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关系，得到了父母双方和社会的确认，大家都认可了才算数。而六证具体的含义也很重要，根据斗可知家里粮食有多少，根据尺子可以知道家里布有多少，根据剪子可以知道家里衣服的好坏，根据镜子，可以知道彼此容颜怎样，根据算盘可以知道家里帐目清否，根据秤，可以知道家里东西的轻重。
这三媒六聘六证，在民间也好官府也罢，地位都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必须不可以省略的程序，哪怕你婚礼再简陋，家里再穷，婚宴再寒酸，但是这一关是绝对不可以少的。一直以来，常有只有“三媒六证”俱全，才表示新婚合理合法的说法。
可是段业和自己的女人们，却根本这哪一步都也没有做，换句话说，自己和自己女人们的关系，其实是不被这个社会，这个时代所承认的！一想到这里，段业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
可是，她们却还是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没有任何的怨言，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亏欠她们，实在太多了。
苻睿见段业神色阴晴不定，本来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下子却来了兴趣，道：“怎么，段大人，有不方便吗？”
“额，这个没有。”段业说道，“段业现在没有成亲，不过……不过也有些红颜知己。”
“哎，那很正常嘛！“苻睿摆摆手，”人不风流枉少年呐！你且放心，本王不是那些个腐儒酸丁，不会觉得你这样没了礼数，不过段业啊，你却也需要早些成亲了，听说你父母不在了，那男人不成亲，怎么成家，怎么立业？“苻睿这番话，其实是打动了段业，段业也觉得，自己中闺房需要人了，可是，自己女人和准女人不少，娶谁呢？
第五十八章 突围（19）
苻睿看段业神色不豫，便笑道：“怎么，段大人也是顾虑中闺无人么？”
“呃，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段业勉强笑道。
“哎，此言差矣。”苻睿笑着摆了摆手，道：“段大人这就太过谦了，如今您督管一州，麾下官吏数百，军队数万，马上将还要加官进爵，如果说您都不算立业，那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够算得上立业了，呵呵呵，段大人有没有正妻的意中人呢？如果有，那就包在我身上，本王负责去和大人说和，不管怎么，本王的面子，人家还是要卖一点的，呵呵呵。“看苻睿又是拍胸脯，又是点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俩人是至交好友，要互相帮衬呢。只是段业心里很清楚，自己和苻睿的交集，也就是这一段而已了，不会再有更多。
只是话虽然这么说，苻睿这个话，却是把段业给问住了，的确，自己的正妻是谁比较好呢？
自己的女人虽然多，可是这正妻想选好，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这并不是自己喜欢谁疼爱谁，就能行的。因为现在，名分没有定，大家只是因为共同的感情走到了一起。但是，这时间还短，以后时间一长，大家长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情况就变了。那个时候，彼此之间的感情，不光是爱情，更多的是亲情，那个时候，最重要的就不一定是谁是不是讨谁喜欢，而是为人处世，协调关系这些。
想也知道，段业的女人一多，就算段业能够一碗水端平，但是别的且不说，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床弟之事。
段业的能耐，当然可以满足自己的女人，可是问题在于，时间有限，段业也只有一杆枪，他也只能做到雨露均沾，却不能做到遍撒甘霖。
这样的话，正妻是谁，也就很重要了。首先正妻的身份很重要，段业就是再不重视阶级，重视血统，可是，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让兰心，让折彦纳兰当正妻，那就肯定不行。要想镇住自己的女人们，首先身份就得过关。而且，人品也很重要，现在是正妻，以后不定还是什么身份呢，如果人品不好，比如妒忌，比如小心眼，那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此外，如果能够在事业上给段业以帮助，那当然是很好的事情，如果不能，起码也不能添乱，得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女人，其实这些说起来看似很容易，可是实际做起来，却是非常的难。
其实，这人选呢，倒不是没有，只是有些人，就算是段业，暂且也是不敢想的。
不过面对苻睿，段业却笑道：”王爷，其实这倒真有个人，段业对她也一直是心生爱慕呀，只是……“”喔？真的有人吗？段大人真的有喜欢的女子？“”那个自然。“段业看苻睿一脸的热切，含笑说道。”那你说，是谁啊？本王一定帮你保这个媒！“”呃，这个不太好说啊。“段业面露难色，”此人身份，却是有些高，段业恐怕……“”哎，以段大人你目前的声望，什么样的女人你配不上呢？你且只管告诉本王，那是哪家的女子？“”呃……“段业搓了搓手，道：”如此，我就直说了，在下，却是对高阳公主有意。“”喔，公主啊，呵呵呵那没问题……不对，你说谁？“苻睿开始还笑吟吟的，可是突然，他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没有错，就是令妹高阳公主！“段业的神色却显得一本正经。”你喜欢了宝儿？“苻睿一下子站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段业。
