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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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天下-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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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呢?当然留在姑臧了!段业可以预期,如果吕光愿意,完全可以拿这笔钱干一桩大事!

崔浩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徐徐说道:“大人,小可以为,等到使者来了敦煌的时候,大人不妨婉拒。”

“嗯?婉拒?”段业来了兴趣,大家不是一致认为,应该接受么,为什么是婉拒呢?

崔浩笑了笑,道:“如果您婉拒,恐怕节下就会力主您去了,必要的时候,您可以向大公子透露一下,就说您现在身体不好,不想离开敦煌,大公子吕纂一定会向节下递话,呵呵呵,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您这一次,就非得去勇士川会一会这乞伏国仁了。”

段业豁然开朗,不由大笑,而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当然很快就晓得了其中的奥妙。

吕光对于段业很信任,这不假,但是吕光归根到底是个多疑的人,多疑的人一般不信任人,就算信任,也要时刻检验,只有你通过了这种检验,才能继续信任下去。

如今这件事,就是吕光检验段业的一个机会。对于自己州内的太守率兵为人家打仗,吕光当然会心生警惕,这是一定的事情。

那段业接受和不接受,以及做出选择时候的态度,就很重要了。

从吕光的角度来说,让段业代表自己出征,其实总体来说他的态度应该是积极的,因为反正成败都和他没关系,段业打败了,他也没啥损失,如果打赢了,段业毕竟是他的义子,他的手下,他也光彩。

唯一的隐患,就是吕光多多少少,对于段业还不是特别放心,而段业的本事和军队,吕光也是认可的。

如果段业非常积极的表示希望参战,那么吕光就不得不怀疑段业是不是有了二心,是不是想趁机跳出自己的控制?

怀疑这种事情,就像种子埋进了土壤,一旦开始生根,就会不断地发芽,壮大,很难得到消解,而段业一定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很明显,短期内,他还需要吕光的信任。

而如果段业表现的兴趣缺缺,意兴阑珊,那么对吕光来说,就不一样了,因为既然吕光总体来说并不反对段业去,那么段业自己表示不去,吕光反而会希望他去,甚至推动他去。

政治就是这么玄妙,有时候人心的细微的小心思,却注定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既然已经定计,那么自然要开始早作准备,毕竟,打仗不是下棋,不是比数据,不是谁兵多谁就一定赢。战争永远是人类智慧和勇气的最高体现,因为战争不可重复,胜败不能重来,赢者通吃,所以战争很残酷,也正因此才是真正考验人的地方。

段业等人都认为,如果有机会出征和乞伏国仁打一仗,那这个机会是不能放过的,一定要打,这对于段业集团的发展来说至关重要,可是,他们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打赢。

打赢了,苻宏方面扫除了一个隐患,吕光方面能跟着沾光,段业自己虽然付出了损失和粮饷,但是能通过这一次的战争练兵,扬名,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可是如果打输了呢?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虽然常说未虑胜,先虑败,可是段业这边,失败的可能性完全不必去考虑,因为如果连乞伏国仁这样的人都打不过,其他的考虑也没什么必要了,那标志着段业自从从逐鹿天下的这盘大棋里出局。

就是这么残酷!

所以,自从决心下定,虽然使者还没有来,可是段业集团的人已经开始动作起来。他们估计,使者过来,还需要最少五六天,而段业如果拒绝,然后路上迁延个几天,然后再答应,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到20天的时间,段业就得再一次点兵出战!

而自从结束了夺取凉州的战争后,已经快1年,段业和自己的手下们,没有怎么见血了,军队如果没有鲜血和生命的滋润,就不能称其为军队,他们虽然一直刻苦训练,可是多少次训练也赶不上实战的锻炼,现在,到了让他们接受考验的时候了。

那么,这20天内,就必须把一切都准备好,很快,段业就做出了分工,打仗这种事情,点子多,思维快的崔浩自然是要随军的,那么段平自然也得随军,因为他是老人了,刘国张猛公干在外,暂时指望不上。那敦煌方面,就得张衮来坐镇了。此人当年在大燕国执掌中枢都没有问题,区区一个敦煌,自然不在话下。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敦煌的粮食虽然不少,可是这一次,段业不打算征用太多,因为这是奉诏行事,不是自己擅自兴兵,虽然说决定打这一仗,很大程度是因为的确对自己有利而主动求战,可是,既然是为了你苻宏卖命,你总得表示一下吧?而且我段业是你吕光手下,这一次出兵,也是为了你争气,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段业一直秉承亲兄弟明算账的风格,对于该占的便宜,段业是决计不会手软的。

