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了,玩也玩够了,快点穿上衣服,带着这个小尼姑和驴圈里的那个孽种,把他们先带到沈大财主家去,我领着这些村民还要去再抓个人。”王狗胜腰板挺得十分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得意过,带着一批人去抓人,就像官府的衙役一般,太过瘾了。
“抓人?抓什么人?”小六一边慌忙着穿着衣服,一边疑惑地问道。
“当然是奸夫了!”王狗胜得意地说道。
“狗胜大哥,你知道奸夫是谁了?”小六问道。
“那当然,你以为老子我一晚上只是在快活吗?我和你不同,我和她上床是为了逼她说出奸夫的下落,是为咱小村人做贡献。”王狗胜阴阳怪气地说道。
“狗胜大哥真是个好人!”小六伸着拇指,一脸的媚笑对着王狗胜赞叹道。“狗胜大哥,哪个奸夫是谁啊?是不是咱们村的?”
“当然是咱们村的了。”王狗胜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就是和尼姑庵对面的那个小铁匠。他妈的,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那小铁匠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背着老子提前把小尼姑给上了。老子今天逮住他,非得弄死他不可。”
“啊!竟然会是他!”小六有些惊讶,没想到小铁匠看起来平日里老老实实的,竟也会做这么无耻的事情。
“当然是他了。这可不是我诬陷他。这是小尼姑的供词,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也给徐管事看过了。这不徐管事让我带着十几号人去小铁匠家把小铁匠给抓起来吗?”王狗胜掐着腰,哼了几句。
“狗胜大哥自然不会诬陷人,狗胜大哥做事情一向都是有条有理,是咱们村里的大好人。”小六一脸甜样的说道。
“无耻!佛祖是不会饶恕你们的,你们死后都会下十八层地狱。”小尼姑躺在床上,听到两个人的讲话,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骂道。
“死尼姑,还嘴贱?要不让六爷再教训你一次?”小六转身给了小尼姑两个耳光,说道。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快点去抓小铁匠,这里就交给你了,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她,还有那个孩子,都必须带过去。”王狗胜指了指被绑在床上的小尼姑,随即说道。
“自然,自然,狗胜大哥交代的事情,我小六自然会用心去办。”小六连忙诺诺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王狗胜说完之后,扭头就转了出去。王狗胜此时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十分炫耀,彷佛一夜之间飞黄腾达,成了财大气粗地土财主一般。
等王狗胜走了远了之后,小六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嘴里哼声道:“什么玩意?小人得志!不就是拍了徐管事的马屁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小六骂归骂,可是王狗胜交给他的事情他也不敢不去办。小六将床头上的绳子解开,又把衣服扔给了小尼姑。随后,小六怕小尼姑在半路上逃跑,于是拿了一根绳子,将小尼姑的两只手绑在了一起,然后牵着小尼姑抱着那个孩子向着村东头的沈大财主的大院走去。
王狗胜带着十几个村民来到了小铁匠家,将小铁匠家的门紧紧地围了起来。
“开门,开门!”王狗胜一脚跺在了门上,大声地喊道。
过了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
“哦,是狗胜啊,怎么了?”那老头声音有些沙哑,说道。
“臭老头子,你家那个龟儿子呢?快点让他滚出来,徐管事要见见他。”王狗胜见开门的是小铁匠的父亲,嘴中哼道。若在以前王狗胜见到小铁匠的父亲还得低头哈腰的喊上一句李伯,来表示尊敬。可是现在王狗胜手里抓住了小铁匠家的把柄,自然也不再害怕小铁匠家。
“狗胜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啊?带着这么多人来,想当年啊,我和你父亲也是老朋友了,都街里街坊的,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开门的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
“臭老头子,少给我套近乎,实话就告诉你吧,你儿子跟尼姑庵里的小尼姑通奸,败坏了风俗惹得龙子大怒,现在徐管事和村民们商量过了,要把你儿子抓去一起祭河。”王狗胜为了吓住小铁匠的父亲,故意将事情往大处说。其实,徐管事和几个乡绅并没有说要把小铁匠也弄到河里祭河,毕竟小铁匠家几代人都是村里的铁匠,在村子里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基础。真要是把他给扔到河里,以后恐怕村子里就没有制造铁器了。
“啊!这是哪门的事喽?”开门的老头喊了一句,“狗胜兄弟,向前面来两步,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李某人虽然教子无方,可是最基本的礼仪我还是都教给了他。像这样有辱斯文,败坏风俗的事情,我估计凭他还做不出来吧。”
第七十二章 算命先生
“少给老子装糊涂!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不清楚?兄弟几个,跟我进去抓人。”王狗胜狠狠地说道,向后一招手,将所有的人都喊了上来。
