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无聊啊,我们除了赏梅,就没其他的事可做么?”以乔忍不住问。
“娘娘,要不我们回去下棋?”晓暖好心建议。
以乔撇撇嘴,“好主意,可是我下不来。”
远远地看着一身耀眼红的乐颜过来了,以乔一转眼睛,弯腰捏了一个雪球,瞄准乐颜狠狠地砸过去。
“宁敏儿,你故意的?”乐颜面色不善地奔过来。
“我就是故意的。”以乔笑得嚣张。
三个婢女面面相觑,不明白以乔想干什么。
“放肆!你敢砸本宫?”乐颜气了,狠狠地甩了一下鞭子。
这丫头,挺有意思的,这么大冷天还带着鞭子,不冷么?
鞭子落在以乔脚边,扬起一阵玉屑。
以乔也不含糊,紧紧抓住鞭子,不服气地嚷,“你又恃强凌弱!”
乐颜不相让,“我怎么恃强凌弱了?”
“你仗着自己会武功,欺凌我这不会武功的!”以乔气势不输于人。
“那好,我就不用武功,好好收拾一下你这个嚣张的女人!”乐颜远远地把鞭子丢给婢女,弯腰搓一个结实的大雪球,毫不含糊地像以乔砸去。
以乔一躲,挑衅地笑,“没砸到。”
乐颜公主继续造雪球,“我还不信我砸不到你!”
两人在梅园里追追打打,好不热闹。
“好不好玩?”以乔一边跑一边问,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玩才有鬼。”乐颜冷着脸说,一个雪球像对方扔去。
以乔一躲,然后一球出击,“好玩就直说,别憋着,憋出病来我不会替你叫太医的。”
“谁会稀罕你的假好心!”乐颜继续砸,我砸我砸,我就不信砸不到你。
哦,好,正中目标!
以乔偏过脸去躲开这其准无比的一球,雪便在她肩上开出洁白的花,她弯下腰紧紧地捏了一个结实的大雪球,一转身丢了出去,报那一箭之仇。
突然一切都静止。
最先响起来的是乐颜的声音,饱含着幸灾乐祸,“宁敏儿,你好大的胆子啊,连我皇兄都敢砸!”
然后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宁敏儿,你好大的胆子啊,连朕都敢砸?”
以乔的正对面,她的终极大老板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旁边是脸色有点难看的南宫容若。
“臣妾这不没看到皇上您吗?如果看到了,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砸呀。”以乔讪笑。
更何况我这不没砸到您吗,当我没看到啊,您那忠心耿耿的南宫大人不是及时给您挡下来了么,就算您是皇上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是不是?
“现在知道收敛了?”祈景瞥了一眼她,凉凉地笑。
“这不皇上教训得好么?”以乔继续陪笑脸。
“谎话说的顺口。”祈景笑。
又来了又来了。以乔脊背开始发凉,“说点无伤大雅的小谎,皇上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的吧?”
“听你这话,若朕怪罪了,就是小人了?”祈景斜着眼看她。
您还真说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臣妾为皇上着想,建议您别怪罪,一笑而过好了。”以乔讪笑,忽然有些恶寒:怎么尽说些废话?
“好人都让你当了,你挺会说话的啊?”
“我这不能丢皇上的脸是不是?”以乔继续陪笑。
“知道就好。”祈景嘴角扯出一抹轻笑,移动他尊贵的龙脚离开。
一见他走,以乔就眉开眼笑,点头哈腰,“皇上走好。”
祈景几乎能想象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由轻笑。
身后,南宫容若微微回了头,幽深的眼睛里掠过继续复杂的情绪。
以乔装作没看见,转过头对乐颜公主乐呵呵地一笑,“想不想堆雪人?”
乐颜真的很不明白这骄纵女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听到她问,瞪了一眼,冷冰冰地回答“不想”,但是仍疑惑地站着,没有离开。
以乔白了她一眼,“真是缺少乐趣呀,不过随你便,我不管。”说着就乐呵呵地弯腰滚雪球,边跑便对自己的婢女说,“站着干吗,快来帮忙啊!”于是另外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跑来了过来。
当这四个人正热火朝天地玩得不亦乐呼的时候,乐颜正冷冷地站在一边。
幼稚!白了一眼,再白一眼,继续白。
自己的两个婢女一脸羡慕地看着,有要倒戈的趋势。
以乔埋怨暮清滚的雪球太失败了,正在重新制造的时候,看到了乐颜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滚雪球,于是笑了,“怎么,还是要堆呀?”
