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们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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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们穿啦!-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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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叶霍压制住怒火,坐回椅子上之后,又才示意那丫鬟继续说下去。
四姨娘借由那丫鬟贪财又长舌的脾性,四处散播叶茉与程齐礼私自勾兑的谣言。一开始,因府里头上下都知晓五小姐以及小世子的真实情况,大多不径相信,多是摇头笑笑便罢。却不曾想这事儿渐渐传出了府外,这个世界主要信息渠道传播,全凭了一张张的嘴巴相传,然这口口相传有一个致命的弊病。经过多番传谣,版本一个个翻新。最后便使得叶茉落了个不知廉耻的败坏名声,至于她是否还是个三岁孩童,根本就没人在意了。
叶茉作为当事人,却在这个时候才知晓自己竟然已经被外界传扬得如此不堪,而这一切全都得归功于自己的这位四姨娘,一时心中又是气愤又是莫名。然而,令她更为惊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叶甄氏无视掉四姨娘撕声烂气的喊冤声,伸手扬了扬。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淑兰无声地自她身后走出来,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用一层绢布盖着,看不清明里头的东西。
只见淑兰面无表情径直走到流琪身边,叶甄氏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淡声与流琪道,“这东西是我命人自你主子屋里搜出来的,你作为最亲近的奴婢,且看看这是否是你家主子的东西。”
这厢话音刚落,淑兰便掀起一角绢布。流琪往那托盘里瞧了一眼,脸色立时变得苍白没有半丝血色。脸上表情霎时千般变化,抿嘴紧咬住下嘴唇,瞪大了双目看向叶甄氏。
而叶甄氏只是微微靠在椅背里,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你只说是也不是?”
那流琪自一开始进门就显得异常安静,即便是身侧的丫鬟痛哭求饶,进而将她与四姨娘供出来之时,也面无表情,不见一丝异样。可她却在这时候,突然抬了头,眼中渐渐含满了泪水,那看向叶甄氏的眼神了全是哀求。
最后,那豆大得泪水自浊黄的眼中滚落,嘴唇颤抖着,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夫人……”
叶甄氏只看着她不说话,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只望着她不说话。四姨娘更是盯着淑兰手中的托盘,一脸茫然。
过了许久,流琪才猛的垂下头去,仿是认命了一般,狠狠点了两下头,并自喉间吐出两个带了哭腔的音节。
“是的。”
四姨娘在一边已然急了,胡乱挣脱着嚷嚷道,“贱丫头,休得胡乱往我身上安放罪名,小心我扒了你的狗皮。”
流琪却只是低垂着头,不再抬头看任何人,也没再出声,那模样全然一副事迹败露之后的放任样。然而,紧咬着甚至已经出了血的嘴唇在无声的诉说着,她心里有话,只是不能说。
淑兰转身面对向叶霍,伸手一把拉下了覆盖在托盘上面的绸缎,一个白色的怪异人偶霎时出现在众人眼前。人偶极其简单,仅用白布包裹成一个圆形的模样,使粗绳捆绑好,再在圆圆的头上画好鼻眼。
屋子里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而令人不禁捂嘴惊呼的,不是娃娃诡异的模样,而是人偶身上插满了的绣花针,以及那白布上头赫然印着的两个字——叶茉。
叶霍再也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一把自椅子上站起来,冲到四姨娘面前狠力就扇了两巴掌出去。因气极使得整个身体都在发着抖,说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贱人……你你你……居然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当真是狼心狗肺……我叶府岂能容你……”说话间抬手又要扇将出去,却被叶甄氏出声制止住。
众人都只注意了那托盘中的布偶和叶霍的怒气,却没人留意到,就在淑兰掀开绸缎的那一刹那,叶茉瞪大了眼睛,并惊呼了一声。而就在她要说话之时,却猛的被惠萼一把拦住,并顺势塞了一块糕点进她嘴里,堵住了她准备说的话。
叶茉不解的盯着惠萼,只见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然后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也就是那一瞬间,叶茉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无论怎么组织语言,都说不出那个时候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什么封住了喉咙,让她只能看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
