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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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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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虽然是从四品,可是我的姑祖母可是卢国公太夫人!”云七小姐也笑了,拿着不屑的眼光看着她,“你可知她老人家是谁?”

皇后的亲娘,皇上的岳母!原来这位就是祖母说的,卢国公太夫人带来的那些众多孙女儿当中的一员。会养出这么狂傲的女孩子,看来卢国公家的家教也不外如是。

不过世子也是打小在卢国公太夫人跟前长大的……不知怎的,蕙如就想起李晟那张俊秀过人的脸来。

果然是一样的米养不一样的人。

见蕙如怔怔地不说话,云七小姐以为她是怕了,不觉冷笑了一声:“现在跪下来对我磕个头,说三回知罪了,我便饶了你不敬之罪。否则……”

“不敬?”蕙如这回可真笑了,“您有封号?还是诰命?是几品的女官?”

云七小姐哪来的封号或诰命?同样是官家小姐,她父亲的官职比起沈大老爷还差着三级,拿不敬来说事,实在是令人发笑。

“牙尖嘴利的丫头。”自从进了京城,便连宫里的娘娘们对她也是嘘寒问暖,爱护有加,云七小姐头一回踢了铁板,早气得浑身发抖,却知道自己刚刚是说错了话。

“若觉得我说错了,不如咱们一起到老王妃那里说说,请她老人家断个是非出来?”蕙如笑意盈盈地看着云七小姐。

“就是,你们太欺负人了!”李睿沉着一张小脸,走上前来指着那个被蕙如打了脸的丫鬟说,“你是哪里来的,居然敢在我荣王府里出手打人,莫非是欺我荣王府没有主子?”

虽然没见过面,但李睿的穿着华贵,气势凛然,只是这么一句话,他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是,李家小表弟吗?”云七小姐心中暗惊,却缓下脸来,笑着对李睿福了一福,“姑祖母听说县主过生辰,特地遣我过来为她贺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表弟。”

“谁是你表弟?本少爷是你哪门子表弟?”李睿上下打量她,袖子一甩,“你是姓李还是姓张?是姓宁还是姓陶?”

云七小姐面色发僵,笑容全凝在了脸上:“我姑祖母是卢国公太夫人……宣王世子是我的表兄……”

李睿伸出手来,扒着指头算了一圈儿:“十七哥是我三服内的堂兄不错,但他是你表哥关我啥事?我们荣王府跟云家隔了十万八千里,若你这样的也能攀上表亲,那咱们家的表亲可数都数不过来了。”

蕙如忍着笑,退到了李睿的身后。

别看他小小年纪,损起人来还真不留半分情面。

云七小姐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说话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蕙姐姐咱们走,老祖宗还等着你陪她说话儿呢。”李睿哪里肯理她,笑嘻嘻地向蕙如招手便要带他离开。

“等等!”两个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其中的一位,手里正拎着蕙如飞走的那条胭脂红的披帛。

、表哥不好惹


云七小姐见到那两人过来;精神为之一振,立即上前几步盈盈下拜。她芙蓉面上犹带泪痕;娇怯怯如梨花带雨,腮边却飞起两抹淡淡红云。云七小姐姿色本就不俗;加上这么一副女儿娇态,欲语还休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表哥!”这一声呼唤让蕙如生生被激出一身寒栗来,方才那个骄横霸道的千金仿佛只是一个错觉;眼前娇滴滴的云七小姐;就像一朵盛放白莲,婀娜轻盈,带着难以言说的娇羞和喜悦。

李晟在她身前三步远便停下脚步;对她微微点了点头:“我当是谁在此;原来是云家表妹。”

云七小姐脸上顿生光采,她微微垂下头,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本待李晟问她为何哭泣时,便可将这可恶的沈六小姐告上一状,谁知世子表哥连瞅也没瞅她一眼,径自走向李睿,抬手在他头顶上摸摸,笑着问:“我送你的纸鸢儿可好玩儿?方才好像见你放上天了。”

李睿向后退了一步,逃开他的手掌。

“飞得很高,谢谢十七哥。”他很喜欢这位堂兄,但对于十七哥总将他当小孩子一样对待的方式却颇为不满,眼光一扫,正见到那位云七小姐以渴慕的眼睛看过来,李睿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指着云七小姐向李晟问道:“十七哥,这是哪里来的女人?非要赶着叫我表弟。我不记得我家有姓云的表姐,她搬出你的名头来,是不是你叫她这么叫我的?”

李晟收回手,笑着看他:“我不记得有这么教过,还是说,若我随意叫个人过来喊你表弟,你便会看在我的面子了应了她?”

李睿将头一甩,傲然道:“那当然不能,我们荣王府的亲戚虽不少,可哪个都是明路子上的正经亲戚,哪有随随便便来个阿猫阿狗便认了亲的道理?”

