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过神来,我才用手比了一个开枪的姿势:“突突突突……哈哈哈……兄弟们,咱们回家!”
我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上了汽车扬长而去。铁胆却在汽车后视镜里连连跺脚,硬是不敢追上来耍横。
沈旭看了一会儿才担忧道:“项开,你这下不是等于把术盟得罪死了么?这以后……”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说错了。我得罪的是铁胆,不是术盟。剑胆琴心,只有铁胆一个人露了面。其余三个人,要么是没有参与,要么是在看风色。”
“我故意向何振阳借了几个士兵。却不带手下的术士,为的就是告诉术盟,官方想要重建六处,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转身向酒舞招了招手,酒舞立刻递给我一叠资料。我把文件袋扔到了沈旭手里:“这几天,我一直让伯爵他们不断入侵术盟旗下公司的电脑,盗取他们的资料。我发现,术盟当中很多人都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既然他们在竞争,就代表着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当然,也包括剑胆琴心在内。”
我转头笑道:“你这几天多跟术盟的人接触一下。哪些人需要拉拢,哪些人需要维持关系,哪些人不用理会甚至需要打压……不用我教你吧?”
“这……”沈旭不由得愣住了。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六处龙头出面去做,才能建立龙头在术道上的威信。我把这些事情交给了沈旭,只要他操作得当,时间一久,就会出现术道中人只知道沈旭却不知道项开的局面,他也就成了无形中的龙头。
过了好一会儿,沈旭才紧紧的握着资料:“我明白了。”
“还有……”我继续说道:“六扇门的五行堂不能荒废。五指是六处的刀,但是刀总有生锈、缺口的时候,早晚会变成废铁。五行堂才是六处的根基。五行堂的事情,你要多想办法。”
如果说沈旭刚才仅仅是震惊,那么现在就变成惶恐了:“项开……不!项处,这不合适吧?”
就像我说的一样,五行堂才是六处的命脉,只要握住了五行堂,就等于掌握了大半个六处,沈旭也就是六处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了。
我不以为然的笑道:“没有什么不适合的。六处是你的魂,却不是我的窝,想要重现冥捕,不能光靠我。”
让我没想到是,我的话说完没有多久,沈旭竟然哭了起来。一开始他仅仅是在抽泣,当他的哭声再也掩饰不住的时候,他索性放开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就像是在宣泄他多年来的委屈……
坐在沈旭身边的李子湘递给沈旭一张纸巾之后,才低声道:“项处,谢谢!你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我把沈旭找回来之前,想到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现在情形就是,沈旭明明知道我先前是利用他去找闫俊杰,却在接到请柬之后,仍旧心甘情愿的要冒死赴会,为的就是给六处争取一线希望。而现在他又为了一个仍旧显得异常渺茫的希望,嘶声痛哭。
我只能说他是一个为了信念可以放弃一切的人,这种人说不上是好是坏。围爪状亡。
我也第一次怀疑自己现在就把他拉回六处,究竟是对是错?
沈旭虽然哭了一路,可他刚一下车,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六处。我反倒乐得清闲,专心修炼亡命钩。
可是清闲的日子仅仅过了半个月,刘千芳就又找上门来:“项开,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出马!”
刘千芳说任务,不说生意,就说明这次出去不是私人委托。
我点了根烟道:“什么任务,说吧。”
刘千芳道:“前几天,军方打算修建一座秘密基地,但是等他们动工之后,却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而且还死了好几个人,上面有人推荐你去解决。”
我冷笑道:“又有人想给我出难题了?”
刘千芳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任务的确是属于六处的负责范围,而且上面也想通过这件事儿,看看六处的实力。”
“狗屁!”我不由得呸了一声:“我的那些手下,大部分连汉语都没学会,让他们出去能干什么?还有那些华夏术士的底细,我还没完全摸清,现在放他们出去,你放心么?”
“算来算去,能出任务的,还是只有我们两三个人。六处龙头出手,要是还办不成事儿,说我无能的报告堆起来能把你办公室装满。”
刘千芳搓着手道:“你办事儿,我放心。如果你真不想接,我豁上这张老脸,也帮你把事情回了,让老闫那个老王八蛋自己玩去吧!”
