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乔越想越委屈,眼泪不停地流着。
“不回去也行,不过我好心提醒你,狼可是很爱攻击人的,尤其是落单的人。”
攻击就攻击啊,谁怕?死就死啊,没准宁敏儿一死,我就可以回家了。以乔抽抽搭搭的,没有回答。
常笑走了半天,发现没人跟上来,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折了回去,发现那个人还蹲在那里哭,顿时头大如斗,“你到底走是不走?”
“跟我道歉。”以乔擦了擦眼泪,冷着脸说。
常笑再次确定,这个天真的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俘虏。可是,自己为何要在乎一个本欲置之死地的俘虏的死活呢?“好好,对不住了,可以了么?”他苦着脸妥协。
“这还差不多。”以乔站起来,给了他一个脸色,然后往回走,如打了胜仗的战士。
常笑摇了摇头,走在后面。
“拿着棍子不就是想对付我么,为何又不动手?”,常笑想起那时的场景,无声地笑着。
“你的命又不值钱,我干嘛要啊?”以乔讥诮地一笑。
“你说话一向这么难听么?当今天子怎么忒地没眼光?”常笑也笑着回敬。
“不满意?不满意就别跟着我啊。”以乔回头白了他一眼。
“我跟着的,不过是凤冠而已。”
“懒得理你。”以乔吵得口渴,干脆不说话了。
实在是困得厉害,以乔一回到火堆旁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而毕竟睡得不踏实,天色刚晓便醒了,四处都是清脆的鸟鸣声,火堆已经熄了。
以乔使劲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抚了抚昏沉的头。
常笑已经不见了。
管他去哪了,以乔往水边走去,蹲*看水中的自己,好浓的黑眼圈啊!
没精打采地看了半晌,她掬起水使劲洗了把脸,然后继续没精打采地发呆,直到水面映出了另一个人影。
“今天……”以乔刚想说话,常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带着她飞到枝叶茂密的树上。
终于体验了飞到空中的感觉,然而以乔没有丝毫的喜悦,只觉得更加晕头转向了。好不容易清醒下来,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一边的林间小道上,一个劲装的俊朗青年疾驰而过。
尽管树枝遮住了视线,然而只看了一眼,以乔就叫出声来,“许子希,哦不,宁飒……大哥!”
后面的话已经含糊不清了,因为常笑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等到松开的时候,以乔冷静下来,没有再说话。
宁飒扬这么急忙地是要去哪里?吏部的班不用上啦?
“怎么不叫啦?”常笑微挑了眉,笑问。
以乔撇撇嘴没回答,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呢,还是不要向他求救好了,免得节外生枝。我可是跟南宫容若、皇上一伙的呀!
常笑也不追问,只是一笑,“那就出发吧。”
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常笑停在了一个长满野草的地方,算是比较开阔。
“喂,你停在悬崖边上是什么意思?”以乔觑了觑十丈开外的悬崖。
常笑笑了笑,“你就快输了。”
“所以你打算摔死我?”以乔没好气道。
常笑笑而不语,从袖子里抖出一支笛子,悠悠吹了起来。
以乔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但不得不承认,他吹得很好听,于是慢慢沉了进去。
秋风送来阵阵菊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正文 凌乱一吻
秋风送来阵阵菊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一匹快马踏香而来,马上的人挺拔如剑,面色也凛冽如剑。
常笑站了起来,扬声而笑,转身行礼,“南宫兄好本事,居然让你追到了,在下佩服。”
南宫来了?以乔惊讶地转头,便看见驻马而立的人,心里猛地一暖。
南宫容若没有说话,抿紧了唇看着常笑。
常笑笑着抽出了自己的刀,意思再明显不过。
“喂,你真的要打啊?刀剑可不长眼睛。”经过一天的相处,以乔又对这位两度算计她的人燃起了希望。
“这是决定你生死所在。”常笑笑道,却紧盯着南宫容若。
切!以乔翻眼看天,冷冷退开几步,“我说,你能否做件好事?”
“我说,你能否不要那么天真?”
“天真怎么了,我天真所以我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不好么?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算计这算计那,每天*心那么多,活着不累么?”以乔不服气地反驳。
然而不等常笑回答,南宫容若开了口,“娘娘,请让开几步,以免误伤了你。”
真是对牛弹琴!以乔撇撇嘴,退到一边,借用《悟空传》里唐僧的话,“打吧,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
话音刚落,两人便缠斗到一起,速度快得看不清,刀光剑影四处飞散。
一道剑气落到以乔脚边,齐齐斩断了一片野草。原来《陆小凤传奇》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剑术真不是吹的啊!常笑果然不是那天表现的那般不济。
以乔几乎可以感受剑气无形的威力,紧张起来,连忙又退了几步,“南宫,小心啊!”