乐颜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以乔抓了一把雪丢过去。
乐颜措手不及,脖子里冷飕飕的,立刻沉下脸,“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我不正流着吗?”以乔笑眯眯地回答。
乐颜迷惑了一下才听懂她的意思,立刻摩拳擦掌,接二连三地向她开炮。
“呀呀呀!头掉了!”听得一声惊呼,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抢救雪人。
最后好不容易竣工,以乔围着乐颜的雪人打转,毫不客气地评论:“真难看。”
乐颜瞪了她一眼,“要你管!再难看也没你的难看吧?”她斜了一眼那笑眯眯的矮矮胖胖的雪人。
“没欣赏水平!你看它笑得多可爱,我们就应该像它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以乔对着雪人笑。
乐颜嗤之以鼻。
以乔回过头来看着她冻红的鼻头和双手,微微一笑,“累不累?”
“干吗?”乐颜斜了她一眼。
“累了就去怡馨苑喝茶。”以乔笑着邀请。
“去就去,谁怕谁!”乐颜拍了拍身上的雪,大步走在前面。
以乔看着这个别扭的公主,笑了笑,跟在后面。
暮清端上热乎乎地茶的时候,以乔问乐颜,“今天高兴吗?”
乐颜喝了一口茶,白她一眼,“要你管!”
以乔笑,“你这个人就是不爽快。”
“你教训我?”乐颜沉下脸问。
“不能吗?”以乔瞪着她。
两个人相互瞪了半天,正当几个婢女不知如何是好时,又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于是暮清知道,娘娘终于又交到了一个朋友。
看着乐颜,以乔想起了那天饭局上所说的婚事,继而想起了自己曾想象乐颜和常笑吵架的场景,这一连串的联想的结果是,以乔突然惊呼一声“糟了”。
这些天忙来忙去,把血影的事给忘了。
以乔忙送走了乐颜,急急地去找皇上,结果皇上没在,只看到了南宫容若。
正文 皇后日子难过啊
“皇上呢?”以乔四处看了看。
南宫容若看了一眼以乔因走得急了而泛红的脸,低下眉,“听说蓝妃闹脾气,被请了去。”
以乔于是就笑,“以前南宫大人都是长话短说、短话不说的,怎么现在开始改变了?以你的风格,应该是平板板地说去了蓝妃那里才对呀,‘闹脾气’这三个字绝对是多余的。”
“若娘娘觉得多余,卑职以后会注意的。”南宫容若脸色沉了沉。
以乔看了看他的样子,继续笑,“看来今天闹脾气的不止蓝妃呀,南宫大人也有不顺心的事么?”
这家伙,比去沧州时更嚣张了,那时还只是不听命令,现在倒开始给脸色我看了,还记不记得尊卑呀?
“有劳娘娘*心,卑职一切安好。”南宫容若冷淡地答了句。
“你还记得雪衣楼的那个血影吗?如今他怎么样了?”以乔笑了笑,不打算和他计较。
“血影?”南宫容若怔了怔,“梅大人还在审。”
“这些杀手就没有弱点么?”以乔有些头疼,审了这么久还没有效果,看来真是一大难题啊。
南宫容若沉默了一下,“慕容洛阳做事滴水不漏,我们掌握的消息不够。”
“你说……如果我请皇上将雪衣楼的事交给我负责,皇上会不会答应?”迟疑了一下,以乔问。
“不会。”南宫容若很干脆地回答。
以乔撇撇嘴,“我也知道不会。”顿了顿,又看南宫容若,“常笑有没有找过你?”
南宫容若疑惑地看着以乔,“娘娘……何出此言?”
以乔一副沉吟状,“常笑这人嘛,勉强是个好人,但心机太沉了,现在想想,他那天的行为比较怪异,好像对你的兴趣比对杀我的兴趣大。”
想想常笑那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脸,以乔非常不厚道地想到,莫不是那家伙有龙阳之癖?这样一想,以乔便去瞅南宫容若,一边瞅一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南宫容若看到以乔诡异的笑容,心里有些发寒,嘴上却仍冷静地说着,“也许他正想方设法了解我的弱点。”
呀!被南宫容若提醒,小苏心里一惊,“那你不是很危险?”
“危险倒不至于,只是可能会有些麻烦。”南宫容若淡淡道。
以乔斜瞥了他一眼,“既然你那么自信,本宫就不多说什么了。那个血影,不妨设法放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娘娘的建议,卑职会请示皇上的。”
“好,那我走了。”以乔笑了笑,懒得对他的话发表意见:惯了。
远远看见祈景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
以乔识趣地准备偷偷闪人。
背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朕的好皇后,你跑什么?”
以乔非常没气节地转身,站好,行礼,姿势比军训时的还标准,她打哈哈,“啊,皇上,好巧啊,臣妾正准备找您呢?”
“那你还跑?”祈景微微嘲讽。
“臣妾这不看您心情不好么?为了不让您更心烦,就决定先避一避了。”以乔讪笑。
祈景含义不明地轻笑一声,“说吧,什么事?”
