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上菜了。
夜合虾仁、酥炸鲈鱼条、蟹黄金沙豆腐、八宝野鸭、酱焖鹌鹑、素笋尖、长春汤、五香烧酒,有荤有素,有汤有酒。
墨染将接过长春汤摆到陆意秋面前。
陆意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墨染还在介意昨天在胡二柱家,他嫌午饭没有汤的事!他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他竟记挂上了,还特特要了汤,又特特送到他面前,这人的性子是有多死拗?
再说了,谁喜欢喝长春汤,跟片鸭皮有什么好喝的?
陆意秋将汤碗悄悄拨了拨,司空离看到了,问道:“你喜欢吃哪一道”
“酥炸鲈鱼条。”
司空离将自己面前的酥炸鲈鱼条放到他面前,将长春汤转到自己这。
陆意秋扫了一眼,又道:“酱焖鹌鹑也喜欢。”
司空离将林烬面前的酱焖鹌鹑捡过来,将素笋尖摆到过去。
林烬心底控诉,其实他也喜欢吃酱焖鹌鹑,不喜欢这素笋尖,但司空离做得太理所当然了,他根本没有控诉的机会。
司空离扫了一眼林烬,装着不经意道:“小秋喜欢肉食,墨染喜好清淡,二人口味倒都有了。”
果然,待司空离喝了酒,下过筷后,墨染下的第一筷就是蟹黄金沙豆腐。
林烬夹了素笋对墨染笑道:“我也偏好清淡的口味,尤其是这竹笋,清爽利口,好吃得紧。”
墨染没有什么知音的感触,不好不坏地点点头,以示自己听到了。
陆意秋出声道:“竹乃君子,你把君子吃掉了。”
林烬闻言,想吐出来。
陆意秋又道:“你嫌弃君子入不了你的口?”
林烬的竹笋吃了一半在嘴里,闻言吐也不是,吞也不是,为难又尴尬。
司空离夹了筷鲈鱼塞到陆意秋嘴里,对林烬道:“以君子菜养娇君子德,多吃多德。”
林烬咽下竹笋,对司空离一言之情十分感激。
司空离喝了一大口酒,说道:“虽是烧酒,但没胡二柱家的烈。”
陆意秋咽了鱼肉,张嘴道:“我尝尝。”
司空离将酒碗送到他嘴边,说道:“只能喝一小口,虽是不烈,但也够你受的。”
陆意秋喝了一小口,果然辛辣,倒不至如像昨天日那般呛,只吐了吐舌头。
司空离看着陆意秋水润润的唇,小巧通红的舌头,转深了眸色。
“我也要喝。”墨染突然出声。
司空离将粘着的眼神转过来,拿起放在脚边的酒坛扔给墨染。
瑕尘闷头吃饭,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没人跟自己互动,自己的眼神也没人接收。
其实他才是喜欢喝长春汤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 ~(@^_^@)~
☆、方家的宝藏(二)
下午在府衙翻看方家宗卷,陆意秋啧舌感叹,“全是大官宠臣,当真不得了。这么多年,居然没被历代皇帝忌讳打压,这为官之术实在了得。”
司空离翻看案卷道:“太祖建朝六年始推科考,南阳学子方思夜拔得头筹,金殿点为状元,供职翰林院补修前朝国史。前史修好后,太祖阅而甚喜,进为太子太傅。太祖崩,太宗继位。擢方思夜为光禄大夫。此后方家子孙代代为官,长盛不衰,更有子孙获爵,有女入主中宫。”
“你察觉到什么了吗?”陆意秋打量司空离深思的神情,有些雀跃。
司空离煞有其事点头。
“什么?”
“祖先葬的风水很重要。”司空离顿了顿,长指指着宗卷认真评道:“你看,方思夜在朝堂立稳足后,就将自己父母的尸骨从南阳迁了过来,此后子孙官运亨通,可不是祖宗的风水?”
陆意秋扭头不理他。
“其实我还真发现点东西。”司空离又道。
“什么?”陆意秋闻言立即扭过头。
“方思夜,这名字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
司空离却又不说了,转说道:“南阳,南阳地属西北。西北曾有一小国名叫西夜,太祖二年秋借道境内,征讨黑磒国。不料气侯陡转寒,粮草衣被供应不足,导致征讨不利。太祖兵败后,西夜国见风转舵,结盟黑磒国,截了大军后路。后来幸得驻扎在环县的彰武节度使李寻派兵助援才使大军脱困,太祖因此恨西夜国甚深。太祖三年秋,派军十二万围剿西夜。第四年春,西夜国灭,建州名放。”
“太祖六年始推科举,南阳学子方思夜拨得头筹,此后官路亨通。进官光禄大夫后迁父母遗骨至凤眠岭。可是凤眠岭的主墓里并没有遗骨,这迁坟一事真假难定,或许只是一桥一路。”
陆意秋想了想道:“你是说,他借迁坟,在凤眠岭修建藏宝窟?”