“各位乡亲,平日里老头子我也没有得罪过大家,看在老头子我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以后各家再需要铁器之类的东西,尽管来找我,我免费为大家打造。”看着门外的村民要往里硬闯,老头儿也不淡定了。老头儿心里其实十分清楚,自己的儿子的确和尼姑庵里的小尼姑有一腿。虽说这事儿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也不应该被人拉去浸猪笼吧。
来这里的村民大多数也认识小铁匠的父亲,眼见到这个小铁匠的父亲两鬓斑白,弓着腰,如此望低头哈气地看着众人,心中不免有了几分同情之心。
“怎么还不进去?”王狗胜见到里面的人都还没有进去,心里顿时火了,冲着身后的人嚷道,“难道你们忘了徐管事的交代了吗?我告诉你们,河里的鱼之所以会减少,就是因为他儿子和小尼姑干出了不干净的事情,惹怒了龙子。现在如果不拿他的儿子去祭河的话,咱们捉不够长寿鱼,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要被灭九族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灭九族?真的会灭九族吗?”有的村民听后脸上顿时惊慌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人虽然有同情心,可是在死亡的威胁下,同情心就会少得微不足道了。
“我可不想死!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又有村民嘀咕道。
“二傻,你真是个大傻子,要是灭九族的话,你老婆和孩子也活不了。”人群里有人骂了一声。
“李大爷,这件事情关系到咱们全村人的生命安全,为了咱们村子里的大大小小、老老幼幼的这么多人,你就大义灭亲一次吧。”人群中开始有人嚷道。
“对啊,你就大义灭亲一次吧。”又有人接二连三地说道。
人群中此刻炸开了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要求老铁匠将自己的儿子给交出来。
看着场下的人义愤填膺,老头儿的嘴唇哆哆嗦嗦打起了颤,手颤抖着抬着,指着前方的人群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滚开!”王狗胜这几天狐假虎威惯了,冲着老头喝了一声,伸手将老头推到了一边去。“我门进去抓人!”
王狗胜这一声喊,十几个村民都涌了进去。虽然这些人对老铁匠还有着一份敬意,可这份敬意在死亡面前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不抓了小铁匠,那么河里的长寿鱼就不会多,河里的长寿鱼多不起来,就没有东西去给皇帝上贡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受到处罚。与其大家一块受苦,不如将小铁匠交出来去祭河。这叫牺牲一个人,幸福整个村。又何况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小铁匠搞出来的,后果也理应有小铁匠一个人去承担。
这就是村子里的村民大多数的想法。
十几个村子里的村民冲进了老铁匠家的房子里,开始四下里寻找小铁匠。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在床底下把小铁匠给揪了出来。
“小铁匠,你藏得还挺严实啊?把别人的肚子给搞大了,竟然还不想一躲了之,咱们全村人的姓名现在可都押在你身上了,要是让你跑了,那我们可就成替罪羊了。”王狗胜冷哼了一声,“把人带回去,交给徐管事和沈大财主发落。”
几个村民迅速拿出了绳子,将小铁匠给绑上了,拉扯着就向门外走。
“放开我儿子,不然老子就给你们拼了。”老铁匠手里攥起了一把打铁用的铁锤,堵在了大门口。
几个村民面对面的相互看去,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老铁匠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打铁这么多年了,他手里握着锤子,比手里握着刀子更厉害。
“老家伙,你想干什么?你想要和全村人为敌吗?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让我把你儿子带走的话,到时候全村的人都会堵到你们家门口来,就算你再厉害,你也挡不住全村的人吧?我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老老实实去求一下徐管事,或许徐管事能想到办法救你儿子的命。”王狗胜看着老铁匠手里的锤子,自然也不敢硬闯。王狗胜脑子很灵活,他想像这样的人如果发起脾气来,应该比自己更狠,因此自己还是呆在一边以劝说为好。
“爹,你放下锤子吧,我跟他们走,这都是我的报应啊!”小铁匠看着自己父亲斑白的鬓发,哽咽道。
老铁匠犹豫了,王狗胜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自己不能硬来,否则激起民愤,与全村的人为敌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老铁匠缓缓将手里举起来的锤子垂下,一个人迈着碎步挪移到了大门的内侧。
“走!”王狗胜冷笑一声,示意让村民带着小铁匠快点走。
老铁匠依在门上,看着被五花大绑拉扯着往前走的小铁匠,默默地流下了老泪。
“不行,我要救我的儿子,救我的儿子!”老铁匠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嘴中念叨道。忽然,老铁匠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对,锦囊,我还有一个锦囊。”老铁匠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把那个算命先生的话给忘了呢?”
