。
“大皇子身为东宫,本该以身作则,但却不思进取。陷害自己的亲兄弟,但念在其多年来为我大棂立下了汗马功劳,再加上其母早逝。缺乏教诲。故叛其去皇陵思过半年。扣除其一年俸禄。若再不思悔改,朕定当召集众臣废除东宫!三皇子虽为太子所害,但其心亦为不存,其中更妄图栽赃给二皇子,故罚其去在天牢面壁半年后,上五台山念佛半年。半年期满方可回京!”
老皇帝对太子的惩罚确实非常轻,不过谁让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此刻若是闹出点不可收拾的丑闻,日后必定贻人口实。
就在阿青以为事情完了的时候,老皇帝的面色一冷,对着阿青说道:“二皇子府中书童阿青当街拦驾,并罪犯欺君。应处以极刑!”
“可是、、、”
阿青听到自己居然受到如此重的责罚,心中顿时吓了一跳,正想着要辩白的时候。
卿晨墨上前说道:“父皇,阿青为救儿臣才犯下如此大错。还请父皇网开一面。若有责罚,儿臣定当一力承当!”
老皇帝大笑了几声,声音比先前洪亮好几倍。
“你对外人尚且如此,何况亲者乎?”
老皇帝说着眼中似有老泪涌动,枯藤一般的手指颤抖地指着太子和三皇子,骂道:“朕要你们今日回去好好想想,你们所犯错误到底在何处?朕也是过来人,朕岂会不知道你们心里面的那点小算盘?”
“罢了罢了!那个什么青的,念在你护主用功。朕便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如今,我棂国和夕国正值紧张之时。边疆正是用人之际。朕便判你一个发配边疆之罪!”
“谢皇上不杀之恩!”
阿青的表情极为惨淡。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才不想到边关去送死。可若是不去边疆,就得在京城被砍。现在卿晨墨一举压制了太子和三皇子,她留在京城对卿晨墨而言始终是一个麻烦。
虽然她不想去想,但是也知道上次她被人下毒的事情是卿晨墨干的。她宁可去边疆在战场上被别人砍了,也不想留在京城里面被卿晨墨给杀了。
君慕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反正他留京的时间已经到了。等阿青去了边疆,他后脚就跟上去。到时候,在边疆日子清苦一点,这个小傻妞又是吃不得哭的,他再一关心,把这小傻妞抓入怀中,那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等待会儿一结束,他老人家就赶紧去找那个往年装冷淡的二皇子请命。到时候说不定,他还可以和小傻妞一起去边疆。
想到一路上和阿青结伴而行的事情,君慕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京城到边疆路途遥远,一路上又没有其他可以监视他的人,到时候阿青岂不是任由他宰割?
越往后面想,君慕言脑袋里面的画面就越是龌龊。但还在他老人家是一个忒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表面上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卿晨墨见到阿青丝毫没有反驳就谢恩了,心里面很是不自在。以前这个丫头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现在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半个字都不提,着实不像她的作风。
**
阿青跟着卿晨墨回到府里面之后,她埋着头一言不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按理说她发配边疆,是没有资格离开刑部大牢的。但好在卿晨墨后来为她说了点情,她才得以回到二皇子府收拾点东西。
她女子的身份自然是不能曝光的,否则她去边疆就不是当士兵了,而是沦为营ji。
“你若是委屈,大可说出来。我不会责怪你的。”
卿晨墨从未这样主动去找人说过话,更未在别人对他漠视的时候说话。一来他天生傲骨,不喜欢这样一副把自己脱光送到别人面前的举动。二来他若是先开口,只会让人抓住把柄。向来做事情滴水不漏的他,压根就没有这样做过。
但是此时,他的心里涌出了半点想法:只要阿青说出半点不开心,他就立刻想办法让她不用去边疆。而这点事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她不开口,他便也隐忍着。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君慕言中毒
整个过程里面卿晨墨默默地看着阿青收拾完东西,接着她包袱款款地走了出去。
手心里面拽地紧紧的,冷汗点滴从冷玉一般的肌肤里面沁出。只可惜那句话,卡在喉咙里面就是说不出。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面,阿青已经和二皇子府里面诸多下人混得相
当的熟。知道阿青要去边疆了,几乎大半个府里面的人都前来送行。傻丫头和阿青的关系最好,但是她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便把自己平时节省下来的糖果都给了阿青。不过有些糖果在大夏天里面放置不了多久,送到阿青手上的时候,那糖果已经化开了。
就连平日里面一板一眼的白总管也送了阿青一件冬袄。虽然现在还用不上,但以后的用处可大着。在边疆那凄苦之地,要想知道做工如此细致的棉袄却也相当的困难。
还有一些丫鬟送了阿青一些日常用的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却也非常实用。家丁则送了阿青很多在路上吃的东西。唯独卿晨墨在房间里面不出来,对阿青的态度也有几分冷漠。
阿青心里不由得有些苦闷,可是转念一想,他这样做倒也好。至少她以后想他的时候,还可以拿这件事情来抵挡对他的思念。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府里面的人因为有自己的活要干,最多把阿青送到城门外的时候,就得回去了。此时君慕言也得到了军令可以和阿青一同去边疆了。