司空离挑眉,“这样推算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可他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
“只聚不花,定是留有后用。从那些财宝的成色上看,存放时间并不长,除了赈灾的官银外,那些黄金,珍珠积存应不超过百年。如果说方家自方思夜开始敛财,那前面两百多年里存下的钱财去了哪里?”
“另外还有个藏金窟?”
司空离摇头,“应是用到了可用之处。”
“修桥、补路、修善堂?”陆意秋说完,猛摇头,“怎么可能的事。”
“还是先从方家老祖查起,或许能有所获。”司空离站起来,唤墨染。
“你请林大人来一趟司法院。”
墨染踏入司户院,见林烬搬户库的宗卷放到院子里暴晒。
林烬手搬着盖过头顶的宗卷,脚下步步小心,免踩到摊在地上的宗卷,踮足行了几步失了平衡,眼见着就要摔倒。
墨染眉微蹙,幻步而近,巧手抄过林烬手上的卷宗,弯腰抵在他在背上。
林烬背靠在墨染身上,才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直起身子,见是墨染,非但没撤了身子,反近了近,笑弯着眉眼,唤道:“墨染。”
墨染退了一步,将卷宗放下,“我家公子请你去一趟司法院。”
林烬自动过滤掉这句话,热切道:“刚才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又会摔伤椎骨也不一定。自从四年前不小心从马上摔下,伤到椎骨后,只要天气稍寒总会觉得酸痛。虽然请了京里不少的名医大夫看了,但总是没见好。我娘怕我寒痛,还请巧匠做了热背枕。你知道什么叫热背枕吗?就是用牛皮密封了,里面装热水,制成软枕,枕在椎骨下祛寒……”
墨染脸色平静听他说完,抽出针包道:“给你扎几针。”
“扎针?”林烬一个抖索,他向来怕这种尖利之物,叹气道:“若是能扎针恐怕早就好了,我就是怕这种尖利之物。”
一个男人怕针尖小物,墨染难以至信。
林烬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又开始溯本追源,“这是有缘故的。那时我还小,全家都住在凉州。我爹经营金铺和绸庄,因为抢机夺利得罪了不少人。有一家金铺的老板嫉恨我爹,请了杀手要取我爹的命。正好那天我因早散学,在铺里玩。那杀手突然杀进来,要取我爹的命。我爹身边有武侍,那杀手打不过,又丢了武器,进退两难。正巧我从柜子下钻出来,他便捉了我,以针抵在我的眼睛,要胁我爹。那针尖闪着银光就贴在我的眼珠上,我害怕地闭上眼睛,针尖就刺在眼皮上,尖疼尖疼的,我怕得全身发抖。后来我爹答应停了金铺生意,离开凉州,那杀手才放了我。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举家搬到京城,购了现下的府院。说到府院,我爹选府院时可费了不少功夫……”
“哪个杀手组织的杀手?”墨染打断,眼角的凌厉隐有扩散。
林烬摇头,“不知道。我爹说只要我无事便安好,没有再追究什么了。”
“唔。”墨染杀意尽收,从针包里取了支针出来,抬眸问道:“趴哪里?”
“……”林烬无语,他刚才追源溯流那么多,就是不想扎针,怎么听了后还是要扎?
那是他不了解墨染死拗的性格,连司空离的话他都可以一边听,一边坚持自己的想法行事,何况他呢。
林烬望着寒光凛凛的针,不由地退了一步,拢紧衣衫,坚持道:“我不扎针,我刚才对你说了,我对针有心理阴影。”
对向林烬满怀期待理解的眼神,墨染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是扎你背后,你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可我还是害怕。”林烬双手纠紧自己的衣服。
墨染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
林烬眼睛骤亮,“什么办……”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墨染近至身前,举手劈上他颈侧,林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墨染将林烬放倒在地上的卷宗上,褪了他的衣衫,手指在椎骨上探了探,点穴拈针扎下去。
“这是在做什么?”针刚刚扎好,司空离与陆意秋便进了院子。
“你想谋杀他?”陆意秋冲上前来质问。
“我想治他的病。”墨染解释。
“他得了什么病?”
