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看着他去死,她也不想老父在病重的时候还要去面对傅家的打击报复。
“对了,再犹豫不知道那小子还撑不撑得住,刚流了好多血的样子”傅商正皱着眉头说,似乎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韩甯月美丽的眼睛轻轻的闭上,一点看不见的泪水慢慢的划过脸颊,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这一局是她没得选了。
“文件之后会送到你手上,你签署了我们的交易就达成了,股份一到你名下就会自动转到我的名下。合作愉快”傅商正举着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韩甯月的杯子,温柔的伸出手去擦拭干净韩甯月脸颊上的泪水。
谢子安只不过区区一个工程师,哪里进得来这样的盛宴,少不得就是傅商正刻意让他进来,逮他错处,再名正言顺的下手,为了让这小子上钩,周围保镖都遣散了,傅商正端是用心良苦,拿自己做诱饵也是再所不惜。韩甯月和谢子安的事,傅商正再清楚不过了,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那个人突然冲过来按倒他,傅商正自然躲得过去,傅商正这局是赢了,不过他没有想到,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会舍身救他。
这场有惊有险的订婚宴,就这样过去了。傅商正今日赢得了什么,将来会以什么做代价,一切都未可知。
、烟味
等热热闹闹的订婚宴结束后,傅商正拿到了文件,把半死不活的谢子安扔给韩甯月之后,傅商正坐在沙发里,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里。休息了片刻揉了下眉心,起身去了医院。
陈季白脸色惨白的坐在手术室的外面,宫自言已经进去快7个小时了,手术室的灯一直没有灭,陈季白很担心,宫自言完全是被他牵涉进来的,他不想宫自言有事。段墨坐在旁边陪着陈季白,小兔崽子知道陈季白是个软柿子好捏,要想更接近傅商正,必须从陈季白下手。
傅商正沉默的倚靠着墙壁站着。医院不许抽烟,他也就虚叼着烟不抽。现在这种状况很少有,傅商正喜欢掌握一切洞悉先机的那种感觉,这样莫名其妙的欠别人人情,让他觉得烦躁。黑色的眼眸更加深沉,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仔细看过去,却又是一派风平浪静。似乎他只是来走一下过场,宫自言的死活与人无尤。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的时候,陈季白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出来的医生就问宫自言的情况,老医生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阵仗,疲惫的挥了挥手,“手术比较成功,病人底子不错,过了今晚就没什么问题了”陈季白才虚脱一般的打了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了,一边的段墨赶紧扶住了他。
傅商正看着陈季白一脸的惨白,显然是吓坏了又提心吊胆的等了这么久,皱了下眉头,“带他回去休息”段墨四处看了看,又指了指自己,半天才反应过来傅商正是在和自己说话。“保证完成任务”段墨情急之下憋出一句,今天中头彩了,傅商正主动和他了两次话。“我可以的”陈季白赶紧申辩,他想等着宫自言渡过危险期,傅商正眼神淡淡的扫过来,陈季白剩下的话就自动咽回去了。看陈季白蠕动着嘴唇又不敢招惹自己的样子,傅商正不自觉的温柔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回去好好休息,最近辛苦了”傅商正说完拨了一下陈季白垂下来的头发,他很少对陈季白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陈季白一直都觉得是因为傅商正对自己没有那种感情,殊不知傅商正是不希望别人看出来,他有多在乎某个人,这样对谁都好。最近陈季白的反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够去解决。陈季白太善良了,和他永远不是一路的。傅商正心里那一点点怜惜在想起这些的时候,转瞬就隐没在了黑暗里,傅商正挥了挥手让保镖都跟着他们去了。
宫自言打的全身麻痹,子弹卡在了腹部,半身麻醉恐怕起不了作用,等麻药的效果渐渐褪了,一阵胜过一阵的疼痛袭来,宫自言眉毛拧起
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嘴唇干渴得紧了,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想要杯水喝,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头处一样,嘎吱半天发出点破碎的音节,楞是说不清楚,宫自言四处扫了扫,发现就傅商正坐在一边。
傅商正皱着眉头看了看宫自言,看宫自言的样子显然是渴得紧了,想起医生说不能给他喝水,于是傅商正原样给宫自言转述“医生说不能喝水”宫自言渴得快要冒烟拼命去舔嘴唇,傅商正找来棉签沾了水,涂一点在宫自言的嘴唇上,宫自言的眉稍微舒展了些,傅商正又在棉签上多沾了点水滴进宫自言的嘴里,这样往复几次,宫自言总算是好过了点,清了下嗓子,说了句“谢谢”接下来一句就是“有烟没”傅商正看了宫自言一眼,又坐回原位。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连水都不可以喝,怎么可以抽烟。宫自言疼得很,行动又不方便,解了渴,烟瘾就起来了,五脏六腑都需要烟来祭奠。