另外一个事情,就是军队。这些日子,军队当然一直没有停止训练,而且现在有了军代表,上上下下沟通起来,也的确比过去顺畅了许多,现在很多人才知道,当时段业坚持设立军代表,还透过选举的办法,是多么重要。

你任命的人,不管是什么职位,什么工作,都是对上面的人负责,对任命你的人负责,那他个人哪怕人再好,再懂的体恤下面,也终究做不到很好。

可是选举就不一样,选举是自下而上的,我们选了你,你就得为我们负责,不然下一次我们就不选你了,甚至现在就把你罢免了,那这三位代表,当然尽职尽责的工作。

大军出征之前,最重要的当然是动员,尤其是士气的鼓动,可是现在,连长安方面的使者都还没来,况且段业也需要矜持一下,迟疑一下,自然不能说的太明显。

再说,军队的特点虽然管理严密,看起来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但是由于人实在太多,而且流动性少,其实里面几乎肯定会有人家的细作。这一点毫无疑问。

因为他只要不动作,你就发现不了。现在段业的情报机构很发达,但是还做不到能够排查到每一个人。

段业的办法是下基层吹风。现在由于完成整编后,段业的军队的驻地都是按照编制来的,这一点就好办的,段业本来就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下来也是理所当然。而他无非是和大家一起吃顿饭,吹吹牛,再鼓励大家要时刻准备好战斗,气氛就拱起来了。

道理很简单,军队的生活,实在很枯燥和单调,晚上吃完饭后,也没啥夜生活,军人们都是精力很旺盛的人,除了磨牙聊天,还能干啥?

段业军纪严明,酒除非特许或者誓师,庆功这种情况下,别的时候一律不许喝,赌钱也是绝对不可以,更何况出去,段业觉得,军队最好的办法,是平时关在一起,朝夕相处,培养感情,让他们习惯彼此的存在,这样才能形成默契。

当然了,段业也知道,不能把他们憋坏了,都是大老爷们,都有需要,长期封闭一定会变态的,所以段业也会适当地让他们放松一下。

但是总体来说,段业的军队纪律最好,他有自信,就算在全天下,也是独一无二的。

人一旦没了事情,漫漫长夜,可怎么度过呢?段业对于别的控制的很严,但是对于言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管制,一来是段业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你越不让说,他们就越要说,还不如放开了,也就没事了。

另外,只有他们说话了,段业才可能更加方便的掌握军队的动态,虽然说有军代表,有各级军官,可是多条了解信息的管道,总不是坏事。

正因为如此,段业的兵个个胆子都很大,什么都敢说。

老李是多年的老兵了,走南闯北,懂得多,平素待人也厚道,因此在士兵里很有威望,现在,他盘着腿,坐在火堆边,神神叨叨的说道:“你们知道么?要打仗了!”

“啊?要打仗了?”

“打谁?”

“老李,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李这话一出,围坐在他周围的一群人,全都炸了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5)

老李就是喜欢这种大家惊讶里带着一点点的敬佩的表情。每每看到,他都心里美滋滋的。

说起来,军队里虽然说是啥人物都有,但是不可避免的,大部分人由于长期的军事训练和规律性生活,其实都是满朴实的,有的甚至是木讷,而有心眼的人往往不多。

正因为不多,所以心眼多的人,在军队里就很吃得开,大家都服气,有什么需要琢磨的,往往都找他。老李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等大家纷纷表态后安静下来,老李才清清嗓子,神秘地说道:“方才,府君大人来说得话,句句啊都透着玄机!仔细你一琢磨,会发现里头都是有文章呢?”

“什么文章啊?”

“嘿!小崽子你怎么这么笨!”老李笑骂了一句,“你想下,开始府君大人说了,他说‘你们都是我们的好兵,个个都是好样的,你们历练了这么久,就像鞘里的宝剑呐!来,我们干一杯!”