“旧年骨病。”
“既然是治病,怎么人事不醒?”
“他怕针,我把他打晕了。”
陆意秋点头赞赏,“这个办法好。”
司空离面露遗憾,“打晕前,应该叫他先来趟司法院,我有事要他帮忙,帮完忙再打晕也不迟的。”
墨染顿悟,垂头认错,“是,公子。我下次注意。”
“啧啧。还别说,林大人这身材骨骼挺不错,皮肤好白啊,肩……”陆意秋叹看未完,司空离蒙了他眼睛,拉着他便向院外走去。
“瘦巴得像根竹竿,有什么好看。”司空离含着怒气,压低了声音,“不许看别人的身子,也不许赞别人。”
“你还不看了。”陆意秋不服道。
“我看,就跟看棵大白菜没两样。”
“那就当我也在看大白菜。”
“既是棵大白菜,你赞什么。我光着身子给你看这么多次,也没听你说过一句好听的。”
“……你,无耻!”陆意秋脸红耳赤,挣了司空离走得飞快。
司空离追上去,轻笑道:“你要喜欢看,晚上给你看,不光看,动手摸也行。”
陆意秋耳朵红得几欲滴血,怒骂道:“谁要看,谁要摸,你个没廉耻的。”
二人一路打骂,正碰上陆暨走过来。
陆暨见陆意秋满脸通红,神色似羞恼,便道:“小秋碰怎么了?脸这么红?”
陆意秋见着陆暨,一时受到惊吓,倒退几分红色,“没,没有。”
陆暨见状,担忧道:“难道在发烧?”
陆意秋摇头,“热,热的。”
陆暨收回伸到半空的手,“既然热便少穿点。看天穿衣,瑕尘不知,你自己也不知吗?”
“是。”陆意秋乖乖退了下去。
司空离看陆家父子互动,眼中隐忧不明。
“孔思随我来一趟。”陆暨转向司空离吩咐。
皇帝定了扳倒方家的心思,下密诣着京兆府暗查。
陆暨将皇帝赐的令牌转交给了司空离。
司空离接了令牌笑说道:“我正想去户部查方家先祖的详细而无理由,皇上赐的这块令牌倒帮了我。”
陆暨道:“方家门人遍布朝野,户部乃六部重司,方家之人亦有之。你去户部查阅定要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司空离点头,“找个京官户籍归卷的借口便可去怀疑。”
陆暨点头,对司空离的善思很赞赏,“既是户籍归卷,可让林烬牵头。”
司空离点头,“理应如此。”
陆暨:“我让人传林烬来交待清楚。”
司空离立时警醒,“不用了,林大人现在不方便。”
“嗯?”
“他病了,在治病。”
“好吧,到时你跟他说清楚。”
“好。”
☆、方家的宝藏(三)
自那日司空离霸道地不准瑕尘服侍陆意秋洗浴后,陆意秋便栓了门,坐在浴桶里自己用帕子擦洗身子。
一阵轻响,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接着便是轻笑声响起,“让小的来服侍陆小爷洗浴。”
陆意秋想起白天的事,羞恼心又起,反手拨了一泼水到司空离身上。
“哗啦”,司空离前襟被浇湿了大半。
司空离毫不在意,邪魅的薄唇勾起,“湿了正好一起洗。”
说罢,不徐不急慢解衣衫。
陆意秋被热水一蒸,脸又红了,捌过头不看他。
司空离偏偏还戏虐轻笑道:“要不要看,我的身体比林烬那棵大白菜要有看头多了。”
陆意秋恨咬着嘴唇不语。
一会,那人便挤进了浴桶。
司空离将头凑过去,在陆意秋嘴边轻吻了一下,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声音低沉而魅惑“随便看,随便摸。”
陆意秋从半垂的眸子偷瞄过去。
司空离的肌肤是蜜色的,肩膀很宽阔,后背挺直,腰身精瘦,双腿在水下虽看不清,但陆意秋知道是修长、完美无缺的,当然比林烬有看头得多。
陆意秋只觉得脸皮烧得厉害,一阵口干舌燥。
司空离见陆意秋由脸红到脖子,勾嘴而笑。伸了两指捏住他的下巴,令他与自己对视。
对向陆意秋又圆又亮如两颗黑色的珍珠豆的眼睛,因□和紧张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司空离只觉得心被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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