“啊,没什么大事,皇上日理万机,时间宝贵,臣妾自己转念一想,还是不麻烦皇上了。”以乔陪笑,心下想,雪衣楼的事还是由南宫容若说比较好,自己就不要提了,其他的事一时又想不到。
“到底什么事?”祈景剑眉一挑。
于是以乔不得不想出一件事了,“那个那个”一半天,却就是想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挺好使的脑袋一到祈景面前就容易失灵。
“说不出口?”祈景继续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自己的皇后为难。
这混蛋,看我为难你高兴是吧!以乔面上保持笑容,心里却在骂,努力想啊想,终于想到一件事,“皇上,臣妾在想腊月里好像事挺多的吧?”
“哦?”祈景不答反问。
于是以乔硬着头皮继续说,“臣妾是想问问自己需要做些什么?”
“你是皇后你来问我?朕可是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啊。”祈景斜眼看她,语气凉到让人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以乔牙开始痒了,MMD,自己不说他要问,说了又不耐烦,什么意思啊!“既然皇上如此忙碌,那臣妾不打扰您了,臣妾告退。”说完行了一礼,就蹭蹭蹭地往外走。
“朕准了么?”祈景神色冷下来。
死皇帝,变态皇帝,逼我跟你翻脸是吧?以乔回过身,低眉冷语,“臣妾请退,望皇上准许。”
“腊月里要祭祖祭天,你这些天好好准备。”祈景却忽略她的语气,竟然轻言细语。
祭祖!祭天!一个个词像重磅炸弹一样轰击着以乔伤痕累累的心灵,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皇上我干不来!”
祈景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竟然笑了,“原来还有你干不来的事?”
以乔好了伤疤忘了疼,陪笑,“臣妾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当然有做不来的事情了。”
“祭祖祭天而已,哪需要什么三头六臂?你以前不是也祭过?”祈景继续笑,笑得整个天地都生动起来。
MD,没事笑什么笑,不知道我对帅哥笑容没免疫力么?以乔很不厚道地骂了一句,心里迅速盘算起来:祭祖不就拜腐土嘛,祭天不就拜空气嘛,归根结底,就是白白下跪,不划算呀!还有那些礼节,上下那么些人看着,还不折腾死?可是,找个什么理由拒绝呢?
“皇上,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啊?”以乔满脸谄媚的笑容。
“不当皇后就可以了。”祈景轻描淡写地笑。
“那要不……皇上让贤妃和我换换?”以乔小心翼翼地试探。贤妃这么端庄贤惠,应该能胜任皇后吧?自己当个贵妃也能吃穿不愁,好像挺不错的。
这样干系重大的事竟被她这么说出口,祈景很是诧异,定定看着她,这个女人是说真的吗?连皇后都不想当了?还是……在暗示贤妃别有居心?
以乔看着祈景的神色,开始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讪笑,“那个,臣妾是开玩笑的,皇上别往心里去啊。”要是一生气要砍自己脑袋,那还不玩完?
祈景淡淡撇过脸去,“有些话不要随便说,否则害人又害己。”
以乔心里一寒,有些明白过来,敛容道,“谢皇上提醒,臣妾谨记。”
“怡馨苑太冷清了,再调几个女官过去。”祈景缓了语气吩咐道。
“啊,我们怡馨苑人够了,还是不用吧?”四五个人围着自己打转已经够让人烦了,还加人来教训自己么?
“皇后要有皇后的样子。”祈景斜看她一眼。
“那,只要一个可不可以?”以乔满脸堆笑地试探。
“你是皇后,自己安排吧。”祈景居然丢下一句话,走了。
晚上正当以乔琢磨着要怎么调派人手,李公公已经带着人来了,说是皇上交代的。
婉容,三十岁的端庄女子,不卑不亢,教起礼仪来丝毫不马虎。
正文 南宫番外(上)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猎场,那时她被发狂的马吓到,正欲跌倒,我及时地扶住了她。她回头看我,眼神清澈坦荡,带一点打量的意思。
我觉得很疑惑,为何她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而且,那样毫不避讳地直视一个男臣,是一件很失礼的事。
然而更为疑惑的是,她居然礼貌地向我道谢,这是从前的皇后不曾有过的事。
这个宁家来的皇后,一直都不会正眼看我的,然而那天她居然一反常态,和我攀谈起来,说的话,嗯……有些……可爱。后来似乎被我的寡言郁闷到,她有些意兴阑珊。看着她百无聊赖的样子,我竟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然而也只是疑惑而已,那时的我,从不曾想过,她居然是另一个人。
见到自己大哥的时候,她竟然笑着哭了,那个时候,她叫“许子希”,声音很低,然而我还是听到了,我想,宁飒扬一定也听到了,只是我们不明白,于是都避而不问。
许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她爱过很久的人。那个时候,我竟然无比地嫉妒起来,嫉妒许子希,也嫉妒和他长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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