“少来这套!”我翻了下白眼:“你那脸皮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明天就出发。”
小夏天在养伤,酒髅正在跟何小兵他们一起组建情报网,李子湘需要留下看家……
整个六处能动的,只有我、地雷、酒舞和一个不太爱说话的杜渺,我干脆把七七也一块儿拽上,按照刘千芳给我的地址找了过去。到了地头之后,我没直接联系当地驻军,而是拿着地图翻到了基地后面的山上。
等我爬到山顶才发现,这一带的山头一个连着一个,大大小小足够上百座,附近的地形乱得不能再乱。但是说到用兵,这里倒是个好地方,也难怪军方会在这里选址建造基地。
我正拿着望远镜在看附近的地形,差不多一个班的战士就从我们背后绕了上来,领头的班长离着老远喊了一声:“干什么的?”
那些战士虽然没拿枪指着我们,手指却一直扣着扳机,一旦遭遇突发情况,他们马上能在第一时间反击,打眼一看就知道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酒舞扬了扬手里的证件:“国安的。”
班长接过证件看了两眼:“你们先别动,我们马上去请示。”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着少校军装的人赶了过来:“哪位是项处长?”
我已经把附近地形给看了个七七八八:“我就是。听说你们遇上麻烦了?”
“我叫李奕,这次任务由我配合项处长完成。”李奕的态度极为公式化,要么是对我们没有什么信心,要么就是压根儿不信什么鬼神术道。
我也没在意对方的态度,抬手指了指他们立在山腰上的一座信号塔:“那座信号塔是不是立起来一次就倒一次,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固定不了,后来有人告诉你们,把它往左挪动五米就能立住?”
李奕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干这行的。”我伸手指了指信号塔后面的山:“告诉你们挪塔的人是不是说,你们的塔挡了山神的眼,才建不起来的?他在你们挪塔的时候,还往附近拜过贡品?”
第二一零章一山多庙
温言被我一句话硬是给问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我们挪塔的时候,那个老头的确离我们不远,还往地上摆了四个馒头,点了三根烟。后来,他自己拿出酒壶。就着馒头把酒给喝了……”
我立刻问道:“那三支烟呢?”
“那三支烟……”温言显然没注意到烟的事儿。
“报告!”他旁边的一个战士开口道:“那三支烟没点完,被他踩碎了之后,用土埋了。”
我又问道:“按理说,修建军事基地,不允许有人观察。你们怎么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看你们搭建信号塔呢?”
温言笑道:“也不算来历不明吧。我们在选址的时候来过几次。这大山里只有那老头一个人,他给我们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向导,等到我们正式动工的时候,他才走了。”
我顿时来了兴趣:“他临走的时候,就没说什么?”
“说了。”温言说道:“他当时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好像是说……”
温言回忆道:“他说:该来的总会来,就是时辰不到。总算是该出头儿了……要是能早点儿来,我何必在这儿窝一辈子……”
“他还说:你们建房子,千万小心点儿,脚底下、头顶上都得当心些。弄不好就得伤着碰着,实在盖不下去就别盖,弄不好得出人命。等到能看明白的人过来再说。”
温言道:“我当时还挺好奇什么叫能看明白的人?他说,起码得能看明白这座塔才行。”
那个老头不是一般的术士,能看出塔挡山神眼的风水师,起码也得是能布大局的人物。现在的风水先生,专精室内风水的人多,布大局的人少,能一眼看穿方圆十里风水大势的人就更少了。
其实,塔挪五米一样还是挡着山神眼,只不过没挡在正中间。想要建塔必须先祭山神。那个老头没上三牲贡品,仅仅拿着四个馒头、三根烟就从山神那儿讨来了面子,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我沉吟片刻道:“你们究竟遇上什么麻烦了?”
温言道:“从我们动工开始。就麻烦不断,不是地基打不进去,就是机器忽然熄火,检查之后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后来,又有工兵不断失踪。等我们找到人的时候,那些士兵全都昏迷不醒,生命体征都还在,就是怎么也叫不醒。”
温言叹息道:“为了救治那些昏迷的士兵,我们请了不少专家过来,结果全都束手无策,甚至有人说。他们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带我到工地看看!”
温言把我带到工地之后,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座天然形成的土台子:“你们怎么没把土台子推了?放在这个位置,不是正好影响你们施工么?”
温言道:“要是能推,我们早就推了。就是因为我们想动这座土台子,工程才出现问题的。第一个失踪的人,就是建议推倒土台子的工程师。”
我眉头一皱:“谁是工程负责人?他在决定动工之前,就没遇上什么怪事儿,或者做过什么怪梦么?”
