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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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难收-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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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刚刚吃了退烧药的关系,秦安安的呼吸平稳,睡得非常安稳。此时的她,脸上,眼里再没有了歇斯底里和针锋相对,安静无害地躺在那里,柔柔弱弱地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杜辰风无比贪恋地看着,安安,你本该是这个样子,忘掉过去,快快乐乐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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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你手头上负责的几个案子频频出错?证人都上了法院,怎么会临时改口供?线人提供那么准确的线索,到了地点,怎么一克毒品都找不到?。。。。。。”

“还有,最近有人匿名寄给了我一些照片,还附带着检举你的匿名信,这件事你该好好解释一下。”说完,郝局长把一摞照片放到了沈博面前的茶几上。

沈博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是那次他与杜辰风同桌吃饭的照片,照片的角度非常取巧,不明真相的人乍一看,一定以为他们是挚友。

“小沈,我非常了解你的为人,也相信信上面说的绝不是真的,只是你该知道,作为警察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避嫌,且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所以。。。。。。”说到此处,郝局长稍稍停顿,“局里几个领导开会决定,你还是先休个假,暂时交出配枪和证件,好好配合调查。”

“。。。。。。”

沉默了良久,沈博才开口:“局长,我服从上级的安排。”

他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一场场的好戏是谁在背后主导。所以他也根本没想过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知道,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沈博一脸漠然地走出办公大楼,内心有说不出的憋闷。难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有钱有权的人就能把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他无论多么努力,多么拼命,又有什么用?别人大手一挥,他的前程就几乎尽毁。

真的好不公平!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本来不想接,可是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不安的情绪迅速地笼罩在他的心头。

“喂。。。。。。。”

“喂,是沈先生吗?你母亲心脏病突发,现在在市医院抢救,麻烦你快点过来。。。。。。”

不等他说完,沈博快速地收线,手在微微颤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回响,妈,千万不要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杜辰风这样的转变不知道,大家觉得突然不突然,反正我理解的是,他太害怕失去。




、前路

沈博神情漠然地跪在母亲灵前,母亲一生操劳,可惜朋友并不多,早些年,又因为他的关系与亲戚更是断了联系,所以,来参加丧礼的人寥寥无几,稀稀拉拉地散在大厅。

来来去去的,来人的嘴里大多说着内容相似的安慰话,却全然激不起沈博心底的任何波澜。

有几个人能够真正体会他心中的痛?

突然,本来嘈杂的大厅变得鸦雀无声。这突来的变化,全然因为一个男人的突然来临。

沈援朝在一众随从的陪同下,步履稳健地步入大厅,大厅里的众人都在暗暗惊诧,这个只有在电视上才能得见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时也忍不住偷眼仔细的打量,做工精细的黑色正装,没有一丝褶皱,铮亮的皮鞋,光可鉴人。头发一丝不乱地往后梳,鬓间夹杂几缕银丝,面部表情严肃,微微抿着的双唇显露几许威严,不露自威。他整个人给他人的感觉就是严谨,肃穆,一丝不苟。

沈援朝向身边一人微微示意,那人心领神会地将一个精美的花圈摆放到一溜儿花圈中去,然后静待一旁。他自己则踱到沈母的棺木前。当目光触及,静静躺在棺木里的人时,平日里总是显露出精明,谨慎,威严的眼眸中流泻出一丝柔情,不过只有短短数秒就被瞬间淹没。

“小沈,节哀顺变。你母亲。。。。。。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她。。。。。。应该对你抱有非一般的期望。你要好好努力,实现她的遗愿!”他意味不明地拍了拍沈博的肩膀,语带深意,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斟酌。

沈博身体僵硬着,心里各种情绪杂陈,意外,惊讶,愤怒,哀伤。。。。。。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他的父亲,终于来看他的母亲,不过是在她去世以后。

“沈将军,不知道你与家母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是故意要戳破他的面具,沈博直视着他问道,语气里是满满的谴责。

为什么现在才来?你不知道她在临死前还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吗?那是你在哪里?