“叮”的一声,南宫容若和常笑终于各自退开,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
然而常笑突然一笑,收了刀,“南宫兄,我们打到明天去也分不出胜负,不如就此罢手,你带她走,可好?”
南宫容若沉默地还剑入鞘。
“不过,你确信,她真是你们的皇后?”常笑看了看以乔。
以乔有些心虚了,然而南宫容若却面色如常,“你以为呢?”他不答反问。
常笑一时语塞。
以乔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个南宫容若,说话简单明了,一语中的。自己说得口干舌燥都没占常笑上风,他居然一句话就镇住了他,不简单啊!
两人一起看向莫名发笑的人,常笑问,“你笑什么?”
以乔一边笑一边回答,“我终于知道,怎样可以让你哑口无言了。”不等常笑说话,以乔已经挥手,“拜拜了,欢迎来我家做客。”她大摇大摆地向南宫容若走去,却又绕过他,继续心情大好地前行。
南宫容若牵着马走在后面,“娘娘……”
以乔截住他的话,“我知道你要催我快走,不过,”她微微一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南宫容若沉默。
“这是我们那个地方,一个很有名的王爷对他的王妃说的话。”以乔轻轻开口,站住,看向那一簇簇绽放的野菊,“很美的一句话,你看菊花都开了呢,满山遍野的,朴实得让人感动。”
“菊是我朝国花,取傲然不屈之意。”南宫容若的声音被浸染了花香的风一吹,也温柔起来。
“南宫,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留下的记号都被常笑收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以乔转过脸看他。
“我只是认定了这条路,就追了过来,好在,我猜对了。”南宫容若竟微微一笑,笑容如星光一样璀璨夺目。
以乔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于是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件让她自己都出乎意料的事。她踮起脚尖,极快也极轻柔地,在南宫容若颊边映下一吻。
之后以乔就有些手足无措,杵在那里偷眼看他,脸灿若朝霞。
南宫容若怔住了,愣愣地看着以乔。
两人就那样两两相望,时间仿佛停住。
以乔仿佛听到春暖花开的声音,然而很快凛冽的西风呼啸而来。
因为南宫容若说了话,他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格外的冷,“娘娘,请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明知道我不是!”以乔大声反驳。
“你就是,”南宫容若冷静而坚定地说,“皇后娘娘。”他强调似地补了四个字。
“你!”以乔狠狠盯着他,然而他淡漠地别过脸去,“娘娘,请自重。”
请,自,重。
三个字狠狠地伤了以乔的心,这是多么严酷的指责啊!
以乔仰起脸,拼命控制即将滑落的眼泪,然而终是失败了,她转过头,使劲地用手擦去,再回过来,惨然一笑,“南宫大人说得是,本宫失态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乔一边拼命说话,一边往前走,“对了,我今日一早看见了我大哥,往南边走,好像很急的样子,你遇到他了吗?”
“宁大人?”南宫容若蹙起了眉,“娘娘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以乔摇了摇头,“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不可能认错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想起了遥远的许子希,忽地就惆怅起来。
南宫容若沉默。
陷入惆怅中的以乔也不再说话,半晌之后又问,却不再看他,“大人带的侍卫是属于哪里的?”
“我带的是羽林军,京畿卫由恒安王带领,皇上手里有威武、威勇二军,地方二十四州,每六州设一团练使带兵。”
“也就是说无论是宁家还是蓝家都没有兵权,那我们还担心什么?”以乔习惯性地翻眼睛看天。祈景的龙座坐得稳得很嘛!
“表面上如此。”南宫容若简单地说了句。
“那实际上呢?”
“宁家和恒安王有相互拉拢的趋势,地方四位团练使立场不明。”
“连亲弟弟都算计皇上,这地方没法呆了。”以乔微微讽刺。
“自古如此。”南宫容若淡淡答道。
“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们赶快去和暮清他们会合吧。”以乔看了看天说道,然后自顾自地跑了起来。
正文 诡异的梦
“娘娘,你别站在门边,小心染了风寒。”以乔已经靠在门边对着烟雨发了许久的呆,暮清终于忍不住提醒。
昨日他们会和之后,就下起了绵绵的秋雨,天一时凉了许多。以乔一行人便在澜州知州府下下榻。
“这场秋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以乔微微叹了口气。
“不会很久,娘娘很快就可以回宫了。”暮清走过去,打算扶她回来,然而一握她的手,便是一惊,“娘娘,你怎么这么烫?”