叶霍气愤非常,自托盘中一把拽过那娃娃,用力去拔那些尖锐的针头,扯那跟紧紧捆绑在布偶喉部的粗绳。嘴里还不断叨念着,“我儿……我的宝贝女儿……”仿佛那些针那些绳,当真扎在了叶茉手脚上,真勒着叶茉的脖子一般。
经他一番撕扯,那简陋的白布娃娃很快便散了架,并自里头滚出一个圆圆的鹅卵石和一屡黑色的断发。
就在那乌黑的断发滚落之时,一直沉默跪在最后头的丫鬟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瞪大了双目,张大着嘴指着地上的头发冲流琪大声喊道,“啊……原来你让我找我们小姐的头发就是干这事儿去了?流琪,你好狠得心纳。居然帮着四姨娘诅咒我们小姐,还陷我于此等境地……”
尖锐的女声划破厅堂,直冲入云。那“诅咒”二字如同利齿一般钻进四姨娘的耳朵里,刺得她整个头都痛极。脸颊因叶霍那几巴掌迅速的肿胀起来,她只能条件反射的跪到地上,然后磕头与叶霍申辩。
“老爷,我是被诬陷的。这一切都是叶甄氏那毒妇使的轨迹,我真是被冤枉的,我……贱妾从未做过这个布偶,更未做这等伤害……五小姐的勾当,老爷你要明察啊……”
叶霍此时正在愤怒的最顶点,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她越是这般嚷嚷着哭喊,越是令他心中烦躁,进而笃定她便是元凶。袖边一甩,指了最后头一位家丁,怒吼道,“叶春,你给这贱人说说,也让她好生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
27

名唤叶春的家丁连忙上前几步,跪在叶霍面前,开始陈述另外一段“事实”。
今日早起卯时,天将将亮起,他去厨房后门的茅房小解。因府上有喜事儿,城中差不多的叫花子都集中在了叶府的后门,厨房后头更是最甚。这些他头天都是知道的,只是让他奇怪的是,明明早宴就要开始了,本应集中最多叫花子的地方却一个人都没瞧见。
他好奇地往外头走了几步,却见有两个叫花正往外头跑着。因心中疑惑,便拦了那二人,询问是否有什么事情。
那几个叫花儿也是皮赖惯了的,打叶春兜里讨得几口包子去,便说了实话。原来是城中出了名的街头霸王赖皮三有样好差事交与他们,只肖穿上他发的衣裳,适时候按照他的旨意办事儿,便能叫他们正大光明地坐到酒席上吃喝,进到戏园子观戏。
这般好的事儿,那些人岂有不应的理。叶春也不是傻的,当即便觉着这事儿不对劲儿,立即追问赖皮三儿交代要办的事是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乞丐却拉扯着另外一个不让说。被拦住的显然不甚服气,直嚷嚷着说什么,“这城里还有谁不知晓这位五小姐远播的名声,有什么说道不得的,全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叶春回了偏门,越想越觉得怪异,正准备向上头的管事汇报之时,却又被临时拉去郊外大酒库搬酒去了。等到他回来之时,前院已经闹开了。
那赖皮三儿果真领了一群改头换面的乞丐,在宴席上大肆传播谣言,将叶茉以及叶府说得极是难听。好在波动四散还不严重,便被叶家的人给制止了。粗看一眼,只觉得这些泼皮无赖为了钱财吃食,天不怕地不怕,然当真细细斟酌,却总觉着有些不妥之处。
事实上,今日这场波动,在宾客中间真正知晓得不过二三十人。而这些人中具体知晓由头来源的,就只有叶、程两家以及肇事的那些人。赖皮三是个收钱办事儿的主,究竟是谁愿意花这等冤枉钱来搅合这么一场毫无纠结意义的局。并且还请了这么一个不牢靠的人。
那赖皮三是出了名的好财好毒,贪生怕死。程允之作为一方父母官,没用多少刑具,他便自行招供了。背后指使竟是四姨娘的亲大哥——秦安林;
原来那秦安林与赖皮三是一路道上混过的兄弟,后来秦安林仗着自己妹子嫁入叶家当了四姨娘,便捡了叶家城南米铺的掌柜来当。那日他听闻自己妹妹在府中受尽大房欺辱,便心生恶念,有意想在叶家大喜之时闹腾上一番,无奈他又不好亲自出面,便找到了赖皮三让他势必帮得兄弟这个忙才是。
如此一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算理清。四姨娘因记恨叶甄氏,自流琪嘴里听说叶茉与程齐礼一室过夜的消息。找到了府里最爱嚼舌根的丫鬟,花钱让她四散谣言。一日,在叶家米铺工作的兄长前来探望,因不满大房,心中苦闷,便将这事儿当苦水诉说与兄长去听。兄长气愤非常,扬言要给这叶甄氏以及她那受尽恩宠的女儿一个教训,以让妹子解气。于是,便找到了自己的泼皮兄弟,出钱与他,让他随处寻来十数个乞丐,乘叶家大喜之时,混进宾客中间,然后适时传播流言,企图侮辱叶茉名誉,混坏叶家声望,令叶甄氏吃到教训。
从表面上看,事情真相就是这样。看似有人使计,却又异常的肤浅没甚技术含量,甚至不需要多转一回脑子,便是个普通的人都能分析明白。
叶茉呆呆地听着下头那几个人的陈述,指间一寸寸变得冰冷。她不知道,这些人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仅仅能确定的是,那个布偶不是出自四姨娘之手,因为这个时空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其实叫做晴天娃娃。
伸手摸了摸低垂下来的辫子,视线落在地板上那戳黑色的断发上。思绪再度飘远,她很清楚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头发,地上的那一戳明显是用剪刀剪下来的,而她的头发却一直完好无损,没有一处断缺。
