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蕾娜和孩子被推了出来,看得出来她刚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从她的脸庞更多的是一股光辉,母性的光辉在闪烁。
我们也跟着进了病房,我跑过去看了看孩子,真的很秀气,取了父母的全部优点。
柳辰飞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被自己伤害,却又无比深爱的女人,可一股力量还是让他走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好小,好可爱,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柳辰飞的话让我明白,他认可了蕾娜,认可了这个孩子。
病床上的蕾娜苍白的小脸,虚弱的身体,吃力的坐了起来,看着我们说:“孩子,健康吗?”
看到她起来,我跑了过去。
“慢点,蕾娜,是个男孩,很健康。”
眼前的她流着泪点头,我们拉着手,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对方。
子轩哥也走了过来。
“蕾娜,看看我们把谁带来了。”
他搓了搓步子,露出了站在身后的柳辰飞。子轩哥看了看我,示意我出去,我点了点头。
擦干了蕾娜脸上的泪水,我说:“我和子轩哥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刚生产完要补身子。你和柳辰飞好好聊聊。”
她点了点头。
我起身拍了一下柳辰飞,拉着子轩哥出了门。
我们走后,屋内的氛围变得很凝固。柳辰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直低着头。蕾娜看着他也没有说话,知道孩子哭了,才打破了一切的宁静。
“辰飞,把孩子抱给我,他饿了。”
“哦,我知道。”柳辰飞抱起孩子,感觉到小家伙柔软的身体,一种崇高的责任感让他心痛。
蕾娜给孩子喂着奶,动作非常娴熟。孩子真的不哭了,并且看着她笑。等孩子再次入睡,蕾娜把她放到了小床里,然后站在了柳辰飞面前。
“天使想给海豚一个吻,可是海太深了。海豚想给天使一个拥抱,可是天太高了。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要我吗?”
柳辰飞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内心的火热,重重的抱住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的。”
两个人都流着泪,紧紧的抱着对方,他们经历了相识,相爱,怀疑,离弃到重逢,太多太多的话都沉在了这个拥抱里,不需要话语的托衬,只找寻属于自己的唯一。
我和子轩哥在门口看着,望着对方笑了笑。
走出医院,我和子轩哥并肩走在医院公园的假山池旁坐了下来。
“子轩哥,你怎么会知道蕾娜在这?”
子轩哥笑了笑说:“是之前在去找你的火车上,我偶然问过她。”
“哦。”我点了点头,“那你,也爱她吗?”
“嗯,爱!但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无法圆满,看到她和柳辰飞和好,我也会祝福他们。怡青,你也是,如果有爱的人,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如果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
我点着头,看着空中漂流不定的云。子轩哥的话如一把小锤,重重的敲击了我,再次让我对游的感情产生了疑虑。
趁着子轩哥买饭的时间,给游打了电话。
这次换做了关机。一种忐忑不安的心理一直盘踞在心底。按了短信息,想了半天,写下:
游,怎么给你打电话总是无法接通?你到底在忙什么?这个寒假也没有回来,你能想到我有多么想你吗?你要能看到这封邮件,马上给我打来电话,好吗?
按了发送键,看着手中的手机,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游,我想见你,我想你。”声音回荡在空中,我抱着胳膊放声大哭。
过了很久,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
慌忙中,接听起电话。
“游——游——游——”我用极度悲痛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怡青,怎么哭了?不要哭,不要哭。”
也许是信号的问题,电话那方的游声音非常小。但我还是用力的在听每一个字。
“我不是哭,我是想你。游,思念你的心快把我膨胀的窒息了。我真的是太过想你了。”由于激动,我的话语无伦次的。
话筒中传来了游一贯爽朗的笑声。
“傻丫头,你这样的不放心,我怎么能好好学习呢?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偏远的地方做研究,信号不大好,所以不常开手机。难道席怡青这么不信任方游吗?”
“不,不是。我相信。非常相信。”
“那就不要哭啊,不要为了我哭。好吗?”
泪水重重的划过脸颊,我艰难的说了那个字:“好。”
“最近我的学习真的很忙,但心里无时无刻不想念你,我的爱人会明白我的心,不要多担心了,为我照顾好自己。”
“我会,我会……”我的手紧紧的握着,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我和你约定,半年都不会打扰你,如果想你了就给你信息,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等到半年后,我会给你个惊喜。”
“好!怡青,我爱你,可以到地老,到天荒。”
“游——游——游——”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最爱一个人的时候,使唤着他的名字,死死的唤着,因为爱已入骨,蚀骨销魂。
“别哭了,傻丫头,”游的声音很低沉,随即传来了他的歌声,“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懂,我都懂。Iloveyouforever!”