沈援朝显然没有料到沈博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语意不详地回答:“我。。。。。。是你母亲的朋友。”

很好,“朋友”,仅此而已。沈博狠狠地在心里咀嚼着这两个字。

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沈博的肩上,似乎想以此来给他一些力量。

苏毓一直沉默地陪在他的身边,此时此刻,她放掉了其他一些情绪,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忧伤又寂寥,需要依靠,而她就是唯一可以给他支撑的人。

沈博这才惊觉,夜已深,其他人都纷纷散去。而那个人只待了短短几分钟早已匆匆离开。

真是讽刺,母亲三十年的等待,只不过换来他短短几分钟的驻足,这样也值得吗?他想问,可惜再没人回答,但是他知道母亲给他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因为母亲在临终前还是一再叮嘱他,要原谅那个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认祖归宗,回到沈家。

而他根本不可能拒绝,这一次他也不想拒绝。

他的手缓缓覆上肩上的纤纤细手,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苏毓,谢谢你。”

苏毓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感觉到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她似乎又恢复到以前的柔情似水,低声说:“沈博,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

再多的算计也抵不过心甘情愿,苏毓觉得她似乎等到了她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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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书房里,厚厚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一室昏暗,全部的光亮都来自书桌上一直亮着的台灯。

杜辰风一袭浅咖色的休闲装,下着深色系棉质长裤,潇洒俊逸地双腿交叠着坐在书桌后面,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表情颇为凝重。

“风,云南那边有人带话过来,想要借我们的渠道散货,我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焱随意地坐在正对着的沙发上,眼里带着期待地看向好兄弟。

B市已经是杜辰风的天下,而谁不知道掌握了B市的暗黑王国,就是掌握了整个北方的黑道。倘若这一次杜辰风能够与南方的教父合作,那么不愁南方的市场不会得以开拓,到时候杜氏王国的版图又将会大大的扩张。假以时日,以他们的实力,整个大陆的黑暗王国,也将有可能系数收入囊中。

“焱,我拒绝。”沉凝了良久,杜辰风淡淡地说,烟雾缭绕着在指间爬升,渐渐朦胧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风。。。。。。”焱几乎是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确定?”

“风,别忘了,我们的身份,你不是什么圣人。不碰毒品,那军火呢?赌场呢?。。。。。。我们背后的哪一样是能登得上台面的?”胸膛剧烈起伏,焱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又是拒绝,难道他忘记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内子都已经黑了,还指望面子能帮着白回来?

杜辰风皱了皱眉,并没有因为他的诘问而生气。

“焱,难道你想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

焱微微一怔,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杜辰风说这样的话,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都非常清楚,黑道是一条不归路,靠暴力维持的生活怎么可能长久?今日你强,你厉害,但他日总会有人比你更强,更厉害。你把别人踩下去,终有一天也会有人把你踩下去,而我们这行,被踩下来意味着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焱不由得回想到几年前,道上传说的南方教父被人拉下马的惨状。纵使他这样见惯了杀戮的人,也不禁不寒而栗。

据说那人自己以及两个儿子,是深夜被对手在大街上砍断四肢,放干了血而死,被绝了后。他的老婆和几个情妇被一群混混轮。奸致死,且死的时候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对手够狠,就连一些原来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都无一例外的被灭门,现任做事真正是做到了斩草除根。

想当年,这个人意气风发时,也是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目中无人到了极点,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后的下场竟是被灭门。

相对而言,杜辰风对待前任的B市大佬,实在太过仁慈。至少他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甚至连根也给留了下来。

似乎这一行便是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风,你到底怎么想的?”懒得猜,焱索性直接问出来。

杜辰风表情愈发凝重,语气更是谨慎,“焱,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有一段全新的生活。”

此时一直静坐在焱旁边的黑子忽然开口:“风,你计划了多久?”

“焱,黑子,我决定了。手头上的一些生意,我不准备再扩大,相反的,也许我会慢慢放手。你们什么意见?”

“行。”
“不行。”

两道声音齐声响起。

炎急不可耐的大声说:“风,黑子,我混了这么多年的黑道,突然让我走正道,我会不知道怎么迈腿。”

黑子一脸镇静,缓缓道:“焱,我认为风说的一点没错,这条路没人愿意一直走到黑。所以。。。。。。”

所以,二比一,他是输了吗?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兄弟们怎么走,他就跟着怎么走。

想到这里,他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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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寒风萧索,从这里望出去,枯黄的叶散落一地,院子里只余几样长青的植物,高大的树木大多挺立着光秃秃的枝丫,孤寂地伫立着,一派萧条的景象。