慵懒又带着惯常那种调侃的语气开了口“给支烟吧,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谁要你多管闲事的”傅商正轻描淡写的回了这么一句,宫自言自嘲的笑了笑,要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谁要去救这么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渣啊。很少见到比自己更渣的人。宫自言想,要是某人能够看到自己吃瘪的样子一定会笑得很开怀吧。想起那个人,宫自言一阵烦躁,干脆把头偏过去闭上了眼睛,傅商正乐得耳根清净的坐在一边,宫自言的腹部侧面被开了个大口子,缝针的地方隐隐作痛,宫自言咬紧牙关不啃声,其实这时候叫医生,一般医生是会给点止疼药来缓解疼痛的,宫自言不说,傅商正也不理会,只是看着被子在颤抖,傅商正站起身来看,宫自言的嘴唇都给咬得通红了,脸颊上的虚汗细密的在那挂着,像是和谁赌气一样,脖子紧梆梆的梗着。傅商正漫不经心的抽出根烟点燃了,宫自言闻到烟味,把头转过来,以为傅商正总算是良心发现,结果傅商正自己在那抽得欢,宫自言在心里问候了傅商正祖宗十八代,正准备开口泄愤,傅商正就低下头了,傅商正薄薄的嘴唇就这样吐出了烟圈,看上去是把烟过给宫自言,宫自言马上收起刚才的腹诽,抓紧时间过瘾,傅商正就这样抽一口吐出一口烟圈来给宫自言,傅商正身体压得很低,唇角离宫自言很近,宫自言瞄着这距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刀割过一样的嗓子冒出几个字“你给我离远点”傅商正扯起嘴角就是一个冷冷的笑,盯着宫自言看了半晌,果断的把烟掐灭了,退回椅子上坐着。
宫自言真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叫你嘴贱,明明还有小半截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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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傅商正又摸出一支烟来点了,自己坐在旁边抽,宫自言觉得这主也太小气了,□裸的报复。心思一转移,烟瘾似乎也下去了,疼痛悄无声息的消弭了。
傅商正的手垂下来,烟掉在地上,宫自言仔细一看这位刚才还在假装淡定抽着烟馋自己的主俨然是烟没抽完人已经睡过去了,不到片刻,傅商正的头重重的靠在了床上,这位爷是来照顾病人的吧,怎么比病人睡得还快?宫自言哼哼唧唧的想着,看着傅商正睡着之后的样子,竟然出奇的无害,眉长过眼,薄薄的唇轻轻的抿着,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他,长得确实不赖和那个人倒是不相上下,迷迷糊糊的,宫自言也进入了梦乡。
梦里不知道梦到了谁,纠结的眉宇慢慢的舒展开来。
、养伤的幸福生活
等第二天陈季白和段墨过来的时候,傅商正已经走了,宫自言躺在床上手里面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你身手还挺敏捷啊”陈季白一边把从酒店顺来的骨头汤倒出来,一边打趣宫自言。一边的段墨冲上来,拽住宫自言的手就是一通谢。“要不是你,他就危险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段墨墨黑色的眼眸真诚的盯着宫自言,宫自言被其中的逻辑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想起之前的影集,呆愣的看着段墨“怎么大家都喜欢那个人渣傅啊”段墨一听这个说法,蓦的抬起头来,“还有谁喜欢他吗”执拗的抓着宫自言的手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宫自言抚额怎么现在世界上那么多gay吗,眼神偷偷瞄过去看陈季白,段墨的眼睛顺着宫自言看过去,显然没有明白宫自言想传达的讯息,于是转而问陈季白“那你说,还有谁喜欢他”陈季白本来在一边看他们一大一小闹腾颇为得趣,这一下子火就烧到自己了,再看一边宫自言笑得一脸猥琐,于是陈季白轻轻一笑指着宫自言对段墨说“可不就躺着这位么,你说他为什么愿意为傅商正挨枪子啊,不就是喜欢那位大爷么”宫自言想陈季白不能这样血口喷人啊。于是诡异的浮起一丝笑容,对着陈季白用万分温柔的声音说“季白,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保护傅商正,不也是因为他是你发小啊”一边的段墨看着宫自言深情的样子,联想到昨天陈季白火烧火燎心急的样子,一颗心就放了下来,“嗨,早说嘛,你是不知道啊,昨天陈季白守在手术室外,魂都快丢了,我说怎么这么上心呢,敢情是心上人挨枪子了,大哥你放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我一定对你涌泉相报”段墨在一边表忠心,之前他还怕陈季白对傅商正抱有那样的想法,现在看来前途光明得很。宫自言懒得去想这个漂亮小孩的混账逻辑了,一边的陈季白被宫自言反将一军郁闷个半死。