云七小姐的脸色陡变,被李睿这句阿猫阿狗打得几乎要辨不清东西南北。她打小在家里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送到卢国公府住了两年时光,天天跟在卢国公太夫人的身后,每日里学着京中贵女的气派,可不是为了今日在荣亲王府里丢脸的。

李晟可是宣王世子,而这个可恨的小孩子不过是荣王排在后面的幼子,将来不过就是个闲散宗室,跟宣王世子如何能比?想着姑祖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想着家里父母对她的期盼,云七小姐咬着下唇,对着李晟流下泪来。

“表哥,你还不快快教训了他?”

“教训?”李晟诧异地转过身看着她,“你让我教训谁?”

“他这般羞辱于我,还不该教训?”云七小姐愤愤地跺脚。

“他又没说错,”李晟脸上还是带着惊疑的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你不知道,每年来王府里认亲的骗子有多少,什么人都能说出个七拐八绕的关联来,若人人都给认下来,王府还成什么样子。念哥儿是王叔家里的幼子,常有人欺他年幼不知道轻重,想着法子从他这里认亲,难得念哥儿主意拿得定,从来未被人骗过,就是王叔,也不知夸过他多少回。”李晟对着李睿笑了笑,趁着背对着云家众人对他挤了挤眼。

李睿眨眨眼睛,甜甜笑了起来:“可不是,十七哥你没见过,那些人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都被我一顿棒子给撵出去了呢!”

云七小姐气得浑身发颤。

李晟转过身来,对着云七小姐叹了口气道:“表妹,这是你太莽撞,京里的规矩大,不比着你原来所在的奉节,怕是外祖母也忘了与你细说,这称谓还是需以谨慎为上。来,你便给荣王府的四少爷赔个不是,想来念哥儿念着我的面子,也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云七小姐目瞪口呆。

明明方才还是在叫沈家六小姐给她磕头赔罪的,怎么这一转眼儿的工夫,就变成了要她给李睿赔礼?

风度翩然,俊秀无双的表哥正看着她,面露关切之色,这本是她梦寐以求的时刻,没想到今日见到这样关切着自己的表哥,竟是要她屈身与一个小孩儿赔罪。

“是啊,看在十七哥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地赔罪,我便不再生你的气。”李睿双颊晕红,目光灿然,脸上挂着完全不知遮掩的得意的笑。

云七小姐恨不能上前将这小家伙的脸给扯烂。

可是表哥正看着,他为了自己向那个家伙求情……

她不能再闹,会让表哥觉得她不知好歹,无理取闹。她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并不是为了在表哥面前落下这么个印象的。

云七小姐咬了咬下唇,对着李睿拜了下去:“方才的事,是云氏的错,请四少爷看在表哥的面子上,莫要生气。”

李睿大度地挥手,忍住了笑:“嗯,这次便算了,下回再要这样乱认亲,我便让人一顿棒子将你撵出去。”

云七小姐美丽的面孔扭曲着,强忍着屈辱和愤恨,谢过了李睿。

她站起身,看见了站在李睿身后正拿了帕子掩着嘴的蕙如。虽看不清她的脸,但只要见到那双弯弯的杏眼,便知道,这贱婢正在笑,正在看着她的笑话。

荣王家里的少爷她不能得罪,可一个京官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落自己脸面?可是她与李睿站得那么近,一见便是关系亲密的,云七小姐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女人,以为自己攀上荣王府,便可嚣张如斯了吗?

“表哥,刚刚那个丫头险些将我撞倒,好似扭伤了脚踝……”云七小姐微蹙着眉尖,将身子倚在丫头的身上,“不知能不能请表哥帮我找个大夫来看一看?”

李晟随着她的手指,看见了站在蕙如身侧,半边脸红肿着的洛红。

蕙如迎着他的目光一挑眉,拿起手中的帕子在洛红脸上按了按:“洛红,还疼不疼?”

洛红打小服侍着沈大夫人,所见所闻都是内宅的妇人,何时见过身份贵重的外男?荣王家的少爷今天为小姐出头,她已是觉得骇然,没想到这一会工夫,又见到了宣王世子。那可是翱游九天的龙子凤孙!洛红脑中早是空白一片,身上忽冷忽热的,这时候被小姐一问,根本也没想到什么,就觉得脸上刺痛胀麻,不觉下意识地回道:“疼呢。”

蕙如看着李晟,抿起了双唇。

李晟抬手摸了摸下巴,冲着身后的陆琅使了个眼色。

陆琅将手中的披帛举起来,对着李睿身后的女眷们叫道:“这是哪位小娘子的东西?刚刚挂在了柳枝子上,请来取回去。”

洛红“啊”地叫了一声,她正是为着这条披帛撞上了云七小姐,才受了这番皮肉之苦的,眼见小姐的披帛就在眼前,她心中一喜,忙走上前,对着陆琅施了一礼:“多谢公子,这披帛是奴婢家……奴婢的。”刚想说是家里小姐的,但洛红很快反应过来,小姐身上的衣物被一个外男拿到,若传出去可是会名声受累的,便拐了个弯,绕到了自己身上。

