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这一次爬起来，却瞪着段业，道：”给你自己吃！“”不要……“段业惊恐的举起手，明月才嫣然一笑，全部吞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闹鬼
六礼之首礼是为纳彩。要结婚，纳彩这是第一道程序，是决计不能少的。
如今，女方是大秦高阳公主，男方是大秦武英郡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而媒人，则是大秦帝国尚书左仆射权翼！
当然了，虽然明知道这个婚姻的结果，但是大家就像演戏一样，很多流程，都得郑重其事的走一遍。
第一次，权翼前往王宫，高阳公主围猎未归，天王苻宏避而不见。
第二次，高阳公主不置可否，天王苻宏要求权翼留下了男方的一些资料。他说，他要派人问问街坊邻居这个人究竟如何。
第三次，权翼带着礼物再一次登门，苻宏身为长兄，点头同意。
而纳彩的时候，是需要带礼物的，王室和郡王结婚，这礼物当然要严格遵守《周礼》，用的是活大雁！
这对于王室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问题。用大雁也是很有说道的，《礼仪》有云：“昏礼下达，纳彩用雁。”因为用大雁做贺礼，一方面，是顺应了阴阳，再者，是祝福婚姻顺遂，不再分离。
苻宏代表苻宝收下了大雁，就表示这个礼已经成了。
走了第一步，后面也就是行云流水一般，很顺利了，而且，这些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他操心，权翼那边，可是把什么都包了。
只是这些日子，根据礼法，他也不能四处闲逛了，更不能招蜂引蝶，因为情况很明显，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苻宝日后，就会成为他的正妻。
虽然说，在娶妻之前，纳妾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段业也从来没有真的把其他女人当做妾。
但是感情归感情，名分归名分，段业就算再疼惜别的女人，对未过门的苻宝，面子也要给足。
而明月和刘亿如更是自觉，她们知道，不能让段业为难，所以这些日子，干脆也就躲在屋子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段业这些日子，就像出家一样，终日清心寡欲，倒也清静。
只是这个时候，当他还在看书时，楚云深神秘兮兮的走了过来。
段业头也没抬，道：“怎么了小楚？”他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楚云深这样很自觉的人，是不会来打扰自己的。
“大人。”楚云深道，“那个……秋儿姑娘来了。”
“嗯？”段业很奇怪，“不是说，之前她们那边的人也要避讳么，她过来干嘛？”
“她说要见您，至于要干什么，这就不是卑职能知道的了。”楚云深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段业犹豫了下，道：“那好吧，让她到我书房里来。”
“是。”
秋儿一身紫衣，显得颇为精神，只是看她表情，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段业笑眯眯的道：“怎么了？秋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是公主有什么话要说嘛？”
“是。”秋儿却不敢大意，“大人，这次我来，的确有要紧的事情。”
“什么？”
“有人给我们公主了一封密信！“秋儿道，”信里说，公主绝对不能和大人您成亲，不然……不然恐怕两人都会死于非命。“”什么？”段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这种事情？”
“您看。”秋儿取出了一封信。
段业看去，只有一张纸，而且，这字写得歪歪扭扭，根本就没法鉴定。
“这事儿，估计是谁恶作剧吧。”段业道。
“不是……这些日子，我们那的确有很多很奇怪的事情。”秋儿一脸的紧张。
原来，当时这封信，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苻宝的桌子上，本来苻宝还以为是秋儿或者别的哪个侍女搞的恶作剧，还大发脾气。
可是仔细一查，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没有作案时间，根本就不会是她们！
这下子，苻宝才有些惊疑了，这个事情，摆明了是有人冲着自己来的。更可怕的，是这个事情，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侍女们不知道，而自己住的地方，可是有羽林郎看守的，还有一些长期在宫内服役的高手，可是，这些人层层保护之下，这封信居然还能出现在自己桌子上，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而苻宝这些天，由于心里装了这么一个事情，加上纳彩，问名，这本来是女儿家人生里的大事儿，也就造成她一直比较兴奋，所以睡眠就不是太好，却是没想到，每天夜里，她都听见有人在自己门外哭泣！
但是当她起身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问秋儿等人，也都说没有。