陈季白扶起宫自言,一勺一勺的喂他喝汤,细致的吹冷了才送到宫自言嘴边,宫自言调笑的看着他,“真是贤妻良母啊”陈季白一心觉得宫自言受伤都是自己给连累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拉他去参加宴会也断不至此,再加上宫自言怎么说也是为傅商正受的伤,陈季白更是感激,也就由得宫自言拿他开涮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拿宫自言当祖宗一样供着,宫自言和段墨那算是有点臭味相投了,都是外星人,一个国度的,宫自言偶尔指使陈季白做点这样那样的,过火了陈季白就瞪他一眼,之后再乖乖去伺候他。宫自言这一天过得倒是不坏。
晚上
傅商正过来的时候陈季白和段墨都被宫自言赶回去休息了。傅商正在一边坐着和宫自言大眼瞪小眼。
末了,傅商正扯了扯袖口,低咳一声开了口,“昨天的事,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一定做到”宫自言扬起眉,似乎有点疑惑,淡淡的问“真的”傅商正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心里想着人心的贪欲来来去去不就是那么一些,怎么着他都可以满足。
宫自言耍够了傅商正,不正经的开了口,“今天我要自己抽支烟”说完绷不住的嘴角泄露了一点恶作剧的笑意。
傅商正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是在极力忍着将要爆发的怒气,好多人求傅商正一句允诺而不得,病床上这个带着一脸促狭的笑意拒绝他的好意,傅商正摸出一支烟甩到床上,宫自言知道惹毛傅商正他可没有好果子吃,至少目前是这样,于是不再去挑战傅商正的底线,拣起烟来叼在嘴边盯着傅商正看,意思明摆着,我没有打火机,傅商正摸出某次陈季白送给他的珍藏版zippo给宫自言点了火,自己坐在一边拿出笔记本电脑来,看上去神情颇为认真,像是在处理事务的样子。
宫自言低低的开了口“昨天换做任何人有危险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是我的习惯,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每天到这里来报道”宫自言吐着烟圈含混的说着。傅商正手指敲打着键盘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什么人会把救别人当做自己的习惯?傅商正默默的想。
那天之后宫自言就再也没有见过傅商正。这样很好。反正本来就不该有什么交集的。
、戏吻
“我想搬回去住”陈季白靠在门边看着傅商正。过了很久,久到陈季白认为傅商正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傅商正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疑问。陈季白不知道傅商正这样是因为太过于不在意自己,还是太过于纵然自己,总之,都不是他想要的。这样不明不白的同居,姑且说成是同居吧,在傅商正订婚之后显得异常的突兀。陈季白有些落寞的笑了一下,想解释点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只能转身走出去。他多么希望身后传来傅商正低沉的声音,叫住他,哪怕什么都不说,他都会再一次留下来。可是脚步已经很慢了,还是什么都等不到。
傅商正看着陈季白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转身离开的都是陈季白。
陈季白搬出去的当晚,老管家看到家里的书房,着实吓了一跳,满地的狼藉,古董花瓶支离破碎的散在地上,有还未干涸的血迹,傅商正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阴郁。像是一匹受伤的狼。傅商正看着服侍自己长大的老管家,惨淡的勾了一下嘴角。喃喃的说“他也走了”老管家垂下头去,他知道自己少爷的脾气,他不需要谁来答话,他只是太寂寞了。
就老管家知道的,已经有好几拨人想打陈季白的主意被傅商正的人私底下解决了。傅商正总是很神经质的类似于监管似的照看着陈季白,他清楚的知道,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绝对的万无一失,而有的时候,一次失手就是终身悔恨,就像他的父亲那样。所以傅商正从来没有想过要给陈季白一句承诺。他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做不□,说不说爱,又有什么关系?
段墨这个死小孩长期和陈季白一起出入,双双到宫自言病床前欺负他生活不能自理,三个人倒是越来越娴熟,似乎医院已经成了他们聚会的场所。
渐渐的他们也就知道了段墨24岁比起他们也小不了几岁,只是那有点漂亮的娃娃脸,还有时常显得过于诡异的思维都让人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这个死小孩绝对是有家底的,整天不是画画就是摄影,算是无所事事,可是穿着简直低调得炫耀,非富即贵那是很明显的,他作画和摄影的对象多半都是傅商正,被问到到底怎么喜欢上傅商正的就死也不说了。还真是一个很能守住秘密的小鬼。
混熟以后,段墨带来了他大量的私家珍藏,宫自言有机会大饱眼福,形形□的影集,大本大本的画册。360度无死角的傅商正。宫自言露出敬畏的眼神“你是个人才啊?什么时候偷拍的,香港狗仔怎么没有把你挖去”“你怎么知道我
是偷拍的”段墨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嚷。
“他哪一张是看镜头了的”宫自言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