十年前,一名算命先生来到了这个小村子。路过了老铁匠的铁匠铺,当时老铁匠见那个算命先生饥肠辘辘,全身破烂不堪,于是就给那算命先生送了一碗热粥。算命先生喝了老铁匠的粥后,为了报答老铁匠,就给老铁匠的儿子算了一卦。算命先生曾经对老铁匠说过,小铁匠在十年之后会有一场大难,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老铁匠其实并不太在乎算命先生的话,他一直以为那些跑江湖算命的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说出来的东西都是胡编乱造的,没有什么真实性可言。老铁匠也不愿意揭穿他们,毕竟行有行规,道有道义,干什么都不容易。人生都已经如此艰难了,何必非要去揭穿别人不可?老铁匠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只把算命当成一种小孩玩的游戏。偶尔遇到几个算命先生要给他算命,老铁匠也会答应,只要算命先生说些好话,让他高兴高兴,他一般都会多给些钱。至于卦辞的真实性他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老铁匠实在忍不住了。以前的算命先生大多数都是说好话,讲好事,夸赞自己,而这个算命先生喝了自己的粥竟然还诅咒自己的儿子,简直太不像话了。
“你这个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吧?”老铁匠在当时对着那算命先生质问道。“我好心给了你一碗粥,你竟然还这么诅咒我儿子?”
那算命先生见到老铁匠骂自己,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从手里掏出来一支毛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又拿出来了一张小纸条,在纸条上写下了几个字。
算命先生将纸条折叠起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锦囊,然后将纸条放到了锦囊里。
“里面有破解灾难的办法,希望十年后你不要忘了这个锦囊。”算命先生将锦囊递给了老铁匠,随后扭头就走了。
老铁匠拿了锦囊,看着算命先生的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好像不是在骗人,否则不会一分钱不要就这样走人了。于是老铁匠犹豫了一下,将锦囊拿进了屋子里,放在了炕头上的槽口中。
第七十三章 祭河
老铁匠在这个要紧的关头,忽然想到了算命先生留下来的那个锦囊。
老铁匠想到这里,立刻向着屋内走去,在屋里连忙爬到了炕头上,将炕头上的被褥给扒开了。
“还在!锦囊还在。”老铁匠看到锦囊之后,心下大喜,嘴里叫道。
老铁匠伸手将锦囊拿了出来。这十年来,老铁匠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个锦囊,也渐渐地将这件事情给忘了,直到今天真正用到才想起来。
老铁匠将锦囊拿在了手里,将锦囊口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咦?这是什么?”老铁匠用手指从锦囊中夹出来一个红色的小纸包,自言自语道。
这个红色的小纸包面积十分小,里面好像装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老铁匠虽然好奇这个红色纸包里究竟是什么,可是也没有时间再去研究,为了救他的儿子,他得快点找到那张纸条。
老铁匠将锦囊的口撑大,从里面仔细找了找,终于找到了算命先生写下的那张小纸条。
老铁匠迫不及待地将纸条拿了出来,直接打开,眼睛向着纸条上瞅去。
“用这包毒药杀光村里的所有人,然后带着你儿子远走高飞。”纸条上的字迹很小,老铁匠模模糊糊地看了一遍,嘴中小声嘀咕着。
“这是毒药?”老铁匠读完了纸条上的话,心中不免一阵惊诧,满脸尽是愕然之色。
老铁匠攥紧了那红色的纸包,又仔细看了看那纸条上的字。
“杀光所有人?开什么玩笑?难道是想让我用这包毒药去毒死全村的人?”老铁匠觉得算命先生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如果自己真得按照他的话去做的话,不仅救不了儿子,可能自己还会被官府给抓起来凌迟处死。
“什么破算命先生!”老铁匠生气之下,将纸条撕得粉碎,狠狠地骂了一句。“杀光所有人就可以救我儿子吗?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傻得相信他的话呢?唉!”
老铁匠看了看手里的那包毒药,伸手就要将他扔掉。可是手伸出去之后,又猛然停住了。
“留着吧!留着以后万一用到。”老铁匠独自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那个小红色纸包随意塞到了兜里。
老铁匠见智囊指望不上了,不免的有些失望,只好去求徐管事,希望徐管事能帮自己的儿子说上两句话了。
老铁匠将家里的银子都收拾了起来。这几年在村里一边打铁一边捕鱼,老铁匠家里也赚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留在日后已经够自己养老的了。可是现在为了救小铁匠,老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