挂了电话,擦干眼泪,整理了头发,远处,子轩哥正朝我走来。
我们拿着热腾腾的饭回到了病房。一进门就看到蕾娜靠在柳辰飞的怀里睡着了,柳辰飞稍稍动了动身,和我们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柳辰飞把蕾娜安稳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我们三个人都退出了病房。
“等蕾娜醒了看她吃完东西,我和子轩哥就先回去了,你在这好好照顾她。”
“你们不多呆几天?这么着急要走?”
我看了看子轩哥,他也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和子轩哥马上就要开学了,不方便多呆。等蕾娜好一点,你们回北京,还是能见到的。”
柳辰飞听完也笑了笑,握住了我们的手。
“怡青,子轩,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们。以后我会好好对娜娜。”
我们三个人拉着手,为了蕾娜,两个深爱她的男人成了同谋挚友。而那份寻来的爱,死生契阔,天地共存。
等我们再次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蕾娜已经醒了。
刚一进屋,她就嚷着把我叫了过去。
“怡青,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想你。”
我们用力的抱着对方,然后都热泪盈眶的哽咽着。
“还说呢,你都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和柳辰飞找不到你都快崩溃了。还好后来子轩哥告诉了我们你的情况。”
“子轩哥?”蕾娜抬头看着站在那边的子轩,然后微笑的说了句谢谢。
我缕着蕾娜的头发,清瘦的脸上多了坚定的笑容。
“柳辰飞会留下来照顾你的,我和子轩哥今晚就回去了。”
“干嘛这么着急?为什么不多呆几天?”
看着她质疑的小脸,我再次抱住了她,拍着她的头说:“寒假马上就结束了,子轩哥也有学业。等你完全好了,回北京我们还是会重聚的。”
蕾娜瘦小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着,然后用哽咽的声音说:“怡青,我们都会幸福的,对吗?”
为了她的这句话,我的泪再次流了出来。
“对,我们永远都会幸福的。”
身后的柳辰飞走了过来,拿来纸巾递给了我。然后上前慢慢的擦去蕾娜脸上的泪水。
“还会见的,怎么搞的和永别一样。我们养好了身体,回北京,就能团聚了。”
“嗯。”蕾娜依然像个孩子,擦着泪,笑着点点头。
站在飞机场的大厅,我和子轩哥道别。
“子轩哥,要照顾好自己啊。我以你的行为骄傲。”
他用手拍了拍我的头,笑了笑说:“小丫头,知道什么就骄傲。要好好学习啊。”
“我知道,一路顺风。”
他和我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登机口。
为了爱,加油
我也带着一个决定踏上了回京的飞机。到了北京,开始了新学期的学习。也在咖啡厅找到了服务员的工作,每天下学还有双休日的时间去帮忙。并不是我的生活费不够用,只是想用半个学期打工,然后在暑假的时候飞去看游。
刚步入那家咖啡店就喜欢上了那里独特的风格。简约干净,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斜斜的折射进来,桌子擦得非常干净,每个到这里的客人都是满带笑容。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为了见到游,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
换好了工作服,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扫地,擦桌子,为客人服务。我欢喜的做着这些,为每一个迎来送往的客人留下我的欢笑,也从他们满意的脸上找到我想要的快乐。
到了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关了灯,锁好门,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席怡青?”
转过身,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神采奕奕的男子。透过路灯微弱的光芒,我认出了他。
“亦农?你怎么在这?”
由于过于惊讶,手中拿着的包包瞬间落在了地上。
亦农走过来捡起我的包包,递了过来。
“有这么惊讶吗?呵呵!”
“不,是惊喜。能在这看到,很意外。”
我们并肩走在世贸天阶的路上,再次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友,心情还是很紧张的。
“亦农,那次放假回家我有找过你,可你没在家。”
“我听妈说了。所以我来了北京。”
停下了脚步,我驻足看着他。
“特意来北京?”
