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如此的唤明珠?单凭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对明珠绝对是情深一片,到底是谁,在自己如此严密的圈子之下,居然还敢肖想明珠?
这其中,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是的,明珠的一切自己虽然清楚。可是。可是他们之间也是有五年的空白。虽然这空白被两人紧密的联系和自己布置的探子给填补,但是其中还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其中的不知道,还得看明珠。
昭宗帝没有说话。顾明珠抬眼睃了几眼,虽然昭宗帝掩藏的极好,她还是敏锐的发现了昭宗帝有事情在瞒着自己,昭宗帝所不愿意说的,肯定是与自己相关的。
从小福宝的话中,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就是想不到昭宗帝心里的事情是什么。
顾明珠鼓足了勇气,决定把所有的话都摊开了说,“恒郎。你到底不放心我什么?”
昭宗帝面容一紧,很快的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明珠,你再说什么?”
顾明珠目光灼灼的盯着昭宗帝,“恒郎。你别再骗我了,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心里依旧把你当成哥哥,还是,”顾明珠小心的看了一眼昭宗帝,转开头,幽幽的说道,“你怀疑我心里有其他人,所以你才会一直不安?恒郎,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都希望你能吧心底里的话说出来,从来你的心思就深,很少有人能猜中你的心思,我不想因为我的某些举动或是不经意的话让你心里难受。”
顾明珠抬头看着昭宗帝,神情很是认真,“恒郎,不管将来如何,我希望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好好的走下去,可不可以?”
昭宗帝浑身一震,面上第一次露出了感动、欣喜、不置信、惊讶……各种情绪交织,如同绚丽的烟火,在夜幕中挥洒所有的精彩之后依旧留下的是一片漆黑。
顾明珠心下一松,于是又添了把火,“恒郎,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暂,从前因为我的任性,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已经是悔之不及了,不想以后的生活会有更多的后悔。”
低垂着头,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抠着昭宗帝宝蓝色直裰上紫金色的云龙绣纹。
从昭宗帝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怀中的人儿,纤长的羽睫微颤,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淡淡的红晕一层又一层的晕染开来,由此可见,她是多么的紧张,不安。
昭宗帝的心顿时如水般划开,平静的湖面上,微风袭来,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深深的叹了口气,昭宗帝一五一十的讲了起来,“明珠,在你昏迷期间,我,做了个梦。”
顾明珠抬头,有些疑惑不解,他们要说的事情跟他做梦有什么干系?
昭宗帝带着自嘲的拉了拉嘴角,似乎是很难启齿,“我梦到,在一片浩渺的荷叶中,你站在栈道上,我在你身后,无论我多么用力的喊你,你都没有回头,一直朝前走,朝前走,然后你前方突然出现了个奇怪的洞,然后有声音在喊你的名字,你抱着孩子,左右回头的看。后来,我抱着孩子不停的喊你,你才慢慢的朝我走过来,然后你就倒在了我怀中,后来,我就醒了。”
顾明珠只觉得满头是汗,带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昭宗帝,半晌没有说话。
瞧见顾明珠这幅模样,昭宗帝也觉得说不过去,一时之间,倒是有一种奇怪的尴尬。
还是顾明珠主动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气氛,她可没有昭宗帝如此强大的气场,很是镇定,如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般,“恒郎,你这梦好奇怪的。”
顾明珠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昭宗帝说的梦境,似曾相识,但是她又想不起来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见顾明珠微蹙眉头,仔细思索的样子,昭宗帝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语气中也带出了几分,“明珠,你心里,曾经,是不是,有个人?”