陆琅看看她,虽是肿了半边脸,但眉目清秀,言语十分有礼,倒是个不错的丫头。

“拿去吧。”他将手递了过去。

洛红接过时,二人手指在披帛底下碰了一碰,洛红吓了一大跳,一把扯了披帛便跑回了蕙如身后。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全身上下,只能感觉到那根手指上的温度。那个男人的手,就像烙铁一般,又硬又烫。

她偷偷地拿眼去看他,二十多岁的青年鼻直口方,一双剑眉浓黑粗重,斜斜地飞入发鬓,与宣王世子差不多的身高,看起来却更加健硕刚阳。洛红的心怦怦乱跳,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脸,她只能深深底下头去,手里紧紧攥着那条披帛,怕别人看见她失常的脸色。

陆琅并不知道那个秀丽小丫鬟的手足无措,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李睿身边的蕙如身上。容色秀丽,气质清雅,倒一点儿看不出来曾经是个傻子。

这女子胆子倒挺大,也很护着自己的丫鬟。陆琅紧抿着双唇,性情刚直中带着柔软,又与荣王府最难结交的县主和小少爷关系如此亲密,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他瞥了一眼至友,阳光正映上李晟的侧面,虽然他的表情没怎么变过,但比常人更要了解他的陆琅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光是从那深入眼底的笑意便可知道,站在他身边的这位世子,心里满满的都是眼前那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小丫头片子。

“表哥!”云七小姐被世子表哥的无视刺痛了,拉过身边的丫鬟指着她的脸说,“那位沈家的小姐,无故打我的丫鬟,嘴都被她打破了,表哥快点请个大夫也一并给她看看。”

李晟将目光投向那个一边哭一边捂着脸的丫鬟,眉头微皱了皱道:“怎么回事?”

蕙如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规矩的丫头随便打了我的丫头,又没上没下指着我,要我给她家小姐下跪赔罪。想来世子家的表妹断不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事,必是下头人在外作威作福惯了,到了京里一时收不回来这作性,要坏主子的名声。我家祖母和郡主婶婶与卢国公太夫人有旧,常跟我念起太夫人的好,为了家祖母和婶婶,我只好替云小姐收拾了收拾这个丫头。云小姐不会怪我越俎代庖吧。”

“你这个……”

云七小姐还未及骂出来,李晟已经沉下了脸:“好大胆的奴才,仗着平素表妹宠着你们便如此无法无天。不止要坏表妹的名声,更是想坏卢国公府在京中的名声。这样的刁奴怎么还能留在表妹身边。来人!”

话音刚落,从后面闪出两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来。

“拖她到二门,打十板子,一会和表妹一起送回宫门外。”李晟看着那瑟瑟发抖面如土色的丫鬟,唇角微微一翘,“表妹回宫里好好学着规矩,最近这几个月,还是先别出来了吧。”

、乌衣巷


在老王妃的春晖堂里;李睿将那时候的情形说与老王妃和嘉陵县主听,说到哥儿俩联合起来拿话挤兑云七小姐;逼着她给自己赔罪的时候,连老王妃也忍不住笑着说了他一句:“胡闹!”

只是说说;至于李睿对客人这么无礼之事,似乎没人在意。

如果今日上门的是卢国公府里任何一位正经的小姐,李睿这么做都会被荣王痛斥,说不定还得挨顿板子。但云家是什么东西?还真当这里是那偏远荒僻的奉节可以随她恣意妄为不成?

李晟坐在外间;与荣王说着话儿;李睿在内堂,陪着祖母,母亲;还有姐姐一起;细诉着当时的情形。嘉陵县主听得百抓挠心,连连痛惜着自己当时怎么就不在一旁了,若是她在,定然要让那云家的七小姐好看。

荣王妃笑着戳她的额头:“都已经十三了,还这么乍乍乎乎的,看还有哪家敢要你当媳妇儿。”

嘉陵在祖母和父兄面前都能胡搅蛮缠一番,但对这位母亲,她心里是七分尊敬,三分畏惧,有荣王妃在的场合里,她还是尽量显出乖巧来,于是果然乖乖坐了回去。

“没看出来,六丫头居然也有这么泼辣的时候。”老王妃哈哈大笑,对蕙如的表现还挺满意,“这才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就这么被个外头官家的女儿给压制欺负了去,丢的可是她爹和祖母的面子。该拿出骨气来的时候就不能手软,否则便处处落了下乘。”

荣王妃笑了笑,对老王妃说:“难得的是成器这么明白事理,并不偏帮自己的表妹。”

老王妃点点头:“成器这孩子是个好的。”

荣王妃又说:“蕙如这孩子与念哥儿亲厚,念哥儿帮着她也是应该,不过,成器之前是没见过她的吧,倒也肯帮着她说话。”

老王妃笑容微敛,看着儿媳:“你这么说,是何意?”

荣王妃温和地笑了笑:“就是这么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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