亦农点了点头说:“是啊,从上次后我们就没再见面了,想你就来了。”
我笑了笑回答:“还是青梅竹马的友情深,谢谢。”
虽然他明白我在答非所问,但并没有点破它。
“怡青,你在刚才的地方打工?”
“对啊,有一段时间了。有时间来尝尝那得咖啡,很不错的。”
亦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如果缺钱我可以帮你,干嘛要去当小工?那个不适合你的,别去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这份工作很好啊,不用抛头露面,也不用风吹日晒,还可以增长阅历。怎么会像亦农说的那样呢。”
他摸了摸我的头。
“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我把信封退给了他。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用自己的努力去挣钱,好吗?”
“好,怡青真是长大了,和之前弄堂里的梳朝天厥的小丫头不一样了。”
我笑着,抬头看了看他。快10年未见,眼前的亦农也长成了翩翩少年,气宇轩昂,英姿挺拔。
“准备在北京呆多久?”
“这个不好说呢,看看喽。来了还以为你这个在这呆了快10年的胡同串子能带我走走玩玩,我看没戏了。”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这样吧怡青,我付你薪水,你给我当导游,怎么样?”
“不行,不行。这个不行。我已经答应老板要做到暑假,怎么能突然离开呢。”我着急的用手摇着他的胳膊。
亦农突然大笑了起来。
“傻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经不住玩笑。”
“亦农,真讨厌。”甩掉他的手,我故作生气的转过了身。
身后突然没了声音,等我转过身的时候,背后已经没了人。我左看右看都没有,不知道亦农跑去了哪里。
“亦农——亦农——亦农……”叫了很久也都没有看到他。
撅着嘴,我转身要走,背后的他拍住了我。
“怎么那么没有耐心,叫了那么几声就走啦?”
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我快步往前走着。
亦农见状跑到了我的前面,手里晃着什么说:“看看这是什么?”
我停下来,看到他手中举着的冰激凌,一下夺了过来,大吃特吃起来。
“看看,看看,原形毕露了吧。刚夸你长大了,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吃着手里的美味,我轻轻说了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一生气你就给我买冰激凌啊?”
“当然记得了。我想这个世界上就你这么怪了。”
“才没有。”享受着手里的美味,小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我还是那个纯粹的我吗?年少无知,内心揣怀着一个关于王子与公主的美梦,过了那么多年后,我有了心爱的人,上演着一段爱恋。
走到了学校门口,我回头对着亦农说:“这就是我的学校,有时间来参观。”
“怡青,快进去吧。太晚了,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这种突然的举动,让我有些摸不到头脑,时隔多年,亦农给我的感觉还是那么亲切,那么温暖。他就像太阳一样,普照着周围,也温暖了小小的我。
回到宿舍,已经是10点多了,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疲惫了一天的身体总算得到了休息。为了游,为了我们的爱情,现在的一切,在我面前,都变得值得。
第二天一放学我就赶到了咖啡馆,刚一进门就听到后面员工休息区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尖叫。我也随着其他人跑到了那里。
眼前一个女孩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拽着裙子,一脸的惊慌。一个男子背对着我们,看着那个惊慌的女孩。然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色狼,大家快来抓色狼。”女孩大喊着。
“小姐,你别误会。我刚只是路过拿东西,没有任何想法。”
和我一并来的人都看得呆掉,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听完对话,一种感觉让我走进了那个男子。
走到了他的面前,回过头,我吓了一跳。
“亦农?怎么是你?”
他对我笑了笑。
“等下再说,先帮我和这个员工解释解释。”
我对着他们俩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看不明白呢?”
那个女孩先说话了。
“刚才我登梯子找东西,然后刚要下来就看到他在下面。肯定是在偷看。”
我看了看亦农,然后和那个女孩赔笑说:“小云,亦农不是那样的人,肯定只是路过,怕你有危险才那么做的,我和他认识很久了,他真的不是那种人。”
小云不说话了,这时店长也走了过来。
“怎么围了那么多人?都不用干活啊?”
人群慢慢的退去,我站出来对店长说:“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小误会。对吧?”说着我看了看一旁的小云。
她点了点头。
“没事就快点换好衣服准备上班。”
店长是一名40多岁的中年妇女,为人十分严厉,对待下属一丝不苟。当然在这样动荡的时局,物价不断飞涨,她开给我们的工资,还是比较欣慰的。
我把亦农拉到了一旁,用质问的口气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