要承认这种情况,昭宗帝说的很是艰难。
顾明珠诧异的抬头,“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梦好奇怪,在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难道,这是胎梦?”说到这,顾明珠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抓着昭宗帝的衣服,“你快说说,梦里的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注意点一下子就被转移开来,昭宗帝都有些张口结舌,看着莫名陷入某种兴奋中的顾明珠,昭宗帝由衷一笑,捏了一下顾明珠俏丽的下巴,“只注意你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他。”
听得昭宗帝这样说,顾明珠很是失望,双手抚上平坦的腹部,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希望是个女孩,那样自己就可以尽情的打扮她了,一定会让她成为这个世上最为快活的公主。
于是,很重要的问题就来了,“恒郎,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见事情完全朝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昭宗帝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落,不过,对于顾明珠腹中的孩子,他还是很期待,手抚在顾明珠的手上,笑道,“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虽然不满意昭宗帝将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顾明珠还是很老实的说道,“我喜欢女孩,”说完之后,发现有些不对,赶紧补充,“你也知道我喜欢打扮,要是是个女孩的话,我就可以尽情的打扮她了,到时候就把她抱到安安的面前,看她还得意不?”然后又沉吟了起来,“男孩子啊,男孩子小一点的时候还好,越大越不可爱,你看羲哥儿、彛缍衷谝桓龈鼍透隼涎Ь恳谎话逡谎鄣模惶秩讼不读恕!币涣车南悠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软乎乎胖嘟嘟的女娃娃,顾明珠不禁笑弯了眼,她一定要把女儿打扮的很好看,看她还能每次用囡囡诱惑自己不。
其实在昭宗帝看来,顾明珠肚子里的第一个孩子,他很固执的认为是男孩,虽然,对于他其他的几个孩子,不管男女都是一视同仁,但是,对于顾明珠的孩子来说,那就不同了,长子跟长女,意义还是不同的。
虽然顾明珠是这样说,昭宗帝其实是知道顾明珠内心深处所担忧的,于是,很聪明的绕开了这一重的关键,微笑着说道,“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对于昭宗帝的回答,顾明珠并不满意,狐疑的看了看昭宗帝,昭宗帝却是低着头,眼神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肚子,顾明珠不由得笑了起来,双手搂着昭宗帝的脖子,爱娇的讲起身边的宫人讲的笑话。
昭宗帝走了之后,怀蝶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顾明珠似有所查,回头就看到怀蝶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不自在。
瞧见顾明珠眼里的怀疑之色,怀蝶笑了笑,快步走到顾明珠的身边,坐在美人榻边上的冰纹梅花凳上,颇有些语重心长,“殿下,您怎么能当着皇上的面说您想要公主呢?”虽然是责怪的话语,却是半分责怪的语气也无。
顾明珠懒懒的动了动,叹了口气,“倒宁愿是个公主,省得以后没半刻放松。”
顾明珠悠远淡然的神情中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担忧,怀蝶嘴巴动了动,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只是讲些琐事。
顾明珠从娘胎里带出的体弱虽然经过多年的调养看着跟正常人是差不多,只是贴身服侍的人都清楚顾明珠本身的体质依旧很娇弱,本身怀孕又是件耗费体力,又经过这么大的变故,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顾明珠就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见顾明珠睡的沉了,怀蝶再也掩饰不住面上的忧虑,替她掖好被子,嘱咐了服侍的宫人之后,就轻轻的退了出去。
才走出正殿大门,就见到院子里乱哄哄的一片,怀蝶一惊之下,刚要拉个宫人问个情况,就看到唐嬷嬷从左厢房正房走了出来,指挥着宫人,怀蝶走上了前去,疑惑的问道,“嬷嬷,您这是在做什么?”
唐嬷嬷看了一眼怀蝶,许是正在关键头上,又是吩咐了一边之后才回过神来,掏出鲛纱帕子擦了擦鬓边的汗珠,“才过几个月殿下就要生产了,这生产该用到的东西,小皇子的衣物之类的可都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前段时日事情太多了顾不上,好不容易得了空得赶紧准备上才是,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很容易出岔子。你这个时候怎么跑出来了,赶紧回去照顾殿下啊,”唐嬷嬷一脸不满,推着怀蝶,“赶紧走赶紧走,别再这里瞎掺和了。”然后又吩咐道,“还不赶紧把她送走。”
跟在唐嬷嬷的身后的宫女霞云和醉波抿唇一笑,一左一右走到怀蝶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姑姑,您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嬷嬷可要生气了。”
“是啊,姑姑,您可是娘娘身边最得用的,娘娘是半刻离不开您的。”……
说的怀蝶是哭笑不得,也难怪一向视殿下如命的唐嬷嬷怎么这几日对自己这个宫人不耳提面命了,原来是找到了忙碌的重心,这样也好,转移了注意不关是对她自己好,对于她们这些服侍主子的人来说,也算是松了口气,要知道殿下昏迷期间,唐嬷嬷是差点就要封魔了。