他老人家见着一脸苦逼的阿青,再看看送行的人里面没有卿晨墨的影子,他到也明白了。俗话说的好,养一条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呃,他老人家不是故意把卿晨墨当成狗的。不过对于现在这状况,貌似阿青养一条狗,也比养卿晨墨强。
现在正值仲夏,天上的太阳还很毒辣。路边的树木绿叶颜色一片油亮,杂草则被晒得卷住了叶子。空气里面弥漫着阳光的味道,阿青这样一个惧怕炎热的人也着实难受。她的脸被晒得绯红,大量的汗水黏在她的身上,她一举一动都像是在遭受折磨。
君慕言原本是让她一同和他坐马车的,可是这妞脾气倔强。打死不吃救济粮的。看着其余充军的人都是一步步走到边疆的,她这根硬骨头也不肯贪图享乐。
不过有君慕言的命令,无论这批人走得多慢,那些军士也不敢鞭打罪犯。一路上走了一段时间,大队人马就会到阴凉的地方坐下来喝口水喘口气。
君慕言见着阿青小傻妞像是要中暑的样子,也不管她是如何地抗拒,把她拉到马车里面休息。
其余的人见着阿青和君慕言如此地亲热,心中不断揣测阿青和君慕言的关系。不管那些个经常出来混的军士早就看出君慕言对阿青的格外关照,一路上就算对别的罪犯态度恶劣也不会阿青说半句重话。其余的罪犯都戴着厚重的镣铐,唯独阿青是空手而去的。
这一点倒是让其他的罪犯有些不甘心,不过见到军士严厉的面孔也不敢多嘴。
然而就在所有的人刚离开京城的范围就遇到了一群土匪打扮的人。
“这路是你爷爷我开的。你们要想从这里过,就乖乖地把钱给大爷留下!”
土匪头子脸上留着月牙形的疤痕,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浓眉大眼颇有几分阳刚的味道。身上满是壮硕的肌肉,再加上皮肤黝黑,远远一看就像是一头棕熊。
“官家也敢劫,看你是不想活了!”
押解犯人的军士不屑地说道。双方生意谈不拢,自然很快就剑拔弩张。
土匪的手下奇多,再加上有地形优势,很快就冲了下来和军士打起来。那些躲在暗处的土匪射出无数的箭雨,那些个戴着镣铐的犯人逃不了就被变成了活靶子。一箭一个,很快就被杀得没有几个了。
双方缠斗之时,君慕言的马夫则趁乱带先行离去。君慕言见着场面混乱便立刻放出信号,让京城赶紧派人过来剿匪。
还在睡梦中的阿青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也醒了过来。
“慕言大哥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青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她的心里就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偏偏君慕言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
她坐不住,便掀开帘子想要出去。此时君慕言睁开桃花眼,敏捷地抓住她的细小的手腕。
“现在不要出去。那些人的箭术精妙,而且还是些敢和官员作对的人。一定不是常人,你若是现在出去只能是送死。”
君慕言虽然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言语间却多了几分凝重。他的亲卫已经先行去边疆了,现在外面能够对抗匪徒的人只有那些军士了。可是那些人开始对匪徒是不屑,以致于轻敌,弄得伤亡惨重。
他还没有摸清楚那些人的底细,若是贸然出手,只怕到时候朝廷也是鞭长莫及。
阿青从帘子的缝隙里面看着那些军士把犯人当成是肉盾,她望着这残忍的一面,不免有些心寒。
“可我不能见着外面的人送死啊!况且他们又不是罪大恶极之人,我有武功自然要保护没有武功的人!”
“我还真是服了你。你把自己当初跳陷阱的猪去救卿晨墨已经让我叹为观止了。你现在又要给我来点猛烈的,我还真是吃不消。”
君慕言虽然是戏谑地说着,却也掌风一劈,和阿青一同下车救人。他堂堂七尺男儿竟不如这个傻妞有气魄,若说出去他老人家怕是不用混了。
为首的匪徒见到阿青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冷寒。他一挥手,最为厉害的一批匪徒便如潮水一般朝阿青这边涌了过来。
君慕言的玉扇再次发挥威力,匪徒们根本就靠近不了他半步。只是他向来有轻微洁癖,不想让自己的扇子上沾染到血腥。在搏斗了一会儿后,他夺过匪徒的大刀,收起了自己的宝贝。
阿青的武功尽管很是厉害,但是不知道为何那些人似乎集中了力量对付她。她的心里呕得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她的葵水来了。而且身下黏糊糊的,行动很是不方便。再加上现在天气太热,她一使力就觉得浑身发软,脑袋发晕。
好几次,那些人攻过来的时候,她都差点被砍到。那些人见阿青开始吃力,便加倍对付她。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面顾着自己,一面夺过刀砍断了活着的罪犯的镣铐。罪犯一得到自由就开始跑了。却没有人留下来帮阿青。
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射手,见着阿青行动已经变慢了许多,便将喂了毒的箭对准了她。
被其他人缠住的君慕言见到箭朝阿青飞了过去,他想都没有想就立刻飞身上去推开了阿青。但是那枚箭却插进了他的身体里。当着阿青的面,他却还是逞强的样子,愣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小傻妞,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否则我以后就不会放开你了。”
君慕言在晕过去的时候见到了阿青眼里的急迫,他的心里顿时圆满了。
“是你们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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