要说事情就是这么巧呢，今晚苻宝本来是不想来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苻宝总觉得自己的哥哥苻宏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自己又说不清楚。自己只是很想躲着他，怕看见他的眼睛。
今天过来，本来只是给母亲请安的。不过，现在蜀地名义上是她负责镇守，她想早点回去了，所以也需要跟天王苻宏辞行。而苻宏也派人给苻宝送来了出席苻睿归来接风宴的请柬，自己另一个哥哥回来了，做妹妹的不出现一下，也不合适。
所以在打听到苻睿回来后，苻宝也就兴冲冲的跑过来。其实一直以来，苻宝和苻睿的关系也还算不错的，因为苻睿虽然一直觊觎天王的位子，但是大秦帝国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女人接班，而且苻宝的哥哥苻诜，看起来对天王的位子没有什么兴趣，苻宝又始终和苻诜同进退。所以苻睿其实也蛮心疼这个妹妹。
只是苻宝万万想不到，自己到了殿外，恰好就听见了哥哥和……段业那个家伙的对话！
虽然身为天之骄女，虽然过去和慕容家的那个崽子，也有过一段青涩的恋情，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所谓的青梅竹马，其实只是儿时的玩伴而已，因为父亲早就定下了亲事，自己长期以来也认为，自己将会是他的女人，所以暗示的不断强化，也就形成了习惯。
慕容家造反之后，这段感情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现在，苻宝才发现，自己甚至连那个家伙的长相，都记不太清了。
可是……段业的书信，一共三封，还揣在自己身上呢，段业给的镜子，现在放在自己的闺房里，靠着段业给的锦囊妙计，自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击败了桓玄。段业这个名字，早就深深烙在自己的心里。
如今，又是听见这个人，毫不掩饰，赤裸裸的表示对自己的情意，苻宝只觉得一股烈酒从头浇到尾，浑身上下晕乎乎酥麻麻的，而她的小脸通红通红的，就像是刚刚跳出油锅的虾子。
苻睿本来以为，段业只是信口那么一说，因此一直死死盯着段业的眼睛，但凡他的眼神有一点波动，那就说明，他是开玩笑的。既然是玩笑，自己当然就应了下来，跟他顶牛，看谁怕谁！
可是，看了半天，苻睿发现，段业似乎……真的很认真的样子，这下子可就麻烦了。
苻睿抓耳挠腮的，这次可是都怪自己嘴欠啊，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如今人家真的说了，反而倒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办了。
拒绝吧，如今段业的身份今非昔比，自己也不宜得罪，而且这个话题呢，是自己撩闲惹出来的，如果自己拒绝，那也太不会办事了。
但是答应那肯定不行，且不说苻宝那一关能不能过得去，就是段业真的想和自己家族联姻，那里面问题也是一大堆，想要算清楚这笔账，也不算个太简单的事情，肯定不能是就这样随便闲聊就能敲定的。
段业看苻睿吃瘪，心里也颇为高兴，他马上决定”乘胜追击“，道：”巨鹿王啊，段某对这高阳公主呢，是虽未蒙面，但是也心向往之啊，呵呵呵，不瞒你说，我们早就互通书信很久了！“”喔？有这等事？“苻睿顾不得去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以及是怎么办到的，他只是很好奇，这个据说身边美人很多的段大人，居然和自己这个难搞的妹妹搞到了一起，八卦啊！大八卦啊！
段业光是看苻睿这通红的眼珠，心里就乐坏了！好啊，这种能够牵着别人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只是这个时候，在门外偷听的苻宝，却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家伙，胡说的也……也忒过分了吧，我什么时候和你通信了？你……你是给我写过信，我不能否认，还在怀里揣着呢，不过，我就回过你一封！那是不能算通信的！嗯！
小姑娘很开心的想着，却听见里面那个可恨的声音接着说道，”那还有假？不信你去问问，我的信，现在还揣在公主的怀里呢！“”这……“苻睿吃惊之下，居然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为震惊的是苻宝！她惊恐的张大了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哪，那个家伙……那个家伙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不可能啊！苻宝很怀疑自己幻听，但是没有疑问，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她更加确信的是，那三封信现在还在自己胸前呢，千真万确！