冷风吹进来,窗帘被高高的扬起,又缓缓落下,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响。

秦安安身着白色毛衣,黑色呢子短裙,迎风而立,墨色的长发随着冷风起舞,让她整个人有一种飘然的美。

“安安,你干什么?”杜辰风推开门,看到这样的她,有瞬间的愣怔,旋而,又气急败坏地大步走过去,关上了窗。

大掌把她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包裹住,男人温暖的气息很快驱走冬日的严寒。只是,秦安安的表情似乎被冻结了一般,满脸麻木地任杜辰风轻轻地搓着她的手,然后自身后被揽进怀里。自始自终,她的目光都遥遥地直视着远处,毫无焦距,飘渺空洞,仿佛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与她毫不相干。

“该死,还是浑身冰凉,你到底站那里多久了?”杜辰风大声囔着,双手揉搓的动作不停,声音里满溢着心疼。

怀里的人愈发瘦得厉害,脆弱得仿佛他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破碎。

心疼得厉害,却无计可施,她怎么那样狠?自那晚起,她再没有正眼瞧过他,更别说开口说话。
“秦安安,你不是还要杀我吗?你这个样子怎么杀我?”

听到这句话,秦安安才终于有一点反应,她缓缓转过头来,说:“杜辰风,你明知道我杀不了你,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我,有什么意思呢?”声音是能将人冻结成冰的冰凉。

“如果,我教你如何杀人呢?”

秦安安再次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进这个男人的眼里,在那里面他看到了毫无掩饰的宠溺,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好,我学。”没有犹豫。

说完,秦安安苍白的脸上竟染上了细微的红晕,眼里也闪烁着多日来不曾出现的神采。

“杜辰风,你真是疯了。”她轻轻笑着,仿佛着了魔。

安安,看来你真的很想杀掉我!杜辰风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就让我亲手教会你,如何把一个人结果掉。

死在你手里,大概也不坏。

事实上,现在,你又何尝不是一刀一刀地将我凌迟?


作者有话要说:杜帅哥,确定自己不是在自虐?




、杀手

双脚分开站立,双手握枪,单眼瞄准远处的靶子,全神贯注。良久,秦安安才扣动扳机,手腕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发麻,她放下手枪,双手交握轻轻活动手腕,想不到看起来不重的家伙,拿到手里竟是这样沉,更不用说它每打出一发子弹,那强大的后坐力了。手腕有些麻了。

片刻间,她的成绩便出来了,开了十几枪,只有三枪入了五环,她微微摇头,开枪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白色的毛巾自旁边递过来,杜辰风面带微笑递给她一瓶水,“安安,初学者能达到你这样的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休息一下,不然,手腕会疼。”

无遮无掩,充满宠溺。

秦安安转过头快速扫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

他清楚地知道,她想要杀他,他却还执意地把她留在身边,甚至真如他自己承诺的,一本正经地教她拳脚功夫,格斗术,甚至射击。几乎倾尽所有地教她。

难道他不知道,她学会这些首先要对付的人是谁?还是说,他那么自信,觉得就算她学会了这些,也未必能够杀得了他?

此处大概是他自己的私人地方,偌大的地方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执拗地再次拿起枪,拉开保险,这一次她瞄准的时间花得更长,姿势摆得更为标准,可惜结果依然不如人意。停下时,手腕处果真传来火辣辣的钝痛,被他言中了。

秦安安皱起秀气的眉,怎么老是这样不争气?这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挫败感,却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

一双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手缓缓覆上她的手,熟悉的男人气息迅速将她包围。杜辰风自身后环住她,双手握住她执枪的手,帮她稳住枪身,确定她已经准备好了,示意她开枪,这一次居然每一枪都正中红心。

这男人的枪法居然这样好,秦安安有点震惊,一时间竟忘记自己还被这个男人拥在怀里,自然也没有挣脱的动作。

细微的喜悦自心脏处向全身各处四溢,杜辰风竟有些贪恋两人此时难得的亲近,唇便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秦安安这才回过神来,猛地用手肘顶他的腹部,杜辰风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动作,稍稍欠身,就轻松地躲过了她的攻击。

“安安,这个动作是我教你的。”男人在她敏感的耳边吹着气,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

“杜辰风,放开。”秦安安顿时有些不自在,红晕自耳根处,绵延直上,直到红透整个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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