可反复确认，苻宝确定，不是自己幻听了，自己非常确定听到的一切，但是不管是问身边的人，还是请侍卫来帮忙，都什么也没有发现。
如果说过去，苻宝还是无所依靠，现在，苻宝当然要依靠自己未来的男人！
段业听完了之后，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个事情，我也拿不准，毕竟，我不在场。”
“可是公主说，她想听听您的意思。”秋儿急切的说道。
“我的意思？”段业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也写一封信给她，你带回去。”
“啊？写信？”秋儿明显不太满意。”对，是写信。“段业笑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啊。”
“这封信，你不能看！公主如果没有再遇见这种事情，也不能看！只有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才能去看。”
“搞的这么神秘啊！”秋儿不满的嘟起嘴。
“反正这个事情就这样了！你信我的，就肯定灵，不信我呢，就不好说啦。”段业满脸坏笑。
“好了好了！快写吧。”
等到段业把一个小锦囊交给秋儿时，秋儿还是满脸的疑惑，“这个东西……真的管用吗？”
“山人自有妙计！”段业却是无比自信。
等到秋儿走了后，段业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大人，这是……“”有人在搞鬼。“段业道，”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想破坏这一次联姻！“”呃……会是谁呢？“楚云深听完段业的介绍之后，有些疑虑的说道。”不知道。“段业摇摇头，”但是，这不怕，现在我不知道，除非他以后一直不动手，那我也就一直没法知道，只要他动了，我就一定能够把他给抓出来！“”也是。“楚云深点头，”不过大人，按照之前的安排，今儿您该去看看卫彬了。“”喔，对，我还差点忘了，咱们这就走！“卫彬的府邸，在长安城的西角，却是坐落在城郊的一栋大宅子，屋子很古朴，面积很大，周围最多的是各种古树，倒是个幽静之所在。
由于之前已经预约过，段业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门口等着了。
段业看去，这个少年大概十七岁左右，眉清目秀，双目有神，看起来也是个了不得的角色呢。”见过武英郡王！“那少年正欲行礼，段业却一把扶起了他，顺便也试了试他。
果然，这少年根骨不错，是个人才啊。段业忙道：”不必多礼了，你叫什么名字？“”在下名小七！是卫大人麾下弟子。“唉，这个卫彬，还是只给了编号，连姓名也没有啊。
段业心中感慨了一阵，便道：”带我去见卫叔吧。“”是。“走进了这座庄园，越朝里，就越有浓郁的药香，只是，出乎段业预料的是，这个小七，不是把段业朝卧室带，而是朝书房带。
可是客随主便，段业也不好问，而且，段业如今非常自信，他根本就不怕在这儿有谁能暗算自己。
来到了书房门口，小七就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道：”师父说了，请您自己进去。“”喔，那多谢领路。“段业对这个小七可是一点不敢怠慢，等他走了，段业才伸手推门。
门已经很斑驳了，书房内，自然是以书香为主，扫视一圈，藏书很多，但是摆放的略微散乱，而书房内如今倒是灯火通明。卫彬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大块黑狐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卫叔。“段业在这个老人面前，可是一点也不敢端架子，如果说，这个时代，有人是段业真正佩服得很，也就是卫彬了。想想看，那次宫变之中，最后时刻，力挽狂澜，靠的不就是卫彬了。”你来啦！呵呵呵，我这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咯。“卫彬说起生死，却像说起最普通的事儿一样，云淡风轻。”哪里话！“段业道，”您的身子骨根基这么好，区区一点小事儿，没问题的。“”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为时不远也。“卫彬喟叹道，”好了，今儿你来见我，怕也不是听我唠叨这个吧？说说看，有什么麻烦事儿？“段业感激的看了卫彬一眼，道：”真的有事儿要麻烦您，我就想问问您，宫里的情况。“”宫里？“卫彬马上警觉起来看段业的眼神也变了，”你想做什么？“段业忙把苻宝遇见的事情给卫彬解释了一遍，卫彬这才脸色稍霁。
第一百二十章 托孤
”这个事情啊。“卫彬沉吟了一会，道：”老实说，这个事情，我心里，也不算特别有谱。““我知道，这个事儿，肯定不是一般人做的。”段业道，“可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事情，能够去做的人，却只能是来自于宫廷，而不是其他人，我只是想知道，宫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卫彬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段业，看了很久，可是，段业的眼神依然清澈，神态依然淡定。
“也许，是我错了。”卫彬叹口气，“一开始，就错了。”