看似一切都清楚了,四姨娘已然呆在原地。声音早已哭喊到沙哑,她只是让下头多嚼了一番舌头,可是她没有做人偶下诅咒,更没有与兄长一道算计并试图扰乱喜事。
可是,若所有的人都接受了这个版本的事实真相,她便是叫破了喉咙,嚷哑了嗓子又有什么用呢?她这实实是叫人给算计了呀。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流琪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看着竟有几分决绝得狰狞感。她盯着叶甄氏瞧了一会,方才如最后哀求一般,唤了一声夫人。
叶茉一直盯着说话的流琪,便没留意身边叶甄氏的反应。因而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动作,就见流琪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她转身冲着四姨娘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只说了一句,“姨娘,是流琪对不住你。”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便闪身冲出了屋外去。叶茉只听见“咚”的一声,有什么落入了围着这厅堂的那一方荷塘中。
身影沉得很快,已经有下人自里头冲了出来,甚至还有人想要下去救人。却被随后出来的叶霍扬手止住了,“居然在这个日子自尽,这般不知进退不懂省事的东西,还活着有何用处?倒不如死了扔去干净。”说完甩袖离开,留了一屋子女人。
叶茉僵坐在椅子上,眼前渐渐浮现出流琪临死前那般决裂的样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在说:做了如此违背良心亏欠阴德之事,我还有何颜面存活?左右害得她一辈子,便先她一步下去,也好继续侍奉赎罪还债。
叶甄氏看起来与先前并无多少变化,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在无声得泄露着她的情绪。选在闺女的好日子做这些,当真是对的吗?为了她双手沾满鲜血,是对的吗?处心积虑夺过来的,真值得吗?
她心中烦乱复杂,可她还是这一家之主母,纵使疲倦纵使犹豫,终不能让旁人读去。因而,她只是淡淡地宣布,“将流琪尸首打捞上来,裹席送回她家中,并去账房之二十两银子一并送去,让她家中之人好生张罗丧事。四姨娘使巫夷之数诅咒叶家嫡长女,并伙同兄长造谣生事,打二十大板关去柴房三日,扣响银一年,禁足四月。洗衣房下等丫头春桃多嘴长舌,小偷小摸,带契卖去奴隶市场,自此逐出叶府。五小姐房中下等丫头二包私自与人小姐私物,贬去柴房三月,扣响银两月。厨房下等家丁叶春,知情不报,欺瞒主子,罚两月例钱,担两月夜香。至于那无赖三以及秦安林,青川,你缴送去衙门,让大老爷处置,别忘了一并送上那秦安林自上工以来贪吃回扣、在铺子里头捞出去的油水证据。”
叶甄氏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如同机器一般,冰冷而没有人性。四姨娘在两个嬷嬷手中不停的挣扎,一边哭喊着一边诅咒叶甄氏,“你这恶毒妇人,如此诬陷于我,你定要遭到报应的,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流琪做了鬼也会回来找你的……”
高居在首位的女人,不由的收紧了抱着身子的手臂,也不去看四姨娘那扭曲而狰狞的面孔,只与已经拿了木杖等在门外的下人道,“拖下去,打!”
屋外一阵腥风吹进来,叶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突然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不想与这些人处在一个空间里。她甚至有些怨恨自己,为何要与她们站在一处,生生逼死了一个活着的人。忍不住往惠萼怀里靠了靠,方才小声道,“送我回去吧,惠萼。”
惠萼偏头请示了叶甄氏之后,这才抱起她先一步出了门去。叶茉一直将头埋在慧萼的怀里,经过那荷塘边时,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仿佛里头有一头水怪,只要她转头去看,便会冒出去将她拖下去似的。
……
这世上,有许多不能曝光的黑暗面,在那片黑暗里太多不能示人的秘密。
比如用来威胁流琪最后使她含恨投湖的她的家人,比如本只是黑猫身上的毛发却被二包以为是叶茉头发的那一卷黑毛,比如本写着程齐礼放在叶茉房中最终却成了刺杀四姨娘凶器的晴天娃娃,比如被关进牢房里却至今都不知晓自己曾谋划过一场去叶府喜宴捣乱的秦安林,比如自淑兰手中接过钱袋还不忘在她手上摸一把揩油的赖皮三,比如最后接手城南米铺的新掌柜姓甄名远,比如这位叫甄远的新掌柜,自叶家夫人出阁前在家中与姨娘们争斗之时便站在了她这一边。
事实上,叶霍也不是傻子。至少他曾看着新呈上来的掌柜名册上那个大大的甄字,出了许久的神。他只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便抬手合上了它。
……
28

过了没几日,便是中秋节。整个府上照常风光热闹,自然也是黎阳城中最铺张最奢华的一户。看花灯,游灯船,讲故事说传奇,看戏玩做游戏,一家团圆吃月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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