温言摇头道:“工程总负责人就是我。我可以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你说的那些情况。你是不是还想问我的生辰八字?前几天来过一个人,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后来他只待了一天就走了。”温言随口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报了出来。
“酒舞算一下。”我吩咐完酒舞之后才向温言问道:“前几天过来的人是谁?”
“说是七处的人,好像姓闫。他们是首长带过来的,具体的我没多问。”温言指着土台道:“他在上面睡了一夜,第二天招呼都没打就走了。不过,我看他好像是受了重伤,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温言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迷糊了。
一般来说,动土遇怪事,都是因为山中精怪或者是冤魂恶鬼不想让对方触碰自己的老巢,毁物、伤人也司空见惯。但是,无论精怪还是恶鬼,都是先礼后兵,肯定会在开工前夜托梦主管。或者求他多宽限几天,给自己一个搬家的机会;或者发出警告,让他们哪儿来哪儿去。像是这种事先不给提醒就直接动手的事情,很少发生。
闫家人来了又走,只能说明他们没有那个金刚钻,揽不了这个瓷器活儿;最后又把我推出来,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心里一边寻思一边往土台子上面走,等到了台子顶上,才看见土台四角上各有一块浮土,看上去应该是刚被人用锹挖开不久。
我用脚在浮土上扒了两下,那下面果然露出了地基。围爪状技。
跟在我后面的地雷蹲下来看了两眼:“这地基有古怪啊!这地方原先应该是座庙哇!地基四角上各留着一截断开的柱子,除了庙宇,就只有凉亭才能这么修。”
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建个凉亭,只有吃饱了撑的才会这么干。但是修庙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地雷站起来道:“要不,咱们等到晚上看看。”
“不行!闫家人既然在土台子上吃了亏,咱们就不能贸然动手。”我回头向温言问道:“那个老头你们还能找着么?”
温言点头道:“他临走时,给我们留了联系地址,应该能找到。”
“带我去找他!”
温言带着我走到离基地不远的地方,忽然抬手指了指山腰上的一座土坯房子:“那老头原先就住在那儿!”
“地雷,你上去看看!我们慢慢走,等着你。”
我和温言还没走出多远,地雷就从后面赶了过来:“兄弟,那老头的确不简单!他住的那个房子是后盖的,原先应该也是座庙,庙柱子都没拆,还留在房子里。”
“还有一座庙?”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温言接话道:“如果那种土堆就是古庙遗址的话,这一片山里一共有六座。”
“六座?”我不由得一扬眉头。
按照常理,一座山头上不可能出现多座庙宇。如果真是那样,就算神仙不打架,凡人也得掐个你死我活。尤其是这种没人来的地方,建那么多庙也没有意义。说不定,这片山林里就藏着什么秘密。
我心里虽然震惊,脸上却平静的问道:“你们看过这里的地方志没有?那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记载么?”
温言摇头道:“地方志没看过。毕竟我们军队施工,不需要地方过度参与,打过招呼就算了。不过,我在跟地方上的同志闲聊的时候,他倒是给我讲过一个传说。”
“他说,这片山在古时候一直供奉着阴阳判官,听说还建过阴衙。他说阴衙是专门让鬼过来告状的地方。哪个鬼魂要是有冤屈,都能到阴衙告状,里面的阴阳判官就会给他伸冤雪恨。”
温言笑着说道:“我当时还跟他抬杠,不是说,鬼魂有冤屈都是到地府告状么,等到冤家对头死了,再由地府给他伸冤。要是阳间有阴阳判官,那要阴间的判官干嘛?他当时被我给问住了,还闹了一个大红脸,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说反正传说是这么说的,具体怎么回事儿他也不知道。”
温言把这事儿当笑话,我却一点儿笑的意思都没有。而且我也没法跟他解释阴阳判官确实存在过。
在很早以前,能够节制术道中人的并不是朝廷或者宗门,而是一群非生非死的阴阳判官。术道上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术士除生死之仇,不可轻易向凡人动手。
一旦凡人被术士杀害,除非对方做得足够隐秘、不留手尾,否则,凡人的魂魄就能通过夜游神或者阴差,找到阴阳判官伸冤。
至于阴阳判官的形象,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是修为高深,受到鬼神认可的术士;也有人说,他们其实是一群在阳世修行,积累功德的精怪。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阴阳判官绝对不止一个,也不是鬼神。
阴阳判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维护了术道的秩序。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阴阳判官忽然全部消失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