“哦?”以乔摸了摸额头,无力地笑笑,“好像是有些发烧了,难怪老觉得头疼。”
“来人,快请大夫来!”暮清急了,怎么病成这个样子自己都不知道?以前可是一有不舒服就会吵翻天的呀。
“不用着……”“急”字还未说出口,以乔便昏了过去。
黑暗,无尽的黑暗,耳畔有滴答的声音,一声声,仿佛被放大被延长。
那是什么声音?
以乔艰难地睁开眼,眼前仍然是绵延的黑暗,却仿似有灯光射下,照亮了一小方孤单的天地。
那灯的造型非常奇特,好像一块温润的玉。
有这么奇怪的灯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以乔有些头痛地闭了闭眼,然后才缓缓睁开。
细细看去,以乔看清了盖在身上、有医院标志的被子,然后,是输液瓶,再然后呢?再然后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以乔又看了一下输液瓶,忽地心惊!
透明的液体即将输完,可是为什么没人来给她拔针头?
“护士护士!”以乔连忙喊,可是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响。
以乔想挣扎起来自己拔,可是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
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回流,她开始恐惧,无边无际地恐惧。
“快来人啊,为什么没有人?”她无声地喊着,“子希救我!”
黑暗中忽然出现许子希,身边站着如花似玉的林欣琪,他们一脸幸福的笑容,脉脉含情地互望着,眼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许子希,救我啊,小琪,你们听到了吗?许子希……南宫,南宫容若救我,快救我!”血越流越多,以乔几乎是在看着自己的生命逝去,眼泪在脸上肆虐。
南宫容若却静静站在黑暗里,低着的眉始终不曾抬起。
谁来救救我?
突然一身龙袍的祈景出现在自己面前,英俊的脸上尽是残酷笑意,他伸出手,手上拿着水果刀。
“去死吧!”亮晃的寒光向自己射来。
“啊!”以乔终于大叫出声,大口*着。
“娘娘,您怎么了?”暮清的声音清晰传入耳际。
以乔有些迷茫地看向她,好半天,才确信自己不是做梦。
那个诡异、可怕、无助的梦啊!
“娘娘,您可醒了,您都昏迷两天了,吓死我了,怎样,现在可有觉得好些?”耳畔是暮清担忧的声音。
以乔突然很想大哭,把刚才在梦里的感觉都哭出来。
然而一个迟疑地声音阻止了她,“娘娘,您……可好?”
以乔隔着幔帐看向那个挺拔的影子,硬生生将眼泪换成笑容,“我已经好多了,南宫大人不必担心,可以退下了。”
帐外没有回答,好半天才有声音,“卑职就守在门外,娘娘有事便可吩咐。”
“好。”以乔淡淡一笑,即便知道装出来对方也看不到。
“大夫说你太过劳累,又染了风寒,这才病倒的,可是你原先不舒服怎么不说呢?”暮清担忧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以乔虚弱地笑了笑,果然,宁敏儿的这个身子还是不行的啊。
“娘娘,你可是做噩梦了,因为你一直在哭,真的吓到我了。”
两天不见,暮清憔悴了一些,都是被自己害的吧?以乔抱歉地一笑,“是啊,我梦到皇上把我打入冷宫。”
“娘娘,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这么好的皇后,皇上才不会将您打入冷宫呢。”暮清连忙安慰。
以乔笑了笑,没有回答。
“娘娘,我去给您端药,顺便再让大夫来看看。”暮清为以乔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以乔抱着被子发呆,等到暮清回来才回过神。
“娘娘,大夫和知州大人来了。”暮清掀开帐子进来。
“娘娘抱恙于此,微臣甚是惶恐,,敢问娘娘现下感觉如何?”澜州知州恭谨地问。
“已经好多了,大人不必担忧。”以乔淡淡一笑。
“劳请胡大夫了。”澜州知州对身旁的大夫道。
“老朽先为娘娘把脉。”胡大夫躬身走到账前。
以乔伸出手,“大夫请坐。”
胡大夫凝神听了一下脉搏,道,“娘娘之前可曾大病?”
以乔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娘娘高热已退,然仍是体虚气弱,需细心调理。老朽先为娘娘开几幅药调补,待娘娘回宫,务必延请太医继续调理。”
以乔抽回手,“有劳大夫了。”心下却甚是疑惑,只是把了一下脉,就可以知道这么多?
“娘娘,请切勿劳累忧心,调理之事不可废,否则病根就落下了。”
“我记住了。”
胡大夫离开了座位,暮清跟了出去。
“大人,暮清姑娘,这是药方,一日三副不可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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