老李还有个绝活,就是口条好,他有个本事,就是学人家说话,现在他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说话,还真有点段业的调调。而下面的人也都纷纷大笑起来,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府君大人,治军很严,但是待下宽厚,自己这些人背地里说了大人不少话,他肯定也知道,但是从来也没听说有谁因为说话被怎么怎么了,因此现在大家都放得开的很。

段业是因为过去那辈子,实在是闲的可以,爱好太过广泛,兴趣太过庞杂,甚至到了对啥子都想学的地步,因此对于台步和演说也有所涉猎。

其实台步,不但是对于演员模特来说重要,对于政治人物来说,更是重要。你当然不需要走的摇曳生姿,千娇百媚,但是松松垮垮,没精打采,那肯定也是不行。

因为你要面对的人,都是你潜在的听众和支持者,你必须用各种方式说服他们,拉拢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支持你,那么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肢体语言和演说的语言了。

演说自然不必说,既要有措辞,又要又感情,要深入浅出,把自己想说的话用他们能够听得懂的语言传达到他们心里,同时把自己置于他们的立场,想他们所想,急他们所急,再辅以适当地暖场和技巧,这个没啥难的。

关键就是台步了,比如段业在军营里,大家一般都是席地而坐,而段业要么是站在高台上对全军训话,要么是在局部小范围沟通,那段业由于经过训练,很容易的就掌握住了诀窍,那就是若即若离。

一方面,亲民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用的,段业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盛饭,一起训练,一起骂脏字谈女人,都是男人,这样当然会很容易和他们打成一片。

可是光是这样,那肯定也是不行的,因为段业是统帅,不是大头兵,统帅必须还要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形象。所以这些亲民秀,适可而止就好,不能经常去做,免得人家把你不当大帅而当大头兵,那就麻烦了。

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要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比如亲民秀可以搞,不能多搞,不能不搞,其中的妙处拿捏,就很有趣了。

再说走路,段业一般的办法,是下盘尽量的直,尽量的稳,俗话说站有站相,松松垮垮在军队不行,太过严肃肯定更不行。而段业的手势和肢体语言,则是极富感染力,加上段业看过不少大型造势晚会的场子,里面煽人潮造势的法子,早就学了个差不多,没事儿来几句对不对好不好,人们就都嗨起来了,等到情绪一上来,再说事,就容易多了。

老李见大家都笑,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其实啊,府君这话可还是有后半截啊!他说我们现在是在鞘里的宝剑,嘿嘿,这一句就大大的值得玩味,你们说说,宝剑最重要的是干嘛?”

“出鞘!”

“对了,就是出鞘!”老李严肃说道,“之前,大人也说过,我们训练的过程,就是磨剑,他说平素多流汗,战争少流血,宝剑磨得快了,才能饮血杀人,哥儿几个,咱们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练,都练得这么好了,你们说说,是不是该打仗啦?”

这话说出口了,众人其实都有些沉默。

对于军人来说,打仗当然是天职,他们的功名利禄,当然都要讨自于雪山草地,碧血黄沙,讨自那累累的白骨。

既然吃了当兵的这碗饭,也就迟早有这么一遭,大家对此并没有什么别的念想。

可是要知道,段业的这支军队,其实是当年战斗力一般的凉州守备军,以及段业带来的吕光军一部,还有自行招募的若干人等构成,虽然经过长时间整编和训练,看起来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涨,可是究竟能不能打仗,能打得到什么样子,这完全是个未知数。

这时候,有人怯生生问道:“李大哥,您说,咱们这如果打仗,会和谁打呢?”

“这就不是我老李能够知道的咯,这得府君大人说了算,不过……”老李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老李这条命,在战场上是府君大人帮我捡回来的,我娘亲小时候跟我说,谁对你好,你就得对他好,谁帮你了一尺,你就得还他三丈,大人救了我一命,这得是多大的恩情?所以说我老李这条命,就卖给大人了!不管大人要打谁,他一声令下,指哪儿我打哪儿!”

“对!大人说打谁,就打谁,说打到什么程度,就打到什么程度!”

“老李,就这么干!”

不远处的徐明看到这一切,欣慰的笑了……

好容易布置完一堆事情,段业匆匆回到后院,却看见好久不见的秃发灵,捧着一个弩机模样的东西,玩的正开心。

现在的秃发灵一身紫色打扮,满头的小辫子依然披撒开来,头上倒是多了不少金银饰物,一身劲装显得那小身段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虽然整体依然是一副少女的模样,不过段业也暗暗咽了咽口水,这妮子,也长熟啦!

果子熟透了,就该摘了,不是么?

这时候秃发灵也发现段业回来了,却没有往常一样,冲到段业怀里来撒娇,而是兴冲冲的晃了晃手上的物事,喜道:“大人,您看!”

“这是……”段业看着眼前那个东西有点眼熟。

“哎呀,大人,这就是神臂弓啦!你看看,‘以檿为身,檀为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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