把怀蝶送走了之后,醉波和霞云也跟着偷偷的松了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眼中印出对方紧张之后又松弛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送走了宣旨的太监之后,司马昭仪,不,可以说是司马淑妃在胭脂和染墨的搀扶下站了起身,顿时一干妃嫔都围了上去,各种恭维。
看着司马淑妃在众人的吹捧之下,微扬的嘴角落在朱昭容眼里是份外的刺眼,只听得一声轻微的磁啦,清新淡雅的蜀锦帕子撕成了两半。看的旁边的雅霜心惊肉跳的。眼睛是一刻儿也不敢移开半分。心更是悬在了喉咙口。
饶是她将所有的心力放在朱昭容身上,还是耐不住周边的变化,刚刚一转头就听得一声,“淑妃姐姐果然是好福气。在这宫里也是数一数二了,也不知道淑妃姐姐什么时候还有更大的福气……”
面色灰白的雅霜转过头就看到朱昭容漂亮雅致的眸子被怒火、嫉妒、怨恨扭曲,秀致的脸庞虽然极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倒也担不住变形的趋势。
虽然殿上吵吵闹闹的,可是朱昭容充满了尖刻、讥讽、又无意识之下刻意抬高了几分的声音让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雅霜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起来,额际的冷汗是一串借着一串,一身普通宫女装扮也掩饰不住的婀娜身姿也微微的颤抖起来。
努力的平复了悬空的心,挤出一抹微笑,如果要说是微笑的话。还不如说是哭来的容易,“淑妃娘娘,这几日天气反复,四皇子受了凉,昭容娘娘心里挂念。这才冲撞了,还请淑妃娘娘大人大量,饶过昭容娘娘这一遭。”
朱昭容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得雅霜这般说,怒火更盛,就要开口训斥,雅霜只是沉沉的看了一眼朱昭容,这一眼倒是让朱昭容满腔火气弥散开来,她再怎么不经事,也是知道此处不是她的储秀宫瑶光殿,这是皇后的景仁宫,自己要是闹起来,面上不好看的绝对是自己。
怨毒的剜了一眼雅霜,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草草的福了福,“都是妹妹不好,因为四皇子的缘故这几日都是心慌气乱的,妹妹知道淑妃姐姐一样大气,自然是不会跟妹妹计较的。”说完,还很得意的看了一眼司马淑妃。
听得朱昭容刻意加重了“四皇子”,有个位份较低的采女嗤笑出声,“真真是奇怪了,这几日天气晴朗,四皇子怎么就感染了风寒?”说着又很惊讶的抽气,捂着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昭容姐姐,四皇子如此的脆弱,您可得多经点心才是,这三天两头儿总是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昭容姐姐,这将来可得怎么好?”
这话一出,殿上一片低低的笑声,连坐在上首的熊皇后都忍不住了。
宫里谁不知道,自从朱昭容诞下四皇子之后,并没有按宫里的惯例晋位份,赏赐都是按寻常皇子的惯例,又因为四皇子满月百日的时候碰上了母后皇太后大病,只是草草的敷衍了事。虽然事后昭宗帝有过补偿,可那也是朱昭容几次找熊皇后哭诉,熊皇后实在受不了朱昭容的纠缠才在昭宗帝面前说起此事。也因为这,朱昭容愈发的得寸进尺,三天两头的借着四皇子说事,这在宫里都传开了,都躲在朱昭容背后看笑话。
见满殿的人轻笑,陈采女也来了劲,刚想再说上几句,就被司马淑妃给拦住了,神情淡淡的回到,“谢妹妹的好意,本宫记住了,自会惜福。”
想到自己拥有一位皇子,又是正二品的昭容居然会被一个小小的采女给奚落原本心里就很不舒服的朱昭容更加要气疯了,再加上司马淑妃漠视的态度,怒火到了一个极点,腾的站起身还没有走上两步就被雅霜给拉住了。
瞧见了朱昭容一脸的不善之色,雅霜只觉得头直疼,好歹还是保持了几分的清明,“娘娘,万万不可啊,这可是在景仁宫啊。”
“景仁宫”这三个字是符,是能制止住朱昭容最有用的符。还在闺阁中的时候,因为父亲是湖州知府,自己才情和容貌在以美女出名的湖州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在记事的时候,朱昭容就立下了雄心壮志,待她长大之后一定要进宫,一定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如今已经达成了自己幼时的愿望,又有最大的倚靠——四皇子傍身,虽然中途发生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当让她更加充满了雄心壮志,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为景仁宫的主人。
虽然在进宫之后做了许多让人看笑话的事情,在关键时候,朱昭容还是个极其聪明之人,脸色依旧的难看,恨恨的瞪了一眼雅霜,眼风落都没有落到殿上其他人身上,有些僵硬的朝熊皇后行了礼,语气中难掩怒火,“皇后娘娘,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场面有些尴尬,熊皇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依旧温和大方,“既然昭容妹妹身子不爽,那就先退下吧。”
朱昭容站起身,半分恭敬也无,在经过司马淑妃的时候,飞快的扫了一眼,还故意撞了一下之前说话的陈采女,才女猝不及防,差点就被朱昭容撞到在地。
这下子,殿内一干人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那陈采女也不是个省事的,瞥了一眼朱昭容的背影,做出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来,“皇后娘娘,朱昭容这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呢,当着您的面就敢如此,私底下指不定还怎么着呢。虽然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可也不能如此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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