难道是有人出卖了自己？秋儿？苻宝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秋儿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也没有机会这么做。这信放在自己身上，一直贴身带，就是秋儿也不知道啊。
苻宝咬着下唇，不恚的想到：我随时带，只是怕丢了而已，绝对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或者内涵，你可别想多了。
苻睿却真的没有想多，他看段业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便试探的问道：”那么……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呃，什么哪一步？“段业不明白。”还装傻！“苻睿气道，”你说你们都互通款曲这么久了，虽然都是靠着鸿雁传书，那么起码也该谈出点什么了吧？“
第五十九章 突围（20）
段业看苻睿虽然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可是，从她的眼神就能够看出来，其实他并没有怎么生气，相反，他的眼神里，却是颇有促狭的意思。
门外有人，这一点段业早就感觉到了！如今段业的感官之灵敏，天底下能够说比他强的，恐怕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而且，段业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些个卫士们，而且从脚步声，从呼吸频率来看，这很可能是个女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只是不管是谁，有人偷听和没有人，那说话的方式，说话的内容，可就大大不一样了。
“不瞒王爷，有些事情，我和她……也也的确是说到了一些……一些比较……”段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好了。”苻睿”很自觉“的打断了段业的话，”本王知道，知道嘛，呵呵呵，你不必说了，要说这个事情呢，其实也不是不行……“”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只见一个一身鹅黄的小姑娘冲了进来，指着苻睿怒道：“四哥你胡说什么？”
“呃……”苻睿满脸尴尬的看了来人一眼，然后冲着段业使了个眼色。
段业现在才有时间仔细看这个女人，只见她头上有抹额，身上有金玉，足下蹑丝履，耳畔玳瑁光，端的是明艳照人，那远山眉含情目，虽然略带嗔怒，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早就看惯了美女的段业，依然在自己心里，给了这个女人一个九点五分的评价！多出了的零点五分，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质，朝那里一站，就能显得卓尔不群，脱颖而出！
段业现在也知道，这种气质，是学不来的，而是因为血统和地位的高贵，从出生开始，就灌注进去的！
大概，这就是天潢贵胄的不一样吧！段业暗暗苦笑一下，他现在，当然知道，这就是自己和苻睿方才一直议论的苻宝！也是自己曾经连续写信挑逗，给她出谋划策，送给她宝镜的苻宝！更是那个方才在外面偷听的苻宝！
“见过高阳公主！”毕竟现在，人家是公主，自己还是要行礼的。
“你，就是段业？”苻宝顾不得再和苻睿纠缠，回身斜睨了段业一眼。
“不才就是段业。”
“是你想当凉州刺史？”苻宝抱着胳膊，满脸不屑的说道。
段业见苻宝虽然语言里颇为不屑，但是眼神里，倒是对自己并无轻视之色，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芥蒂。
突然，他想到了一句经典的回答，用在这里那却是经典之极，因此马上拱手作揖，道：“回公主的话，不是段业想当凉州刺史，而是凉州的军民让段业当凉州刺史！”
显然，这个回答，让苻睿和苻宝都吓了一跳，他们对视一眼，却是面面相觑。
这个回答，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和想象，你自谦一下，说你做不来，或者自信一点，说你当仁不让，或者恭敬一点，说是君命不敢辞，都是很不错的，很正常的回答。
可是你这句不是你想做，是百姓军民非要你做，这就……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苻宝讷讷的嘟囔了几句，然后又说道：“听说，荡平西域，破龟兹高昌，击溃西域联军，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当。“段业态度依然良好，”段业适逢其会，主意是略微出了几个，不过大部分事情，却是别人做的，而战场拼杀么……公主您也知道，这些事情，从来不能也不会是一人之力，是无数将士的鲜血和生命还来的胜利，段业更是绝不敢居功的！“”哟，那这么看来，那坊间传言不实，大部分关于你的事迹，要么是你属下，要么是你上司，要么是你的同僚，反正就不是你啊！那么你说，你能干什么呢？“”我能够知人善任啊！“段业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让能打仗的人上阵冲锋，让能言善道的人当使臣去谈判，让能做什么事情的人，都去做什么事情，大家各司其职，各办其事，这样的话，能干的人，就在干他应该的事情，他办不了的事情，有别人去干，这样的话，效率是最高的，自然我们的成功率也就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