段业没有搭腔。因为这个话，他实在是不合适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有点动辄得咎。
“宫里的水，很深。”卫彬说出了一句真理，可是这话听在段业耳朵里，却有点像废话。
这不是显然的么，任何年代，宫廷里，本来就是水最深的地方，用一句后世常常用来形容男生宿舍的话，那就是脏乱差。
脏，当然不是指的卫生不干净，其实，是指的这里的关系，这里的人，都很脏！尤其是他们的心灵，都非常之肮脏！
乱，是指的这里人和人的关系，实在是太乱。而差，却是说这里的人，人心很差！
卫彬看出来段业的想法，他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不必多解释，也不必多说什么，该明白的，你能够明白，不该明白的，我再说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我能和你说的，就是宫里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哪怕你很聪明，很见多识广，我可以明确的说，你想不到。“”喔？“段业颇为好奇。”好了，此事就这样吧。“卫彬的话里，有不容置疑的意思，看起来他决定了的事情那是不能改的。”不过……“卫彬想了想，道：”我i还要明确的告诉你，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什么？“卫彬咪着眼睛，道：”千万不要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嗯？“”是。“段业恭敬的说道。”还有。“卫彬道，”你觉得小七如何？“”啊？“段业有些不懂，小七不是你的弟子么，怎么问我。”你觉得，小七比起那俩不成器的东西，如何？“卫彬睁开了眼睛。
那俩人，说的自然是小四和小五了。由于这俩人，在宫廷上干出的事情太过于奇葩，以至于现在，这俩人几乎就成了一个禁忌，完全就没有人敢于提到他们。
这一次卫彬主动问到了，段业才稍微敢说一点。
段业犹豫了下，道：”看起来，根基不错，也蛮机灵，但是年纪太小，还缺少历练。“”正是，他的确缺少历练，这是大问题！“卫彬点头，”不过，现在我这儿，也没法让他历练了，我打算把他托付给你，你觉得如何？“段业大惊，卫彬这个话，却颇是有几分托孤的意思了。”我活不过年底了。“卫彬面对段业的目光，坦然说道，”我的身体我清楚，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小四说的毒药，是真的。“段业顿时默然。
如果小四真的能这么有耐心，这么多年持之以恒的透过种种办法，给卫彬下毒，那当然是防不胜防，而中毒了这么多年，恐怕毒素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那肯定是无药可医了。
突然段业想起了一个诡异的想法，会不会卫彬其实早就知道小四等人的想法和阴谋？但是却故意不去揭穿，哪怕自己中毒也在所不惜，目的，只是为了看看小四等人能够多有出息，能够做出什么来。
虽然这种事情，在段业自己看起来，简直是不可想象，但是换到卫彬这样的人身上，却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看着卫彬殷切的眼神，段业只好坚定的点头，道：”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小七，好好历练他，不让你失望。“”这个给你。“卫彬从手边拿起一个册子。
段业有些奇怪的接过，刚想翻开，卫彬说道，”不要翻，这个东西，你现在不能看。“”喔。“段业点头，没想到这老头也在这儿玩神秘。”这个呢，里面是有关小七身份的秘密。“卫彬缓缓说道，”小七的身世，和其他几个人，那是大不相同，所以事情很复杂，我一直拿不准究竟怎么做，所以，只好把难题丢给你了。“段业当然知道这个东西的分量！小四的背叛，想来，给了卫彬很大的打击。而他们一个重大的理由，那就是卫彬只给了他们的编号，却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看！这么些年的抚养，培育，用一句把我们当工具，就完全给抹杀了！
卫彬无法辩解，也无法自清，其中的悲苦，又有谁知道呢？
说完了这些，卫彬显然显得很疲惫了，段业就拱手想要告辞。
卫彬却喘着粗气，道：”你等一等。“”卫叔。“”叔老了，咳咳咳。“卫彬咳嗽道，”过去很多坚持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几句话。“”段业一定好好听着。“”第一，太上天王，于我有恩。“卫彬这句话，非常简单，但是那却是微言大义。
谁都知道，卫彬当初，是苻坚团队核心成员，苻坚能够成为天王，卫彬可以说是居功至伟！而代价，则是他变成了太监！对于他这样出身高贵的人来说，断子绝孙，是何等的痛苦？
可是他却是从来没有半分怨言，依然对苻坚父子忠心耿耿，守护着这个家族，这个帝国！
如果要解释，只能是一种解释，那就是他自己说的，苻坚对他有恩。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样，一切都能说通了。
但是，卫彬的话，却不仅仅是字面意思。谁都知道，卫彬要守护大秦，但是别人或许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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